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荊棘玫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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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春疼得渾身都在發抖。
    可礙於言臻那句若無其事的“父親”,他隻能咬牙忍下,背過身去拔出針頭扔進垃圾桶。
    這是在醫院,事情鬧大了,他也撈不著好。
    因為言臻這次反擊,接下來三天住院期間,王建春沒敢再對她動手動腳。
    三天後,言臻出院。
    王建春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她走出醫院,在路邊打車。
    等車間隙,王建春伸手為言臻掖了掖脖子上的圍巾,滿臉慈祥:“瞧你瘦的,在學校肯定沒吃好,家裏煲了湯,你回去喝一碗,我再打包兩件厚衣服,讓你帶去學校。”
    回家?
    這老登眼底的不懷好意都快溢出來了。
    在醫院人多眼雜不能對她怎麽樣,回了家,這個病歪歪的身體毫無反抗之力,豈不是要任他宰割?
    言臻冷淡地拒絕道:“不用,我回學校。”
    “我替你請的假也包括今天,不用上課,這麽急著回去幹嘛?”王建春笑眯眯地說,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爸爸也很久沒跟你一塊吃飯了,我回去做點你愛吃的可樂雞翅……”
    “你聽不懂人話嗎?”言臻打斷他的話,“我要回學校。”
    因為這句話,旁邊幾個也在等車的人紛紛投來古怪的目光。
    言臻不為所動——王建春自詡是她父親,那叛逆期的孩子對“父親”大呼小叫發點脾氣很正常吧?
    出租車來了,言臻先行一步開門上車,下一刻,王建春也擠了上來。
    言臻冷眼看他:“下去,我要回學校。”
    王建春把她往車上推了一下,順勢坐上來關上門:“小尋別鬧,爸爸送你回學校——師傅見笑了哈,小丫頭被我慣壞了,就這牛脾氣。”
    後麵那句話是對從後視鏡裏瞟他們的出租車司機說的。
    出租車司機也是個中年男人,聞言多看了言臻幾眼,隨即跟王建春閑聊起來。
    “你女兒啊?”
    “對。”
    “多大啦?”
    “了,她媽去得早,是我一個人拉扯大的。”
    “喲,那你這當爹又當媽的可不容易。”司機笑嗬嗬地說,“我也有個這麽大的女兒,這兩年稍微懂事點了,前幾年叛逆期,天天跟她媽吵架,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的,可愁死我了。”
    王建春笑了起來,笑容憨厚老實:“每個孩子的叛逆期都不一樣,我女兒以前是個小棉襖,也就是最近脾氣才長起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孩子嘛,長大了有自我意識,跟我們這些做父母的觀念不一樣,有衝突在所難免……”
    “是啊,自己生的那就是來討債的,除了忍著還能怎樣……”
    兩個男人聊了大半路程,車途經一座公園時,王建春突然叫停:“老哥,你靠邊停在公園就行。”
    司機聞言,靠邊停下:“不去學校了?”
    “那邊有座圖書館,我帶孩子去買點學習資料。”王建春說著,打開車門,把縮在另一邊車門上的言臻拉了下來。
    被蠻力拽下車,一個踉蹌沒站穩,險些摔倒的言臻:“……”
    她已經無力再吐槽這個弱雞身體了。
    下了車,王建春拽著言臻進了公園裏的洗手間,進門時他順手拉過“衛生清潔中”的牌子橫在門口,隨即把洗手間的門從裏麵反鎖上。
    做完這一切,王建春掐住言臻的脖子,把她抵在洗手台前,在醫院裝了三天的慈愛麵具終於裂開,露出他陰險惡毒的本質。
    “你吃熊心豹子膽了?”王建春手微微收緊,咬牙切齒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試圖忤逆我?”
    纖細的脖子像被一條冰冷粗糙的蛇纏上,窒息下言臻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迅速變得慘白。
    她輕輕嗆咳了一下,眼底絲毫不見慌張,而是仰著一張因為窒息而逐漸泛青的臉,滿眼譏誚地看著王建春。
    她賭王建春不敢,更舍不得在這裏殺了她。
    他養了林尋八年,不惜花費十幾萬送她讀貴族高中,林尋要是死在這裏,他付出的心血和打的算盤就落空了。
    兩人對峙著,王建春被她用眼神無聲地挑釁,憤怒下呼吸越來越急促,手上掐著她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在言臻即將被掐暈過去時,他猛地鬆開手。
    大量的空氣嗆進肺部,言臻的窒息不僅沒有緩解,呼吸反而越來越困難,胸腔憋到仿佛要炸開——她哮喘犯了。
    眼看她捂著心口跪倒在洗手台下,王建春一慌,連忙去掏隨身攜帶的哮喘噴劑,湊到言臻鼻子下,讓她使勁兒吸入兩三次,她的症狀才慢慢緩解下來。
    王建春跪在她旁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言臻調整呼吸的間隙,扭頭看著王建春,從他眼中看到了緊張——那是一種類似於好不容易養大了一朵花苞,眼看它還沒來得及開放就要凋謝的著急和惋惜。
    對著王建春,言臻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王建春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弄得一愣。
    他還沒反應過來,言臻手摸到洗手台下一個廢棄的小膠桶,趁著王建春被她的笑容吸引注意,用盡全身力氣朝王建春臉上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挨了一擊的王建春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掙紮著抽搐了兩下,昏了過去。
    言臻扔下膠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該死的!
    這個身體太拖後腿了,稍微一用力就喘得跟個破風箱一樣。
    眼看自己又有出現呼吸困難的跡象,言臻哆哆嗦嗦掏出噴劑,猛吸了兩口,然後靠在洗手台上等恢複。
    十多分鍾後,言臻打開洗手間的門,側身越過“衛生清潔中”的牌子,淡定離開。
    回到學校,這會兒正是上課時間,宿舍裏沒人,言臻翻出銀行卡和錢包,盤點了一下自己手頭上的資產。
    也許是為了從經濟上控製拿捏林尋,王建春給原主的生活費並不多,在給她添置夠衣物和生活用品的前提下,每個月給她000塊生活費。
    貴族高中內消費高,這個錢僅夠吃飯。
    原主全身上下的存款加起來隻有00塊錢,這還是她偷偷存下來的。
    今天打了那個老畜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自己躲在學校不出去,王建春不可能明目張膽來抓人,安全方麵暫時沒問題。
    但同樣的,王建春大概率會斷了她的生活費,以此要挾她。
    她現在不僅要對付蔣希存,還要想辦法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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