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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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這天下午,草原屯兒熱鬧極了。從遠處開來一輛大汽車,從汽車上下來穿紅披綠的男男女女。鑼鼓喧天,人們都好奇的跑了過來看熱鬧。特別是孩子們打打鬧鬧的。圍著那些穿紅,披綠的,花枝招展的人們。
張傑不解的看著崔誌偉:“這些人是幹啥的?從來沒見過,穿的花裏胡哨的。個個臉上抹的猴腚似的,是耍猴的吧?又沒見到猴!”
崔誌偉笑了:“這是上麵派來的宣傳隊。今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大喜日子。當然是要好好的慶祝啦。他們是秧歌隊。是北方一種傳統的文藝演出。很有地方特色的藝術”。
宣傳隊那個領頭兒的,像隊伍擺了擺手,示意鑼鼓停下來。
崔誌偉一眼就認出,那不是那姓賈的養鴿子的那個人嗎?盡管他化了妝,還是被他認出來了。
那個姓賈的大聲:“鄉親們,大家靜一靜,我們是大樹屯兒秧歌宣傳隊。為了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到各村巡回演出,下麵請政府領導講話。大家鼓掌歡迎”!
一位幹部模樣,衣著中山裝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草原屯兒的父老鄉親們,你們好!今天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日子,中國共產黨經過了八年抗戰,解放了全中國……!我們要好好的慶祝,慶祝我們來之不易的勝利!上級給我們派來了秧歌隊,讓他們扭起來吧!”
扭秧歌是鄉下興起的民間藝術。深受老百姓的喜愛和歡迎……。“你看那個領頭的小個子,別看他挺胖的。扭起來還真活躍著呢”。崔誌偉說
“可不是咋的,真是個活寶”,
崔誌偉知道人們議論著的那個人是誰。心裏說這個姓賈的還真有兩下子。
張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看扭秧歌,太開心了。你看那唐僧騎著高頭大白馬。後麵孫悟空舞者金箍棒。豬八戒、沙和尚……。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麽?找到了李務農。:“快走,把咱爸爸接來。接出來看秧歌”。
李務農他們用靠背椅把老人家抬了過來。李長友笑眯眯的看著秧歌兒。高興極了。
李誌強緊握著田壯的手。覺得這樣最安全。眼前的秧歌。田壯覺得很好玩,不過還是比不上日本女人跳舞好看。記得小時候,她媽媽常領著她看日本人跳舞。媽媽也會跳,而且跳的最好看。在她的心裏。
李春花和於蓮緊拉著手,看得入了迷,笑個不停。李春花對於蓮說:“於蓮姐,你看那個領頭兒的扭的多活躍。別看他挺年輕的。還挺有藝術才能的”。
於蓮對著他的耳根子:“你是不是喜歡上他啦”?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我認識他是老幾”。
草原人熱情好客。燒水的燒水,備飯的備飯,那個領頭的和帶隊的幹部商量了一下。秧歌隊休息了。
崔誌偉領著李誌強和田壯來到了秧歌隊休息的地方。對李誌強說:“。你看那個領頭的是誰”?
這時,那個領頭的也認出了陳誌偉啊,他熱情的說。崔半醫你也來看扭秧歌。他們熱情的握手。
這時候李誌強也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給他鴿子的那個人。他高興的笑著說:“叔叔,謝謝你的鴿子救了田壯”。忙對田壯說:“快謝謝這位叔叔。是他的鴿子,救了你的命。賈叔叔,謝謝啊!”
