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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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目的光照使得夏玨看不清來人的麵目,隻感覺圍上來了好幾個人。

    “你們要幹什麽?”成浦喝道。

    對方或許是看清了成浦的模樣,以為是見了鬼,“媽呀”一聲,陣型打亂,紛紛後退。

    為首的一個叫了聲:“大家不要慌。”眾人這才稍稍安定。

    為首的那人看了看成浦,又看了看夏玨,嘿嘿一笑說:“我倒要問問,這深更半夜的,在這種地方,你們兩個倒是在幹什麽?”

    \"這個你管不著。”成浦回道。

    “那我倒要看看管不著還是管得著。把這兩個人給我帶走。”為首的人一聲令下,眾人一起撲上來。

    成浦揮拳欲還擊。

    夏玨這時候聽聲音,已然聽出為首那人卻原來是管理所辦公室主任霍清,就阻止成浦道:“成浦,是管理所的人,跟他們走就是了,我們沒幹壞事,沒犯法,諒他們也不敢怎麽著。”

    第二天下午,老所長管仁忠正欲鎖門下班,辦公桌上的電話鈴一聲急似一聲響了起來。

    管仁忠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市民政局曲局長的號碼,趕緊拿起聽筒來。

    “喂,是老管嗎?”話筒裏邊傳來曲局長的聲音。

    “是我,局長,我是管仁忠。”管仁忠緊張答道,心裏嘀咕:曲局長一年到頭的從不曾給所裏打電話,這次來電,卻為何事?

    “老管呢,聽說所裏抓了兩個人,給關起來了,有沒有這事啊?”曲局長問。

    “沒,沒有這事呀?”管仁忠一臉茫然。

    “我的老所長,人都在你那兒關了一天了,你還不知道嗎?趕緊把人放了。記住,老管,咱們管理所是管死人的地兒,不是管活人的,知道不?私自拘禁,膽子不小。”聽語氣,曲局長顯然有些不滿。

    “是我失察,是我失察,這就放人,這就放人。”管仁忠忙不迭地答應。

    “好了,好了,趕緊去吧!對了,若是有什麽事情,就直接找刑警隊的石岩好了。”曲局長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管仁忠放下電話想了想,快步向辦公室走去,一推門,卻隻看見杜德貴坐在屋裏。

    “霍清呢?”管仁忠問。

    杜德貴見是老所長進來,趕緊站起身來說:“在值班室呢。”

    “在值班室幹嘛?”管仁忠皺起眉頭問。

    “昨晚上墓地裏逮了兩個人,押那兒呢,估計這會子在問話呢?”杜德貴忙說。

    管仁忠聞聽轉身就往外走,卻聽杜德貴在身後又說“老所長,你猜抓的那兩個人有誰?”

    “誰啊?”管仁忠停住腳步問。

    “夏玨。”

    管仁忠一聽,頓了頓,就又轉回身來對杜德貴說:“你去,把霍清給我叫來,快點!”

    杜德貴應了一聲,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霍清和杜德貴一前一後進到辦公室,霍清見老所長臉色不對,忙堆起笑臉說:“老所長,您找我?”

    “霍主任,聽說昨晚上墓地裏逮了兩個人,是有這事嗎?”管仁忠一臉嚴肅地問。

    “是,是。”霍清連連點頭。

    “霍主任真是辛苦啦,起早貪黑,抓獲了盜墓賊,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管仁忠不溫不火地說。

    霍清嘻嘻笑道:“盜墓賊算不上,不過是兩個私闖墓地,裝神弄鬼的家夥。這種小事就沒再驚動您老人家。”

    “小事?小事還......”管仁忠本想將曲局長來電話親自過問的事說給霍清,轉念一想,還是罷了,就又說:

    “私闖墓地,裝神弄鬼?裝什麽神,弄什麽鬼?你都見著啦?”

    霍清一時語塞。

    杜德貴一邊答話道:“老所長,你是沒見到,那一個人長得確實有點像個鬼呢?”

    “像個鬼?我看你們真是不怕小鬼纏身,大鬼登門呐,你知道那人是什麽鬼?有什麽來頭?再說了,人家偷東西了?”管仁忠氣憤憤地問。

    霍清搖搖頭。

    “那放火了?殺人了?”

    霍清又搖搖頭。

    “人家又沒偷沒搶,沒殺人沒放火,你抓人家幹嘛?既便是犯了法,你打110啊!自個人都管不好,還管外來的鬼!”管仁忠怒氣未消。

    “老所長,那夏玨可不是外人,這深更半夜的往墓地裏跑,總該問問吧。”霍清終於開口反駁道。

    “你知道個屁,人家已經辭職了。”

    “辭,辭職了?!”霍清深感意外。

    夏玨靜靜坐在酒吧的角落裏,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欣賞著歌台上一位漂亮女孩子的歌演。

    那女孩子一襲白裙,抱著一把吉他自彈自唱,柔和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有一種朦朧的不真實的感覺,她的歌聲美妙哀婉,動人心弦。

    她是任小玉。

    這首歌是任小玉自己編寫的歌曲,曲名叫做《七月裏的一場雨》,歌中唱道:

