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處置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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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40

    “薑武,你想不到吧,沈勇他和葉箐箐是表兄妹的關係,葉箐箐原名叫沈夢,她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叫沈清,真正有血液病的那個人是沈清,這三年來,每一次接受童顏獻血的那個人也是她。”

    慕林琛手上轉著一支筆,說話的腔調就跟平時同他說話的時候一樣,並沒有什麽區別,但薑武就是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上的那種頹廢之感。

    boSS就連眼神都變了,內心肯定更受煎熬。

    畢竟沈勇跟了他那麽多年,不僅僅隻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更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誰都沒想到,就算這樣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能幹出來這樣的事兒,悶不做聲就將一把又長又尖的刀子這樣捅進了boSS的心口上。

    若不是事實擺在麵前,任誰都不會相信,沈勇會做出來背叛boSS的事情來。

    原以為失去了夫人,是上天對boSS最狠的懲罰,但沒想到,那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上天總是這麽喜歡同人開玩笑。

    從那個小島回來之後,boSS一直悶悶不樂,還沒從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之中回過神來,現實就又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誰能想象得到,沈勇會同葉箐箐有著這樣的一層關係。

    如果不是葉箐箐的日記被boSS給找到了,誰能想得到呢,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兩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層關係。

    表哥和表妹……

    薑武感覺自己的三觀要被震碎了。

    如此亂來,這要放在古代,指定要被浸豬籠的,沈勇真的是糊塗。

    最糊塗的人要數boSS,竟然一次又一次的上了葉箐箐這個女人的當。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怎麽會有人的城府深到這種地步,簡直令人可怕。

    三言兩語,以一己之力同時將兩個七尺男兒哄得是團團轉。

    一個為她不惜背叛了boSS,甘願冒險,另一個為她,不停的傷害背棄自己的原配妻子。

    可結果是,葉箐箐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既不是boSS的,更不是沈勇的,而是她同自己的情人商榷的。

    在得知自己懷孕,並且醫生清楚的告訴兩人這個孩子或許活不長,有可能過不了三個半月就會停胎之後,葉箐箐便夥同商榷計劃安排好了一切,將所有人圈進了這一局裏。

    悲劇的是,無論是boSS還是沈勇,竟都還眼巴巴的盼著孩子出世後喊自己一聲爸爸。

    哈哈哈,這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狗血。

    這樣的事情同時發生在了自己的兄弟和最尊重的**oSS身上,薑武覺得,自己要不是心髒承受力強,腦容量夠大,早就腦血栓犯了。

    這一場由葉箐箐自導自演的戲裏,每一個人都是受害者,夫人尤其無辜,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什麽都不知情,可卻遭受到了最殘忍的對待,最後,還丟了性命。

    薑武的眼前又浮現那一張蒼白到無血色的臉,她朝自己輕輕的笑著,可眼神卻是空洞,看著人的時候,目光中沒有任何的光彩,那一雙眼睛輕而易舉的就能望到靈魂深處去。

    想著想著,薑武濕了眼眶,他還真的有些想夫人了。

    “薑武。”

    慕林琛喊他:“你也覺得我很可笑,很可悲是吧!”

    他眼角往上挑起,帶了一絲的輕笑,就那麽看著薑武。

    薑武被他看得心躁亂不已,故意錯開目光:“boSS,,等到沈勇回來,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事發突然,他自己也沒想清楚,隻是若有所思的一點頭:“不知道。”

    慕林琛微微蹙眉:“等他人回來再說吧!”

    薑武知道他現在不是很想討論這樣的話題,調轉話鋒:“boSS,下班了,還不走嗎?”

    “是該走了。”

    慕林琛眼皮緩緩往上抬起,望了眼窗子外頭,這裏是十七樓視線開闊,整間辦公室裏有兩麵窗戶,一麵朝南,一麵朝東。

    朝東的這一麵隻能看得到公司樓底下,而朝南的這一麵,可以看得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慕林琛將朝東的這一麵窗戶推開,指了指外頭問薑武:“你看這外頭,萬家燈火,美嗎?”

