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可以，我一定要尋得這對狗男妖女的罪證。”

    我咬牙切齒地攥緊雙拳，轉身返回家中。既然已經給過對方一次機會，既然他們不知悔改，我也不能再讓自己蒙受損失。

    張月手中握有我的靈石卡以及婚期內我贈予的巨額財富，至少價值上百萬元的上品靈石……

    思索著將來可能的離宗之爭，倘若能握有她背叛師門的確鑿證據，宗法裁決必定會站在我這邊。於是，我繞了幾條曲折小徑，步入了一間隱秘的法寶鋪。

    “掌櫃，您這裏可有微型追蹤靈瞳？”

    目光掃過擺滿陣法器物與法寶的櫃台，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有的……有的。”

    店主略顯遲疑地回應。

    最終，我挑中了一枚極為微小的針孔追蹤靈瞳，雖心痛地付出了一千多塊靈石，卻還是將其購入囊中。手中握著這枚法寶，一絲狠意從眼底掠過。

    我仿佛看見自己手持鐵證，冷冷地質問那個人……

    我撥通靈符傳訊，請了一個時辰的閉關修煉假，旋即返回了我們昔日共結雙修的靜室。在這充滿恩愛回憶的臥室內，我精心挑選著安置追蹤靈瞳的隱秘之處。

    最終，我把這枚針孔追蹤靈瞳藏於衣櫃頂部的一個秘匣之內，其視線正對著那張熟悉的大床。

    不知為何，完成此事之後，我卻感到一陣空虛失落。內心既期盼能得到證明真相的證據，卻又害怕麵對隨之而來的結果。

    那一整日，我在仙丹坊任職煉丹師的我心思全無，始終沉浸在這樁事情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張月已經有數日未曾歸返宗門。

    這些日子裏，沒有她在身邊，我心中頗感不適，但卻強忍住沒有向她傳訊詢問。如今我在一間丹藥鋪擔任主管，算是在修行路上重拾舊業，但這並非我心中的向往。

    習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如今每月過得節衣縮食，對我來說無疑是種精神煎熬。

    轉眼又過去了兩日，丹藥鋪的掌櫃找我談話。

    “張主管，近日可有所困擾？我看你修為似乎有些散亂，正好我那位侄子想在坊內曆練一番，便批準你一段修養時日。”

    一聽此言，我心頭一驚。如今家中四位修士皆仰仗這份工作維係生計，若是失去這份差事，叫我一家如何去生活？

    “掌櫃大人，弟子並無需休假，弟子定會盡快恢複修為狀態。”

    掌櫃揮揮手，語氣淡漠至極，顯然已心意已決。

    我深知他這是借機提拔自家侄子上位，一個外人怎能抵擋得住血親之私心。

    帶著黯然神傷的心情，我離開了丹藥鋪。

    失去了這份工作，我又該如何應對？修為提升所需靈石誰來提供？抑或是讓母親繼續在嚴寒的市井中艱難求生？我還有為人之責嗎？

    宛如巨嶽般的壓力沉重地壓在我肩頭，可在此刻，我竟發現身邊竟無一人可供傾訴。

    那一天，我在外獨自徘徊良久，感覺難以麵對家人。然而當我回到家中時，卻發現門前一位身軀佝僂的老人蹲在一旁默默哭泣，滿臉淒楚與寂寥，那雙布滿老繭的手猶如幹枯的朽木。

    “娘親，您在這兒做什麽？發生何事了？”

    眼前的景象已是我二十年未見的母親模樣。在我記憶中，娘親堅毅無比，自父親背棄宗族離去後那次流淚，即便生活在極度困苦與勞累之中，她始終保持著微笑。

    能讓一個二十年未曾落淚的堅韌女子再次灑下淚水，其中的悲痛必定深重無比。

    “孩兒回來了，沒……沒什麽，隻是眼睛有點發燙，揉揉罷了。”

    母親臉色一變，欲抬手抹去淚水，卻被我一把抓住……

    隨手，我輕盈地以靈力拂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凝視著那雙閱盡塵世滄桑的老眸，我眼中亦泛起淚光，忍不住高聲道。

    “娘親，究竟發生了何事，您無需如此，這般情景令孩兒心中如刀絞般疼痛。”

    實話講，孩兒從未體驗過如此錐心之痛，仿佛真元被生生剝離一般。常言道三十而立，這三十餘載來，娘親始終伴我左右，無怨無悔，可孩兒卻將重負盡數壓於其身。三十餘年修煉歲月，凡塵滄海變桑田，世間又能有幾人能做到毫無私欲的長久陪伴？

    如今昔日好友與我劃清界限，暗中背叛，唯獨剩下娘親這一位親人可以信賴。

    “孩子，娘沒事，隻是想起了些陳年舊事。”

    娘親微微一笑，慈愛地撫著我的頭頂。

    “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還如此情感細膩，快去看看，你那位仙侶的母親她們到了。”

    “仙侶的母親？她們怎麽會來？”

    我滿腹疑竇，安撫了娘親幾句後，心底已隱約猜到了原委，想必是那仙侶之母等人對我娘親施加了壓力。

    我麵色冰冷地步入屋內，發現客廳並無他人，唯有娘親的閨房內傳出陣陣談話聲。我強忍憤怒，緩步走向房門，卻聽聞裏麵的話語幾乎讓我氣血翻湧。

    “那個老婦人也是的，屋裏弄得烏七八糟，瞧瞧這煉丹爐及破爛工具，簡直就是個鬧市攤販之地，還是讓她搬出去的好，以免妨礙你們這對仙侶的生活。”聽到“搬出去”三個字，我立刻明悟了娘親為何會獨自黯然垂淚。

    究竟是何等冷漠無情，竟迫使一位年逾六旬的長者搬離故居。娘親此刻已年邁體衰，既不能挑擔也不能提物，她又能搬去哪裏安身？

    “大膽妖孽！”

    我怒吼一聲，一腳踹開虛掩的房門闖入其中。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門板撞牆反彈，“哐當”一聲巨響驚動了室內之人。

    “張凱，你發哪門子邪火？”

    妻子從床畔起身，原本正在描眉點唇的她，因突如其來的變故，口紅都塗歪了。屋內的丈母娘李燕正在磕著仙果，而在旁沉迷《天玄爭霸》遊戲的小舅子則一臉懵逼。

    “回來了，正好，正想找你談談，你看你娘這日子過得……嚴重影響我們修行夫妻的生活。”

    丈母娘李燕指向屋內堆砌的一堆法寶——那是娘親擺攤售賣靈饃所用的工具，為了讓家中整潔，娘親一直都將這些雜物藏於自己閨房之內。

    狹窄的空間本就擁擠不堪，再加上這些法寶雜物占據了不小的地方。

    “搬出去，搬到何處去？”

    聽著李燕的話，我不禁冷笑出聲，同樣是長輩，為何我娘親就得遭受此等待遇？往日我風光之時，她一口一個親家母叫得親熱無比，如今卻貶我娘親為“老婦人”。

    人在低穀時，方能看透人心的真實麵目。

    “既然如此優越，那你自己為何不去住呢？”

    我反問道，內心對這家人的厭惡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你這是什麽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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