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高攀大酒店的包房內燈火輝煌，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映照得金碧輝煌。

    在這片明亮的燈光下，英東副市長、財政局方局長、建委高主任以及城市建設局劉局長圍坐在一張精致的餐桌旁。他們都是本市政界的重要人物，彼此熟悉且關係密切。這家高攀大酒店地理位置優越，距離市政府僅有咫尺之遙，因此成為了他們工作之餘常來相聚的地方。

    這裏環境優雅，氛圍寧靜，遠離喧囂的市井，讓他們可以放鬆心情，暢所欲言。在這個私密的空間裏，他們可以拋開繁忙的公務，享受片刻的寧靜與閑適。

    “英東市長，最近呂市長對城建的插手越來越頻繁，還有他的女兒，申城幾個主要街路的廣告全被這姑娘壟斷了。還有一些企業反映說，這姑娘下手太狠。去了企業，什麽洽談，一切過程全免了，拿著合同，直接遞到老總案頭，就讓人家簽字。不簽吧，這市長得罪不起，怕過後真的什麽工商、稅務，找麻煩，找後帳。還有的企業說，反正都是公家的錢，給誰都是給。唉，這事兒，要是以前，就是想給誰家，也得走個形式吧。現在全免了。”建委高主任苦笑著，搖搖頭說。

    “聽說，他那個女婿，利用這個嶽父的位置，和市長夫人串通一氣，一口氣用老家公司的名頭，簽了好幾個大合同。這小子也是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回終於有錢了，在外尋花問柳，包小姐，被市長姑娘發現了。說是也準備離了。”城建局劉局長說道。

    “行，先不說這些了。現在我聽到一些消息，這呂市長上任之後，和申城社會頭號人物顧總打得火熱。

    體製內，極力推崇侯總的公交改革。這侯總過去是申城公交的老把頭，現在又腰纏萬貫，在公交線路出賣，出租車出售，購置公交車。對了，聽說這公交車也是呂市長的女婿給牽的線。

    結果，現在不到半年，你說老百姓管這個公交車叫什麽？叫“大墨鬥”。

    今天上午，我正好去視察工地，走到街上，好家夥，這“大墨鬥”一起動，車後的排汽管子冒出的黑煙，把半條街都罩住了。好一會才散去。要說這老百姓也是真有水平，‘大墨鬥’，一聽就讓人知道怎麽回事。簡直是太形象了。

    現在這呂市長和侯總整天的攪在一起。昨天還去了侯總在城東郊外的別墅。聽說那個別墅占地一千畝，全是開發商出錢蓋的。

    侯總還特意把呂市長在海安縣的情人接了過來。”英東副市長向大家介紹這些天來的一些關於呂市長的消息。

    “英東市長的消息真靈通。不怪人稱申城第一才俊。”財政局方局長讚許著說。

    “老方啊，你對呂市長來了，先是和顧攪到一起，後又和侯總在改革上，達成一致。特別是後者，前任市委書記，和侯總那是多少年的關係，都不敢答應這事。”英東副市長對一向足智多謀的方局長說道。

    “這按照道理，新市長上任了，在不弄清楚情況之前，特別沒有弄清楚這人事組織關係之前，決不會輕易與誰交好。但這呂市長不同，先是和玩社會的顧總搭上了關係，一些工程的拆遷，動遷全交給了他。侯潤凡雖說在申城公交行業大有名氣。人們常說，進入申城城市區地界，隻有公交公司，沒有交通局。可見他在公交客動係統的影響。不過，再大也大不管交通局。離開了申城市區，還有長途客動，貨物運輸，管理、線路審批，執法，都在交通局。想一手遮天，也沒有那麽容易。何況，現任交通局局長，先不說能力，就是光憑這幾年，從建工局，到環保局，一路走來，任你風浪起，穩坐釣魚船這個勁。侯潤凡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對了，聽說現在呂市長有意提拔侯潤凡任交通局局長。”方局長說了一半，把話拐到了侯潤凡要當交通局長上來了。

    “今天我找幾位來，正是為了這個事兒。對了，老方你繼續說，這個事一會再說。”英東副市長說道。

    “要我說啊，這呂市長雖然從省裏調任申城市長職務。他骨子裏還留著在海安縣當縣長的印記。還擺脫不了和一些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混在一起。從這一點上看，他就和你英東市長沒法比。至於侯總，他雖然是公交公司的老總，可你看他這些年做的這些事，哪還有國有企業領導的模樣。整天的把公司裏那些滑不嘰溜，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員，召集到一起。這些人成天的圍在他身邊，對職工呦五嚇六，哪還有個國有企業的樣。倒是象過去上海灘上，把頭的老大。要我說，呂市長和他們混在一起，早晚得出事。”方局長說道。

