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世家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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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人生張陽李玥!
    盡管老師這麽說了,夫妻倆還是在傍晚給老師家收拾好了行李。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翌日,張陽早早來到山下,扶著老師上了馬車。
    “近日鄭公既然住在驪山,有些事情你可以多問問他。”
    “弟子明白了。”
    “你不用怯於生份,老夫昨夜見過鄭公了,與他說了不少。”
    聽著老師的話語,張陽親自牽著馬一路往村口走去。
    李泰帶著人就等在這裏,“本王的護衛可以護送鄒國公一家回長安城。”
    老師和師母就坐在馬車內,兩老沒有拒絕,笑著點頭答應了。
    此刻驪山村外的臨時官衙還有三兩人在忙碌,他們整理卷宗案牘,在安排會審的收尾事宜。
    瞧著老師的車駕離開,張陽低聲道“鄭公在做什麽?”
    李泰回道“與父皇在商談呢。”
    世家倒了,在皇帝的火炮下,他們不敢造次,範陽的例子就在眼前,各家各族都在斷臂求生。
    李治匆匆跑來,“皇兄,姐夫!”
    張陽揣著手站在冷風中,皺眉看著天色,道“多半又要下雪了。”
    李治小聲道“父皇與鄭公正在談話,弟弟都聽到了。”
    李泰依舊身寬體胖,成婚後不僅減肥荒廢了,還有更胖的趨勢,他皺眉道“父皇都說什麽了?”
    李治歎氣,在冷空氣中化作一團白霧,小聲道“世家各族上交了田畝與銀錢,田畝人口都是不能動的,但光是範陽收繳銀錢就有五十萬貫之巨,鄭公希望陛下能夠將這銀錢用在支教和官學開辦上。”
    李泰點頭道“好事。”
    “可是鄭公還是不放心父皇,因太液池修繕,還有先前的龍首原之爭,鄭公希望這筆銀錢可以交給他人管著,也能夠用於官學建設。”
    “之後鄭公對陛下說世家上繳的銀錢交給驪山來看管,除了範陽的五十萬貫,清河,博林還有太原等地上繳的銀錢都在路上了。”
    張陽皺眉思量半晌好久沒有講話。
    李泰低聲道“那是多少銀錢?”
    李治又道“以前官學開辦受世家士族限製,現在世家讓步了,官學與支教能夠順利進行,以往的時候朝中官學開辦朝中的銀錢都要緊著用,銀錢調度正是姐夫擅長的。”
    “咦?姐夫你去做什麽?”
    李治跟上腳步問道。
    張陽揣著手皺眉一路走,琢磨道“我們村子裏的庫房不夠用,放不下了。”
    張陽讓牛闖幫忙建設一個庫房,就瞧見了鄭公腳步匆匆,“鄭公。”
    “你都知道了?”
    “晉王殿下與在下說過,隻是……”
    鄭公撫須道“你有顧慮?”
    “嗯。”
    “你顧慮什麽?”
    張陽惆悵道“其實很多人知道,我與陛下的關係並不好,而且還時常有爭吵,世家的錢財本就是朝堂的,讓驪山來看管,此舉……”
    猶豫了片刻,還是言道“此舉會讓驪山立於風口浪尖。”
    鄭公笑道“你且放心,老夫在太極殿還是有些拳腳的。”
    很好,這老人家向來是一個敢於剛正麵的人,朝堂上會有非議,都已經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張陽稍稍低頭,“在下佩服鄭公都這般年紀了,還老當益壯。”
    “當初你在朝中管著銀錢,一切都是調度有序的,你經營驪山也好,經營禮部也罷,皆能開源節流。”
    “鄭公見笑了,當時在尚書省鬧出了不少笑話。”
    魏征遞上一份奏章,低聲道“陛下的任命已批複。”
    張陽詫異地看著奏章,念道“尚書左丞?主持支教與官學開辦事宜。”
    “陛下又派人去重修尚書省,往後尚書省就是你辦事的官邸,你與岑文本共同主持官學與支教。”
    “鄭公,這尚書左丞的官職……”
    “是宰相的左右手,比你的侍郎官階更好。”
    “那文本兄他……”
    鄭公笑道“老夫原本隻是讓你任職尚書左丞,但為了權衡起見,岑文本任職中書左丞與你官階相同。”
    既讓人管錢,還要別人來製衡。
    到底是帝王權術。
    一想到和岑文本打交道,張陽就感到一陣頭疼。
    倆人一個尚書左丞,一個中書左丞,都位於相位之下。
    升官是好事,要解決朝中的麻煩就是一件壞事。
    徐孝德腳步匆匆而來,與鄭公低聲說了幾句話,急匆匆又離開了。
    張陽站在原地還在思索往後的事情要如何安排。
    “縣侯,這庫房要建多大?”
