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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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騰出來的湯沿著操作台蔓延,乳白色的麵湯冒著水蒸氣,很快就散到了餘溫的坐著的位置。
    餘溫轉頭在牆上的抽紙盒裏扯了幾張紙,反身擦拭的時候,後背不小心撞翻了一些瓶瓶罐罐,酒店為了好看,將油鹽醬醋全放在瓷缸裏,頓時她的襯衣下擺開了醬油鋪子一樣,醋味更是上頭。
    她扯了半包紙才將一攤東西給弄完,低頭摸了摸身上昂貴的真絲襯衫,手感極好的布料,比她的皮膚還滑。
    “可惜了,不知道能不能洗幹淨。”餘溫知道遲書不缺錢,但年少時候受到的苦,讓她對貴東西糟蹋了,總是有種恐懼感,好像舅舅的腰帶下一秒就要雨點一樣的落在她的身上。
    遲書剛將滋滋作響的插頭拔掉,順便將電磁爐扔在地上,一轉頭看見餘溫還坐在操作台上,髒兮兮的襯衣卷到她的腹部,低頭正在尋找著被遲書踢飛的拖鞋。
    她坐在那裏,兩條光潔的腿垂下來,像是櫥窗裏擺在架子上的手辦,她的腿型很漂亮,小腿上沒什麽贅肉,肉色的安全褲緊貼著臀。
    “丟了。”遲書伸手去解開她襯衣上透明的扣子,明明是他的衣服,解起來卻是很別扭。
    餘溫低著頭,專注的看著他的手,他的手腕上全是繭子,或許跟職業有關,手指很清瘦,關節處凸起,並不算完美,或許這是遲書身上最不好看的地方了。
    他是從下而上解開的,直到領口處,他的手背不經意的撞到了她的下巴,她的牙齒不小心咬住了舌頭,唇齒間頓時散出一股血腥味。
    昂貴的襯衫被他毫不在意的扔在垃圾桶裏,裏麵還有他煎糊了的頂級和牛。
    即便她坐在很高的操作台上,他還是比她高出了太多,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急促,遲書在低頭尋找著她的唇,兩個人的鼻子不經意的相撞,在唇碰到一起的事後,她感覺到他極薄的唇軟軟的。
    他對接吻並不熟稔,甚至連換氣也不會,餘溫很有耐心的引導著他,直到他熟練的掌握。
    過了很久遲書才放開餘溫,她忽的側過身體躺在操作台上,身下是冰冷的大理石。
    燈光下,她像是等在宰殺的一樣,她身體被鍍了一層光,她抬眼看著站在前麵的遲書,卻還沒有用這種角度看過他,他低著眉,下巴上的痣越發的漂亮,原來生的漂亮的,任何角度都是好看的,這樣她有些妒忌。
    “涼不涼,快起來。”他拽著她的胳膊,想將她提起來,生怕扯痛了她,並沒有用太多的力氣。
    餘溫耍賴不起,腳微微用力一蹬,不知道撞翻了什麽,遲書也沒看一眼。
    她微微側臉,目光落在牆上,銀色的掛鉤上掛著一排刀子,剔骨的,剁肉的,長短不一,冷岑岑的冒著寒意,她的位置剛好看見刀最尖銳的位置,像是下一秒就會戳進她的皮肉中,將她拆卸的幹淨,她又止不住的想到嚴闊那張臉來。
    殺他的那把刀子並不鋒利,一下下刺入骨肉的時候,應該很疼。
    遲書也看見了她旁邊滿牆的刀子,生怕割到了她,伸出手來,“別再這裏鬧了,去臥室,我抱你回去。”
    “好。”餘溫伸手抱住他的脖頸。
    臥室的床緊挨著落地窗,正對著東邊,餘溫看見天際已經有了一些紅光,原來已經要日出了,所有的黑暗將不在了,黎明將至,兩個人贏了一切。
    遲書房間裏是大圓床,四周都是木欄杆,中世紀的雕花設計,大的有些離譜,餘溫第一次看就覺得像是羊圈,果然現在她成了待宰的羔羊。
    遲書覆上來的時候,餘溫抱著他的脖頸,看著窗外漸漸升起來的太陽。
    她想不到任何來形容發生的一切,兩個愛的死去活來的人,相隔八年,終於得償所願,年少時他們在外人的麵前扮演著仇人,陌生人,此時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餘溫的手碰到他棱角分明的腹肌,像是一塊塞著棉花的鐵板,硬的硌手。
    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才不過十九歲而已,那樣霽月風光的一個人,卻因為她勇墜地獄,現在的他已經二十七歲了,眼底沒有了當年的青澀決絕。
    餘溫時常在想,如果沒有遲書,自己會是怎麽樣的結局。
    或許七年前自己早就死在了舅舅的拳頭下,就算沒死,也不過洗頭店裏的一個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的廉價香水味,眼底麻木的像是個死人,所有的自尊隻值一頓晚飯的價錢。
    她見過汕城很多因為髒病死去過的女人,在那座被時代拋棄的小城中,沒有人能看到前途跟未來。
    太陽徹底升起的一刹那,餘溫捧起來遲書的臉,果然喜歡一個人,就算是上床,生理上是最先適應的。
    遲書撥開她的手,像是個嚐到甜頭的孩子,不希望自己的興致被打攪,此時一身的壞脾氣全暴露出來了。
    餘溫的手攤開在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手心中,她似是抓住了光。
    一切結束的時候,遲書坐起來點了根煙,馬來的牌子,帶著薄荷味,並不怎麽嗆人。
    “給我試一下。”餘溫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伸手跟他要,遲書被她弄得沒辦法,隻能將煙放在她的手裏,餘溫這才看見,煙很細,金色的濾嘴上畫著一個女人的唇,她放在唇邊,別扭的不知道怎麽吸。
    她以前偷偷抽過的,但已經兩年多沒碰過了,她沒有癮,已經忘記了怎麽入口,從鼻子裏出來了。
    帶著薄荷味的氣順著口舌往下,她竟然像傻子一樣的要咽下去,然後嗆的眼淚都下來了,可憐巴巴的在床上咳得厲害,這麽大的床居然在顫。
    遲書趕緊接走,自己也不抽了,在床頭櫃上按滅,一隻手拍照她的後背給她順氣,但她的氣管嗆進去了很多,咳的胃裏犯惡心,也愣是沒好受多少,遲書隻能去給她接水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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