    “哎，老方啊，照你這麽說，這呂市長也沒有會呂味啊。”城建局劉局長說道。

    “哎，話不能這麽說。以前他是吃習慣了這口味。不用說到申城，就是到了京城，他也改不了。再有就是，呂市長來了，這人事組織關係，南院有徐書記。你別看人家徐書記對北院的事，問都不問，實際上他清楚得狠，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這組織人事上的事，呂市長插不上手。這北院政府的事兒，有英東市長在這坐守，這上上下下，哪個沒有和英東市長共事過，哪個部門沒打交道過。呂市長來了，政府這邊的人際關係上，也搞不透，加上他那脾氣。所以，呂市長是想通過提拔侯潤凡，給政府大院裏的人看看，跟著他幹，有前途。再通過顧總，把申城的幾夥社會團夥，控製起來。其實，這也是呂市長高明的地方吧。隻不過，這高明實在是不入官場的流。” 方局長一席話，讓大家不住點頭讚許。

    2

    “我這也聽到個消息。今天上午，呂市長去了徐書記辦公室，別的事兒沒有，就是要提拔侯潤凡擔任交通局局長職務，聽說徐書記當時沒答應。這件事情，我們得慎重處理。依呂市長的脾氣，如果徐書記不答應，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因為這件事情弄僵。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件事情，我們隻能觀望，不能參與。現在呂市長還沒來找我，如果他找我來，大家看看，我們立場站在哪一邊。”英東副市長說道。

    “這還用說，當然站到徐書記那邊了。他侯潤凡算是什麽東西，靠著前市委書記，從來都沒把其它局放到眼裏。你看書記在場的時候，他那個趾高氣揚的勁。什麽政府各委辦局，好象他就是市長。這將來真的當上了交通局局長，他還不得把大家都踩在腳下。”說話的是城建局劉局長。在申城各職能局當中，城建局是首屈一指的大局，除了財神爺惹不起，其它的還真沒有看在眼裏。

    “英東市長，本來申城的市長這個位置就應當由你來當。政府機關上上下下，哪個部門的領導幹部，一般同事你都熟悉，群眾基礎牢固。咱們差不差在上邊沒人。現在正是機會，俗話說，那什麽相爭，什麽得利來的。你看我這一著急，還沒這成語給忘了，要說咱這大老粗出身，就是沒有方局長的知識多。你看人家老方，出口成章，句句是經典。我說啊，咱不能讓這個姓侯的上去，他要是上不去，這呂市長和徐書記之間就會產生矛盾。這樣一來，英東市長，你的機會就來了。所以，我同意劉局長的意見，但不是站在徐書記一邊，是站在咱們英東市長的一邊。”說話的是高主任。

    “嗯，我也同意高主任的看法。要不說，這還得搞城建，修下水道的，暗地裏道道就是多。”方局長說道。

    “好，我也同意大家的想法。看來，我們真是關鍵的問題想到一起了。這樣，我們再找一些可靠的人，湊些材料，給市委組織部寄去。記住要快，一定要趕在呂市長找我談侯潤凡之前，把信寄到。免得呂市長懷疑是我們在背後做手腳。”英東副市長說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呂市長已經和他的原配夫人趙秀娥離了婚。離婚的事兒是趙秀娥提出來的，也不知道這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離婚沒幾天，侯總就把呂市長請到了別墅，還把海安縣的小情人，特意從海安縣接來，桌上大家直接稱號嫂子。看來，這回呂市長要假戲真做啊。原來還想用這件事兒做些文章，現在看來，先放一放，看看情況再說。”英東市長說道。

    “英東市長，這件事情，依我來看。自從上次你競爭市長沒有成功，對方不但沒有受到損失，還被安排去西部城市當上了書記。說明省裏上邊領導，我們還欠些火侯。這個呂市長的靠山在京城，而且這個靠山背景絕對不一般，這也是省裏領導沒有想到的。這個時候，我的建議是，呂市長，咱們不要和他有任何衝突。咱們不怕呂市長，但是上邊的人，咱們比不過他。搞不好不是狐狸沒打著，自己弄了一身騷。”方局長說道。