賈長林笑著說,我有那麽老嗎?叫我老哥就行了。
李誌強:“老哥。再次的謝謝你!”說著,他給賈長林鞠了個躬了。
田壯大方的給賈長林鞠躬說:“謝謝。謝謝您老哥哥用鴿子救了我的命”。
賈長林笑著:“不用謝,能治好病比啥都強”。
李春花聽說是他給的鴿子,治好了田狀的病。心裏想,這個人不但秧歌扭的好,心眼兒也不錯。
他們隻喝了幾口水,就登上大汽車到別的屯兒演出去了。
李誌強見到水缸裏的水不多了,挑著水桶去擔水,草原屯隻有兩口水井,設在東西兩頭兒,不知是什麽年月打下的兩口深水井。他們家距離屯西頭的那口井比較近,每次他都到那裏去挑水。
田壯也跟著他去了,寸步不離,就連晚上睡覺,也是緊緊挨著他.李誌強熟練的把水桶掛在繩子的勾上。用木質的搖把把水桶放下去,很快就搖了上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水的上麵,飄著一隻腐爛,肚皮朝上的大青蛙,他趕緊把那桶水潑了出去。田壯嚇得媽呀一聲,後退了幾步,緊接著就貓著腰嘔吐了起來。誌強心裏想,這下麻煩了,就連自己看到那個被泡到胖乎乎的大青蛙,也都惡心了。何況田壯,他趕緊給田壯輕捶著後背說:“沒事兒的,在我們這裏也是常有的事兒。我媽說過‘井裏的蛤蟆,醬裏的蛆不髒’。青蛙是一種益蟲。專治害蟲。它的肉可以吃呢。我們蘆葦塘裏那紅肚皮的蛙。也叫田雞。也可以吃。到城裏去賣,貴著呢”。他看著井口兒的周圍說:“這井口周圍再高點兒就好了。這是青蛙夜間不小心掉到井裏的。回頭我把井的周圍用土墊高點兒就好了。走吧,咱們到東頭兒那口井去挑水”。
一路上田壯跟著李誌強的後邊兒,走的很慢。眼前總是有那隻大青蛙的樣子。這幾年他們都是吃的這口井水,想想就惡心。他想媽媽了!想起了和媽媽在一起的生活,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李誌強很快打完了兩桶水。謝天謝地!總算水桶裏沒有死青蛙和髒東西。水清清的。能照出人的影子的影子來,他想,若是水總這麽清該有多好,為什麽放一會兒就變成了黃色的呢?
“挑水咋用了這麽長時間,天都快黑了”。張傑不悅地對李誌強說。
李誌強咽了一下口水:“媽媽,是這麽回事兒,我們在屯西頭兒那口井,打出來一隻死青蛙,怕田壯犯惡心,又到屯東頭兒的那個井裏挑的水”。
張傑笑了:“我當什麽事兒?在咱們這裏。那是常有的事兒”。
李誌強搖了搖頭:“在咱們的眼睛裏。是不算啥事,可田壯不,他已經惡心的吐了好幾次了”。
“不打緊的,過一陣子就習慣了,要是在城裏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兒了”。張傑不經意的說。
媽媽的話提醒了他,是的,城裏人使用的都是壓水井的水。他進城。飲馬用過的壓水井。
李誌強:“媽媽這樣吧,他小聲的說。咱們家也打一個壓水井,像城裏那樣的,一壓水就能出來,可幹淨了。隻用大鐵管子打到地底下,地麵上安裝一個鐵把子”。
張傑笑了:“啥事到你那就那麽簡單。那得花多少錢?到哪去找那種會打井的人呢。等你爸回來再說吧”。
夜深了,李誌強一點兒睡意都沒有。身邊的田壯像似睡著了,時而傳來輕聲的歎息聲,也許他是在睡夢中。不,他沒有睡,他還在想白天打水的情景,還在惡心呐。因為他回來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他盼著天亮。他想到崔誌偉,在他那裏是沒有辦不到的事兒。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天剛剛放亮。李誌強急忙穿好衣服出去了。
