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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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線稀稀拉拉,垂釣鈦合金頂,倒落下的陰影與地上受訊的人合二為一,蛇杖呈現出詭異色澤,杖身纖細鋒利,猶如轉瞬即逝的流光,狠狠刺進玩家身體。

    血液噴濺,永無止境,積聚成河,偏暮那舍從容不迫,將審問進行到底。

    “我厭惡背叛我的人。”

    玩家匍匐在地,麵色慘白,抓著蛇杖,連聲討饒。

    “說說,怎麽加入的?”

    “有...有一個聲音......”玩家氣息微弱,男人身體前傾,離得近些,想要聽清。

    “蠱惑......”

    “聲從何來?”

    “由心...而生...”

    噗呲一聲,蛇杖貫穿玩家心肺,血腥氣衝天,惹得在座幹嘔連連。

    “說謊,下一個。”

    有人按耐不住,起身要走,卻被攔住。

    暮那舍坐在椅子上,從兜裏取出手帕擦拭蛇杖血跡,目光慵懶。

    “想去哪裏?”

    名叫彭的巫者鼓起勇氣,奮力指責,“你夥同盼在帕珀拉作威作福!一定會遭報應!”

    話剛說完,彭被踹翻在地。

    盼趾高氣揚,抱著胳膊,拿鼻孔看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要真有本事,就讓自己麾下那群鼠崽子來救你啊!”

    “狗仗人勢的家夥。”彭呸出一口血沫,趁其不備,將盼撲倒。

    守在帳外的會員聽到動靜,掀開門簾,目睹一地血汙,立馬將兩人分開。

    “你是鼠生肖的繼承者麽。”暮那舍忽然開口。

    “沒錯!”彭膘肥體壯,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聽說你和我的繼承者盼也曾向雙巫發起過競爭?”

    彭握著拳,語氣堅定,“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風!”

    暮那舍掃過分坐圖勒瓦手端的鹹即二巫,嘴角上揚,聲音輕快,“彭,如果我給你一個重新成為雙巫的機會呢?”

    彭皺眉,似是不解。

    “殺了你身後的鹹即,率領你的繼承者歸順我,你將與盼成為新的雙巫。”

    前一秒還得意的盼神色驟變,猛然回頭,想要質問男人,對上對方冷漠的眼神,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鹹與即皆是坐立不安,而彭在短暫沉默後,轉身向兩位逼近。

    “彭!你這是做什麽!”鹹焦急道:“你以為你照他說的做,你就能成為雙巫了嗎?!他不過是貪圖鼠生肖的超凡力量而已!”

    即跟著迎合,“是啊!彭!你動動腦子!你們鼠生肖一旦發動力量,雖然攻擊力驚人,但代價是要付出一半的生命啊!你剩一半怎麽和盼相抗!清醒一點......”

    一杖封喉,鮮血飆射,彭下意識閉眼,卻還免不了被即的血濺濕。

    “聒噪。”暮那舍揉捏關節,冷冷瞥了一眼倒地屍體。

    “抬走。”

    會員們不敢怠慢,爭先恐後到即身邊,簡要處理後,就帶人退出了營帳。

    羅望著一地血汙,雙腿抖個不停,再看彭,似乎下定決心要除掉鹹。

    “作孽啊。”圖勒瓦突然開口,“十巫家族自古相互扶持,如今卻落得自相殘殺的下場,實屬我的罪過。”

    “酋長大人。”暮那舍忽然一笑,“您放心,我不會殺您,您依然是酋長。”

    “是嗎?”圖勒瓦起身,卻被會員摁住。

    “外來者,你想讓我做一個傀儡,那就要隨時保持警惕。”

    “哦?”

    暮那舍抬頭,目光投向他,似是等待後言。

    “否則你一個稍不留神,我就會殺了你,用你的頭顱祭奠那些被你迫害的生靈!”

    男人交疊雙手,眸光興奮,“隨時恭候,圖勒瓦酋長。”

    說完,他轉頭瞟向彭,淩厲的眉峰向下壓了幾度,“你還在等什麽?”

    彭雙手交付,光芒驟生,隻聽他發出一聲怒吼,雙拳砸向鹹,鹹出手格擋,力量速度卻遠輸對方,小腹受力,當即摔倒。

    “彭...不要......”

    彭快速逼近,鹹躲閃不及,絕望閉眼,拳頭臨近前卻忽然轉道,直逼暮那舍。

    男人握著蛇杖,不動聲色,而羅覷見藏於他袖中的毒蛇,脫口而出。

    “彭!當心毒蛇!”

    毒蛇驟然彈出,咬住彭的手腕,伴隨他動作一滯,暮那舍直接抬腿,將他踹倒。

    “不自量力。”他不再看彭,逗弄起毒蛇來。

    “會長!你看!”身後的會員像是撞見了奇景,下意識嚷道。

    暮那舍皺眉,順著會員手指的方向,原本要立刻斃命的彭,傷口正在快速愈合。

    門簾一掀,有人上氣不接下氣,慌張闖入,“會長!剛剛我們的人在帳外發現了羊生肖的蹤跡!”

    “倒是有膽。”暮那舍將毒蛇摁回,手持蛇杖,從位上站起。

    目光環視一周,最後鎖定在羊生肖的繼承者——姑。

    男人二話不說,命人架起膽小的姑,轉身走出營帳,不料迎麵飛來幾簇銀針,暮那舍眉頭一皺,抓起袖中毒蛇迎擊,蛇頭中針,發出嘶啞慘叫,隨即被甩向一邊,抽搐兩下,沒了聲息。他抬頭,循著銀針路徑,遠眺至營地外的叢林,少年身形矯健,一晃而過。

    會動的“救命稻草”近在咫尺,姑激動地說道:“他們一定是來救我的!”