    “方局長，照你這麽說，咱們就得歸順呂市長了。”劉局長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老劉你想想。開始呂市長來的時候，確實一身正氣，說話鏗鏘有力，安排工作，特別是對申城的發展，頭頭是道。特別是亮化工程，我都佩服。可是，這半年下來，看看呂市長的交往的人，再看看他的夫人，女兒，把剛到申城來的那些政績，全都抹殺了。從現在開始，咱們表麵順著他，暗中咱們收集些他的材料，以備不時之需。”方局長說道。

    “好，你們的想法，都很好。這樣，我這守株待兔，等市長來找我談侯總的事兒。不過有一點，以前城建項目都是由我來主抓，這次大二環被他搶了先機。這塊肉我們不能放。他即是申城的標竿工程，又是與外界聯係，特別是與申江集團建立關係的紐帶，這個機會咱們不能放手。”英東市長說道。

    ”還有就是，呂市長離婚這個消息，我們大家一定都要保密，不要在外界散布，看看呂市長那邊什麽打算。我們要撮合他的新婚。趙秀娥也不是省油的燈，看看他怎麽處理這事。“英東副市長說道。

    3

    "英東啊，五分鍾後，我去你辦公室，方便吧？“打來電話的是呂市長，英東副市長等這個電話已經很長時間了。

    ”啊，呂市長，怎麽這麽客氣啊。我在，你別跑了，我現在手頭沒事，我過去吧！“英東副市長說完，放下電話向屋外走去。

    呂市長今天性質很高，見英東副市長進來，趕緊讓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

    服務人員端上一杯茶水後，見沒有別的事，禮貌的點點頭，關上門走了出去。

    ”英東市長，今天找你來，當老哥的遇到一些難心的事，你幫我拿拿主意。“呂市長說道。

    ”哎喲，看你說的，呂市長。你上任之後，別的不說，我這個當常務副市長的，這麽多年主抓城建，可細思量，相比之下，覺得真的沒有做出什麽成績來。你看看，你這一來，申城就這麽短短的時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英東副市長說道。

    “哈哈，英東啊，你可別這麽說。這些年來，你一直主抓申城的城市建設，我這一來，有點宣賓奪主了。你可別挑我手伸得太長了。”呂市長說道。

    “哪裏，你是市長，這全市統籌安排一盤棋，有你在，我這心裏可是放下了不少啊。以前，白天想城市建，夜裏想城建，就是不知道哪天城市麵貌能改變。你看看你來剛上任，就讓城市麵貌大有改變。”英東副市長說道。

    “哈哈，英東，你我搭班子，啥也不說，咱們拿出成績來，讓上級領導看看，讓申城老百姓看看。”呂市長笑著說。

    “呂市長，你有事情要安排吧。你放心說，我一定辦。英東副市長說道。

    “嗯，確實有點難心事。公交公司的侯總，你也是熟人。這幾年公交改革，成就我們是有目共睹。現在，我想提議，由他出任交通局局長。人才，我們不能埋沒啊。”呂市長開門見山的說道。

    呂市長的提議，英東副市長一點不奇怪。

    “呂市長，按程序說，侯潤凡由公司經理，一步到位提拔到交通局局長，是不是會遇到組織部門的阻力。你放心，這個事情，我會站在你一邊。就是徐書記那邊，還有市委組織部，我怕會有意見。”英東副市長麵無表情的把問題推到了南院。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考慮過。確實，在組織程序上，會遇到一些麻煩。可是，我們既然大張旗鼓的說到改革，我們把改革的重任，交給了一批領導幹部手中，他們承擔著風險，頂著挨罵的名聲，完成了多少人不敢完成的事兒。現在改革成功了，有了業績，我們拿什麽來認可他們，來鼓勵他們。來通過對他們的肯定，來讓更多的人知道改革，認可改革，來肯定改革。我們提拔一個幹部，不要隻看他改革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凡事要看主流，要看成績。侯總，就是我們申城企業改革的典範，我們就是要通過對人才的提拔，在全市樹立榜樣，讓更多的在改革大門麵前觀望，猶豫的人，看到改革的方向。這才是我們提拔和作用幹部的標準，目的。“呂市長有些激動的說道。

    “嗯，呂市長，你看這樣，這件事情，我站在你一邊。看看需要我做什麽。隻是，你也知道，我是常務副市長，不象你，任著市委副書記，這個組織人事上的事情，我直接說話不好。看看需要我做哪些工作，我盡我所能。”英東副市長說道。

