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微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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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前讓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麽江稚沈律言!
    江稚以為自己會一點兒都吃不下飯。
    沒成想自己的胃口竟然還挺好的。
    她一口一口吃著,反而是坐在她對麵的男人沒怎麽動筷子。
    不過這也不奇怪。
    沈律言無論什麽時候看起來都像胃口不太好的樣子,這世上大概沒什麽是他喜歡吃的。
    江稚也沒有辜負老板娘的好意,給自己倒了杯米酒。
    沈律言靜靜看著,想攔一攔她,又忍著沒張嘴。他說什麽她都不愛聽,他的勸告怕是隻能起到反作用,與其這樣,不如不說。
    江稚端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味道清甜,一點兒都不辣,像是在喝甜甜的酒釀。
    她忍不住多喝了兩口。
    沈律言看她一杯接著一杯,像是在喝水一樣輕鬆,沉默片刻,他提醒道“米酒的後勁很大。”
    江稚這會兒還沒覺得有什麽,頭腦清醒,隻有一點點的暈,她感覺沈律言是在故意和她過不去,她有點不高興了。
    哪怕是生悶氣,江稚臉上也是看不出來什麽的,頂多就不怎麽愛說話了。
    “這酒又沒讓你付錢,你憑什麽不讓我喝?”
    “你酒量不好,喝多了難受。”
    “我不難受。”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沈律言沒有再多嘴,認真想了想,就算她喝醉了也沒什麽關係,他在這裏看著,至少不會出什麽意外。
    他看著她,目光深邃,叫人難以忽略,對上他的視線,心尖仿佛都燙了一下。
    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睫,剛剛那個瞬間,心髒好像顫了顫,亂糟糟的情緒是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的煩躁。
    她平時其實很少會覺得煩躁,無論什麽事都能心平氣和的去處理。
    總是在沈律言的事情上,容易情緒失控,會生氣,會難過。
    她不說話了。
    沈律言也倒了杯米酒,他喝的不多,淺嚐了口,他說“味道還不錯,甜甜的。”
    江稚望著他,眼神都有些渙散,空茫茫的像是已經不怎麽清醒了。
    酒勁確實來的很快。
    後勁也大。
    她的腦袋暈暈的,卻仍然覺得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她還能看清楚他的臉,還能認得出來他是誰。
    隻是情緒不太平穩。
    心髒連著眼眶不受控製的泛起了苦澀的酸。
    她眼前的男人似乎出現了重影。
    酒精讓人很難再保持理智。
    她的臉頰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呆呆愣愣看了他一會兒,拿手指頭在他麵前比了比,她似乎很苦惱,也很奇怪,“為什麽有兩個你?”
    女人的話裏帶著濃濃的鼻音。
    聲音聽起來也稀裏糊塗的。
    沈律言看著已經有點醉醺醺的她,他給她倒了杯水,她卻不肯喝。
    她問完這句沒得到答案很快也安靜了下來,怔怔看著他,好像也沒有在看他,似乎在透著他看別人。
    沈律言透過她的雙眸,眼底深處蘊著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她忽然伸手,溫熱的指腹貼在了他的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臉。
    “還是兩個。”
    看見了兩個。
    伸手觸碰還是兩個。
    好奇怪啊。
    一個眉眼冷峻的男人,一會兒又是桀驁冷淡的少年。
    時光好像往回倒退了很多很多年。
    她好像又看見了自己曾經很喜歡很喜歡的那個人。
    他不可一世。
    他是天之驕子。
    他不會像此時此刻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眼睛不會有她的存在。
    所以他是假的。
    已經有些微醺的她忽然又一把推開了他,她說“你是假的。”
    沈律言付了錢,將喝醉了的女人扶了起來,他說“我不是假的。”
    江稚被他扶著腰,這會兒也沒有很抗拒,跌跌撞撞走了兩步,渾身都發軟,四肢也沒勁,無力靠在他的懷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很難過。
    腦子就像漿糊。
    全憑感覺。
    江稚聽見他的話,認真想了想,還是堅持“你就是假的。”
    沈律言已經很久沒有和她靠的這麽近,她抗拒他的一切,恨不得將他推開有十米遠。
    有些時候,沈律言看見她眼睛裏的厭煩,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無動於衷。
    人心都是肉長的。
    怎麽可能會不疼呢?
    他攥緊了她的手,有點用力,她也不知道叫疼。
    “那誰是真的?”
    “真的早就不見了。”
    不見了。
    早就結束了。
    高考結束那天,她的暗戀就該結束了啊。
    他如果永遠都停在她的記憶裏,其實也很好了。
    一切的執著。
    都是咎由自取。
    她忽然停下來,抬頭仰著脖子去看他,烏黑的眼瞳深不見底,波光粼粼的像是含著眼淚,她問“人為什麽要長大?”
    如果能夠一輩子都不長大就好了。
    能一輩子都不會失去就好了。
    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路燈的光線有些微弱。
    聽見她小聲的呢喃,沈律言的心髒好似被針冷不丁的紮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刺痛隨之而來。
    她喝多後,酒品也很好,呢喃了幾句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就變得很乖,不吵不鬧的,特別安靜。
    沈律言把她送回了客棧的臥室,他輕手輕腳把已經快要睡著的人抱到了床上。
    女人蜷縮著身體,把自己埋進被子裏,微皺眉頭,好像在夢裏都是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