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做與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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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倒回到蘇林一行人進入下水道的居住區後不久,下城區一棟高樓的天台上,黑翼的兩名大佬德拉克羅瓦和菲利斯正在同一名托著隻酒杯的男**談些什麽。
    “人手都就位了,結界那邊他們說還要等個十分鍾左右,老大你還有什麽吩咐?”男子高在天台的欄杆上對德拉克羅瓦說道。
    “讓結界那邊記得加上暗影帷幕,血族常用的那種,不然那群怪物可不會跑到地上來,井蓋也都打開吧,從正麵獵殺效率太低了,別忘了和下水道的打聲招呼,不要妨礙到我們。”德拉克羅瓦安排道。
    男子對他豎了個大拇指,隨後自言自語道:“聽到了嗎夥計們?都快點動起來。”他明明隻是對著空氣這麽說,但奇怪的是他們所在高樓的正下方的一名黑翼成員正用刀把一個井蓋給撬開,各條街道上的情況都是如此,甚至還有一個井蓋在爆炸聲中飛上了天。
    “羅德,沒讓你用炸藥……算了。”男子說了一句,但過了一會卻有些沮喪地垂下頭,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不斷歎氣。
    此人名叫吉格,乃黑翼情報部門的三把手之一,能力為精神影響類的感知鏈接,可以同時將多人的感覺連在一起,而以他此時的能量等級更是能做到共享上百人的感覺,所以這個能力也經常被用在黑翼的大型集體行動中。
    “為什麽每次行動都挑準了我的休假時間,這次又是安德莉亞惹的禍吧!老大你怎麽這麽慣著她!”吉格蹲在地上捂著頭說道,其實鏈接如此多人對他的負擔也挺大的,關鍵他參加行動前還在酒吧猛灌。
    一旁的菲利斯有些看不過去了搖頭說道:“在工作時間離開崗位,天天到濤哥的酒吧鬼混,你還有臉質問首領?”
    “我也不想的,事實上我一直想振作起來,但到最後還是隻有這玩意能麻痹自己,忘掉某些事。”吉格的聲音有些低落,菲利斯也想起了吉格的過往,不在教訓他,而是安慰道:“你需要的不是忘卻,而是放下。”
    與此同時天台的大門也被打開,燕東離從中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對三人招手道:“事情安排得如何?”
    在見到燕東離的同時菲利斯就以手掩麵歎息道:“怎麽這次來這麽個**人。”
    “罵人也不知道小聲點。”燕東離嘀咕了一句,從上衣口袋中取出兩枚書簽。在他能量的輸入下變成兩把轉輪手槍,他把槍遞給德拉克羅瓦並說道:“安德莉亞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德拉克羅瓦接過槍,將其向後一扔,兩把槍像是接觸到某種液體般激起一陣漣漪,隨後消失在了半空中,他問道:“安德莉亞人呢?”
