樓外樓，啊，杭州很有名的館子了。
    作為老吳家請客的禦用菜館，按照常理來說它必然有它的過人之處，至少在頌命問吳三省原因之前她是這麽想的。
    但很明顯，根據吳三省直抒胸臆的回答以及後來吳二白吳一窮的行為來看，不管是吳三省，吳二白還是吳一窮並不認可這個常理。
    那時，尚且年輕的吳三省給出了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回答。
    “裝修好，有逼格。”
    那時，頌命茫然地嗯了一聲，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三省這孩子真幾把的學出師了，太像我了！”
    那之後頌命越看樓外樓越滿意，之後直接把樓外樓當自己家廚房來看的，隔三差五來一趟。
    所以在她輕車熟路地進入包廂，看見臭著一張臉的陳皮時，頌命直接關上了門。
    “砰！”
    包廂外包廂內的人都沒想到是這麽個展開，陳皮的臉更是又黑又醜，冷冷地嗬嗬一笑，渾身的殺氣哽得吳三省尬笑都笑不出來。
    灰子月都沒看見包廂裏什麽情況，見頌命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奇怪地問：“義母怎麽了？包廂裏有什麽問題？”
    頌命打了個寒顫，惡寒地抖了抖肩膀，“我靠，我就說我最近睡多了，居然老眼昏花看見陳皮那貨了。”當時的畫麵說句難聽的，就像是你家突然冒出了搶劫的。
    灰子月撓撓臉頰，“嗯……三省沒和你說啊，他請陳四爺過來商量雲頂天宮的事，所以不是你老眼昏花。”
    頌命：……蒜鳥蒜鳥，好歹是正事。
    她深呼一口氣打開包廂門，佯裝才發現陳皮也在，一臉驚喜地笑著說：“哎呦歡迎陳四爺大駕光臨，你看你這來的突然我也沒準備什麽，這樣，你吃好喝好，賬單三省這孩子能付得起，甭擔心啊。”
    見頌命完全是打算直接把剛剛的事翻篇，陳皮的臉更黑了，冷嗬一聲，右手掌一翻將手邊倒滿酒的玻璃酒杯彈向頌命，那架勢不比他甩出九爪鉤的力道輕多少。
    灰子月剛想動身幫忙擋住酒水和酒杯，旁邊頌命的動作更快，隻見她右手食指和中指輕飄飄地抬起，恰好夾住來勢洶洶的小小的酒杯，再是手腕一轉就把飛出的酒水全都接住。
    她仰頭一口氣喝完，挑眉倒了倒酒杯，示意一滴不剩。
    “怎樣，消氣了吧？”她這樣問著，隨手把空酒杯拋了回去。
    陳皮抬手接住酒杯，垂眸摩挲兩下酒杯，“消氣？我哪敢生你頌大小姐的氣，不說我手底下的南瞎北啞，就是那遠在北京的解家小子也不放過我。”
    這話震得頌命左腳拌右腳差點磕桌角上，她嘴角抽了抽，不是，她的情史傳播這麽廣啊，怎麽陳皮這個貨都知道。
    不等頌命說什麽，陳皮調轉槍口對吳三省，眼神危險地接著說。
    “我說過，隻要你們按照約定我也會按照約定，不信任的合作我不想做。”
    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吳三省臉色平靜好似早就有所預料，他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平和，“陳四爺何必如此生氣，我這次請您過來不過是說些合作的變動，是為了我們的共贏，您也知道的，小邪是一個人，很多因素很難完全把握，我們的計劃也要視情況隨之變動。”
    陳皮沒有落座，帶著些嘲弄地看了眼頌命，“怎麽，她算了這麽多年也沒把握？廢物。”
    頌命一邊嚼著菜一邊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一副怎麽嘲諷也不會破防的賴皮樣。
    “不過是為了更加保險罷了，我們多謹慎些對陳四爺您不也是一種好處嗎，您也不吃虧不是嗎？”吳三省也不在意陳皮對頌命的罵，甚至看著陳皮的臭臉有些想笑。
    笑死，文錦什麽沒和他說？陳皮這死裝貨，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灰子月還是扮演老實本分沒腦子，純出力氣的角色，頭也不抬地給頌命剝螃蟹。
    雖然開始略有些吵鬧，但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商量完後陳皮就離開了。
    目送著陳皮離開後包廂裏的三個人直接脫下大人模樣，齊齊像灘泥一樣癱在椅子上，軟趴趴地，拿鐵鍬來鏟都夠嗆鏟起來。
    軟泥一號頌命叼著筷子頭，含含糊糊地說：“唉，感覺這個春節啥也沒做就過去了，累累的。”
    軟泥二號灰子月嘬了一口煙，“讚成，感覺大年初一還是昨天，結果轉眼就到下一個任務了。”
    軟泥三號吳三省歎了一口氣，“誰說不是，感覺西沙海底墓任務還沒過去多久，哎，你們都看完錄像帶了吧？什麽想法？”
    頌命朝灰子月要了根煙，“月兒，給我點下煙。”
    灰子月直起身子點燃了煙放在頌命唇邊，她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小邪成長的速度比我想的還要好，看來之前針對他做的訓練都是有用的，但是還不夠，他還是隻敢殺死物，對活物還是不夠狠。”
    “當年半生碎將我的屍體放在了雲頂天宮的出路裏，那時小邪看到了我的手串。”
    “隻要把他的注意力引到手串和我身上，在給一些謎團他就一定會想要查下去，之後領著他找到雲國方士墓，我親自帶著他來一次。”
    吳三省早有耳聞雲國方士墓的危險，再加上沒有踩過點不熟悉那座墓的詳細情況，他下意識地就覺得不安，“頌姨，不行……”
    但頌命卻閉上眼搖了搖頭，完全沒得商量的表現，“三省，我會把該來的人都叫來的，小邪很安全。”
    “而且小邪，他能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