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真沒想到顧譯國這個時候還要刨根問底。

    可能他不知道她是一個固執追求死理的人。

    無論誰勸，她絕對不會承認走私的，無論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這個時候他能脫身，還不麻溜地離開她這一攤子破爛事……

    程酥酥想了想，認真回複，“我做生意風險高，不說別的，就今天這事我不認罰，他們就會給我安罪名，到時候你就沒法晉升了。”

    “而且咱倆剛結婚沒多久，孩子們雖然會傷心，但是也能接受，再拖下去離了更麻煩。”

    “顧大哥，我真的很感謝你，你給我了我很多安全感，以後好聚好散……我的事你別摻和了。”

    免得你在隊裏的努力白費，最後拿著功勳卻又變成了農民，可惜一身的才能……

    顧譯國從她最後一句話回過來味，他糊塗了。

    媳婦這是不想連累他！

    “你若是真跟我離了，害你的人不就如意了。”

    程酥酥眨著眼睛，漂亮的臉上浮現一絲茫然。

    她是在懷疑有人害她，程家的，顧家的，生意場上的，難道顧譯國找到頭緒了？

    “你知道是誰舉報我走私的？”程酥酥壓低聲音不自覺湊近他，“小點聲告訴我。”

    顧譯國喉結滾動，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她身上帶著隱隱的香氣，湊近是好聞的氣息鑽入他的鼻尖，他不自覺低著頭。

    唇擦到她的耳朵，女人沒有察覺，他倒是耳垂紅了一片……就像是撕咬親吻一樣。

    “程耀祖還沒有好利索又被我揍了一頓也不認，應該不是他，我懷疑是我奶奶。”

    程酥酥沒忍住彎起唇角，顧譯國的動作夠快的。

    “程耀祖被揍也不委屈，他沒少幹喪良心的事。”

    顧譯國看著她滿意得微笑，小表情有幾分得意，痛苦的心逐漸鬆快一些。

    又聽她歎了一口氣，纖細白皙的手從他手裏抽走，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顧大哥，離婚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你奶奶不喜歡我，我娘家那邊也總是鬧事，可能分開就沒那麽多矛盾了。”

    程酥酥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猜測，她覺得有人覺得她占了顧譯國老婆的位置礙事。

    想讓她離婚。

    顧譯國的心就像是又被熱火炙烤了一遍，他額頭都冒出一層薄汗，“不管有多少矛盾，我幫你克服，不試試怎麽知道過不下去！”

    “你……真的不想找一個有背景的妻子嗎？”

    不用為她奔波，不用自己的仕途被掛在不靠譜的老婆身上。

    “不想！”

    顧譯國矢口否認，從他後來裝作陳譯接觸她的時候，就沒想過離婚的事，“我從沒想過再找別人！”

    程酥酥沒想到他這麽堅持……也可以理解。

    往近了說，彩禮都被程耀祖花了，她又要被抄沒財產，剛結婚就跑媳婦太吃虧。

    往遠了說，就算他跟傅媛在一起，仰著臉看人家鼻息，顧母和兩個孩子注定缺少照顧和陪伴。

    顧譯國是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家人在他眼裏一定是第一位的。

    他若是想找家庭背景強不善於照顧家庭的妻子，絕對沒有程酥酥嫁過來的份，傅媛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顧大哥，那我們先湊合過一過，你若是後悔了隨時可以離，我保證什麽都不帶走，彩禮也還給你。”程酥酥一臉真誠，她真的除了這一張臉瘦下來還算好看以外。

    真的對顧譯國沒有任何幫助，花他的錢，耽誤他的時間……如果他願意撐著那就先撐著吧。

    “好。”

    顧譯國懸著的心終於落到了胸膛，可這種滋味並不好受，他終於知道他在程酥酥的眼裏，隻是一個負責任的好人。

    他不由得想起曾經戰友勸他找隊裏的相親不要回去結婚時說過的話。

    ……現在不流行包辦婚姻了，包辦也得離，顧哥，你想要什麽樣的找不到，為啥要找個農村婦女。

    ……再說你不著家媳婦在老家耐得住寂寞？

    他不是非要權勢的男人，她也不是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咋就不合適了？

    顧譯國把她受傷的手攤開放到唇邊輕輕一吹。

    “包辦婚姻不一定就不合適，但是在我身上，我覺得合適，我對你好……以後你也會覺得合適的。”

    顧譯國低著頭，薄唇蹭到了她的側臉上，“你要是不討厭我親近你，就說明咱倆挺合適的。”

    “……”

    程酥酥臉噌得熱起來，想要抽走自己的手抽不動。

    她明白了，顧譯國這是想跟她“試一試”。

    她臉色越來越紅，她隻想掙錢過好日子沒有找男人的心思啊！

    “你要是想要個名義上的妻子，就跟我保持相敬如賓就好了，我不喜歡這樣。”

    名義上的妻子？

    顧譯國喉結滾動，他還想得寸進尺一些，可是他不敢說，怕她會再提離婚的事。

    過了許久，他才點頭，眼神有熄不滅的火光。

    “好。”

    程酥酥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坐下背對著他，“不離婚還有別的辦法能不牽連你嗎？”

    “你別擔心我。”顧譯國擰著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想剛就剛，發什麽什麽事都不用怕。”

    “顧哥，撐不住了。”

    顧譯國的戰友隔著多遠喊，“商務局的城管大隊全都來了，這群人什麽東西，我們三個人就把他們一個隊的人嚇來了。”

    程酥酥心跳如雷，一把抓住顧譯國，瘋了嗎？敢公然挑釁商務局，“別為了我惹事！”

    顧譯國繃緊肌肉往外走，程酥酥連忙跟上。

    外麵已經有打起來的苗頭，然而警笛聲由遠及近，這年代汽車多用於高官富商，摩托車是警察常用的出行工具。

    好幾輛警察三輪摩托車停下，老式喇叭播放著：

    “禁止聚眾，通通讓開。”

    警察的到來驚動了商務局局長，他下來親自迎接。

    “原來是警局老領導，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你們這是做什麽！商務局聚眾要毆打人民子弟兵嗎？”警局領導掃了一眼商務局領導，氣勢逼人，“誰給你們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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