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總，好久不見啊。”人還沒走到近前，讓人作嘔的聲音先飄過來，驚擾了卡座的二人。

    “這位是初總吧？久聞初總大名。”

    初行舟抬了一下眼皮，看到一張油膩膩的大臉，手裏還拿了一瓶威士忌。

    黃朔煬微胖，個子不高，常年的應酬滋生出了啤酒肚，明顯能看出腰帶在肚皮上的勒痕。一雙小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老油條三個字放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

    初行舟之前和黃朔煬沒見過，項目都是盧蕭笙牽頭做的。

    相由心生，這話真沒錯。另外，盧蕭笙的眼光太差了，初行舟在心裏下了第一眼判斷。

    “黃總，好久不見。”盧蕭笙舉了一下手裏的啤酒瓶。

    “我方便坐在這裏嗎？”黃朔煬指了指盧蕭笙旁邊的空位，看了看初行舟，又看了看盧蕭笙，滿臉堆笑。

    初行舟沒吱聲，輕蔑地瞥了一眼，沒同意也沒拒絕。

    人聲鼎沸的酒吧，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空白了三秒，盧蕭笙趕緊打圓場：“黃總真是說笑了，當然方便。”

    說著象征性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離初行舟更近一點。

    隨著沙發凹陷進去，油膩大臉又開口：“上次的事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今天特意來向二位老板道歉。”

    黃朔煬說著給自己倒了酒，端起了酒杯：“話不多說，全在酒裏了，我先自罰三杯。”仰著脖子一口悶了。

    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連喝了三杯。

    初行舟在沙發上找了個舒適地姿勢坐著，雙手抱在胸前，也不說話，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盧蕭笙看初行舟沒什麽表情，也不接話，他也不敢擅自打破眼前僵硬的局麵。

    黃朔煬喝完三杯，初行舟和盧蕭笙都靜靜看著他不說話，氣氛陡然有點尷尬。

    從坐下來到喝完酒，初行舟連一句話都沒給，黃朔煬摸不準他的脈。

    早就聽說初行舟不好對付，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都是真的，還是盧蕭笙更好拿捏一些。

    “盧總，我敬您一杯，上次的事兒都是我不對。”黃朔煬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杯對著盧蕭笙說完，一仰頭把杯中酒全幹了。

    “事情都過去了，黃總不用掛在心上。”盧蕭笙沒喝手裏的啤酒，隻是禮貌性舉了一下手中的啤酒瓶。

    “感謝盧總和初總大人有大量。”黃朔煬說著又倒了一杯威士忌，看樣子又想一口幹了。

    “黃總。”初行舟的聲音幽幽響起：“差不多得了。”

    初行舟看黃朔煬已經連喝四杯威士忌了，酒不是這麽喝的，這是要玩命的喝法啊，人要是真倒在他們麵前了，有理也說不清了。

    初行舟做事有分寸，也懶得惹麻煩，所以他及時出聲，製止了黃朔煬的第五杯。

    黃朔煬一怔，酒杯還端著，空氣又凝固了幾秒。

    “我陪黃總喝一杯。”盧蕭笙想起來他信誓旦旦要喝趴黃朔煬的承諾，玩心大起。

    “好啊，我給盧總倒酒。”黃朔煬忙放下自己的酒杯，拿了個新杯子，倒了杯威士忌雙手遞給盧蕭笙。

    “謝謝黃總。”盧蕭笙接過酒杯，朝黃朔煬點了下頭。

    黃朔煬端起自己的酒杯，恭恭敬敬：“盧總，多的話就不說了，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黃總，喝酒就喝酒，不聊工作。”初行舟在邊上看著盧蕭笙的表演，心想這小菜雞還沒完全傻透，盧蕭笙根本沒接黃朔煬今後合作的話茬。

    “對對對，喝酒喝酒。”黃朔煬的酒杯低於盧蕭笙杯子一截，碰了一下。

    “盧總隨意。”

    看黃朔煬一飲而盡，盧蕭笙也一口把酒喝了。

    “酒不錯。”盧蕭笙挑了下眉，語氣中帶著玩味。

    “盧總喜歡喝，改天我給您拿兩瓶。”黃朔煬說著給盧蕭笙杯中添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用不用，那太麻煩黃總了。”盧蕭笙擺擺手，假裝客氣。

    “不麻煩，不麻煩，盧總喜歡就好。”黃朔煬正愁不知道怎麽投其所好呢，聽到盧蕭笙這麽一說，眼睛都亮了。

    盧蕭笙笑笑沒說話。

    “我那邊還有朋友，就不叨擾二位老板了。”黃朔煬覺得是時候溜了，再待下去冷場的可能性很大，一口清了杯中酒。

    盧蕭笙沒跟著他再喝，初行舟還保持著抱臂的姿勢。

    “盧總，初總，那我們回見。”盯著黃朔煬還能穩穩當當走直線的背影，初行舟心想，這不是老油條，這是酒缸子，小菜雞和他喝酒，根本不是對手。

    “這酒口感真不錯，你要不要嚐嚐？”盧蕭笙湊到初行舟邊上，這個賤他一定要犯。

    “滾。”初行舟飛了一個眼刀給他，輕飄飄說道。

    “哈哈，你個死潔癖。”盧蕭笙真是賤上加賤。

    “真的挺好喝的。”盧蕭笙把玩著酒杯，威士忌舞動著琥珀色的魅力。

    “宰了黃朔煬兩瓶好酒，你能出點氣了嗎？”盧蕭笙歪著頭問。“幼稚。”初行舟實在不想和爛人有任何一丁點的交集，在包容性這方麵，他比不過盧蕭笙，也不想比。

    盧蕭笙笑嘻嘻地喝光了威士忌，又開了兩瓶啤酒，遞給初行舟一瓶。

    “你別喝了，酒都喝混了，容易醉。”初行舟出聲提醒。

    “這點酒算什麽，能拿捏住小爺？”盧蕭笙有點興奮，炫技似的，一口氣把啤酒吹了。

    “看，我沒事吧？”

    說著還起身在初行舟眼前晃了兩圈。

    “老實坐會兒吧。”

    初行舟沒眼看，盧蕭笙笑著跌回卡座。

    “我去個衛生間，你別再喝了啊。”

    初行舟邊起身往外走，還不忘再叮囑盧蕭笙一句，盧蕭笙比了個ok的手勢。

    初行舟今天穿的休閑，脫掉外麵的風衣，裏麵是深色的絲綢襯衫，V領露出一段修長的脖頸，休閑西褲將本就優越的腰線拉高，一雙長腿分外吸睛。

    他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追著他走。

    初行舟從衛生間出來，往卡座走的路上，有膽子大的女生，過來和他搭訕。女生喝上頭了，他禮貌拒絕，女生還不依不饒地不讓他走。

    糾纏了幾分鍾，女生被朋友帶走了，初行舟無奈地搖搖頭。

    “盧蕭笙，醒醒。”

    初行舟剛回到卡座，就看到盧蕭笙斜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

    “盧蕭笙。”推了推，沒動。

    “快醒醒。”

    盧蕭笙麵色潮紅，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盧蕭笙，你……”

    初行舟看到桌上多出來的兩杯長島冰茶，已經見底了，罵了一聲髒話。

    “……”

    120到的還是挺快的，打完電話後10分鍾就到了。

    盧蕭笙被送到了急診。

    “怎麽又是他？”急診科的醫生隨口說道，又看了一眼滿臉問號的初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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