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宗室的至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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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人生張陽李玥!
    宗正寺外站著官兵,都是太子右率的,李安儼帶著人守著此處。
    今日,就有三兩個賣紅燒肉的人在街對麵,從張陽進入宗正寺開始,這裏的街道就沒什麽人踏足,平時過路的人都要繞道而行,生怕因踩到宗正寺門前的葉子,而被拖進去痛打。
    人雲亦雲,這位驪山縣侯來到長安城,就成了人們避之不及的凶神。
    宗正寺內,李元景低聲道“老夫確實有一個女兒,想要嫁給房相的次子。”
    張陽皺眉道“房相答應了嗎?”
    “還沒有,房玄齡一直猶豫是否要與我們宗室中人聯姻。”
    張陽又問道“房相的長子娶了誰來著?”
    李元景板著臉道“房遺直娶了京兆杜氏,也算高門士族,房玄齡的摯友杜如晦過世之後,便有了這門親事,也是希望杜如晦一脈不要輕易沒落。”
    張陽了然點頭,“那荊王要將女兒嫁給房相的兒子,也是想要讓自己與高門士族做個親戚?”
    “嗯,這麽想過,不過這門親事都是家中夫人在安排,老夫也不知現在與房相談得如何。”
    宗正寺內的氣氛很輕鬆,張陽與李元景談話的場麵也很和諧,一點都不像是審問,更像是在聊家常。
    良久,張陽站起身道“今天我還有些其他事,荊王這些天就留在宗正寺。”
    “為何?”
    “查案。”
    李元景不解道“什麽時候宗正寺開始查案了?”
    張陽笑道“不隻是現在,以後都會是這樣。”
    說罷,讓人請荊王去了後院暫住,張陽便出了宗正寺,皇帝的宗室子弟有好也有壞的。
    除了那幾個聽話,也有不聽話,要拿那幾個人也不容易。
    接下來的兩天,李元景依舊留在宗正寺內,不得離開。
    他的夫人裴氏這兩天在各家走動,都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複,他們對陛下的安排深意也都是閉口不談。
    正是太子監國的時候,陛下病重不理政事。
    還有一個張陽行事如此雷厲風行,長安城內宗室中人也都是人心惶惶。
    今天的長安城下著雨,裴氏來到宮門前,想要見長孫皇後。
    站在門前遲遲等不到人來回複,裴氏越發的不安,她著急問回來的婢女,“宮裏的其他妃子呢?”
    婢女低聲回道“說是這些天,她們都被皇後禁足了。”
    裴氏扶著額頭,聽聞消息險些暈倒在地。
    不多時,一個身影從宮門中走出來。
    稍稍站定,裴氏見到來人行禮道“公主殿下。”
    見是長樂公主殿下,身後的一眾婢女紛紛行禮。
    李麗質站到宮門前,看著謙卑行禮的裴氏,回道“你們不用來見母後了,母後這些天一直在父皇身邊,不見任何人。”
    “可那張陽……”
    “行了。”李麗質打斷道“不用來打聽了,也不用整天揣摩,姐夫的意思就是父皇的意思。”
    當長樂公主轉身回去的時候,裴氏眼神閃過一些決絕,她朝著宮門喊道“沒有裴氏就沒有現在的天可汗!你們忘恩負義!”
    她的喊叫聲很大。
    長樂公主的背影稍停片刻,又快步走遠了。
    皇宮太液池邊,李麗質將事情說了。
    李世民歎息道“當年裴寂過世的時候,朕心中愧疚,但對裴寂一脈的人,朕該給的補償也都給了,不論她怎麽說,朕問心無愧。”
    父皇養病的這些天心情好了不少。
    母後也輕鬆了許多,這是李麗質切身感受到的,如果一直都能這樣,父皇的身體一定好起來的。
    驪山來的醫師團隊還在會診對陛下之後的治療規劃。
    太醫署內,孫思邈道“老朽還是建議陛下能夠離開皇宮,去驪山持續觀察,良好的生活作息才能適合養病,並且陛下的心髒與血壓隻是暫時穩下來的。”
    太醫署的其他醫者很難聽懂這些驪山醫館的話語,他們說的血壓?還有這種髒器名聲聽著很生澀。
    崔知悌輕輕敲了敲桌子,“諸位,按照陛下過往的病曆來看,不僅僅心髒,其他髒器也很虛弱,最近減少吃麵食的量,油鹽也不能高,而且以前的用藥雖說穩住了病情,但藥物同時會增加陛下身體的負擔。”
    “盧醫正?”