    “她說去下水道看看員工的進步。”燕東離回道,吉格此時補充道:“老大,他們說沒看到安德莉亞。”
    “算了,不管她了,伊曼那邊大概也完成了。”德拉克羅瓦一揮手,他麵前的空間像是鏡子被打碎了一樣一片片落下來,在那處空間缺口的對麵是伊曼的圖書館,而他本人正癱坐在他那張沙發椅上享用這一旁茶幾上冒著熱氣的蛋糕和紅茶。
    “東西我已經做好了,輸入魔力就可以開啟,會釋放衝擊無效禁咒,時效為三十分鍾,使用三次後銘文就會失去效力,範圍就是我起先劃定的區域大小,但不能輻射到地下。”伊曼見到德拉克羅瓦便解釋道。
    “隻能做到這個地步嗎?”德拉克羅瓦皺眉道,一小時半的時間在他的預估之中還是有些不夠,但伊曼隻是搖手道:“時間太急了,你們黑翼要是做不到的話,就去找安德莉亞借‘魔王’用用好了。”
    麵對伊曼的挑釁德拉克羅瓦沒有任何回應,無言地跨向空間缺口進入圖書館內,看到在一旁書架的邊上放置著一塊石碑,上麵刻有密密麻麻但規整的銘文,中央嵌有一塊紅色魔能石,原先解刨魔犬屍體的工作台已消失不見。
    德拉克羅瓦抱起石碑離開了圖書館回到天台,將石碑放下後一揮手,拿到缺口便緩緩閉上閉上,他對吉格說道:“讓德克斯上來,這玩意需要魔力,禁咒失效後再讓他們出手,給他們見識一下黑翼的執行力。”
    “oK。”吉格向德拉克羅瓦比了個手勢,隨後便開始通知各個成員,於此同時外圍的結界負責人也將一龐大的陣法畫完開始輸送魔力。
    正當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時,一道射線洞穿地麵直射天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巨大的屏障開始形成,與下水道聯絡好的黑翼成員們也都紛紛打開了刺眼的探照燈,尋找魔犬的蹤跡並將他們趕上地麵。
    但此時趕向居住區的蘇林三人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他們在通道中被一側牆壁突然射出的魔炮攔下,從被轟開的缺口中湧出數十頭魔犬將他們包圍乃至分割開來。
    蘇林用線纏住麵前一頭魔犬的四肢強迫它站立起來,衝上去便揮出帶著能量的一拳,魔犬在接下這一擊時因為被線控製住,反而受到更強的衝擊,蘇林想繼續攻擊,但他側麵一頭魔犬用爪子揮出兩道風刃將他逼退,同時也斬斷了先前禁錮那頭魔犬的線,有一頭魔犬撲向蘇林,他側身躲過這一擊並用線束縛住對方,但同時又發現自己的雙腿被魔力形成的冰塊凍住,他剛用能量震開冰塊卻又被一頭魔犬撲倒在地,蘇林迅速用線勒住對方的脖子同時抽出一腳將它踢開,可在剛站起身是又被一頭體型稍大點的魔犬一掌按在牆上。
    離蘇林最近的水天同想支援他但同樣被魔犬纏住,他本想斬斷它們的四肢來脫困,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魔犬在失去行動能力後竟然釋放魔法殺死了自己來觸發重生的禁咒。
    蘇林還被魔犬死死按在牆上,無論他怎麽用線魔犬後麵拉它,或是用手抓著它的爪子向兩邊掰,魔犬都紋絲不動,反而張開漆黑的巨口,開始積蓄起魔力。
    魔能回去起來攪動的氣流抽打著蘇林的臉,他能清楚的認識到這和水天同那試探性的火柱不同,即使用盡現有的能量都不一定能擋住接下來這一發魔炮。
    他無力地垂下了手,雙目注視著魔犬,他和魔犬的眼中好像同時映出了什麽,阿但的死亡,倒在地上靜候死亡的魔犬。
    這是他的猶豫,阿但以及那些因魔犬而喪生的人無疑是無辜的,但魔犬也並非完全可恨,它們隻是一個悲哀的錯誤,而留下這個錯誤的薩卡斯古國早已湮沒,他隻是為了保護他人而插手這件事,他不是為了修複這個錯誤,如今的他們修複不了這個前人留下的錯誤,他沒有能力做到他想做的,隻能做他能做到的。
    魔炮的轟鳴聲震穿雙耳,但在耀陽的光線射出之前,兩道寒芒悄無聲息地劃過魔犬的爪子,蘇林突然從牆上摔落下來,迅速穩定住身體衝向了麵前巨大的魔犬,無數閃著令人膽寒光芒的鋼絲在空中舞動,浸染上殷紅的血滴。
