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
    秦川轉完一圈刑警大隊，回到辦公室休息，曹天潤和三名中隊長則一同去了曹天潤辦公室。
    “曹隊，您得想想辦法啊，這個秦川……我看不像善茬啊。”
    二中隊隊長孫浩民一臉苦相，他和曹天潤是警校同學，原本以為宋輝下馬之後，曹天潤能上任大隊長，自己也跟著沾點光。
    沒想到，局裏空降了一個小小的基層民警。
    毛都沒長齊，局裏有幾個部門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現在竟然要來領導他們這這幫刑偵老炮。
    真不知道上邊怎麽想的。
    “就是，我看得給他一個下馬威。”
    一中隊隊長盧誌國性格衝動，一聽孫浩民有想法，登時提出了建議。
    “老盧，莫要衝動，這個秦川雖然年輕，但著實不簡單啊。”
    三中隊隊長曹厚德，掏出香煙，散了幾支，自己也點上。
    “有什麽不簡單的，不就是走了狗屎運，抓了幾個通緝犯嗎？”
    盧誌國撇撇嘴：“我要是碰上，也特麽能拿下。”
    曹天潤瞥了一眼盧誌國：“那你怎麽沒拿下趙俊豪？怎麽沒拿下宋輝？怎麽沒拿下孫濤？”
    “我……”
    盧誌國我了半天，臉憋的通紅：“人家是領導，我拿人家幹啥？”
    “哼！”
    “領導？你們別忘了，秦川抓趙俊豪、抓孫濤、抓宋輝的時候，僅僅是個鄉鎮派出所的民警！”
    “我們幾個在刑警大隊混了一輩子，不能說個個手上都幹淨，但是……也都算對得起良心。”
    “對得起咱們這身警服！”
    “秦川……不管他是不是善茬，現在既然主持工作，咱們就應該配合。”
    曹天潤仔細的看向三人：“我們跟宋輝不一樣，咱們幾個，能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是走誰的關係。”
    “不管誰來當隊長，我們隻要幹好自己的工作，誰也拿不走手裏的飯碗。”
    “行了，都去準備準備手上的工作，等會給秦隊好好匯報。”
    三個中隊長對視一眼，點點頭，準備離開。
    曹天潤說得對，自己和宋輝不一樣。
    雖然不能說絕對的清正廉潔，但是手裏也沒什麽大事。
    誰能把自己怎麽樣？
    再者說秦川雖然年輕，但是背靠周局長和陳縣長兩個人，誰能把他又怎麽樣？
    其實，實際情況來講，刑警大隊的作風還是比較好的。
    畢竟是打擊犯罪的主要部門。
    宋輝如果不是為了更進一步，也不一定會接受鑫海礦業的腐蝕。
    可是三人剛抬腳，盧誌國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對方隻看了一眼，就臉色驟變：“報警中心的電話！”
    盧誌國一邊說，一邊接起電話。
    “盧隊長，剛剛有人報案，匯嘉園小區發生命案！”
    命案！
    曹天潤幾人從盧誌國的手機裏也聽到了接線員說的什麽。
    “曹隊！怎麽辦？”
    竹林縣並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
    刑事案件並不是特別多，至於命案……
    一兩年也不一定碰到一起。
    所以，所有人都高度緊張。
    “誌國，你立即去給秦隊匯報，老孫老董，趕緊集合隊伍，準備去現場！”
    ……
    秦川聽到盧誌國匯報後，精神一震。
    什麽情況，自己這是上任第一天吧，直接就來了個命案？
    “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才接到報警中心電話。”
    “曹隊他們呢？”
    “接到通知後，曹隊讓我過來通知您，他和老孫、老董正在集合隊伍，準備去現場。”
    盧誌國臉色焦急，說話非常快。
    秦川說真的，也有些措手不及。
    上一世，秦川一直都在長寧鎮派出所當民警，並沒有接觸過什麽大的刑事案件。
    所以，對於命案的偵辦流程，並不是特別熟悉。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慌。
    上任第一天，就遇到命案。
    是考驗，也是機會！
    刑警大隊和其他的一些縣局機構不一樣。
    竹林縣因為地域不大，人口較少，所以縣公安局內的一些機構能合並的就合並了。
    比如刑警大隊，不僅擔負著八類刑事案件的偵辦工作。
    禁毒、經濟案件偵查，也都在刑警大隊。
    甚至，這兩個分支都沒有單獨的中隊。
    盧誌國的一中隊，兼職禁毒。
    董厚德的三中隊，兼職經偵。
    可以說，竹林縣的刑警大隊，集合了所有重大案件的偵辦職能。
    在這個地方，想要站穩腳跟，就一個標準：破案！
    秦川初來乍到，雖然還不了解刑警大隊內部的一些運轉情況。
    但是，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隻要案子能破了，他秦川就能最短時間內站穩腳跟。
    當然，風險也很大。
    就是案子破不了，那秦川的威信就很難樹立。
    到時候，甚至還有可能成為別人攻擊的把柄。
    要知道，他這次提拔，屬於破格。
    理由就是能力突出，年輕有為，屢獲功勳。
    是陳明光力挺的。
    可這次案子如果沒有取得好的結果，秦川不用想，高青山一係肯定會借此發難。
    到時候，能力突出變成了曇花一現，年輕有為也會變成衝動無知。
    天堂和地獄之間的隔膜，不用太用力，一舔就就破。
    曹天潤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秦川奔下樓的時候，五輛警車已經待命，三個中隊的外勤刑警正在陸續蹬車。
    相比較常寧鎮派出所那輛九手桑塔納而言，刑警大隊的警車就要好很多。
    起碼有兩輛越野車。
    但是，和局機關大院的車相比……
    算了，出發！
    匯嘉園小區七棟二單元。
    秦川到達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群眾在單元門口圍觀。
    “盧隊長，安排人拉警戒線，禁止拍照錄像，封鎖現場！”
    曹天潤在局裏集結完隊伍後，並沒有隨車隊出發。
    而是主動要求留守看家。
    秦川當然不會說什麽。
    他很清楚這次自己的空降，是擋了曹天潤晉升的路。
    對方現在這個態度，他能理解。
    那就是這個案子，他曹天潤是不會參與的。
    你秦大隊長能破，是你厲害。
    破不了，跟我曹天潤也沒關係。
    其實，對方能第一時間結合隊伍，秦川已經很滿意了。
    “誰是報警人？”
    “我……我是……”
    “死者在哪？”
    “樓……樓上……301……”
    報警人是中年女子，此刻臉色蒼白，說話都不是特別連貫，顯然嚇得不輕。
    秦川帶人上樓，到了301門口，秦川看了看，臉色驟變。
    “陳法醫，你跟我進去。”
    “盧隊長，你安排人給報警人做筆錄，了解下情況。”
    “孫隊長，到樓上樓下，還有對門了解下情況。”
    “董隊長，查一查小區裏的監控，看看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
    秦川安排的不能說特別出彩，但也算井井有條。
    三人帶著人開始調查工作。
    屋內沙發上，就是剛剛讓秦川臉色驟變的被害人屍體。
    一具無頭血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