張傑懂得兒子在想什麽,他一定在為打水井的事兒找門路去了。這孩子把心事都放在了田壯的身上,也許這就是緣分吧、也許往後在他們的身上、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事兒,但願是好事。因為他對田壯胸部纏的白布已經知道。他可能是個女孩兒了,想到這,她的心裏很高興。
李誌剛單純,勤勞,就是貪睡。每天早晨都是張傑喊他起來做事。見誌強出去了。就讓他去放羊。他很聽話,家裏人誰讓他幹什麽,他都認真的去做。
一家人都起來了,張傑忙著做早飯。李春花在梳洗打扮,她活潑,大方,漂亮,笑起來兩腮那酒窩,像流淌著的美酒,讓人心醉。人稱草原上的一枝花,也不知道是哪個頑皮的小夥子,送給她了一個美稱,“喇叭花兒”。那是大草原盛開的一種形狀像喇叭,粉紅色的花朵。盛開起來一片一片的,而且生命力極強。它的藤蔓爬的很遠,攀高枝兒,遇到高處樹木什麽的,一直向上爬,像是沒有盡頭。而且每個葉下都盛開著幾朵花,花香誘人。
時間過得真快。每當張傑看到女兒那美模樣,心裏就別提有多麽高興。大草原的黑土地養育著的兒女,女兒很快就長成大姑娘了。她忽然覺得田壯有點兒不大對勁兒。往日誌強出去,他都跟著他,今天是怎麽了?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呢。她進來摸著田壯的額頭:“田壯你哪兒不舒服啊?”
“沒事兒的,媽媽,您去忙吧,我想多躺一會兒”。真的想哭。這可咋辦?麻煩事兒來了。這些日子他覺得胸脯上漲的厲害,兩隻小乳房。沒命似的長,像是要把他纏著的白布帶漲開,是啊。他就像壓在石頭下的小草。總要想探出頭來見陽光。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才十四歲,怎麽就……。這是他一覺醒來,覺得褲襠裏濕濕的,用手一摸,是血!幸虧不多。這他並不害怕。聽春花姐和媽媽說起過這種事兒。也常在便坑裏,看到過帶血的紙和布條子。可他現在該怎麽辦呢?他不敢起來,怕讓人看見。血已經髒了褥子,他隻好咬著牙,賴在炕上不起來。找機會再說吧!
李誌強在和崔誌偉商量著打壓水井的事兒。崔誌偉很讚同他的想法說:“你的想法很好。咱們這裏是該解決吃水的、衛生的問題了。我想將來條件好啦。要把城裏的水引到咱們這大草原。我想這一天不會太久的。就目前來看,隻能先解決壓水井了”。
李誌強興奮的說:“將來咱們這裏也能吃上城裏的?那麽清亮的水?”
“當然能啊。那得需要很大的投資,目前國家還很困難,需要逐步的解決”。崔誌偉看著李誌強:“我覺得你對田壯太好了。一切都為他著想”。
李誌強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好可憐。我媽媽說的對。他媽媽不在他的身邊。我們要好好的照顧她。不然等他的親人來尋他。不好交代。
崔誌偉:“你們一家人都是好人呐,心善,樂助於人。不過我總覺得田壯這孩子的身世……。不說他了。咱們還是說打壓水井的事兒吧,你先回去,和家裏人商量好了,再到城裏解決打井的材料和雇人的問題這事很好辦”。
李誌強高興的說:“謝謝你,崔叔。我就知道沒有你解決不了的難事兒”。
回到了家,李誌強見田壯還躺在炕上。不安的說:“你哪兒不舒服?”
