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荊棘玫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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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臻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都聽得出來她是被許智雲擺了一道之後不願意為她作證。
    輔導員本來就偏向蔣希存,一聽這話,當即開始和稀泥,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許智雲沒事找事,識相點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鬧起來了不好收場。
    許智雲一看場麵對自己不利,隻能抹著眼淚認了。
    這件事不了了之。
    輔導員走後,看熱鬧的同學也散了。
    0的宿舍門一關,蔣希存立刻原形畢露,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言臻和許智雲的房間門,徑直走到坐在書桌前的言臻跟前,揚手就要扇她耳光。
    言臻在那一耳光甩下來之際,抬手抓住蔣希存的胳膊,反作用力下,她手臂被震得一麻。
    這個身體的素質差到超乎想象,言臻適時咳嗽了兩聲,淡定道:“我早上才犯過一次哮喘,現在胸悶得厲害,你這一巴掌扇下來,要是把我打斷氣了,某些人可就成你殺人的目擊證人了。”
    她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瞥了另一邊書桌上的許智雲。
    蔣希存到底有所顧忌,猛地抽回手,厲聲說:“你為什麽要幫她?”
    “是我的錯。”言臻歎了口氣,“早知道她會這麽卑鄙出賣我,我就不提醒她了。”
    說完,眼看蔣希存要發火,言臻又慢悠悠道:“不過我確實看見你往她衣服上倒東西了,還拍了視頻,你要看嗎?”
    蔣希存臉色驟變:“拿出來!”
    正要去抽屜裏掏手機的言臻一看蔣希存這個樣子,立刻把手機放回去,用身體擋住抽屜:“你這麽凶,看完視頻打我怎麽辦?”
    蔣希存冷笑:“怎麽,你以為我不看視頻就會放過你?”
    言臻攤手:“你敢打我我就敢把視頻發學校論壇和微博上,用這麽髒的手段對付同學,也不知道事情鬧大了對你家企業有沒有影響。”
    “你……”蔣希存大怒,“林尋,你是不是活膩了!挑釁我會有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知道。”言臻說,“不過我更清楚示弱的下場,視頻我留下當護身符,以後隻要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絕對不會發出去,一畢業就把視頻刪了,怎麽樣?”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蔣希存冷冷地說,“馬上把視頻刪了,不然我要你後悔讀這所學校。”
    言臻沒動。
    蔣希存卻沒那麽好的耐心,她一把拽開言臻,打開抽屜掏出手機,又粗暴地抓住言臻後腦勺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用麵容識別解鎖手機屏幕,緊接著翻找起手機相冊。
    言臻這具病弱的身體被她強迫配合全程,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蔣希存翻找完手機,沒發現視頻,扭頭盯著言臻:“視頻在哪兒?”
    “發給我朋友備份,然後刪了。”言臻皮笑肉不笑,“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傻到留在手機裏等著你來刪吧?”
    蔣希存入學以來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當即怒得把手機往地上重重一摔。
    “林尋,你給我等著!”
    撂下這句話,蔣希存轉身揚長而去。
    房間裏隻剩下言臻和縮在旁邊一臉忐忑的許智雲。
    許智雲見言臻俯身去撿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林尋,對……”
    “滾。”言臻冷冷地說,連個多餘的眼色都沒給她。
    許智雲沒說完的道歉頓時噎在嗓子眼裏。
    -
    許智雲拉言臻下水的計劃不算失敗,至少成功了一半——蔣希存針對的人在許智雲的基礎上,加了一個言臻。
    牙刷被用來刷馬桶,洗臉的毛巾丟在地上當腳墊。
    掛在陽台上晾曬的校服裙被剪得稀巴爛。
    晚上洗澡時被反鎖在浴室,砸壞了鎖才得以出來。
    下課回宿舍,書桌和衣櫃被翻得亂七八糟,床單上有可疑的白色粘稠液體,某天早上言臻還在鞋子裏發現了一片刀尖朝上的美工刀片。
    蔣希存的針對愈演愈烈,本來顧忌著自己勢單力薄,打算“忍忍就過去了”的言臻忍無可忍,策劃著反擊,一次性把蔣希存收拾服帖。
    但她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出事了。
    這天晚上,言臻從圖書館自習完出來,下樓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對上了那個身穿校服,戴著口罩,口罩上卻露出一雙二十多歲成年人的眼睛。
    危機感襲來,但病弱的身體反應實在太慢,言臻來不及躲避,就被那人重重撞翻,從十幾級的台階上滾落,昏死過去。
    言臻再次恢複意識,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一雙粗糙的手在自己大腿上來回摩挲,粗糙的觸感讓她有種被蛇信舔過的驚悚和惡心感。
    來自原主這個身體最真實的排斥和抗拒反應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言臻迅速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帶著淡淡消毒水味道的醫院雙人床位病房,然後是坐在病床邊上,看似為她守著輸液瓶,實則在被子下摸她大腿的中年男人。
    男人四十五歲上下,身穿一件有些舊了的條紋POLO衫,眼角堆疊著皺紋,頭發裏摻雜著銀絲,一臉平靜的慈祥柔和跟他此刻在被子下作惡的手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應該就是原主的繼父王建春了。
    王建春察覺到言臻的注視,抬頭對上她森冷的視線,他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小尋醒了呀,好點了嗎?頭還暈不暈?”
    言臻頭很暈,胸口很悶,甚至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不然王建春那隻作惡的手這會兒已經折了。
    她用警告的眼神盯著王建春。
    王建春見狀,不僅沒收斂,本來在她大腿上摩挲的手躍躍欲試往她大腿根摸去。
    嘴上惺惺作態道:“你同學說你從圖書館樓梯上摔下來,是他們把你送來醫院的,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好隻是蹭破皮,沒出大事,不然你讓爸爸怎麽辦呀。”
    這話是說給隔壁病床的病友聽的——
    言臻眯了眯眼睛,右手在被子下摸到正在輸液的左手,她把輸液針拔了下來,然後握住王建春的手腕。
    王建春全然沒把她的反抗放在眼裏,正要像往常一樣撇開她繼續自己的“遊戲”,冷不丁手心一麻,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
    他悶哼一聲,猛地將手從被子底下抽出,發現自己的掌心被輸液針紮了個對穿,血頓時飆出來。
    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言臻。
    言臻對上他的視線,冷冷一笑,笑意卻沒達到眼睛裏。
    “抱歉,讓您擔心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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