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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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其漂亮的鹿角珠散著瑩白的光澤,這樣的成色,卻抵不過遲書漂亮瞳仁中的一點顏色。
    “我不敢問盛聞知道什麽了?”她像是被老鼠夾扯住後退的獸類,越是掙紮,越是可憐,“但他知道你裝維修工去找我的事情了,而且懷疑我就是餘溫,隻是沒有證據。”
    她慌了,在看見遲書的一刹那,還是繃不住情緒,兩個人曾經太放肆了。
    遲書伸手拿走了發繩,然後一手扣住餘溫的後腦勺,用力的親著她的唇,她嘴唇幹裂,剛塗了唇油,淡淡的薄荷香帶著異樣的黏膩。
    他許久才放開她,對這些事隻字不提,“兩天沒怎麽好好吃飯了,去廚房幫我做點吃的。”
    “盛聞也在邢家,這兩天我怕遇上他,連門都沒出,到底怎麽辦?”餘溫眼瞼上一片烏青,幾天的失眠也將她給折磨的瘋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衣服都是皺痕,“吃完飯,我好好的跟你說,煮碗麵就行。”
    邢家宅院是按照民國時候建造的洋樓,南北幾棟樓,餘溫住在最後麵的那棟,後麵是邢家的建造的高爾夫球場,就算一場暴雨,球場還是完好無損。
    邢家的人對遲書畢恭畢敬的,隻說了一聲,就放兩個人去一樓的廚房折騰。
    餘溫翻遍了冰箱,隻找到一包馬來人常吃的竹升麵,雖然不知道味道,餘溫還是燒水煮麵。
    遲書真的很困,他趴在冰箱上扶手上打著瞌睡,雖然站著,但額頭抵著金屬的扶手,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玉石一樣的臉上。
    餘溫拆包裝紙的聲音都放的很慢,生怕吵到他。
    水在鍋裏沸騰,廚房的窗戶外麵就是高爾夫球場的草坪,餘溫隱隱約約看著幾個人影,盛聞拿著球杆,被一堆人簇擁著,邢寶和那麽被人捧著的人,在他的麵前竟然顯的有些卑躬屈膝。
    果然一晃神的工夫,鍋裏的水就沸騰了,“滋啦”的一聲嗎,沸出來的湯澆滅了大半的火,正在打瞌睡的遲書也被驚到了。
    他睜開眼,看著米白色的沸水在煤氣灶下堆積一片,一些還濺在餘溫的大腿上,細白的皮膚被燙的發紅,而她剛倒了冷水補救了一下。
    “沒事吧,怎麽這麽不小心。”遲書單手扣住她的腰,就那麽輕易的將她抱起來,隨手放在靠窗的大理石台子上,便扯了一張廚房用紙,擦著她腿上被燙到的地方。
    餘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麵上,雙腿岔開,膝蓋的位置碰著他的腰,明明是在處理燙傷,看起來卻十分不可言喻的很。
    外麵的高爾夫球場,邢寶和看著眼圈發紅的妹妹,無奈搖頭,“你喜歡遲書什麽,不就是被那張臉迷住了嗎?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但至少我看著他那張臉,我能多吃兩碗飯。”邢寶琳氣的跺腳。
    邢寶和不想在盛聞麵前丟臉,便想著將她弄走。
    而就在這時候,邢寶琳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旁邊的樓,咬牙切齒,“幹什麽呢,青天白日的,遲書剛回來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分明就是個狐狸精。”
    盛聞正拎著高爾夫球杆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片刻之後移開,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深沉。
    遲書尷尬的捂著妹妹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對了,我爺爺那裏剛得了一壺好茶,咱們去嚐嚐。”
    廚房內,鍋再次沸騰了,餘溫推了推遲書的肩膀,“麵煮好了,快去盛。”
    餘溫從大理石桌麵上跳下來,用調料兌了一碗湯汁,將滾燙的麵仍在裏麵,色澤味道還是不錯的。
    麵做的有些多,滿滿兩大碗,兩個人找了個陽台上的玻璃桌吃,正對著綠色的草地,讓人食欲大增。
    遲書吃麵的時候喜歡用筷子挑起很多,然後一點點的慢慢吃。
    遲書是個吃飯很挑的人,這麽清湯寡水的東西,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反倒餘溫嚐了嚐,隻有很重的醬油味,難吃的很。
    “還沒說怎麽辦呢。”餘溫無奈的吸了口氣,還是放下了筷子。
    遲書還剩一些麵條,泡在醬油汁裏,低著頭,眉梢下垂,仿佛一個犯了錯,等待審判的樣子。
    “那天的餘溫是死了的,有人替代你去死的。”遲書的手指捏著筷子,“我們走到這一步,沒有任何退路了,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威脅你身份的人存在,所以那個你要替代的人一定要死。”
    他們兩個是犯下無數罪孽的人,但餘溫此時聽到這些話,心底還是如針在戳著,他們用別人的命,給兩個人鋪了荊棘之路。
    餘溫睜大眼睛,“你做什麽了?”
    遲書看著她,眼眶是紅的,但他沒有任何的悔意,“不過是從越南偷渡過個植物人過去,被裝在箱子裏,跟那些野生的動物一起,誰也不知道是什麽。”
    餘溫緊緊的咬著嘴唇,牙齒幾乎進了血肉中,一點也不知道疼。
    “你開車進河裏的時候,那個女人就藏在你的後備箱裏,後備箱是打開的。”遲書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她穿著跟你一樣的禮服,一樣的首飾,現在還被埋在爛泥中,我知道大概的位置,現在也就成了一堆爛骨頭,讓人發現報案就行了。”
    反正有餘父的證實,那個死去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究竟死的是誰,再也無法證實了。
    餘溫雙腿幾乎是虛的,她跌坐在椅子上,仿佛麵前滿是醬油的麵都是血淋淋的,明明沒吃什麽,卻還是一陣陣的反胃。
    她竟然無意間殺了人。
    “她是條無辜的命啊。”餘溫用手指擦著淚水,卻怎麽也擦不完。
    “她一輩子很難醒過來了,而且車禍讓她的臉毀了,一個孤兒怎麽麵對一切?”遲書站起來,想要上前抱住餘溫,但她後退一步的動作,卻讓他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你知道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在療養院什麽樣子嗎?滿是都是屎尿,瘦的隻剩下骨頭,連吃飯都是管子送到胃裏去的,我這是幫她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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