田壯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嘴。
李誌強明白了,他還在為昨天打水的事兒惡心呐。他決定馬上去找爸爸解決。打壓水井的事兒。
田壯見這屋裏頭隻有媽媽和爺爺了。他隻好說謊了:“媽媽你去把誌強哥找回來,我有急事”。
張傑心裏想這孩子一刻也離不開他:“田壯有啥事兒和我說吧。他下地找他爸爸去了”。
“不行啊。有些話想和他當麵說”。他著急的樣子。田壯盯著他。
“那好吧,我馬上就去。張傑轉身出去了”。
謝天謝地,好不容易機會來了。田壯忙把被子掀開,還好,隻是褥子上有一點兒血跡,內褲裏的血出的也不多。他忙用給爺爺準備幹淨的墊布,蘸上水,擦洗褥子上的血跡,然後將褥子放在被垛底下。心裏想,到了晚上一定會自然幹的。他用牛皮紙墊在了自己的襠處,血雖不多,但很快就把牛皮紙濕透了。這可咋辦?他很聰明。想到了灶坑裏的柴灰。柴灰是消毒的,這裏的人一般身上哪兒被劃破了,都用柴灰塗上。急忙到灶坑裏抓了幾把,帶有餘溫的柴灰,墊在牛皮紙上,外麵又蓋了一層幹淨的布,他滿意的笑了。
李務農和女兒李春花。正在玉米地裏拔草。見到李誌強急匆匆的樣子。以為家裏有啥急事。
李春花:“誌強你咋不不把那個小叫花子弄來幹活兒?養他白吃食呀”!體格比誰都結實,一般不會鬧毛病的。體內的毒都排出去了。
“姐,你就不能說話好聽點兒,人家身體不舒服”。李誌強不悅的說,
“裝,他就裝吧”。李春花用力的拔了一棵草。人家崔叔說了,‘往後他的體格比誰都結實。一般不會鬧毛病了。他體內的毒都排出去了’。
李誌強笑了笑說:“爸爸,我跟你商量個事兒”。他把打壓水井的事兒說了一遍,重點講了崔誌偉如何支持他的做法。
李務農歎了口氣:“田壯這孩子也真是的,井裏打上來一隻死蛤蟆,那算啥?在平常不過了。咱們這裏幾輩人都是這樣過來的。至於這麽惡心嗎?不過,這孩子也夠可憐的,我也注意到了,不咋喝水和吃飯了,這樣長期下去也不是事兒。打井的事兒,你去辦吧,錢你媽那裏有”。
李誌強高興的說:“太好了。爸爸,隻要你同意。我就好辦了”。
這時,張傑趕了過來,看到誌強那高興的樣子。就知道男人同意打壓水井了。
等張傑和兒子回到了家裏,見到田壯已經起來在院子裏忙著呢。李誌強高興的對他說,爸爸同意打壓水井嘍!以後咱們家也能吃上像城裏那樣的幹淨水嘍。
田壯:“不能因為我花那麽多錢打壓水井。我慢慢的。再適應一陣子就好啦”。
張傑笑著搖了搖頭,心裏想,原來他急著讓兒子回來,是為了不花錢打壓水井的事兒。這孩子。怪懂事兒的。她更打心眼兒裏喜歡他了。
這天,李務農套好了馬車準備進城。心裏想也不能空著手進城啊,對了。抓幾隻羊賣,秋天來了,是賣羊賣好價錢的季節。
一切準備好了。李誌強看著田壯。意思讓他上馬車進城。田壯搖頭。李誌強認為。他的身體不舒服。就趕著馬車上路了。
張傑有些不解!這次田壯咋就沒跟兒子進城?他是一刻也離不開誌強的。也許……。
這時,草原屯兒來了一輛警車,下來三名警察,倆男一女。他們是來登記,統計人口的。在登記到田壯時,那位女警察對田壯的名字產生了疑惑。他問:“他姓田”?