    盧照鄰上前應聲,“崔大夫直說便是。”
    崔知悌撫須道“之後要減少藥量,藥力要輕,藥量要少,這是我們團隊商量出來的結論。”
    孫思邈道“老夫的團隊還是希望陛下能夠離開皇宮,需要一個養病的環境,時刻觀察,時刻會診,用藥方麵對崔大夫所言一致。”
    盧照鄰神色為難,“讓陛下離開皇宮很難,至少下官無能為力,這還看張陽如何勸說了。”
    驪山的團隊眾人氣餒地收回了手中的冊子。
    裴氏回去得了一場大病,李元景被拿下之後,一直被關在宗正寺內。
    而宗室的眾人見不到陛下,這些人聚在東宮問詢李承乾的意思。
    麵對這些叔伯的質問,李承乾正色道“諸位叔伯,孤定會找張陽問個清楚。”
    “還請太子將張陽拿下!外戚禍國之事自古有之!”蔣王李惲大聲道“太子怎能坐視之。”
    李承乾打心裏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找父皇,因張陽任宗正寺卿是父皇任命,至於是讓張陽做什麽,目的何在?根本不知道。
    東宮已經吵成了一片,此刻的宗正寺內。
    張陽淡定坐在荊王的麵前,接過李義府遞來的冊子。
    “縣侯,我們都查明了,這些田畝都不是荊王置辦的。”
    李元景聞言,笑道“原來你是為了查田畝的事,既然與老夫無關,可否讓老夫離開,家中夫人已病倒了。”
    張陽換了一個坐姿翹著腿道“還要荊王在這裏多留一些時日。”
    李遠景的眉頭一皺,拍案而起,“老夫在這裏都已五日了,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宗室中人還是很團結,您要是回去之後,領頭團結眾人來對付我,讓我宗正寺以後還怎麽辦事,所以你這位領頭的,不能出去。”
    張陽深吸一口氣,又道“還有,這件事雖說與您無關,但你的夫人裴氏利用自己的威望,鼓動鄉民將田畝劃到荊王府名下,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少交賦稅,從而免去部分的食邑,幫助鄉民避稅?”
    看李元景還是一臉的憤憤不平,張陽又道“首先這種方式朝中並不許可,很多時候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我想說這種方式往後在宗正寺的監察下不能再發生。”
    “而且荊王得到這些田畝之後,所收的糧食並沒有交還給鄉民,而是扣去了其中五成,好算計啊。”張陽欣喜道“先與鄉民說將田畝放在荊王府的名下,以此幫鄉民避開賦稅,但你們卻將這些田畝收入自己的名下,而後鄉民耕種一年,到手卻隻有其中五成的糧食,三百頃地其中五成歸入了荊王手中。”
    “朝中嚴令不得私賣土地,但你們的兼並手段沒有金錢往來,也沒有字據,田冊卻到了荊王的手中,三百頃地,朝中收不到賦稅,農民勞作一年,卻得不到自己應得的收獲,全部進入了你們的口袋,之後你們更是隻給了鄉民五成。”
    “善良又淳樸的鄉民被你們騙得團團轉,你們還有良心嗎?”
    李元景的神色越發不安。
    張陽又道“或許在關中你們可以收斂一些,若是到了中原其他的地方,一旦田冊落入你們手中,恐怕那些鄉民連一成都得不到,我看你們幹脆按照人體所需的最低卡路裏來糧食得了。”
    “記得當初有人彈劾驪山,說驪山經商經營,說我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甚至可以拋卻良心,罔顧世俗禮教,一切道德和良心,還有人命都阻止不了驪山對利益的驅使,現在這些話用在荊王身上再合適不過。”
    宗正寺卿說得很平靜,卻像一根根刺,紮在荊王身上。
    李元景道“老夫知道讓他們用田畝來避開賦稅,但老夫不知裴氏私底下還做了這些事。”
    “是呀。”張陽點頭道“她還去宮門前叫罵,說天可汗怎麽辜負了裴氏一脈,她越這麽說,越是心虛,她著急去找皇後辯解,她就是希望天可汗能夠得過且過。”
    “她心裏一清二楚,朝中一旦查到這些事情,用人情來要挾陛下與皇後是最好的,從而讓這件事不了了之,甚至可以尋找機會報複我。”
    李元景站起身就要離開,“老夫這就去質問裴氏!”