    牛闖忽然來問。
    張陽回神道“不用太大,放得下百萬貫銀錢就好了。”
    “百萬貫……”牛闖沉吟半晌又道。
    最後定下了一個占地半畝高有一丈的庫房。
    關中又下起了大雪,大雪埋住了地上的斑駁血跡,自古有秋後算賬的說法。
    對大唐來說,天可汗對付世家也是秋後算賬。
    當年這位天可汗對世家的種種隱忍,到了現在便是雷霆,上百顆人頭落地。
    範陽的案子就此結束了。
    此番會審結束之後,範陽的世家轟然倒塌,朝中不斷有官吏派往範陽。
    以前休沐哪有現在這麽忙碌。
    狄仁傑從河西走廊來到長安城,過了一個秋季而已,他見識到了皇權與長安最黑暗的一麵。
    接下來的日子,狄仁傑花著許敬宗的銀錢,在長安城玩樂。
    因為他發現,隻要自己不去煩許敬宗,他給錢還是很爽快的。
    與張柬之他們玩鬧了幾天之後,狄仁傑又回到了弘文館開始讀書。
    這長安城就算再有趣,也不能耽誤科舉。
    朝堂上的年輕臣子不少,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就連張柬之的才學都比自己要高。
    更不要說在波斯的裴行儉,禮部的張大安,李義府雖說在朝中名聲難聽,可他的才學也很不錯。
    以至於最近弘文館出了一個怪小子,每日早晨天剛亮,弘文館剛剛開門他就來讀書了,每每來都會帶著許多吃食,羊肉,柿子,奶茶一樣不少。
    甚至還能有驪山才有的南瓜餅和肉包子。
    狄仁傑的學習很刻苦,但又很好吃。
    河西走廊哪有這麽多吃食,光是吃黍米根本不能滿足狄仁傑成長所需的營養。
    平時嘴巴閑著的時候,狄仁傑就在吃東西。
    這小子來長安城三個月,還胖了。
    關中的風雪越來越大,渭水河都已經結冰了,夫妻倆來到驪山村前的渭水河。
    女兒找紅拂女學武藝去了。
    難得清閑,能夠過一過屬於兩人的時光。
    張陽拿著錘子與鑿子在河麵上的冰層上鑿了兩個洞,而後將魚線放入。
    因為天氣太冷,雙手凍得通紅。
    夫妻倆坐在一起,張陽抓著媳婦的手取暖。
    李玥雙手放在熱水袋上,這樣夫妻倆人都能暖和一些。
    楊嬸本不想在這大雪天讓夫妻倆出來。
    尤其是公主殿下,還要為將來再生孩子做準備,但當楊嬸看到夫妻倆相互依靠坐在雪中的樣子,便覺得很溫馨。
    雪花落在兩人身上,從遠處看就像是兩個雪人。
    不多時,張陽抖落身上的積雪,提起魚竿釣起一條魚。
    “太小了。”張陽又將釣來的小魚放入河中,重新掛好魚餌,再將魚線放入。
    冬日裏垂釣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李玥定睛看著魚線,等魚線上的浮標下沉,又道“咬鉤了,咬鉤了。”
    說罷,她提起自己的魚竿,從河中釣起一條巴掌的草魚。
    風雪中一個身影騎著熊,它在風雪中奔走著,其速度很快,在熊背上有個穿著華貴衣襖的孩子。
    熊跑得越快,她笑得越開心,等這頭熊到了夫妻倆近前就停下。
    小清清凍得臉頰通紅,還是滿臉的笑,“爹,娘!銀錢送到了。”
    夫妻倆這才起身,互相幫著打去身上的積雪,李玥低聲道“等夫君回來用飯。”
    “嗯。”張陽應聲點頭。
    小清清看著爹爹離開後,笑道“娘,女兒今日會翻跟頭。”
    說著話她下了熊背,雙手撐地翻出了一個漂亮的跟頭,撿起地上的帽子,她笑道“女兒是不是很厲害?”
