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嚴暮要殺謝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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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墨許清知!
    當晚,柳雲湘宿在曲墨染這裏。
    第二天臨近中午,柳雲湘感覺身體好了一些,這才坐上馬車回府。
    車剛停到府門前,麗娘扶著老夫人跑了出來。一個哭的眼睛都腫了,一個慌得拐棍都拄不起來。
    “老三家,你可回來了!”
    老夫人一下撲到柳雲湘麵前,虧得謹煙忙撐住,不然得撞到柳雲湘身上。謹煙攔住了老夫人,沒有攔住麗娘,她撲騰一下跪到了柳雲湘麵前。
    “夫人,您一定要救救三爺啊!”
    柳雲湘有些懵,“他不是去挖路了?”
    “嚴暮那奸賊,他要殺了老三!”老夫人急道。
    柳雲湘更懵了,“這是為何?”
    “原是……”老夫人一張嘴,看到府門前來往有人,忙小聲道“咱們裏麵說。”
    來到前院,謹煙先搬出來一把椅子,那老夫人以為是給她的,拄著拐棍過去,卻見謹煙扶著柳雲湘坐下了。
    她當即沉下臉來,但要求柳雲湘,又不好發作,便衝麗娘喝了一句“一點規矩也不懂,還不快去搬凳子來。”
    麗娘不敢說什麽,忙擦了一把眼淚去了。
    椅子搬來,老夫人沉著臉坐下。
    “你男人出事,你在外麵逍遙快活,一個婦道人家……”
    老夫人話還沒說完,見柳雲湘打了個哈欠。
    “姑娘,還是先回屋休息吧,昨晚您就沒有睡好。”謹煙道。
    柳雲湘點頭,“確實困了。”
    老夫人急了,怕柳雲湘真不管了,趕忙說道“昨晚有一夥賊人在城郊刺殺挖路的那些官員,死了好些人,老三盡然功夫不好,也奮力抵抗了,可翻過夜,嚴暮那奸賊去把他綁了起來了,說他臨陣脫逃,要按軍法處置。家奴忙回府稟報,你卻不在府上,這要我一個老婆子如何是好。”
    柳雲湘垂眸,逃就是逃了,那麽多人看著,嚴暮再如何也不至於冤枉他。
    “母親,您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救他?”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他是你夫君,你的天,便是拚了命,你也該救他。”
    “那您不如準備一條白綾,我直接吊死倒也省事。”
    “你!”老夫人被柳雲湘這話噎的,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抓人還是放人,輕罰還是重罰,不就嚴暮一句話的事,你……你去求求他,他許就應你了。”
    “回頭您罵我不知羞恥,勾引男人?”
    “這話說得……”
    “一點沒錯。”
    老夫人臉已經舍下了,見柳雲湘還拿捏著,於是轉頭衝麗娘使了個眼色。
    麗娘當下又跪到了柳雲湘麵前,“夫人,求您救救三爺,我給您磕頭了!”
    她額頭碰地,哐哐的,一點不含糊,很快那額頭就冒血了。
    “罷了,我去看看吧。”
    來到城郊,嚴暮正帶著百十號人熱火朝天的挖路,眼看要挖通了。而謝子安卻被綁在一旁的樹幹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看到她來,他訕訕的別過頭去。
    “夫君!”麗娘見謝子安身上有血,哭著跑了過去,“哪裏傷到了?傷得重不重?疼不疼?”
    謝子安皺眉,“行了,哭什麽哭,讓別人笑話。”
    “我這不是擔心你!”
    “我沒受傷,血是別人的。”
    柳雲湘讓謹煙扶著她走到嚴暮跟前,彎腰行了個禮,“嚴大人,妾身代表靖安侯府來問您一句,謝子安犯了何事,竟要受這般侮辱?”
    這挖路的可都是朝中官員,各世家子弟,更有曾與他交好的同伴,謝子安被綁在樹上,顏麵掃地,以後怎麽走仕途,怎麽交友,怎麽做人。
    這不是侮辱又是什麽。
    當然,柳雲湘並不同情謝子安,隻是說出事實。
    嚴暮手拿鐵鍬,想來是挖了許久,臉上汗津津的,汗珠順著側頰流到喉結,但配上他那張玉顏,不是髒,反而如芙蓉出水一般,濯而不妖,香遠益清。
    但他斜掃了她一眼,嘴角吊起,又痞氣十足。
    “你家沒別的男人了?要你一個婦人拋頭露麵?”
    柳雲湘沉下一口氣,他哪來的邪火,該生氣的分明是她。
    “嚴大人,你又何苦為難一個婦人?”
    嚴暮眯眼,低聲道“你是血流的不夠多是吧,還有力氣來給他求情!”
    柳雲湘臉上露出疲色,“我確實沒什麽力氣。”
    “你少在我麵前演戲。”
    “真的。”
    嚴暮沉了口氣,“你非要給他求情?”
    “我隻是來問問情況。”
    嚴暮看了一眼謝子安,眼裏滿是輕鄙,“昨晚有一夥兒北金細作來偷襲,大家都奮力抵抗,死傷很多,但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什麽?”
    “他藏在死人堆裏裝死,身上那些血不是自己的,不是敵寇的,是戰死的弟兄們的。”嚴暮說著,恨不得上去揍謝子安一頓,“這要是在軍營裏,按著軍法,那是要杖斃的!”
    柳雲湘默了半晌,道“可這到底不是軍營,他也不是軍中將士。”
    “你還為他求情?”
    “我不為他求情,打死也是應該,我隻說一句,北征之時,他負責運送糧草,半路遭遇北金埋伏,全軍覆沒,那批糧草去哪兒了,當場焚毀?運回北金?亦或者不知去向?”
    嚴暮眸光一震,“你怎知我在查那批糧草?”
    柳雲湘抿抿嘴,“我跟你那麽久,少不得聽過一兩句。”
    “你還知道什麽?”
    “不知了。”
    他萬一要滅她的口,那就太冤了。她重生而來,自然知道一些事,真不是偷聽來的。
    嚴暮深深睨了柳雲湘一眼,接著大聲道“謝子安怯敵,為儆效尤,軍杖二十。”
    因這一聲,所有人都朝謝子安看過去。
    兩個兵士上前將他從樹幹上解下來,而後推到地上,開始執行軍棍。
    行軍法,可不是家法,那軍棍又粗又結實,一棍下去,砰的一聲。
    謝子安沒防備,疼得叫出了聲。但一聲還沒收,一棒接著一棒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