    \\\"是很美。”

    薑武站在他後頭,半闔著眼,也朝著窗子外麵看去。

    一棟接一棟的居民樓,燈相繼亮起,路燈也亮起來,像是一顆又一顆的小星星,夜被徹底點亮。

    “boSS,隻要你好好的振作,這個城市會更美,越來越美。”

    薑武勸解說道。

    但慕林琛卻不這麽認為。

    “萬家燈火,燈火通明,的確美,可卻再也沒有一盞是為我而亮的,也再也不會有一個人亮起一盞燈在家裏等我。”

    外頭刮起了一陣風,風將他的頭發給吹亂,在燈光的映照之下,顯得是既頹廢又落魄。

    他扯動了幾下唇瓣,幾聲輕笑,晚風吹來絲絲苦澀,在空氣裏飄蕩著。

    “從前她在,我的世界一片漆黑,現在她不在了,這個世界再美,再亮,我都不想再看了。”

    他回過頭,視線交匯,他說:“薑武,你說,死的那個人怎麽不是我呢?”

    是啊,死的那個人怎麽不是他?

    明明錯的人是他,一直錯的人都是他。

    男人黑眸垂下,發絲飛舞,夏日的晚風吹在人身上最是柔和,可他卻覺得冷透了骨,就像是被人關進了冷庫裏,有人惡作劇的不停調節著氣溫,不斷下降,下降。

    慕林琛止不住的一陣顫栗。

    外頭風繼續刮著,還刮得更猛了,看樣子,很快就有一場大暴雨。

    榕城也是時候該來一場雨了,不然好好的城燥熱得跟什麽似的,連續受高溫的影響,街上連個人都見不著,冷冷清清,也就晚上繼續著慣常的熱鬧。

    再熱鬧又如何,都與他無關了。

    從前,慕林琛很喜歡去夜店裏玩,哪怕是跟人談事情的時候也喜歡在那樣的環境裏去,總覺得那些個女人環肥燕瘦,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童顏要強,現在想想並不是她比不過那些人,隻是那個時候是自己不愛罷了。

    因為不愛,家成了束縛住自己的墳墓。

    可現在,就連這一座墳墓也倒了。

    薑武開口:“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慕林琛突然一陣緘默,不再說話。

    他跟人談生意,從來都沒有敗下過陣來,再難的生意,再不好相處的人,他都有辦法找到對方的弱點,根本都不用他親自出馬,對方就會主動出擊,最終促成這一場合作。

    可現在,是上天的安排,上天要將她從自己的身邊搶走,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人怎麽可能會鬥得過命,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天?

    薑武看了看外頭黑漆漆的天,狂風四起,眉頭跟著皺了起來:“boSS,看這樣子,很快就有一場雨,還是先回去吧!”

    慕林琛聽了他的話,也很快回過身來,將窗戶推上。

    “是該回去了,童童這幾天黏人得很,一見了我就要讓抱,我可不想被淋成了落湯雞再去抱她。”

    兩個人走出辦公室,剛剛邁出了慕氏大樓,天就下起了小雨。

    等到坐上車,已經是轉為了中雨。

    薑武開著車,雨刷不斷來回擺動。

    望著車窗外淒淒瀝瀝的雨,薑武在心裏想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了。

    側了側身,正好看到身旁的大冰山望著車窗外頭的雨簾,黑眸凝視,正發著呆,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boSS。”

    薑武打斷這樣的沉默:“這麽大的雨,今晚這燈還點嗎?”

    慕林琛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麽,沉吟半刻,問道:“怡園那邊已經開始動工了嗎?”

    “嗯,三個施工隊,三台機器同時轉著,地基已經挖好了,不出一個月,不出三個月肯定完工。”

    慕林琛”嗯”一聲,又問道:“有沒有發現些什麽……”

    “算了。”他擺擺手,“送我回去吧!”

    薑武一邊開車一邊問:“boSS,你是不是想問有沒有發現夫人生前的遺物,畢竟她在那兒住了那麽長時間。”

    不得不說,薑武還真是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很多話他都還沒有說出口,對方便是已經猜到了。

    輕而易舉被人看穿了心思,慕林琛有些不太自在的咳嗽兩聲,嘴角微微一勾,還是問薑武:“有嗎?”

