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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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之後,暴雨已經停了,院子裏那棵樹,被刮的斷了幾根樹幹,砸在房頂上,院子裏的水,已經淹沒了一樓的沙發。
    孩子已經睡著了,餘溫鋪了厚厚的毯子,燭火的光照在孩子稚嫩的臉上,一切顯得靜謐而又美好。
    盛聞也在椅子上打了一個瞌睡,半夜的時候睜眼,卻見餘溫正拿著一堆草在編著鞋子,看起來有點生疏,編五下拆兩下,然後猶豫許久,手指才繼續翻動。
    “給遲書編的嗎?”盛聞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讓餘溫的指尖微微一抖。
    “嗯。”餘溫點了點頭,手指停在那裏,好像不知道怎麽編了。
    “你是餘溫嗎?”他說這話的時候,瞳孔收縮了一下,眼底像是淬著極冷的冰。
    “我不是。”餘溫的心跳錯漏了一拍,唇角緊緊的抿著,“盛先生好像很恨她。”
    “如果你捧出一顆心給別人,對方視作泥塵,甚至踩到爛泥中,你就不恨嗎?”他修長泛白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原本就是一場騙局相識的,哪有什麽感情?”
    盛聞漆黑深邃的眼裏沒有任何的情緒。
    第二天天剛亮,孩子的母親就急匆匆的敲門,對方坐著船,身邊帶著救援隊還有她母親,叫餘溫他們一起去避難,他們的位置正是低窪區,已經全部淹沒了。
    餘溫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然後從一樓淌著水過去,盛聞跟在伸手,懷裏抱著孩子。
    水底下全是沉澱的黑泥,餘溫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卻還是不知道腳趾撞到了什麽東西,疼的她差點沒尖叫出來,但好在船離的並不遠。
    盛聞將船交給孩子母親,甚至幫餘溫就愛那個家門鎖了,這才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遲書住的酒店那裏也已經淹了,所有人都被轉移到安全區內,是一處高校,宿舍樓已經住滿了,操場上搭滿了帳篷,管理人員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火急火燎的過來,遞給兩個人兩瓶水,還有幾塊麵包,指著其中一個帳篷,用馬來語說著,這是給兩個人的。
    餘溫趕緊用馬來語說著兩個人不認識,但對方卻蠻橫的說著,資源已經嚴重不足了,能分配到已經不錯了,嘴上還罵罵咧咧了幾句。
    盛聞雖然不懂馬來語,但還是明白對方的意思的,卻也沒有說什麽。
    折騰了一天,餘溫已經餓了不行了,隻能回到帳篷裏,一口麵包,兩口清水,一點也不介意。
    盛聞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而且是臨期的麵包,他隨手扔在了帳篷的睡袋旁,不屑一顧。
    而就在這時候,盛聞的手機響了,他的電量也不多,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盛先生,您現在在哪裏?我已經聯係邢家了,馬上去接您去避難。”
    盛聞站起身來,走到帳篷外麵,周圍不少小混混模樣的人,靠著帳篷抽著煙,瞥著餘溫帳篷的方向,總是有這種混蛋,想要趁火打劫。
    他知道餘溫是不會跟他一起走的,便直接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不用了。”
    此時的餘溫從帳篷裏出來,正好接到了邢寶和的電話,對方聲音禮貌,“您家裏淹了是嗎?我馬上派人去接您,遲書還在國外,他老師病故了,他連最後的一麵也沒見到,現在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所以沒打電話給你。”
    餘溫知道邢寶和跟遲書的關係,沒想到對方這麽關心,還是有些意外的。
    邢家的老宅有著最頂尖的排水係統,就算半座城市都淹了,但邢家還是完好無損的,餘溫被安置在客房裏,除了邢寶和來看過一次,就是傭人一頓三餐的給她送過來。
    而盛聞卻是邢家的座上賓,邢寶和整日陪著他,兩個人偶爾在書房談事情,一呆就是一整天。
    直到第四天,邢寶和陪著盛聞在家裏打著高爾夫,見外麵的草坪上停了一輛直升機,便問剛進來的妹妹誰出去了。
    他這幾天不讓自己的妹妹去打攪餘溫,直到女人爭風吃醋起來,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還在邢寶琳還是識大體的。
    邢寶琳眼圈發紅,咬著牙說道,“還是是誰,遲書回來了,都不過來跟咱們打聲招呼,就先去找那個女人了。”邢寶琳語氣裏全是醋味,弄得邢寶和挺尷尬的,多看了兩眼盛聞。
    對方揮舞著高爾夫球杆,一杆進洞,非常平穩的發揮。
    “人家小別勝新婚的,你就別多嘴了,他也不知道急什麽,火急火燎的趕回來。”邢寶和故意說給妹妹聽,“你就死了心,待會也不許亂說什麽,這次遲書可是認了真的。”
    餘溫下午吃完飯,又困又發,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她迷迷糊糊的做著夢,忽的感覺身邊的床沉了一下,一個極暖的懷抱將她牢牢的鎖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她身體一僵,就算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轉過身來,正好對上遲書那雙極漂亮的眼睛。
    “別動,讓我抱一下。”遲書的聲音裏帶著沙啞,“我還是沒趕上,去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我念書的時候根本沒有生活費,是他給我介紹兼職,可我一天打兩份工也不夠昂貴的房租。”
    遲書的眼底全是痛苦,“是他拿錢給餐館,給我加工資,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當初要怎麽堅持下來。”
    一滴淚落在餘溫的發絲間,餘溫伸手去摸他濕漉漉的長睫,這麽漂亮的眼,不太適合掉眼淚。
    “沒事了。”餘溫的手擦著他臉上很淺的淚痕,“遲書,還有我陪著你呢,我像他一樣,陪著你走上最頂峰,我要陪著你,拿到最想要的獎項。”
    遲書在餘溫的臉上親了一下,“我不知道這裏發了水,我匆忙的過來,就是怕你出事,幸虧邢寶和把你接來了。”
    他想想都覺得後怕。
    而餘溫卻忽然從衣兜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到遲書的麵前,“盛聞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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