    “好，好。昨天我去市委徐書記那，和他談了談。看來他對侯潤凡個人上有些看法。當然了，主要是站在交通局局長的角度，認為交通局領導班子人事調整時間不長，這個時候人事調動，怕是會有影響。這個想法，我們也可以理解。但是，從申城市政府機構改革上來看，我們已經到了關鍵時期。我們放眼全省看看，體製改革的大潮波濤洶湧。看看申西工業區，幾十萬工人下崗，自力更生。這是必然的趨勢。但是，交通係統改革，這兩年停滯不前。這個時候，我們洽洽需要侯潤凡這樣勇於改革，大膽改革的企業家。”呂市長說道。

    “嗯，好，呂市長，這個事情你看下一步怎麽辦。”英東副市長說道。

    “嗯，你看這樣好不好。昨天和徐書記碰了一下，徐書記的意思是，讓我們政府寫一份情況說明和人員推選意見。交到市委，由組織部門來考核。徐書記這樣說，我想他也不會太反對這事兒。組織部門那，過後我打聲招呼。”呂市長說道。

    “好好，那我一會召集開一個政府班子會，過後起草個材料，報到市委組織部。”英東副市長說道。其實，在市政府機關工作多年，英東副市長心裏明鏡，徐書記說是讓組織部門考核一下，這事兒基本上就是沒戲。

    如果真的想提拔侯潤凡，隻需要徐書記把組織部長找來，三個人，書記、市長同意了，二比一，組織部長當然會順水推舟。

    組織人事人選提拔考核，任命，背後的玄機多著呢。有的人，明明是要提拔，到了最後公示上確沒有名單。

    有的人說是不提拔，卻突然間意外的名上有名。

    上不去的，你也不用找，說明你的功課不到位。被提拔的，聰明的，自己一邊樂去，可別胡吹海侃的。

    英東副市長明知結果，侯潤凡提拔交通局長肯定沒戲，仍然按照呂市長的吩咐在當天下午組織了市長工作會議。

    會議上，呂市長提議，結合企業改製，精減人員，調整結構出發，提議推薦侯潤凡擔任交通局局長職務。

    由政府市長會議來推薦人選原則上並不合適，但在當時特定的背景和環境下，原本不合適的事情卻變得合乎情理了。

    就拿呂市長來說，他在擔任省政府省長助理一職，同時還兼任著省建設廳廳長這一要職。

    當時，這種一人身兼數職、甚至多個重要職務的現象，在某些關鍵部門似乎更有助於推動工作的順利開展。

    見大家有些猶豫，呂市長介紹說，昨天他親自前往市委麵見徐書記，徐書記認為應該由政府提供一份詳細的推薦材料交給市委。

    此時，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英東副市長，但令人意外的是，英東副市長並未表示任何反對意見。

    於是乎，在場的各位順水行舟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個決定，整個事情便如此敲定下來。

    這一係列動作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蘊含著無盡的深意和權謀。

    每個人都在這場無聲的角力中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然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很快，由政府辦公廳起草了一份推薦侯潤凡職任交通局局長一職的推薦材料，以會議紀要的形式，送到了市委辦公廳。又很快轉到了徐書記的案頭。

    徐書記看著這份材料，皺了皺眉頭，雙無柰的搖搖頭。、

    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馬秘書：“小馬，看看這份材料，有何感想。”

    “徐書記，這個從組織部門角度，我沒有發言權。我隻談談我個人的想法。呂市長提拔侯潤凡當交通局長，拋開他與侯潤凡個人的關係。依呂市長的為人處事，這件事情不奇怪。海安縣，現在是海安市，敢想也做，這一點在全省都是公任的。海寧省東南部到處是礦山，別的地方不敢開，他們那地方敢。搞市場，申城的市場雖然全國也有名氣，那隻是從全國進貨，再批發給東北地區，充其量算做批發中轉站。將來一但交通發達了，貨物運送到東北各地，這個市場吞吐能力會大大削弱。海安市不僅有全國最大的箱包市場，背後還有大量的手工作坊，除了仿冒名牌商品，還有自己的地方品牌。從這一點上看，海安市改革上有想法，關鍵是他們敢幹。”馬秘書說到這，覺得有些失言。

    看徐書記點著頭，並沒有多想，又繼續說道：“但是，英東副市長在政府部門工作時間長，特別是他嶽父也是咱們申城市的老區長，他這個時候，不僅沒有提醒呂市長這個事情應當慎重考慮，反而站在了呂市長一邊。這個事情挺蹊蹺。從我個人的看法，他們之間背地裏，還是各懷心腹事，麵和心不和。”馬秘書說道。

