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最後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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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拆的老舊樓房,日租月租寫在牆上,廣告紙貼滿了牆麵的電線杆,這裏龍蛇混雜,但對於他們來說,卻很安全,
    遲書跟櫃台說了什麽,老板娘伸著頭看了看餘枝,然後遞給了遲書一把銅鑰匙。
    他穿著很隨便的衣服,剛剪的有些神經質的頭發,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老板隻以為是出來的小情侶,甚至還指了指架子上的安全套,生怕兩個人不懂得避孕。
    餘溫低著頭走了過去,即便賓館門沒有攝像頭,還是小心翼翼的。
    像是第一次出來開房的小情侶,尷尬,而又甜蜜刺激。
    遲書抓住她的手,順著狹小的樓梯往上走,樓梯隻能容一個人,他走在前麵,半側身的牽住她的手。
    樓梯裏光線很暗,連他下巴上的那顆痣也淡了很多。樓梯裏的回聲很大,兩個人的腳步聲,餘溫聽的異常清楚。
    房間在三樓,黃色的木門上掛著一把銅鎖,水泥的地上,濕漉漉的,像是剛灑了水,空氣中你彌漫著消毒藥水的氣味。
    遲書打開了房間的門,裏麵是一張雙人床,老舊的電視機,兩雙綠色的拖鞋整齊的擺在門口,甚至連窗戶都沒有,像是個牢籠,卻無端的給兩個人一種安全感。
    他順手關上了門,像是極力的控製著情緒,“這是最好的房間了。”
    遲書坐在床頭,比她還顯得別扭,伸手拿起遙控器,胡亂的在調著台,也不知道要找什麽,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餘溫看著他亂糟糟的頭發,忍不住上去摸了摸,鬢角很短,摸起來毛茸茸的,有些紮手。
    轉台忽閃出現的電視黑屏中,照出遲書那張帶著笑意的臉,“好摸嗎?跟你家那隻小貓比起來怎麽樣?”
    他忽的拽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餘溫眼睛很濕,喉嚨很堵,“你看見那隻貓了?特別乖,不過晚上喜歡爬床,睡在我枕頭邊上,有貓窩也不睡。”
    “我現在連隻貓都要羨慕了,它以後還能陪在你身邊。”遲書最後還是關掉了電視,“我看你家裏的東西都裝箱子了,小貓也關在籠子裏,是準備搬走嗎?”
    “嗯,房子準備賣了。”她馬上就要跟盛聞結婚了,正好搬到他那裏去住,收拾了一番,也沒有什麽自己的東西,她是個很節儉的人,從來不買累贅無用的東西。
    房間內有些悶熱,餘溫想將長發梳起來,伸手攏起來,這才想起來沒有皮筋,隻能放下。
    而遲書卻忽的站起來,將自己手腕上帶著的那串鹿角珠摘了下來,伸手替她梳著頭發,他不擅長這些,扯的餘溫頭皮有些疼,但很快綁好了一個馬尾,,看起來還不錯。
    遲書做完這一切,然後大喇喇的往後一仰,躺在了床上。
    他骨相很絕,就算是躺著,很醜的角度,但依舊很好看,光影落在他的臉上,他閉上眼睛,輕輕地呢喃著,“要是朱助理知道咱們這麽大的膽子來這裏,一定會氣瘋了的。”
    餘溫也打開電視機,隨手一換,竟然是一部尺度很大的電影。
    這種時候不適合看這些,遲書的臉不自然的有些紅,然後輕咳了兩聲。
    餘溫忍不住的笑他,“你的風流史圈內都知道,成荀之都甘拜下風,還裝。”
    “那都是演戲,我根本就沒碰過她們。”遲書氣的臉色發白,“就是那個駱梨,那天親我一下,占了我大便宜。”
    餘溫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卻忽然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躺下來吧,咱們說會話。”
    餘溫關掉電視,脫掉鞋子,拽過一個枕頭,躺在床的另一邊,她看著有點發黴的天花板,身體僵硬的跟板子一樣。
    遲書的那邊緊貼著牆壁,他的臉上蹭了一點牆灰,眼中在燈光下灼亮。
    他忽的往餘溫的位置湊去,一點點的移動,身下的床微微的晃動。
    餘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些,整個肩膀幾乎到了床下了,她知道兩個人不能發生那種關係,他們沒有結果,這樣在分別的時候,更會生不如死。
    “別再往後退了,我不向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滴淚無聲的落在枕頭上,連他自己也沒發現。
    餘溫怕自己掉下去,往前移了一下,兩張臉貼的很近,餘溫都能看清楚他每一根睫毛。
    遲書忽的拉住她的手,等放開的時候,手指上儼然已經多了一枚戒指,很大的一顆鑽,應該就是那枚被他丟在馬桶裏,朱助理說價值一套房的戒指。
    她還記得那天聽到他們對話的時候,盛聞還沒找上門。
    “馬桶那顆。”遲書的眼中醞釀著笑,“我洗了好幾遍,還消毒了,不髒。”
    餘溫抬起手來,燈光下,鑽戒璀璨生光。
    “能不能當你們的婚戒?我想到辦法了。”遲書的鼻子塞著,“這是我最後的求你做的事,這戒指我挑了很久,希望你能戴一輩子。”
    “好。”餘溫放下手。
    許久之後,餘溫的身邊傳來了很沉的呼吸聲,餘溫轉過頭,看見遲書已經睡著了,他抱著枕頭,枕著胳膊,趴在床上睡的,那亂七八糟的頭發更難看了。
    餘溫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淩晨了。
    她悄悄的摘下戒指,放在遲書的枕邊,連同頭上的鹿角珠也摘下,然後躡手躡腳的穿上自己的鞋,離開了屋子。
    關門的瞬間,遲書翻了個身,整個人壓在餘溫睡過的位置上。
    ………
    餘溫被門鈴聲給吵醒的,坐在床上,一陣心悸,睡眠不足讓她的臉色慘白,唇上也毫無血色,沒找到拖鞋,隻能光著腳去給人開門去了。
    跟她的狼狽相比,盛聞穿的衣冠楚楚,甚至領帶夾都帶上了。
    隻因為穿的太過莊重,顯得有點嚴肅,眼底帶著不悅,“還沒起床?我記得昨天說接你去登記結婚的。”
    餘溫揉了揉發酸的眼角,“起晚了,抱歉啊,我去洗澡收拾一下。”
    她的身上穿著睡衣,烏黑的長發亂糟糟的,其實她睡得也不過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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