    我看著你的眼睛

    就像是看著

    這一場七月裏的雨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直到你轉身離去

    雨還在滴落

    而我們的故事

    卻已經無法再繼續

    那血紅色的玫瑰

    後來在風雨裏飄零

    一瓣一瓣

    散落一地

    這是我送你最後的一朵玫瑰

    就像是一場無言的結局

    可否記起你我初次的相遇

    那一首舊日的歌

    那一段憂傷的旋律

    我們靜靜地聽

    沒有太多言語

    而我的思緒

    就像是這一場

    七月裏的雨

    一曲歌罷,任小玉走下歌台,進入休息室。歌台上換做一位薩克斯樂手演奏著一首樂曲《我心永恒》。

    換了一身紅裙裝扮的任小玉款款來到夏玨麵前。

    “不來杯酒嗎?”任小玉頑皮一笑說。

    “那好,就來一杯,慶祝一下。”夏玨說,招手招呼服務生。

    “慶祝什麽?”任小玉身子往前傾了傾問。

    “久別重逢,喝點什麽?”夏玨回答。

    “嗯......那時候你喝的什麽來著?”任小玉問。

    “哪個時候?”夏玨一時沒明白過來。

    “就是那個時候。”任小玉隻是笑。

    夏玨低頭做回憶狀,然後抬起頭來,對走過來的服務生說:“請拿一瓶百威。”

    “聽成伯伯說,你辭職了?”任小玉問。

    夏玨隻點點頭,沒有做聲。

    “是因為那筆款項的事嗎?”任小玉又問。

    夏玨搖搖頭說:“不是為了這個,若是的話,那也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那是為的什麽?”

    “我想我不屬於那裏,那裏也不屬於我。”夏玨說。

    說到這兒,服務生遞過啤酒來,夏玨接過來,為自己和小玉各自倒上了一杯。

    “那就為久別重逢幹杯!”任小玉舉起酒杯來說。

    “幹杯!”夏玨與任小玉舉杯相飲。

    “我爸爸的事,謝謝你,夏玨。”任小玉放下酒杯又說。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麽。”夏玨說。

    “不,你讓我看到了我父親的另一麵,他是一個沉默的人,即使麵對自己的女兒,他也寡言寡語,但我知道他的內心深處充滿了熾愛。人們說他是個賭徒、酒鬼,我也懷疑過,痛苦過,但我現在也知道他雖不算是個英雄,卻也不是那個媽媽說的狗熊。”任小玉笑著說,眼裏卻噙滿了淚水。

    “不,他做到了,你蠻可以以他為傲的。”夏玨滿懷敬意地說。

    “謝謝你,真的。”任小玉依舊充滿了感激之情。

    “對了,還有件事,我碰到過一個人,和你父親長得很像。”

    “哦,還有這事?”

    德捷集團西河市興盛區化工廠新廠長走馬上任,原廠長因卷入涉毒案醜聞而不得不離職,賦閑在家。

    新廠長叫何衛紅,到廠後,很快發現因為這件毒案廠子裏進去了不少人。

    判刑入牢的自不必說,受到紀律處分的也不在少數,更有幾個不是被開除就是解除了勞動合同,所以,工廠裏無論是一線車間還是後勤管理都急缺人手。

    這一天,一進廠長室,何衛紅就拿起電話撥通號碼:“方主任嗎?把廠子職工花名冊拿來我看看。”

    “好的,廠長。”方主任答道。

    方主任即原德捷集團總部辦公室的方文俊,也是因涉毒案履職不力,調整到了化工廠工作,屈尊降貴任廠部辦公室主任一職。

    過了片刻,方文俊抱著幾本厚厚的冊子推門進來,模樣比起當年意氣風發的時候略顯些滄桑和憔悴。

    “這麽多?”何衛紅望著花花綠綠的幾本冊子有些詫異。

    “啊,這本是在職的,這本是退休的,這本是死亡的......”方文俊將冊子擺放在辦公桌上一一介紹說。

    “好了,好了,把在職人員的拿給我。”何衛紅有些不耐煩道。

    方文俊聞聽,就將一本紅色的冊子遞給何衛紅。

    何衛紅打開花名冊一瞧,確實是有不少人離廠,備注一欄寫著:涉毒入獄、解除合同、開除等,尤其是第二車間五號生產線,即205號線,幾乎是全軍覆沒。

    唯有兩個人情況特殊,一個是成浦,寫的是離職,備注:戒毒治療;另一個是書南成,寫的是失聯。

    “書南成?”何衛紅念叨著這個名字,“不會是自己大學裏的舍友書南成吧?當時在宿舍裏排行第五,自己叫他五哥。”

    何衛紅心裏想:“書這個姓氏很少見,這個書南成莫非就是自己的大學同學,五哥。”

    “失聯?廠子裏還有這事兒?”何衛紅指著書南成的名字問。

    “哦,他呀。這人一開始在集團總部工作,後來聽說自己非要求來這間化工廠,整天呆在實驗室裏不知搞些什麽有,美其名曰:實驗攻關。實驗沒搞出什麽名堂,人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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