    “小馬啊，難怪人們都說你是市委第一大秘，看問題有深度。隻是你的想法，還沒有完全表達出來吧。好好，不說了，能夠說出這些，在官場已經不容易了。謝謝你對我的認可。這樣，一會你把這份材料送到組織長那。”說完，徐書記拿起筆，在材料題頭上寫下：閱，轉組織部。下麵留下自己的名字。

    馬秘書看了看，沒有做聲，拿著材料走了出去。他心裏知道，這次侯潤凡提拔的事情，一定不會有結果。

    這麽多年的官場，一些關鍵的問題，領導的公文批轉很重要。

    象這樣需要公開考核評議，組織上會的事情，如果徐書記同意，會很明確的寫明：已閱，請組織部考核，議定。而這次，徐書記的否定的意見已經非常明確。

    而官場上，還有一些，在政策層麵，不清晰，卻還要表達意見的問題上，一些領導則會在圈圈上做文章。並不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樣，即使將來辦錯了，決定錯了，也給自己開脫問題，留有口詞。

    就拿呂市長來說，一些比如人員調動，建設項目分配問題上，如果他同意，隻需要在該人名字上，逆時針畫個”圈圈“，然後把圈圈的尾巴向上一挑，在邊上寫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個事情就定了。

    而若是在這個人名下，順時針方向畫一個圓圈圈，並且要在圈圈後麵留下一條小小的尾巴，尾巴衝向下方位置，這個人的人事調動也就沒了戲。

    盡管領導可能並未發表任何意見，但作為下屬，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理解透徹，那麽恐怕就不適合在這個圈子或場合中繼續玩耍下去了。

    畢竟，在某些特定的環境和文化背景下，這些看似簡單的官場符號或者行為舉止往往蘊含著深意細心觀察、領悟並準確解讀其中所傳遞出的信息，遊刃有餘地應對各種複雜情況，才好在職場生涯中立於不敗之地。

    很快組織部門的意見出來了。

    意見很巧妙，並沒有把針對侯潤凡企業改製造成的各種問題放在頭裏。而是說，侯潤凡同誌現為申城市公交公司經理，單位為國營加集體，屬於企業單位。雖然現待遇副局級，參照政府機關，仍然是“正處級”，故按照組織原則，不能從公司經理直接任用為“交通局局長一職”。如果工作有需要，可考慮調任申城市交通局機關任職。

    意見上沒有具體寫明到交通局任什麽職務。不能直接提拔任命為交通局局長一職，這一點是毫無疑問，完全肯定的。

    “呂市長啊，我是老徐。公交公司侯總出任交通局局長的事兒，組織部門有了定論。這樣，一會我去你看看，順便把這個事兒嘮嘮。你們政府大樓擴建之後，我還沒有過去。正好去看看。對了，上次茶葉，你走得急，本來想讓秘書給你送去。想想，這些天我也正好要去你那，一會我順便捎上。”徐書記親自打電話給呂市長。

    “好啊，歡迎，歡迎。正好，中午就在政府這邊吃飯吧。”呂市長熱情的說道。

    5

    政府辦公大樓原來三層，加了兩層之後，果然威風了很多。

    不過，反對的意見也不少。

    “你看看，窮得這樣了，幾十萬人下崗，工廠開不出去，政府機關到處借錢開支，還把衙門口修成這樣。”

    “這大樓有五十年了，早就是文物了。現在在上麵加上兩層，這不有鬧。”

    “你懂啥，聽說人家算過了，這叫加官進爵。”

    “屁，我看這叫蓋棺定論。你不信，將來走著瞧。”

    呂市長來申城，曆時半年的燈飾亮化工程，讓老百姓拍手叫好。接下來的一係列體製改革，城市建設，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關於政府擴建大樓的議論，徐書記聽聞了不少。多年的官場經驗，讓他找個借口，沒有參加大樓的竣工典禮。也沒有派人去祝賀。

    呂市長和英東副市長此時正沉浸於大樓落成所帶來的喜悅當中，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更別提對某些細節問題產生過多的思考了。

    尤其是徐書記未能出席這次活動，這讓呂市長的地位和威望瞬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仿佛整個場麵都成為了他一人的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這種感覺令他陶醉其中。

    這種萬眾矚目的氛圍使得市長的架勢越發顯赫，無人能及。這正是官場的大忌。

    政府大樓共五層，呂市長的辦公室選在了四樓，辦公室直通主體樓正中央的會議室。

    徐書記直接來到了呂市長辦公室。安排好之後，其它人都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二人。

