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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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氣溫很低,尤其是晚上,這裏供電不足,連空調也不敢開。
    餘溫清理著空盤子,竹筷子撥著空盤子的聲音很好聽,“怎麽不開會了,是不是我耽誤你了?”
    “他們真是不知死活,你準備了一下午,白白便宜了他們。”遲書走過來,從背後抱住她,她身上淡淡的隨著呼吸,鑽入了他的肺腑之中。
    “他們看樣子都遭了不少的罪。”餘溫轉過身來,摸著遲書的臉,這麽惡劣的環境,他的臉純釉一樣白,清瘦了一些,但線條卻硬朗了很多,“你也是。”
    她的手指從他的臉頰滑落到他的唇上,他的唇有些幹裂,摸起來有點紮手,像是小貓帶著倒刺的舌頭。
    “對了,你晚上還沒吃飯吧。”餘溫想起什麽,將藏在櫃子裏的蛋糕拿出來,“生日快樂。”
    餘溫舉著蛋糕站在他的麵前,眉眼彎彎的,一片歲月靜好的感覺,遲書看著壽桃形狀的蛋糕,卻想起在汕城車站時候的情形,那時候他們從不敢奢求天荒地老。
    “好幾年沒過了。”遲書將桌子上的盤子疊放起來,接過蛋糕放在桌子上,“煮兩碗長壽麵吧,我媽跟外婆以前給我煮,一整根做的越長,越是能長命百歲。”
    “好啊。”餘溫擼起外套的袖子,躍躍欲試。
    趁著餘溫做麵條的時候,遲書去樓下給劇組的人開了會,大家都剛洗完澡,一個個也不講究,穿著睡袍跟脫下就來了。
    場記在匯報著工作,遲書坐在椅子上,隱約聽見樓上擀麵的聲音,遲書一下子恍了神,心緒也飛到樓上去了。
    就在場記匯報完工作,目光落在遲書的身上,他卻用牙咬著筆,一雙眼直直的盯著桌子,大家還是第一次見他在會議上走神,一個個憋住笑。
    “知道你著急,但得好好開會。”副導演拍了拍遲書的肩膀,“要是沒意見,就按照吳場記的做,沒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等散會的時候,副導演湊過來,神秘兮兮的道,“那個芝芝的男朋友來了,叫成荀之的那個,大少爺坐著直升機來的。”
    遲書隨手將筆扔給旁邊的員工,“嗯。”
    等遲書上樓回房間的時候,餘溫已經換了睡衣,她端著兩碗麵從小廚房裏出來,拇指翹著,走的很慢,“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還以為等一會呢,我都怕麵條坨了。”
    熱氣騰騰的麵條,用青花瓷的湯碗裝著,濃香的湯麵上擺著幾隻蝦,還有心形的煎蛋,看起來很是用心做的。
    “快吃。”餘溫將其中一碗放在他的麵前,自己留了一碗,“我去拆蛋糕。”
    遲書拿著紙巾擦著自己的手指,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兩碗麵上,卻見餘溫的那碗麵是斷的,他的心內不自覺的一疼。
    他仿佛漫不經心的將兩碗麵換個位置。
    餘溫將蛋糕拆開,在上麵插著蠟燭,見遲書已經吃了起來,說話也帶著一點甜糯味,“要一整根的吞下,要是斷了可不吉利,我扯的很細,你可不能咬斷,咬斷的話你明年就死了,再也過不了下個生日了。”
    她就是隨口說的威脅的話,卻不知道這些話是多麽的嚇人,連遲書也忽略了這些。
    她點上了蠟燭,將房間的燈關了,凸起的壽桃看起來更醜了,像是個大饅頭一樣,讓人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許願。”餘溫在他的外套裏摸著打火機,連煙也沒找到,看來他是真的戒煙了。
    最後她還是在抽屜裏翻到酒店贈送的打火機,上麵還是個金發泳裝的美女,隻是不容易打火,餘溫按了很久才點燃蠟燭。
    “幼稚。”他吃完了麵條,坐在那裏,黑發紅唇,笑顏顛倒眾生。
    “心裏默默地說,說出來的東西就不靈了。”餘溫的眼底一片火光,蠟燭在滋滋的燒著。
    “我希望我們一生都無法結婚,兩個人都英年早逝。”遲書說完,毫不猶豫的吹滅蠟燭,伴隨著火光的熄滅,黑暗中隱約隻有餘溫帶著詫異的眼神。
    “呸呸呸,你瘋了,亂許什麽願。”餘溫湊過去,給他的小腿上一腳,然後去摸打火機,“重新給我許,這個不作數。”
    黑暗中,無法辨別出遲書臉上的表情,但他的眸光,似乎更深邃了,“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遲書走過去,將屋子裏的燈打開,見餘溫心有餘悸的站在蛋糕前,也有點後悔了,卻還是過去,拔掉蠟燭,用指尖抹了一點奶油塗抹在餘溫的臉上。
    餘溫氣的也用手抓了一把奶油,要往他的臉上抹,他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像是逗弄孩子一樣,眼底都是笑意,“就你這點力氣,也想掙紮。”
    她忽的變了臉色,“等一下,手好疼,遲書你這個混蛋,怎麽下手這麽重。”
    她的眼圈有些發紅,語氣裏全是氣惱。
    遲書緊張的不會去分辨話的真假,趕緊放開,“怎麽了?是我按在哪裏了嗎?我看看。”
    下一秒,餘溫手裏的奶油全拍在了他的臉上,她甚至還用奶油給他弄了白眉毛,白胡子,跟聖誕老人一樣,他也沒生氣,咽了一口吐沫,“什麽時候回去?”
    餘溫舔著手指上殘留的奶油,笑著道,“我拿著馬來護照過來的,最多停留十五天,這次咱們要努努力,一定要有個孩子。”
    遲書眼中灼亮,想要親她,又怕臉上的奶油弄她一身,就抓著她的手往浴室裏走去。
    房間的浴室很小,頭頂的花灑也是廉價的塑料的,兩個人站在裏麵,連轉身都困難。
    遲書將水開的最大,浴室內很快起了一層水霧,連玻璃上都是水珠。
    水衝走了他臉上的奶油,但全落在他的衣服上了,他熟稔的脫掉外套,然後用濕漉漉的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用力的親了下去,連空氣中都似乎彌漫著奶油的甜味。
    餘溫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裏,水淋的她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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