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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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邊就是垃圾桶。”盛聞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明明空間很大,他微冷的手指還是按了按她的肩膀。
    肌膚的記憶讓她竟然直接忽略這種熟悉的觸碰。
    電話那頭的遲書聽的真切,他半分鍾沒出聲,他不知道餘溫這裏是什麽情況,兩個感情深到極致的人,連吃醋都不會,而是先考慮對方的處境。
    餘溫知道遲書怕暴露什麽,轉身往洗手間走去,將水龍頭開的最大。
    “盛聞找我換錢,剛才在樓下碰見的,我正在他的房間。”即便水聲開的最大,她還是壓低聲音。
    “我馬上過去……不行。”電話那頭的遲書急的團團轉,“盛聞這幾天一直在試圖接近你,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
    “別過來,越慌越容易露出馬腳。”餘溫將水籠頭關了,“我怕他在試探什麽,我能應付的來。”
    餘溫一邊掛著電話,一邊順手將紙巾扔在垃圾桶中。
    然而等她從洗手間裏出來,盛聞卻在陽台上同樣接著電話,玻璃門拉的嚴絲合縫,他靠在陽台的鏤空浮雕欄杆上。
    陽台很暗,他的整張臉都陷在黑暗中,唯一一點光澤隻有他手指尖夾著的煙。
    古晉是個濕氣很重的地方,像極了汕城,腐爛跟陰雨似乎能掩蓋所有的罪孽,連吹在陽台上的風都帶著一股土腥味。
    盛聞拿著電話,眉毛擰成一團。
    “盛聞,我為什麽要遭受這一切。”電話那頭的薑曦哭的渾身發抖,“我現在無法去工作,我不敢看手機,生怕一打開就是我的床照。”
    盛聞是個言語匱乏的人,不知道怎麽安慰人,隻是輕輕的念了她的名字。
    “小曦。”
    “他的父母簡直就是吸血鬼,弄走了我父母給我的嫁妝,還逼我不斷的跟家裏人要。”國內還是寒冷的冬天,到處都是新年的景象,薑曦一個人走在寒風凜冽的街上,“他的親戚家剛成年的孩子,拿著那些照片,滿臉猥瑣的說我身材沒以前好。”
    這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點稻草,哪怕她轉過身去給孩子喂奶,背後的親戚也會冷冷的嘲笑,裝什麽,跟公共廁所的似的,大家都看過了。
    一個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富家女,那麽自尊自愛的一個人,卻被身邊的人踐踏成爛泥,連父母的名聲也全毀了。
    “我馬上找律師過去幫你離婚。”兩個人青梅竹馬長大的,他怎看著薑曦落得今天的地步,就算薑家父母跟她斷了關係,他還是要管她的。
    “離不了,我們的孩子才多大,我父母也不允許我這麽做。”
    電話那頭是薑曦崩潰的哭聲,“哥,我現在就在樓頂,我想跳下去一死了之,為什麽遲書毀了我的一切之後,依舊可以風風光光的繼續拍戲,我卻被萬人唾罵,我現在洗澡都不敢看鏡子裏自己的身體,是他扒開我的被子拍了那些照片,甚至用髒手擺弄我的姿勢。”
    薑曦已經不知多少年沒叫他哥了,或許從少女的情竇初開開始,就改口在他身後用軟軟的語調叫著他的名字。
    雖然是三個人一起長大,薑曦罵過成荀之小雜碎,精蟲腦,爛東西,在盛聞麵前,卻是帶著仰慕跟尊敬。
    隔著電話,盛聞聽到風吹過鐵管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來自無數人竭力的嘶吼聲。
    “我讓人去處理穀沉,絕不對讓你再受委屈。”盛聞手裏的煙燒到指尖了,而他毫無察覺,似乎連疼都忘了,“小曦,別跳,好好活著我給你看遲書將來的下場。”
    電話那頭卻是良久的岑寂,隔著電話,他什麽也做不了,他啞著嗓子,“小曦,你現在人在哪裏,我馬上讓人過去。”
    花盆落地的聲音打碎了那邊的平靜,然後是長久的寂靜無聲,盛聞指尖微顫,燒到手指的煙頭落地,掉在未幹的水漬中,一點點的亮光堙滅。
    餘溫在屋裏等了將近十分鍾,見盛聞一直在陽台上打電話,隻能過去推開陽台的緊閉的門。
    很重的玻璃門上畫著彩繪,邊框上鑲嵌著金屬,她推起來有些費力,指甲摳著邊框,而盛聞就隔著玻璃看著,那雙漆黑幽冷的眸子,像是從地獄裏出來的。
    餘溫費力的將門推開,“盛先生,您打完電話嗎?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方便,我怕遲書誤會。”
    這個名字,焚燒了盛聞眼底最後一絲的理智,他忽的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拉過去,餘溫腳下穿著高跟鞋,一個踉蹌往前,肚子撞在欄杆上,小腹傳來的疼痛感讓她連站起來都費勁兒。
    然後下一秒,盛聞的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往後猛地一推。
    餘溫半個身子都在欄杆外麵,她腳下虛浮,隻能拚命的勾著盛聞的小腿,她的頭下麵就是遙遠的地麵,車子跟火柴盒一樣的大小,如果跌下去,她能想到身體四分五裂的樣子。
    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的反手拽著欄杆,她的長裙被風吹到腰上,這場景像是某個**電影裏的鏡頭,更像是凶殺案的現場,刺激而又血腥暴力。
    嗓子上的毛病果然在驚嚇中出來了,她張著嘴,嗓子裏卻像是堵了棉花,一個字也出不來。
    他隻是單手推的她,她就無法反抗,身體堅持不住,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了,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裏傳來薑曦的聲音,“我沒事,剛才不小心踩翻了花盆,手機掉在磚縫裏了,才找到。”
    片刻之後,餘溫跌坐在地上,瓷磚上的水漬染透了她的裙子,大腿根上一陣冷颼颼的,透了的裙子露出她漂亮的臀形,而她跪坐在地上,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恐懼。
    “盛先生,你這是殺人未遂。”她的眼中全是憤怒,但在盛聞的眼中,跟炸毛的貓一樣,在反抗也是弱小可悲的。
    盛聞掛斷了電話,此時又恢複了衣冠楚楚,居高孤傲的樣子,“不是要錢嗎?進來拿。”
    他先一步進去,隨手打開書桌上的抽屜,裏麵塞滿了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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