    他剛走兩步就被李義府攔下了。
    張陽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他,“荊王,你好好看看,這上麵的名字不僅僅有裴氏,還有你的兒子李則,甚至還有江王李元祥與天水郡公丘行恭,裴氏與這麽多人合謀,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
    李元景看著冊子,臉上難以置信之色更重了。
    一個小吏匆匆跑來,“不好了!縣侯!外麵有不少人帶著棍棒刀兵朝著宗正寺來了。”
    李義府怒罵道“什麽人,這麽大膽子!”
    “是虢王李鳳與……”小吏的話語頓了頓,看向一旁的李元景,又道“還有李則。”
    李元景手中的冊子掉落,他跺腳痛呼道“逆子!惡婦!”
    此刻的皇宮內,李世民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他失望的低語了一句,“他們終究改不了作惡的脾性,父皇!孩兒隻能這麽做了。”
    皇帝自言自語著,書寫了一道旨意,“將旨意送到宗正寺,去調龍武軍來。”
    “喏。”
    宗正寺外,街道上的商販與行人紛紛逃開,居民見到來勢洶洶的一隊人將屋門也關上了。
    虢王李鳳手裏拎著一把刀,指著宗正寺道“來人將宗正寺給老夫拆了!”
    李則道“張陽他算個什麽東西,我們是陛下的堂親,就算是事後責罰也不過是被貶出長安城!”
    就在這群人要衝到宗正寺的時候,上官儀帶著京兆府的兵馬也到了,他怒喝道“爾等放肆!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李則大聲道“爺爺打的就是他宗正寺!上!”
    一群人衝了上來,上官儀帶著人迎麵而上。
    宗正寺外亂成了一片。
    官衙內,張陽對李義府道“江王李元祥,滕王李元嬰,蔣王李惲,虢王李鳳,天水郡公丘行恭,兵部尚書侯君集,全部拿下!現在就去。”
    “喏。”
    李義府應聲帶著人離開。
    打開宗正寺官衙的大門,外麵亂成了一片,廝殺已經見血。
    “給爺爺殺!”
    又是一群部曲從街道跑了出來,提刀要衝向宗正寺。
    李義府頷首道“足可見宗室囂張。。”
    不多時街道上傳來馬蹄聲,有箭矢射來。
    “虢王,不好了!有兵馬入城了。”
    虢王李鳳怒罵道“哪路兵馬?敢來壞老夫的大事!”
    “是……”身側的人朝著朱雀大街看了一眼,慌亂道“是龍武軍!”
    “龍武軍?”李鳳怒罵道“哪裏來的龍武軍!”
    一個中年壯漢策馬而來,他怒喝道“凡有作亂者,一應拿下,但有反抗者,就地誅殺!”
    李鳳站出人群,怒罵道“沒看到老夫在這裏嗎?你們這些瞎了眼……”
    話語剛說到一半,一支箭矢見射入了李鳳的胸膛。
    他驚詫射入自己胸前的箭矢,抬眼看去是河間郡王李孝恭,接著走上來的正是江夏郡王李道宗。
    隨著龍武軍的加入,一支支箭矢射出,有不少人倒下,接著廝殺就停下了。
    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地麵都被染紅了。
    李鳳扶著牆站著,“兄長,張陽要害我們。”
    李孝恭頷首道“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弟弟,宗室的臉麵都被你們丟盡了。”
    李鳳倒支撐著身體,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有太監送來旨意,大聲道“陛下有旨!虢王李鳳俱以貪暴,為吏民所患,殘暴不仁,衝撞宗正寺,屠戮官吏,國難容之,貶為庶民,賜死,國除之。”
    聽到旨意,李鳳終於是栽倒在地。
    李則被龍武軍押在了地上,他怒聲道“陛下!為何要賜死伯父!”
    李道宗緩緩道“不要鬧了,你以為陛下養著病就什麽都不知道嗎?”
    今天暫更一章,眼睛不舒服,看屏幕有虛影,請個假。
    實在抱歉,明天就去配個新的眼鏡,兩年多沒換了,多半是度數不夠了。
    明天會恢複正常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