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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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還是察覺到對方的尾音有點虛弱,像是身體不舒服。
    餘京南不知道怎麽予以回應,但他還沒想好說什麽,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拿著手機愣愣出神,嶄新的手機,連屏幕都沒有任何劃痕,怎麽看都像是為這一個號碼準備的,他的這個姐姐回來之後,從不提這些年的經曆,跟謎團一樣,讓人看不透。
    他猶豫片刻,還是將屏住呼吸將手機放回原處,將衣櫃的暗格關上之後,又檢查的一番才離開。
    …………
    樓下。
    事情已經結束了,餘溫的澡是白洗了,渾身的汗。
    她穿好自己的吊帶裙,已經皺巴巴的了,在車座上摸索了半天找內衣,才想起自己沒穿出來,隻能胡亂的套上自己的那件毛衣。
    盛聞已經穿好了衣服,依舊是衣冠楚楚的模樣,還是人前那個讓人敬仰的盛總。
    餘溫放下半截車窗,有清冷的夜風吹進來,她那通紅的雙頰,漸漸恢複如初。
    “抱歉,我剛才……心情不大好。”他用帶著愧疚而深情的目光看著她,剛才的她難受的一直掉淚,他卻沒給多少憐憫。
    餘溫想離開,但腿坐的太久,站起來有點發虛,隻想著再待一會。
    “中午去哪裏了?”餘溫問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種太過私密的話,她不想觸碰。
    果然他沒有回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發亮,全是心事。
    偏巧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眼中帶著些許的煩躁,上來就訓斥,“成荀之,我不是你那些姘頭,淩晨兩點正常人都會睡,最好你有事。”
    成荀之急道,“盛哥,真是大事,剛才遲書給我打電話要我去送止疼藥,後來電話就打不通了,你能不能去他家裏看看,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喝大了,他剛回國,身邊也沒朋友。”
    餘溫剛回複如初的臉刹那間,刷的白了。
    盛聞就在身邊,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關心,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克製,但下意識的還是去啃自己的手指。
    “成荀之,他都弄斷你兩根手指了,你還真拿他當兄弟,我說了不要跟他交朋友了。”盛聞對遲書的厭惡,肉眼可見,“叫救護車,我又不是醫生。”
    “他也不知道什麽倔脾氣,不喜歡去醫院,具體情況也不清楚。”成荀之語氣裏全是擔憂,“我在父母這裏,他們非說我出去鬼混,不讓我出門。”
    畢竟怕出事,盛聞還是答應了,“好,僅此一次,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他掛斷電話,黑沉沉的眼睛看向餘溫,“先回去。”
    餘溫別過臉去,耳根子一片紅,連害羞她都能裝的淋漓盡致,“我現在腿軟,站不起來,還不都怪你。”
    他頓了一下,略帶擔憂,“我抱你上去。”
    “不行,成荀之在家裏呢,這麽大的動靜,會吵到他休息的。”她終於還是將心底最想做的事情急迫的說了出來,“我跟著你一起去吧,歇一會就好了。”
    盛聞沒有多想,推門走到駕駛室裏,啟動了車子。
    …………
    成荀之在國外小有成就,回國之後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就買了套別墅住著。
    盛聞跟餘溫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周圍的鄰居都睡著了,唯獨他這一棟燈火通明。
    餘溫穿的單薄,真絲睡衣下是一雙涼拖,這樣涼的夜晚,她急的額頭上全是汗,這種擔心是掩蓋不住的。
    盛聞敲了門,裏麵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便打電話問成荀之別墅門鎖密碼,成荀之也就來過兩次,記性也不大好,一著急更是忘了,勉強想出了幾個數字。
    盛聞輸了幾次,都顯示錯誤,然後在電話裏接著訓成荀之,“狗都比你記性好,你再想想,找開鎖公司可得很長時間,他在裏麵死了,等進去就得涼透了。”
    沒有什麽比現在的餘溫更痛苦,眼睜睜的看著盛聞一遍遍的輸入錯的密碼,她卻不能出言提醒。
    “反正就是這幾個數,順序換一下都試試。”成荀之現在更怕了,“我剛才叫救護車了,他電話一直沒人接,一定有狀況。”
    盛聞又輸了一遍,此時門鎖係統開始提醒,如果再輸錯,可是要被鎖定二十分鍾。
    “我來。”餘溫一把抓住盛聞想要再次嚐試的手。
    盛聞挑了挑眉毛,讓了半步,看著餘溫的手伸過來,輸入密碼,然後“吧嗒”的一聲,房門打開一道縫隙。
    外麵燈火通明,可家裏的燈卻是關著的,盛聞走進去,周圍黑魆魆的一片,想著開燈,他伸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圈都沒找到。
    下一秒,等亮了,刺目的光照在盛聞的臉上,他眯著眼,這才看清楚,燈的開關,是在門口的一個汽車模型上,這麽難發現的開關,餘溫是怎麽在黑暗中找到的。
    燈一亮,這才看清楚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影,他穿著睡衣,抱著毛毯,烏黑的短發蓋住耳朵,一個男人,偏生的有種妲己的相,漂亮但不娘氣,連病著都是那麽漂亮。
    而此時的他緊閉雙眼,似乎想從毛毯裏汲取安慰,而一隻手卻掐著腹部,疼的手腕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餘溫沒有上前,看著盛聞麵無表情的拍著他的肩膀,語氣冰冷,“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怎麽樣了?怎麽不接電話?”
    遲書睜開眼睛,睫毛像是被吹起的羽毛,連聲音都是輕柔的,無力的,在看見餘溫的時候,眼底有了點光,但又看見盛聞之後,轉瞬即逝。
    三更半夜,兩個人一起來,餘溫還穿著睡衣,足以說明一切,心種的堵塞,遠比身體的疼痛,更難以忍受。
    “應該是腎結石,上次犯過一次,讓他送點止疼藥就行,怎麽連你們也折騰過來了。”他虛弱的坐起來,“睡著了,沒聽見手機響。”
    “救護車來了,還是去醫院吧。”餘溫聲音裏全是漠不關心,“總是給別人添麻煩,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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