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朝金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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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完攻略線,言臻掀起馬車簾子的一角往外看。
前方不遠處,兩個**歲的孩子在溪流邊洗手,一個身穿錦衣的婦人在旁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麽。
另一側,駕車的馬夫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有個腰間佩劍的大漢則在吃東西。
馬車,山林,護衛,還有這個身體暈車發燒的症狀。
言臻立刻意識到自己穿越過來的節點是原主被殺前。
她腦子高速運轉起來,琢磨著對策。
想要躲過被殺的命運,就要先解決殺手和馬夫。
但解決完之後呢?
謝昭中狀元後在京城混了兩年,官職應該不會太低。
而原主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目不識丁的農婦,丈夫存了要殺自己的心思,她要是繼續前往京城,那就是去送死。
返回羅家村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在京城的謝昭遲遲等不來家人,勢必會派人回羅家村查看,到時候她有可能再次陷入絕境。
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跑!
保命要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積攢起能和謝昭抗衡的資本再找他報仇也不遲。
想到這裏,言臻立刻著手準備起來。
她在馬車裏找到幾個包袱和一個箱子,那是原主娘仨和婆婆程青霜從羅家村帶來的行李。
一頓盤搜後,翻出十七兩銀子和幾百文銅錢,以及程青霜平日裏佩戴的七八樣首飾。
她從首飾中挑出一根銀釵子藏進袖子裏,其他值錢的東西全部打包起來,然後靠在車壁上閉眼小憩。
不多時,程青霜帶著兩個孩子回到馬車上。
程青霜一看言臻起來了,沒好氣地說:“不裝死了?”
言臻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沒接話。
出乎意料的,程青霜長得很漂亮,身段纖細,皮膚白淨,年過四十的她帶著徐娘半老的風韻。
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濃濃的小家子氣,配上她滿臉的刻薄,像極了高門大戶主母身邊仗著資曆老,欺負小丫鬟的嬤嬤。
程青霜見言臻不說話,抬腿踹了她一腳:“坐邊上去,別占著照林的位置。”
言臻往旁邊挪了挪,縮到角落裏。
程青霜一邊扶著謝照林坐下一邊罵罵咧咧:“長得跟豬一樣就算了,還沒點眼力見,我們昭兒上輩子沒燒高香才會娶了你這麽個蠢婦……”
謝照林聞言道:“祖母,娘不是豬。”
程青霜捏了捏他的臉,寵愛溢於言表:“不是豬是什麽?”
“娘是熊瞎子,她那麽胖那麽黑還那麽醜,跟夫子說的熊瞎子長得一模一樣。”
他話音剛落,女兒謝宛芳接話道:“我覺得娘像馬戲團裏的大馬猴,平時不愛說話,但是用鞭子使勁兒抽她,她就會幹活。”
謝宛芳說完,祖孫三人都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言臻臉色微微一沉。
雖說童言無忌,但從兩個孩子當著她的麵大肆嘲笑她的舉動來看,他們從來沒把羅筠當成母親看待。
甚至沒把她當成平等的人。
在他們心裏,羅筠跟卑賤的傭人沒什麽區別。
難怪攻略線上的他們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殺還無動於衷。
這兩個小白眼狼,生他們還不如生塊叉燒!
言臻忍住想抽他們的衝動沒回嘴,直到外麵的護衛招呼馬夫出發。
很快,馬車動起來,車輪碾過土路,車廂搖搖晃晃。
原主暈車的體質擺在那裏,言臻又頭暈想吐了。
偏偏這個時候謝照林說腿麻,非要言臻給他捶腿。
言臻本來不想搭理他,但程青霜見她不動,又開始罵她。
一邊罵還一邊用長長的指甲戳她的額頭。
“蠢婦”“醜貨”“肥豬”等侮辱性詞語接連不斷。
言臻眯了眯眼睛,扭頭對謝照林和謝宛芳說:“大寶,二丫,還有馬蹄糕,你們吃不吃?”
兩個孩子眼睛一亮:“在哪兒?”
言臻指著角落裏的包袱:“那兒。”
兩個孩子爭先恐後奔到角落去翻包袱。
趁著他們背對自己和程青霜,言臻突然發難,蓄足力氣,蒲扇般的大巴掌扇向程青霜。
“啪”的一聲脆響,程青霜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扇暈過去。
謝照林把包袱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馬蹄糕,正要問問言臻東西在哪兒,但剛一回頭,就感覺一雙手摁在自己後腦勺。
下一刻,他的腦門和近在咫尺的謝宛芳猛地對撞在一起,撞得他眼冒金星,身體一軟,失去意識。
打暈三個白眼狼,言臻抽出銀釵子,先挑起車簾子觀察了一眼車外的情況。
車夫坐在車轅上專心駕車,護衛騎著馬跟在車後,兩人對車廂裏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或者說不是毫無察覺,隻是這幾日見多了程青霜羞辱打罵兒媳,即使聽到巴掌聲,他們也會默認挨打的人是羅筠。
言臻握緊銀釵子,往車廂門口挪了挪,瞅準時機猛地發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釵子紮進車夫的太陽穴。
長長的釵子直接穿透車夫的腦袋,從另一側太陽穴透出來。
言臻微微一頓。
人類的頭骨堅硬無比,她一出手卻能直接紮透,原主的力氣好像比尋常婦人大得多。
悄無聲息解決掉車夫,言臻抽回銀釵,先發出一聲大叫,然後將車夫的屍首踹下車。
殺手果然被驚動,打馬過來,一看車夫死了,他立刻翻身下馬跑到馬車前,伸手去掀車簾——
但他剛挑起一塊角,一支銀釵隔著車簾布,精準無誤地紮進他的眼珠,穿透後腦勺。
解決了最大的危機,言臻鬆了口氣。
她沒有絲毫遲疑,拎起打包好的包袱跳下車,臨走時還不忘用力踹了昏迷的程青霜兩腳。
你TM才是豬!!!
騎著護衛的馬,言臻離開山林。
她用太陽投下的樹影辨時間和方位,一路打馬往南邊疾馳,在太陽下山前進了一個小鎮。
小鎮不算繁華,但該有的基礎設施都有,言臻找了一家客棧投宿。
客棧大堂裏掛著木牌子,上麵寫著當日菜單,言臻抬頭掃了一眼,目光一滯。
這個世界的文字,她一個都不認識。
她努力辨認著木牌上歪歪扭扭,筆畫繁雜的字,跟她認知中所有古文字沒有絲毫關聯。
得!這下是真.目不識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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