張傑的反應很快:“哦,他的小名兒叫田壯。大名叫李田壯”。
那位女警察點了點頭。在登記本上寫下了李田壯。
在登完了記後,那位女警察說:“很快就會發給你們戶口本兒。你們就是國家的正式公民了。可以享受國家公民待遇。受到國家的保護”。
李務農家是全屯兒第一個使用壓水井的,人們都羨慕極了。這壓水井真好,在自家門前,啥時候用水一壓就出來水了,再不用扁擔去挑水了。
眼前的一切,讓田壯的心裏好感動。他更加相信跟著李誌強來是對的,隻要跟著他就能活下去,等著媽媽來接我。
一天早晨,田壯上便所,剛蹲下,就聽到不遠處似有微弱的叫聲。他便後順著叫聲走過去,原來是一隻奄奄一息,剛出生的小狗,黑毛絨絨的。小狗眼還沒有睜開呢。可憐極了。他把它抱了回來。
李誌強見他抱回來一隻小狗,驚訝的說:“這是誰家的小黑狗呀?”說著他摸著小黑狗的腦袋:“真夠可憐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呢”。也許是小黑狗覺得找到了媽媽,一聲也不叫了,隻是用小嘴兒。拱著李誌強的手,在找奶吃。
田壯:“這小黑狗是我在房後那邊兒看到的,它叫的太可憐了”。是誰家的小黑狗呢?為什麽把它丟掉了呢?他想到了自己,心裏很難過。難道它的命運,同自己是一樣的嗎?
李春花聽說田壯撿回來一隻小狗。沒好氣兒的說:“被人家丟掉的小狗兒,一定不是什麽好狗,可能是一隻病狗,瘋狗吧!趕緊扔的遠遠的。在她的眼裏,田壯無論做什麽,都是錯的。她實在是不喜歡他,在心裏容不下他”。
李春花見田壯沒聽她說的話,就氣衝衝的走過來:“媽呀,怪不得人家把這小黑狗丟掉,不要呢?原來是一隻白尾巴尖狗,不吉利,妨主人的
。她用力把田壯往外推:“快,哪撿來的就扔到哪裏去”。
田壯抱著小黑狗一動也不動。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的倔強。
李春花氣急了:“我說的話你不聽是不是”?說著從他懷裏搶過小黑狗。扔在地上。
小黑狗發出一聲聲慘叫身子抖動的很微弱像是快要死去的樣子。
田壯也急了說:“你不是說它是白尾巴尖狗,妨主人嗎”?這好辦。他抱起小黑狗到廚房拿起菜刀,走到外邊兒去,家裏的人都好奇的跟著他去看他要幹什麽。
田壯一狠心,把小黑狗的尾巴放在木板上,一刀下去,把小黑狗的白尾巴尖兒剁下去了。
李春花嚇得媽呀一聲。跑到了屋裏去。
張傑搖著頭說:“這孩子下起手來。心真夠狠的”。
小黑狗痛的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怕是要不行了。田壯忙到灶坑裏取出柴灰抹在小黑狗的尾巴根子上,用布包好。他小聲的說:“小黑狗啊,不是我心狠。不要怪我,隻有這樣你才能活下去”。
李誌強理解田壯的心情。可是問題又來了,小黑狗才出生,沒有奶喝,它照樣還是活不下去的。
李誌強小聲的對田壯說:“找狗媽媽去,他歎了口氣,抱著小黑狗出去了”。
田壯緊跟在他的後邊。他突然想到了。自家前兩天母山羊站在那裏給小羊羔子喂奶呢。母山羊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小羊羔子擺著小尾巴。在跪乳,樣子可愛極了
田壯高興的笑了。抱著小黑狗來到了母羊旁邊,把小黑狗的嘴放到了母羊的乳頭上,小黑狗拚命地咬著母山羊的乳頭,吸吮了起來。這是它第一次吃到奶水,羊的奶水。他一定以為是媽媽的奶水。它吃的那麽香,那麽甜。能聽到他吮乳吱吱樂曲般的響聲。
說來也怪,異類吃奶。母山羊確像它的羔羊在吃奶,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這也許是母親的天性吧!
