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初行舟的好評反饋，白與今眯起眼睛笑得很開心，繼續埋頭幹飯。

    初行舟看著她吃得開心，心情也大好。

    燒了一夜，好像把白與今的胃口燒大了，慢慢悠悠地把桌上的東西吃了個幹淨，什麽都沒剩下。午飯種類很多，都是易消化的東西，就算全部吃完，也撐不到人，初行舟由著她吃。

    能吃就行，病就好得快些。看她瘦的，1級風都能把她吹個跟頭，是該多吃點。

    初行舟很滿意白與今中午的飯量。

    叫護士來收了餐具，留下相對無話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

    “謝謝。”白與今望著沙發上的初行舟，小聲說。

    想起夏甜去醫院時初行舟的出手照顧，還有她這次發燒也多虧了他幫忙，要是自己在家裏硬扛，可能現在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和他沒有多深的交情，人家無私無償地幫了兩次，當麵說聲謝謝是最基本的禮節。

    “什麽？”初行舟聽到了，他故意裝作沒聽清問了一句，抬頭對上白與今的眼睛。

    “謝謝你。”白與今提高了音量，嗓子啞啞的，一字一句說得認真，一雙小鹿眼睛亮亮的。

    “怎麽謝？”初行舟饒有興趣地坐直了，上身微微向前傾，一臉溫和地看著白與今，等著她回答。

    怎麽……謝？

    初行舟把白與今問懵了，這和她預想的對話不一樣啊，這要怎麽回答啊？她沒想過，也不知道他缺什麽。對了，上次說好的奶茶，還沒兌現呢。

    “……”

    白與今一時語塞。

    她思考片刻，重新組織語言，把球打回去：“你想……要我怎麽謝？”

    “我還沒想好。”初行舟反應很快，根本不接球，眯著眼睛，帶了一點笑意，下巴微揚：“先欠著吧。”

    “……”

    白與今又一次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怎麽把球踢飛了，完全不按正常思維說話啊。

    “好，等你想好了告訴我。”話還是要回複的，白與今不能裝啞巴。

    “好。”初行舟點點頭。

    “那個……昨天，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不回信息的……”，白與今摸不清對麵這人的脾氣，但昨天這事兒還是要拿出來解釋一下，他幫自己兩次了，還沒求任何回報，可別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嗯，知道了。”初行舟對來自白與今主動的解釋，表示很受用。看她吞吞吐吐，麵帶難色，就沒追問具體原因，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

    初行舟坐在沙發中央，黑色襯衫的衣袖微微挽起，露出一段有力的小臂，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坐姿隨意也難掩一身好氣質。

    之前的見麵，都匆匆別過；昨晚天黑了，看得不太清楚。今天坐得近，白與今可算借著說話的機會，光明正大地看初行舟了。

    知道了？就這樣？白與今心生疑惑，他不問問原因嗎？

    白與今正在糾結怎麽解釋昨天晚上的事兒，如果初行舟讓她講，她該怎麽講，宋玉翠是挺惡心的，但是和一個隻見了幾次麵的人，去講自己親媽的種種不是，白與今她做不到，她說不出口，她丟不起那個人。

    但初行舟，竟然沒問！

    他真的有點……與眾不同。

    …………

    “還有什麽要說的？”初行舟抬眼問白與今。

    話題轉移得有點快，白與今腦子懵了一瞬：“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可以。”初行舟示意她問。

    “為什麽幫我？”這個問題困擾白與今好幾天了，如果上次幫忙是個意外，那這次主動帶她來醫院，就不是意外的範疇了。

    “想幫就幫了。”初行舟雲淡風輕。

    什麽叫想幫就幫了？他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這是哪裏來的大神，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白與今沒再繼續追問，這明顯就不是配合回答問題的態度，估計再問，也問不出什麽結果，沒必要再去糾纏。

    看上錢了？對不起，白與今沒有，這個可能性排除。

    看上人了？那以他這條件，找個比自己好的，很容易吧。

    還有什麽其他理由？五百年前回眸一笑，今生來此相見？白與今不相信那麽玄幻的理由。

    暫且還是相信看上人這個理由吧。如果是他，那好像還不錯，雖然還不太了解。他看著應該比自己沒大幾歲，氣質真的很好，出手大方，還溫柔體貼，比學校追她那群幼稚小朋友強太多了，不對，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初行舟不知道白與今的雲遊腦補，看她半天不說話：“還有問題嗎？”

    “我能出院嗎？”

    “下午看情況，不高燒，可以。”

    “噢，沒問題了。”白與今想快點回去，考研黨的時間耽誤不起。

    “那該我問了。”初行舟的臉色稍顯陰沉。

    “啊？哦，好。”白與今詫異，他要問什麽？

    “讓你有事隨時聯係我，發燒為什麽不說？”初行舟語氣略帶嚴肅。

    白與今：“……”

    這突然的變臉，是什麽意思？

    我和你又不熟，怎麽聯係你？

    再說，就是個小感冒發個燒而已，我以前都這樣過的。

    “我……沒想到。”白與今斟酌了措辭。

    “下次遇到事兒，知道求助了嗎？”初行舟繼續問。

    求助？這是什麽詞兒。

    除了夏甜，白與今沒求過別人幫過忙，她沒有這個習慣，也不覺得除了夏甜之外，誰還能真心實意來幫她。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有一些天然的優勢。但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這個道理，白與今她懂。

    她不敢賭，她沒那麽相信別人。

    她從自己的家庭裏，都沒得到過什麽愛。

    不僅沒有愛，還滿是傷害，她能奢求別人什麽呢？

    “應該……知道。”白與今怯生生地回答，她就是不太確定，畢竟習慣的養成不是一朝一夕的。

    初行舟聽她說“應該”，想再說她幾句，想起了她的成長背景，把話壓了回去。這不是她的錯，她習慣了自己堅強，習慣了自己處理問題，習慣了不依賴別人。現在讓她馬上學會求助，這不是她習慣的處理方式，別為難她，慢慢來吧。

    “還有肚子吃罐頭嗎？”

    話題再次轉移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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