    “貌似還有種說法是通過把握情感之類的來提升。”慕容澤鑫曾說過的提升能量等級的方法之一,其實本意是讓人認識自己,因為能力來源於靈魂、本我。而當蘇林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後,能量等級也在此刻上升。
    這頭魔犬在魔炮還未發射完畢時身體便碎成數十款散落下來,蘇林突然感到一身虛弱,不禁跪在地上,那頭魔犬的內核飛出,上麵的銘文開始散發黑暗的光芒。
    “六分,不及格。”熟悉的聲音傳來,蘇林像是看到一道人影,下一刻在場所有魔犬的身上都被砍出一條狹長的口子,血像花一樣噴灑而出,卻又在空中和突然脫離載體的銘文一起凝聚成一顆血球。
    蘇林抬起頭,發現安德莉亞正盯著他,隻是她此時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變,換下了原來淡雅的長裙,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印有“hello”字樣的白色t恤,把銀白的長發綁成馬尾並帶著頂黑色鴨舌帽,黑色的墨鏡是蘇林看不清她的眼神,此時她正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握著一把刀身扭曲的長刀,彎腰注視著蘇林。
    “六分不是及格了嗎?”蘇林站起來,強顏歡笑地回道,安德莉亞的語氣頗有些不滿:“滿分是一百分,你還是不夠成熟,當然,這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
    “老板,我……”蘇林想說什麽,但被安德莉亞用手勢製止,她說:“我知道,這次收獲不少吧,等事件結束了跟我具體說說,我很樂意做一名傾聽者。”
    蘇林重重地一點頭,水天同和慕容澤鑫此時也靠過來,不過安德莉亞僅僅是透過墨鏡給了慕容澤鑫一個眼神就把他嚇得瑟瑟發抖躲在水天同身後。
    “你們可以去地麵上,黑翼已經找到解決禁咒的方法了。”安德莉亞說道,慕容澤鑫在聽到這話時如獲大赦,馬上跑開去找上地麵的通道,水天同簡單和安德莉亞打了個招呼也離開了,蘇林在跟著他們,本想回頭再說什麽,但卻看到安德莉亞很不耐煩地揮手讓他趕緊滾。
    見三人都離開,安德莉亞摘下墨鏡別在衣服的領口上,側著頭對周圍的黑暗說:“各位怎麽不到地麵上找黑翼的人給個解脫,偏偏來找我,難道我的魅力真的這麽大嗎?可惜我不接受這種play哦。”
    黑暗中無數雙眼睛盯著安德莉亞,沒有敢出聲的,它們都被安德莉亞先前展現出來的實力震懾到了,更關鍵的是它們的禁咒在那把正在吸取血球的刀麵前毫無作用。
    “嘖。”老板撇撇嘴,很是惱火,別看她剛才一下秒了有二十多頭魔犬,但她身為一名時空領域類能力者要在這坦露一個很無奈的事實,其實剛才她隻是加速了自己的時間後一刀刀砍過去的,隻是在旁人眼裏是一瞬,但對她來說這簡直蠢爆了,為啥作者不給她個範圍技能耍耍呢。
    就在安德莉亞與魔犬對峙時異變陡然發生,通道一旁的水麵開始湧動,一坨巨大的紫紅色粘液噴發而出覆蓋住在場的魔犬並將它們腐蝕殆盡。
    “好久不見,安德莉亞·蘭·溫莎,可否還記得我。”粘液開始凝聚成人形,以一個帶著漆黑鬥篷的少年形象出現,正是旅人造型的卡普。
    “呦,這不是卡普嗎?遺忘之城一別後過來有幾十年了吧。”
    “準確來說近百年了,很榮幸被你記住,我才知道你也在這座城市,從你的員工那裏。”
    “哦~,我倒是老早就知道了。”
    “那為什麽不來見見我著老朋友?”
    安德莉亞做作地用空出的手指向自己,拎著長刀的手劃出一道弧線:“難道像我這樣的淑女會願意來下水道找一隻史萊姆約會嗎?”
    卡普感覺自己被人侮辱了,但他知道安德莉亞的性格,依舊不溫不火回道:“你現在不就在下水道嗎?況且當年在遺忘之城踹阿莫斯時你表現得可不像個淑女。”
    “嘿嘿,那個混球是得好好教育一下的。”
    “嗬嗬,我知道你是不會在意形象這個東西的,剛才的話也不過是說說笑,這才是我認識的安德莉亞。有空還是來坐坐吧,我把這打理得不差。”
    “等我真正有空的時候吧,我有預感,接下來會很忙。”
    “沒事,我等得起,已經等了百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