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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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悄然降臨,王府內的樓閣各處皆亮起了燈籠,樓閣紅柱、紅窗和精雕細琢的雕花欄杆,在燈火的映照下,別有一番意境。

    眾多樓閣中,有一處樓閣的窗戶敞開。清風拂過,窗戶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來回擺動間,咣當咣當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尤為清晰。

    沈執正在閣內書房書寫,他望著紙張上清晰可見的魚聽風三字愣神,方以綿已將今日之事告知了他。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在默默關注魚閏惜,知道她拜了城東那李克溫為師,他常常去那附近閑逛,隻等她路過能瞧上一眼。

    上月,他向自家父王求娶魚閏惜,難得父王答應他,卻不想,這門親事被魚閏惜父親魚燾推卻了。

    本想著來日方長,他隻要略施小計,定能順利娶得魚閏惜。

    不想那智力缺陷的兄長,今日突然也向自家父王求娶魚閏惜,父王還答應了他,要向太後請旨賜婚。

    他恨自家父王的偏心,明明是他先求娶的魚閏惜,父王卻將她許給了自己的兄長沈覬。

    沈執越想越氣,恨兩年前自己為什麽沒將那沈覬殺死。

    那次刺殺,害了魚閏惜退學不說,還讓自家父王對沈覬的安全有了防備。

    如今他那父王,派了不少人在暗中保護著沈覬,他的人根本無從下手。

    微風拂過書房窗沿,吹起他額前碎發,窗邊嵌墜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沈執的思緒被拉回,他幽深的眼眸微眯。

    他那兄長,當真是他沈執人生中的絆腳石。

    半月後

    魚燾剛下朝回來,李香香上前迎接,見自家夫君如此愁眉苦臉,她上前攙扶,問道:“夫君,今日這是怎麽了,這般愁態?”

    “唉~”魚燾歎了一口氣,斂著眉說道:“今日下朝,太後獨留我在宮中交談,本以為是為皇上學業的事,不曾想,竟是因為那臨陽王沈拓。”

    “臨陽王與我們素無瓜葛,太後這是?”

    “他昨日向太後請旨,為他那世子求娶我們惜兒。”

    世子沈覬李香香有些印象,數月前,還來訪過府上,要與自家女兒一同出遊。

    自家夫君見二人皆已成年,以閏惜還在疾中不便出門為由,當場回絕了。

    “啊.……這,你答應了?”

    “太後親自下旨賜婚,我又豈能拒絕。”

    “那.……那世子脾氣暴戾,智力又有些缺陷,與癡兒有何區別?”李香香激動地說道。

    “我又何嚐不知,這是太後的旨意,我等又怎敢違抗,豈非得罪太後?”

    “早知如此,還不如答應了那樁婚事,嫁與那王府二公子得了。”

    “惜兒都說了自己還小,婚事過兩年再議,何況嫁與那些王公貴族,對我們惜兒有何好處?規矩多不說,又有幾個隻有一個妻的?

    要在那貴族府上受了欺負,做父親的我,未必有能力護她,還不如嫁與那些平常男子,最起碼她受了欺負,我還能為她做主。”

    魚燾越說越激動,眼底透出一絲痛苦。

    李香香眼眸浸滿了淚水,痛心疾首:“這該如何是好啊!”

    “唉…眼下我們還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惜兒吧,希望她能想開點。”

    啪嗒~原本在附近廊道上看書的魚閏惜,聽到這些話,驚的沒拿穩手中的書。

    魚閏惜快步上前:“爹、娘,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魚燾搖頭歎息,李香香點頭默認,答案已經明了。

    魚閏惜激動的撲通一聲跪在二人麵前:“爹、娘,女兒還小,不要嫁人。”

    李香香見狀,趕忙扶起魚閏惜:“惜兒,爹娘怎會舍得你這般早早嫁人呢?你爹也是無奈啊。”

    “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太後既已下旨賜婚,我又怎敢違抗鳳命,爹何嚐不是在被人推著走啊。”

    數日後

    廊道涼亭處,魚閏惜倚靠在欄杆處發呆,每次她心情不好就會找個清淨的地方吹風,這幾日亦是如此。

    “妹妹,妹妹~”魚嚴一如既往的莽撞,險些摔倒在魚閏惜跟前。

    “兄長,我說了想一個人靜會,何故打擾?”

    “不是不是,是你那個師傅遣人來找你了,他要離京,臨行前有話同你交代。”

    “什麽?何時的事?”

    “就今早,帶話的人說,你師傅本想等你上門拜訪她時,再與你說的,可你已經快半月沒登門拜訪了,所以才遣人來告知。”

    “怎麽不早與我說?”

    魚嚴撓了撓頭,訕笑道:“原先是記得的,都怪阿才,不合時宜的給我送點心,我一時高興,就給忘了。”

    魚閏惜輕歎口氣:“罷了~我去叫人備馬。”

    馬車內,常夕在給魚閏惜整理笠帽,剛要給自家小姐戴上,卻被魚閏惜攔住:“如今戴這些又有何用。”

    常夕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低頭默默將笠帽收好:“小姐,您別難過了。”

    魚閏惜拉開馬車窗簾,看著外麵熱鬧的街市,她心情十分低落,也不知道自己嫁人後,還能不能像現在如此,自由地出行。

    這些年,除了出門拜訪師傅李克溫,她再沒去過別的地方,年歲越大,她的交際範圍就越來越小。

    如今,自己的師傅也要離京了,馬上她就似這裏的女子一般,除了自家和夫家,再無別的交際,這無疑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無比向往自由,可現在的她,漸漸地向這個時代的女性生活靠攏,昔日所向往的自由,於她而言,無非是一種奢望罷了。

    魚閏惜馬車在城東靠郊外的一處府邸停下,剛下馬,便見一家仆迎上前來:“聽風小姐,家主在裏麵已經等候多時了。”

    魚閏惜微頷首,與自家貼身丫鬟常夕,跟著那家仆走進屋內,剩下的隨行家仆在門口等候。

    魚閏惜從門外走進,一進門便見師傅李克溫與師娘林洛淮坐在正廳等她,她俯身行禮:“師父、師娘。”

    李克溫和他的妻子林洛淮皆已步入中年,歲月在他們二人身上留下了許多痕跡。

    李克溫麵容沉穩,雙眸深邃,透露出堅毅與睿智。林洛淮麵容秀美,盡管眼角出現了些許淡淡的皺紋,卻依然難以掩蓋她昔日的風采神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