    薑武搖頭。

    “那一場大火燒掉了一切,有工人在挖地的時候發現一副手銬,不過已經被火給燒毀了,至於其他的東西目前還沒有發現,我會去再問一問,如果有發現什麽,會讓他們及時跟我聯係。”

    慕林琛沒再說什麽,隻點了一下頭。

    薑武將他送回到了慕家公館。

    老管家將鐵大門朝兩邊打開,與此同時,薑武撐起了一把黑傘。

    兩個人不知深淺的往別墅樓走去。

    皮鞋“噠噠噠”的上了樓,慕林琛同薑武說:“以後不用去怡園那邊了,我讓人收拾了一間空屋子,給她放了一張牌位,以後供香點燈這些事情我都自己來就好,你隻要盯緊施工隊別出什麽岔子就好。”

    薑武點頭。

    回來得有些晚,整個別墅內靜悄悄的,也沒有開燈,應該都已經睡了。

    慕林琛最先回到嬰兒房中看了看女兒慕童,小家夥睡得很是香甜,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些什麽,一直在笑,時不時的小嘴吧唧幾下,可能是天氣太熱,被子被她給踢開。

    他搖了搖頭,將被子給給她蓋上,但小家夥又一腳給踢開了。

    反反複複好幾次,很顯然睡得並不是很穩,他便坐在旁邊等著,最後給她蓋上被子,小家夥不再踢之後才從房間裏退出去。

    下樓,三樓的某間客房被收拾了出來,裏麵很空,房間的正中央擺了香案,上麵擺了兩塊牌位。

    一塊牌位是母親的,另一塊便是童顏的。

    牌位下頭又供著香爐,慕林琛進來的時候沒開燈,隻是舉著手機,微弱的光照著房間裏的一切。

    他如常一般從褲兜裏掏出打火機要將長明燈給點上,卻發現香案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點上了,不止點上了燈,就連香爐裏也插上了香。

    “誰?是誰?”

    他大喊兩聲,沒有人應。

    慕林琛將手機舉得更高,將手機手電筒開了,手電筒的光往房間裏四處掃射。

    “誰,出來,鬼鬼祟祟做什麽?”

    這一間房間,平時除了他自己是不允許其他人進來的,喊了幾聲沒人應,他安慰著自己,或許是他在自己嚇自己。

    慕林琛輕“嗤”了一聲,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兩張牌位上。

    大手將其中一塊牌位拿了起來,指腹一一撫過上麵的“愛妻童顏之靈位”幾個大字。

    冰涼的唇輕輕的吻在這幾個字上,四周萬籟俱寂,靜到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外頭戚戚瀝瀝的雨聲。

    黑夜裏,他沒說話,冰涼的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這些字體上,牌位上濕了一大片。

    他這才發覺自己是哭了。

    慕林琛仍舊沒有說話,目光呆呆我望著香案上的那兩塊並排在一起的牌位。

    檀香木的靈牌散發陣陣檀香味道,使這一間空空的屋子不那麽的瘮得慌了。

    慕林琛在地上跪了許久,最後朝著那兩塊靈牌拜了一拜,最後起身,將房間門給拉上。

    但其實他人並沒有走,而是站在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麵有沒有什麽動靜。

    果然,屋內,一個臉色蠟黃,形如枯槁的女人從香案底下鑽了出來。

    吳媽以為慕林琛走了,大起膽子,將房間裏的燈給打開了。

    她站在香案之前,手輕輕的撫摸著麵前的檀香木靈牌。

    一隻手上拿了一串佛珠,另一隻手上是一隻木魚。

    吳媽跪在蒲團上,一隻手轉動手上的佛珠,另一手敲打著木魚,嘴裏念念有詞。

    地上,堆了一遝的宣紙,那是小姐生前才抄到一半的大悲咒。

    吳媽眼淚大顆大顆的流著。

    “小姐,你從生下來開始,第一個抱你的人就是我,吃的第一口奶也是我親自喂的你。

    我吳媽在陸家做了大半輩子的工,隻有小姐你對我最好,從來不拿我當下人看。

    可到頭來卻還是走在了我這個老婆子的前頭,讓我這個白發人來送你這個黑發人,小姐啊……嗚嗚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