    李玥溺愛地看著她,“你呀,就是容易驕傲。”
    “嘻嘻,紅拂嬸嬸說女兒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除了練武也要讀書識字。”李玥給她戴好帽子,又揉了揉她那凍得通紅的耳朵。
    檢查了一遍,見女兒沒有弄髒衣服才放心,李玥抬首道“嬸嬸,我們去準備一些蔥和芹菜。”
    楊嬸聞言點頭,“縣侯但凡吃肉都離不開蔥。”
    李玥帶著女兒與楊嬸回到山上,與弟弟妹妹一起在溫室中摘了不少蔥。
    冬天沒有其他菜色,便圍坐在一起包著包子。
    朝中的動作很快,送銀錢來的人正是張行成與岑文本。
    此去範陽歸來,張行成也升任為中書省侍郎。
    銀錢送入庫房,岑文本遞上奏章,“銀錢共五十三萬貫,縣侯過目。”
    張陽與張行成與岑文本在村口的臨時府衙內坐下,一份份奏章放在眼前。
    眾多小吏的目光都放在了這位尚書省左丞身上,隻見他翻看奏章很是仔細,不過身上的氣質很隨和。
    新晉的年輕臣子中,這位驪山縣侯與岑文本的官職是最高的。
    從年輕一輩來看,唐善識,長孫衝,高履行等人已完全跟不上這兩位的腳步。
    現在張陽與岑文本是宰相的左右手,其地位隻在中書令趙國公,侍中房相,還有鄭公三人之下。
    鄭公與房相都年事已高,陛下在這個時候任命的意味很明顯,能夠接任相位的就是張陽與岑文本兩人。
    一開始朝中還以為是楊師道,這兩年楊師道做事也是勤勤懇懇,不過看能力與運籌帷幄,眼前兩位左丞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張陽看完眼前的幾份奏章,“支教用錢第一筆是五千貫,潼關,益州,範陽,清河等地開辦官學十五處,共計三萬貫?”
    “縣侯覺得合適嗎?”
    張行成手腳麻利地鋪開一張中原地圖,並且在地圖上標注出來了地點。
    “文本兄,具體用錢不該是這樣的。”
    岑文本不解道“那縣侯以為該如何?”
    張陽拿起一份奏章低聲道“按照這份奏章所言,官學從地方選址到開辦,興辦,招募夫子,潼關一地三處私塾用度需要六千貫?”
    “且不說這個價格是否合適,如果從中貪墨又能得到幾何?我們的銀錢又如何能用到實處?”
    見眾人的臉色不好,這是大家商談幾天得出來的方略,當下就被縣侯給駁斥成這般。
    換誰都不會高興。
    岑文本笑道“縣侯所言極是。”
    張陽又道“不知文本兄有何高見?”
    岑文本喝下一口熱茶,又感覺暖和了不少,“興辦官學當該是朝中直屬官吏安排,避免地方州府的盤剝才好。”
    都說這位驪山縣侯管錢極其苛刻,當年他任職度支郎時,眾人就見識過其手段。
    “文本兄說得在理,可以先由地方州府拿出銀錢開辦,開辦賬目交由朝中巡查禦史核對後,再送入朝中,朝中將花銷用度還給地方州府,這錢才能用得放心。”
    大唐的朝堂結構粗糙,在精細化上還是有待提高,尤其是涉及錢糧調度上,往往會出現問題。
    也虧得房相與趙國公們可以主持這麽久。
    張陽用一種朝中先賒賬的方式,將其中貪墨的可能控製到最低,隻是盡可能地規避風險而已。
    眾人的目光看向岑文本,等著這位中書左丞的話語。
    隻見他喝了一口茶水,沉默不語。
    半晌,李泰與李治提著一鍋茶葉蛋而來。
    於是眾人不再商討而是吃起了茶葉蛋。
    岑文本一邊吃著不住點頭,“驪山的茶葉蛋真是百吃不厭,難怪禮部人人都喜歡。”
    李泰笑著沒答話在一旁坐好,小聲道“姐夫,外麵的銀錢不太對?”
    “如何不對?”
    “有太多隋錢。”
    世家發展多年,積累下來的財富肯定有前朝的一部分,隋錢也都是當年隋朝時積累的下來的。
    一般來說前朝的舊錢也可以用,但交給官府之後就要按照銅錢的成色來折算幾成。
    李治又道“姐夫,還有不少書卷和貨物呢。”
    實在抱歉,請個假,今天暫更一章,明天會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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