晚飯後,李誌強拉著田壯的手說:“走,我領你到崔叔那裏去,聽他拉二胡,唱小曲兒”。田壯說:“隻要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行”。還沒有到崔誌偉的家,就聽到那悠揚動聽的二胡聲音了。田壯第一次聽到二胡聲音,讓他的心裏有些發顫的感覺!他停下了腳步:“聲音真好聽。讓人動感情,這是一種什麽樂器”?
李誌強說:“這種樂器是二胡,崔叔拉的可好聽了。他還會唱小曲兒呢!”
院子裏已經坐滿了人,每天晚上都是這樣的。特別是小夥子,姑娘們都到這裏。可以說在這大草原,這裏是他們唯一的娛樂場所。
“崔半醫兒唱一段兒吧”,是個女人的聲音。
崔誌偉潤了潤嗓子:“好吧,那就唱一段兒,隻要你們高興”。那我們就唱一曲《故鄉情》。
路遙遙,夜茫茫。
落荒孩兒思故鄉。
故鄉山,故鄉水。
故鄉情濃勝塞北,
孩兒翹首望鄉淚。
媽媽招手盼兒歸!
歌聲委婉,深沉感人。被夜風吹的很遠。很遠!
“再唱一遍!我還想聽”!田壯帶著哭腔說。
“對,再唱一遍。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教我們唱這首歌吧”。於蓮含著眼淚說。
這首歌深深地感動著人們,引起了共鳴。對於田壯來說,更是感動不已。他覺得這首歌是寫給他的,唱給他的,他一定要學會這首歌,一直唱到媽媽來接她。
崔誌偉的心情也很沉重,因為這首歌是自己創作。寫給自己的。是他思念家鄉親人們心中永久的歌。
人們隨著崔誌偉一遍又一遍的唱著。田壯隨著歌聲輕聲的呼喚著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呀?為什麽還不來接我?
上級派來了工作組進入了草原屯兒。組長朱玉才,三十歲左右,細高個兒,穿著褪了色的黃衣服,從他的儀表,人們就猜到他是個軍人出身。組員吳洋是四十多歲的胖子。還有一名成員是個小青年兒,名叫趙有誌。
在全屯大會上朱玉才講話。我們國家已經進入了社會主義建設階段。實行土地公有製,也就是把土地集中起來。實行計劃經濟。按勞分配的原則。逐步實現共產主義。我們屯兒。第一步,成立生產大隊,選舉大隊黨支部書記。團支部書記,婦女主任。目前咱們屯兒還沒有黨、團員。要盡快的發展。這是一項很重要的工作,希望大家,特別是年輕人。擁護社會主義。靠近黨的組織。當然大家對黨團組織的認識還不清楚。對於黨團員的標準、義務、權利還要加強學習。根據咱們草原屯兒的人口,土地麵積,成立生產大隊。下轄三個生產小隊。大隊長一名,副大隊長一名。大隊會計一名。出納員一名,婦女主任一名。各生產小隊長一名。
“我有意見,這是啥規定?我們的日子過的好好的。搞什麽集體所有製,各家的土地、牲口、羊。多少不等。那咋算?那不亂套了嗎”?首先提出抗議的是?老於頭於有財。
“對,我們不同意,什麽土地集中製。哪家的規定?我們還是種自己的地,養自己的牲畜”。
大家起哄了,會議無法進行下去了。
組長朱玉才提高了聲音,大家靜一靜。這是國家走社會主義道路邁出的第一步,全國一盤棋。全國各地都已經動起來了,搞得熱火朝天,已經取得了很大的經驗。你們屯兒地處偏僻,已經落後了一步啦……。人們不聽他講些什麽。大部分人已經退出會場了。
朱玉才看了看身邊的兩位組員,看來草原屯兒成立生產隊。時機還不成熟。做做工作再說吧,回去咱們向上級匯報這裏的情況。
李誌強覺得那天晚上不應該帶田壯到崔誌偉家聽他唱小曲兒。他本想讓他開心。沒想到從那以後他總是悶悶不樂的。他讓田壯到小河那兒去休息。順便看看羊群,自己去打羊草。他邊打羊草邊想,田壯為什麽非要學會唱那首歌呢?