    “呂市長，我親自來，就是和你聊聊侯潤凡的事兒。你們政府的推薦材料送來之後，我立刻就批給了組織部門。經過組織部門核查，原則上無法通過。你看看，這是組織部門的意見。”徐書記說著，把組織部門意見遞給了呂市長。

    呂市長匆匆看了材料。猛的把材料按到了桌子上。

    “老呂，你別生氣。你看看，我現在還把關於侯潤凡的上訪材料，壓在我的辦公桌上。組織部門並不知道這事兒。他們是完全從組織任命原則上來考核侯潤凡同誌的。這期間即沒有摻雜個人色彩，也沒有涉及到關於侯潤凡的問題。”徐書記說道。

    “徐書記，你看看，什麽經理不能直接提拔為局長。什麽組織原則，完全是說辭。遠的不說，就拿建委高主任，當初他也是從申城市排水處直接提拔到城建局當局長，後來才調到建委工作。我看這是組織部門對咱們侯潤凡有意見，對咱們政府有意見，對我來申城工作有意見。“呂市長臉紅著大聲說道。

    ”呂市長，消消氣。話不能這麽說。這個侯潤凡確實有些問題。放下這個不說，高主任當時在排水處，那是事業建製單位，和公交公司不能相提並論。"徐書記說道。

    “老徐啊，我們現在是處於企業體製改革的關鍵時期。申城這麽多企業需要改製，當然這些企業有很多是直屬企業。可是，這改製的指標壓在我們的頭上，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市屬國有企業需要改革，需要通過改革，減輕負擔，鼓勵更多的人，走下站著毛坑不拉屎的崗位。這個時候，我們需要一位企業家，需要一位在申城樹立一個敢於改革，放手改革，並且取得經驗的企業家標竿。不然的話，誰還敢於不怕得罪人，不怕別人打擊報複，不怕有人說風涼話，勇於站在改革一線上來。”呂市長說道。

    “呂市長，作為政府一把手，麵對改製的各種壓力，我非常理解。但是，我們市委、市政府，不能以改製而改製。我們還要考慮到，改製後，我們的職工，我們的市民，他們如何生活，靠什麽生活。我們**人，不僅要把改革搞好，還要讓人民群眾生活好，心情好。前些天我去申西工業區調研看到，一些企業無底線的改製，不管企業效益好不好，不管崗位上技術工人短缺，一刀切的下崗，買斷。結果是什麽，職工上訪，企業停產。本來好好的企業，搞得一團糟。”呂市長說道。

    “老徐，你這麽說我不讚同。這企業改製，我們政府要支持。凡事都要有個過程。我們不能隻看到問題，不看成績。怎麽，幾個百姓上訪，我們的政績就全麵抹殺了。他企業效益下滑，就是我們改製造成的了。現在政府有困難，企業有困難，大家應當理解。我就不信，下了崗，他們就活不下去了。凡事可以從頭再來。想當初，我還下過放，去農村大地裏拋食，不也挺過來了。”呂市長說道。

    “老呂，話不能這麽說。我們得切身為企業的職工想想。他們平日裏都是一勞本神的，把心撲在撲在企業上，把心放到企業上，甚至把家都交給了企業。你看看，這些下崗職工中，有多少個家族，是企業的雙職工，夫妻雙雙下崗，讓他們怎麽找活路。我們不能坐在辦公室裏，想著讓他們從頭再來。這些下崗職工，有的一家兩代人在企業，父母五十快退休，子女畢業剛入廠。所以，通過這次調研，我考慮一是我們有沒有考慮他們的實際困難。二是，我們在安排職工下崗的時候，有沒有考慮他們再就業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我們改革過程中，需要具體考慮，落到實處的關鍵問題。”徐書記平穩的說道。

    “老徐啊，我是個直性子人。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現在改製的任務就落在我們的頭上，看看周邊城市，再看看我們。好了，這個不說了，咱們就說侯潤凡同誌，這個事情，關鍵在你徐書記和我的意見。你說說你是怎麽個想法吧。”呂市長說道。

    “老呂啊，這你是為難我了。是，我是市委書記，你即是申城市市長，又是市委副書記。可這是組織原則的問題，我們誰都不能越雷池一步，這是要犯錯誤的。嗯，你看這樣行不，我們可以先讓侯潤凡任局長助理，副局級待遇。現在交通局副局長一級，沒有閑職幹部，也沒有可調人員的計劃。隨便把誰調走不太合適。你看這樣行不，行的話， 我們召開一次常委會議，把事情和大家溝通一下。”徐書記說完最後的話，有些後悔。