    暮那舍勾唇,“既然你這麽開心,那我就讓他們一道來陪你吧。”

    說完,便示意手下押著姑,跟他一塊奔赴叢林。

    男人前腳剛走,聲音就從一棵歪脖子樹上落下。

    “他走了他走了!”肥魚初次接受偵察任務,激動得差點從樹上摔下去。

    “元杭!你爬得比我高,看看維奧莉特的動向!”

    馬元杭披著一層“草衣”,用淘來的望遠鏡偷窺,也不知看見了什麽,嚇得渾身哆嗦,連帶望遠鏡掉下,砸中邊上的薛讓。

    “幹嘛呢一個個!”薛讓揉著腦袋,指責他倆不靠譜,“咱們這是在作戰呢!掉鏈子會死人的!知不知道!”

    “彩...彩......”馬元杭冷汗頻出,似乎剛從噩夢驚醒。

    “彩什麽彩!”薛讓頂著一個鳥窩,邊罵邊拿起望遠鏡往營地方向看。

    地麵屍體橫七豎八,維奧莉特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歡欣鼓舞,而她麵前,站著一個不知所謂的中年男子。

    維奧莉特動動手指,男子便與毒蛇同時出發,一玩家曆經千險躲過毒蛇,還未鬆氣,男子便持刀刺向其背,再抽出,又刺入,每動一下,便入骨三分,愈發激烈,直至對方髒器破裂,遂將其丟棄,轉身去尋下一個受害者。

    重複幾次後,相較於毒蛇的一口斃命,玩家們皆對這名中年男子的殘忍行事生出恐懼。

    風動雲散,月光捕影,鏡頭反射出的光線虛晃一槍,中年男子驟然回頭,視線輾轉歪脖子樹,薛讓趕緊錯開視線,收回望遠鏡後,麵色蒼白。

    “秦堯他們恐怕有麻煩了。”他說。

    另一頭,秦堯與辛文霜蟄伏一空帳後,等待信號。

    通訊器裏傳來電流音,秦堯下意識詢問,“周蓮?是你嗎?”

    “不是他,是我。”薛讓嘟囔道。

    兩人相視一眼,頗為納悶,辛文霜壓低聲音,示意薛讓別胡鬧。

    “我沒鬧!我隻是想提醒你們一下,盧興也在營地!他在和維奧莉特比賽殺人!”不知是恐懼還是不安,男人聲音有些破音。

    “盧興?”突如其來的名字令秦堯一愣。

    “哪個盧興?”

    “彩虹殺人案的凶手!”薛讓叫道:“就那個變態殺人狂!盧興啊!”

    秦堯緩過神,眉尖緊蹙,“盧興不是被抓起來了?你沒看走眼?”

    “單眼皮,山根低,眼袋跟樹獺似的,錯不了!”薛讓語氣堅決,“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遊戲裏,但你們一定要當心,對方可是個殺人魔!”

    通訊突然掐斷,秦堯回頭,女人有些難為情,“額,可能姐們兒煲電話粥的時間有些長,沒電了......”

    “你用我的!”辛文霜將男人通訊器扒拉出來,利落與之作了交換。

    “薛言上說的沒錯,那個叫盧興的的確很危險。”辛文霜撥弄著辮子道:“我們單位有個退休職工的親戚就是死者之一。”

    秦堯見她波瀾不驚,才小心提問,“你們單位有說什麽時候讓你回隊嗎?”

    “你嫌我煩了?”

    “怎麽可能!”秦堯否認道:“我隻是想看你開心。”

    辛文霜微微一笑,連帶她的辮子左右晃動,調皮得很。

    “我現在就很開心啊,在遊戲裏與你並肩作戰,在現實中給你送送飯,享受生活,沒什麽不好。”

    “可是......”

    “堯,我不想回去了。”女人垂眸,目光難掩傷痛。

    秦堯歎氣,將她輕擁入懷。

    “那就不回去。”

    辛文霜枕著男人胸口,聆聽著他一上一下的心跳,悲憤與痛苦也一並煙消雲散。

    在這短暫的靜謐中,女人再度開口。

    “堯,永遠不要騙我。”

    男人的手輕輕叩住她肩膀,一下一下,溫柔嗬護,辛文霜整理好情緒,繼而說道:“你不好奇退休職工的親戚是怎麽死的嗎?”

    “凶手因過度癡迷彩虹,依其顏色殺人,每殺一人,便取死者身體之對應色彩,這也是該案名字的由來。”秦堯說。

    “是啊,凶手殺一外國遊客,取走單隻藍眼珠,又因女孩手染橙甲,砍掉了右手,甚至從短視頻中得知癌症病人燒出來的骨頭會發綠,半夜跑至附近醫院殺人。

    辛文霜細數其罪過,忽然話鋒一轉,道:“而那位職工的親戚身死當天,除了上半身**,全身器官並無缺失。

    有了引子,秦堯生出好奇,“沒有顏色,凶手為何殺他?”

    女人冷笑一聲,道:“因為他穿的白T,頸動脈破裂,硬是將衣服染成了紅色,紅橙黃綠青藍紫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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