    因為他知道，如果召開常委會，關於侯潤凡改製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就會暴露無遺，甚至牽扯到舉報侯潤凡出賣企業地皮，收受賄賂的問題。徐書記並不想摻與到這些事情上來。

    也正是徐書記這種對於任職幹部清廉問題上，一直曖昧的態度，沒有盡到市委書記的領導職責，放縱一些領導幹部嚴重**問題，給申城官場上造成巨大的震動。

    “徐書記，這樣的話，我看就不必了。關於侯潤凡工作安排的事兒，我們政府來解決。我們政府的事兒，市委不支持。以後，市委方麵的工作，也不要來找我。政府的工作，我是市長，我來決定，也請市委不要幹預，出了問題我來負責。”呂市長惱怒的說。

    這次談話，雙方在不愉快中結束了。這之後，每次市委組織會議，呂市長找尋借口，不去參加，南北院矛盾徹底激化了。

    “老侯，你升任交通局局長的事兒有點麻煩。我們見麵說，不要來我辦公室。這樣，晚間你來我家時在，謝謝你的新房子。正好，小惠特意請了幾天假，過來陪我。讓她做幾個菜，順便答謝你一下。行，你六點到就行。”徐書記走後，呂市長拿起電話打給了侯潤凡。

    6

    侯潤凡提供住宅小區，在申城市中心位置。政府工作人員不知道呂市長有這麽一處住宅，正所謂大隱隱於市。

    晚六點，侯潤凡準時按響了呂市長家的門玲。

    李小惠穿著淡粉色，印了小熊的睡衣睡褲，腰上係著圍裙，把整個苗條的身材完全顯現出來。一頭秀發簡單的用橡皮筋紮著，攏在腦後，雪白的脖頸，嬌美的麵龐，盡展女性的溫柔和迷人。

    李小惠身著淡粉色的睡衣睡褲，上麵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腰間係著圍裙，完美地勾勒出她苗條的身材。她的秀發簡單地用橡皮筋束起，甩到了腦後，白潤的脖頸，嬌美的麵龐，全身淡淡的幽香，宛如一位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精靈，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真是天生的尤物。”侯潤凡心中這麽想著，不禁多看了兩眼，目光在李小惠的頸上，胸前掃過。

    李小惠突然臉紅了紅，做為女人，雖然他忠誠於呂市長，可內心仍然壓抑不住被男人欣賞的那種喜悅。

    “侯總啊，來得真準時。快進屋，老呂來過電話，十分八分就到了。”李小惠說道。

    侯總彎腰換上了李小惠遞過來的脫 鞋，隨同李小惠進屋，將一個口袋放到茶幾上。

    ”嫂子，你搬新居，我這是第一次來，房子還滿意吧。之前，我特意來看過。我一個男人，大老粗，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嫂子你多擔待。“侯總說道。

    “侯總，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我和老呂還真的沒個地方住。他從家裏離開後，住的那個地方，人多嘴雜的，我也不敢過去。見老呂心情不是特別好，我這請了幾天假，特意過來陪陪他。你也知道，原來，我是一個人，沒什麽。就是怕影響到老呂的工作，什麽事情藏著掖著的。現在雖然他也離了，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李小惠說道。

    “嫂子你可別這麽想。呂市長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以前外邊沒人，現在更不會有人。不象我們，大老粗，整天混在社會上。要不是我家那位看得緊，厲害，十個媳婦我也娶了。”侯潤凡笑著說。

    “對了，嫂子，這次來沒帶什麽。你看看這個，一整套的紫砂壺。嫂子是知性女性，看不上什麽金銀珠寶，這個你平時來了，增增雅性。還有這個，這是名人壺，大師手工製作的。人不在了，可這壺就更是出名了。”侯總一邊把壺拿出來，一邊介紹著說。

    “侯總，讓你費心了。這東西我收下了，改日我請你和夫人一起，咱們好好聚聚。”李小惠說道。

    “嫂子，你和呂市長的婚事，要我看盡早辦了吧。這麽多年了，你也不容易。身處兩地，又不方便見麵。現在也算是出頭了。到時候，我好好為你們兩個操辦操辦。”侯總說道。

    正說著，門玲想了，李小惠說了聲：是老呂回來了。轉身去開門。

    7

    “老侯來了吧。這剛要出門，來了個通知。就差點回不來了。”呂市長進了屋，把皮包交給李小惠。

    本來呂市長平時並不拎著手提包，除非秘書不在的時候。

    今天，皮包裏裝著組織部門的考核意見。

    見呂市長進了屋，侯潤凡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坐，坐，坐。到了我這就別客氣了。小惠，飯準備得怎麽樣了，今天我和老侯喝兩盅。

    ”我從今天下午就準備了。就是心裏沒底，怕你這又有什麽變化。你這一天也沒個準。“小惠溫柔的說道。

    ”今天侯總光臨，什麽事兒我也得放下。都準備了什麽菜，侯總什麽事麵都見過，可別讓侯總看著，覺得我們招待不周啊。“呂市長笑道。

    ”這個侯總放心，這菜飯店裏肯定見不到。特別是我做的鹵海貨，正好下酒。你兩先聊著，還差一個海雜湯。”小惠笑著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老侯啊，今天組織部門的考核意見出來了，沒有通過。這個事兒，我這當市長哥哥的對不住了。因為你這個事兒，今天上午，我和徐書記鬧紅了臉。什麽組織部門的意見，我看就是他個人對你有看法。“呂市長說完，把組織部門的意見遞給了侯潤凡。

    侯潤凡看了看，說道：“呂市長，我看這他們分明是看我和前任書記有交情，這是在打擊報複。不過這事兒，呂市長你費心了。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就衝在公司改革上，你力排眾議。如果沒有你的支持，不用說提拔當局長，現在我可能也下崗，帶著工人去上訪呢。“侯潤凡激動的說道。

    ”老侯，有你這句話就行。你放心，我的事我另有安排，不就是個交通局局長嗎！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呂市長說道。

    ”呂市長，你放心，在申城，除了你，我誰的話也不信，也不聽，你讓我怎麽做我怎麽做。“侯潤凡說道。

    ”老侯，這個你不用急。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說說這事兒，二來也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呂市長說道。

    ”我是這麽想的。現在正是改製時期，我準備將你的公交公司基礎上，成立客運集團，把長途客運公交運營，還有線路審批，以及與客運相關的所有職能，劃入到客運集團，統一由客運集團統一管理。客運集團的建製為正局級單位。這樣的話，你的問題也就解決了。另外，市裏再劃拔一部分土地，你來選，重建客運集團辦公大樓。“呂市長說道。

    聽呂市長這麽說，侯潤凡激動的站起身來，深深向呂市長鞠了一躬。

    “呂市長，什麽都不說了，你看我今後的表現。”

    “行，你認同了就行。這邊我還要向幾個副市長通通氣。”呂市長說道。

    事兒談完了，李小惠的飯菜也準備好了。

    兩個人心裏高興，晚間九點多，二個人一瓶白酒下了肚，侯總不停的誇讚李小惠的手藝好，長得漂亮，溫柔賢惠，說得李小惠心裏美吱吱的。

    送走了侯潤凡，李小惠開始收拾桌子。呂市長洗漱後，去到了床上，拿起內參材料看了起來。

    李小惠剛才喝了不少紅酒，全身粉紅粉紅，臉上也發熱起來。

    洗完澡後，她輕輕地擦拭著身體，然後穿上了一件淡粉色的真絲睡裙。

    那件睡裙柔軟光滑，仿佛是她肌膚的延伸。她輕輕地走進房間，目光落在市長身上。

    市長正看著手中的材料，當她走近時，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

    她走到市長身邊，輕柔地拿掉他手中的材料，然後慢慢地躺在他身旁。她的動作優雅而自然，仿佛這是他們之間再平常不過的舉動。

    眼前的女人躺在柔軟的床上，身體放鬆下來，筆直白皙的雙腿微微分開，透露出一種不經意的誘惑。

    女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股無法抑製的熱情在她體內燃燒。

    時間似乎凝固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曖昧的氛圍。他們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渴望，但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默。他們隻是靜靜地享受著這種親密的接觸，感受著彼此的溫暖和氣息。

    突然，男人停止下來，他翻轉身體，無力又充滿歉意的躺了下來。

    真絲睡裙還留在女人的身上。

    一切才剛剛開始，但卻已經匆匆結束了。

    李小惠本打算撒撒嬌，喚燃男人的激情，突然覺得哪方麵不對勁，紅著臉，轉身看著眼前的男人。

    ”小惠，不行了。有件事兒，我考慮了很長時間，今天不想瞞你了。“

    呂市長說完，李小惠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老呂，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和你結婚。越快越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