路遙遙,夜茫茫,
落荒孩兒思故鄉。
故鄉山,故鄉水,
故鄉情濃勝塞北。
孩兒翹首望鄉淚,
媽媽招手盼兒歸。
是田壯在唱這首歌。他學的真快,現在已經會唱了,而且唱的那麽動人,催人淚下。不覺得他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流到了嘴角,鹹鹹的,澀澀的,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的傷心!難過?自從他遇到他以來,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的痛苦,難過。他有親人,一定會有親人,也許他的媽媽正在尋找他。可他為什麽同親人分別,又不去找他們呢。每次問到他的親人們的時候,他總是搖頭不回答。
他見不得田壯有一絲的傷感,不高興的樣子。他之所以帶著他來就是為了讓他不挨餓,有飯吃,讓他高興,讓他幸福的生活。
李誌強輕步來到了他的身邊,見到他淚流滿麵啜氣地望著遠方發呆。他不忍心驚動他,站在他的身後,陪著他流淚。
許久,田壯停止了哭泣。見李誌強不在那邊打羊草了,他到哪裏去了呢:“誌強哥?你在哪裏”?他一轉身,原來他在自己的身後陪著自己流淚。他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他的懷裏,慟哭了起來。這哭聲像似把心裏所有的苦、不幸、委屈都傾訴出來。
李誌強不知如何勸慰她,說服她,安慰她,隻有陪著他一起流淚。啊,這流不完的淚呀……。
大草原的清風送來了草綠、花香、鳥鳴。美麗多情的小河兒,也湧起浪花,輕輕拍打著岸邊……。這裏的一切給他們帶來了春的萌動,生活的向往。是啊。人生總不能在痛苦中不能自拔,而是要在困苦中奮起,要懂得人生為什麽要活著,怎樣的活?
他們相對看著笑了,好像在這一瞬間懂得了一切。
田壯,竟忍不住在他憨厚的唇上輕吻了一下。跑開了。
李誌強傻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他不懂得這是少女初戀時甜蜜的吻,
“你在想啥呢?”田壯跑回來深情的看著他說。
李誌強笑著說:“。我在想你要是女孩兒該有多好啊,說完他的臉紅了”。
你好壞。田壯輕打著他的胸脯跑開了。
李誌強在他的後麵兒追他。他們跑呀,追呀!笑呀!像大草原裏的一對情鳥,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終於,田壯跑不動了,坐在青草坪上喘著粗氣。李誌強也累了,坐在他的身邊。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腋窩,他咯咯的笑個不停。
今天是他們兩個人最開心,最高興的一天,雖然有一段難過的插曲。但還是要記住這開心的一天。
工作組第二次來到了大草原。他們了解到崔誌偉在草原屯兒有一定的威信和群眾基礎,在他的幫助下,做了大量的農民思想政治工作,使農民終於想通了。懂得了走社會主義道路的優越性。
大隊長本該由崔誌偉擔任,可他堅決不同意。理由,自己是外鄉人。不懂的生產。不懂得種地常識。他是本屯最有文化的,被選舉為生產大隊會計。於富貴擔任生產大隊隊長。付大隊長孫長林。第一生產小隊長陳林;第二生產小隊長孫慶;第三生產小隊長孫玉山;婦女主任。難產,誰也不知道這婦女主任是幹啥的,啥官兒。工作組長朱玉才講了婦女主任的職權任務。他說:“如今是新社會了,男女平等,他的職責就是把全村的婦女組織起來參加社會主義建設。農民需要多種地,種好地,多打糧食支援國家建設。要宣傳男女平等,婚姻自主,戀愛自由,不準男人欺負女人”,
女人們都笑了。“在俺這兒,哪有男人欺負女人的,男人們聽話著呢,差不多每天都給女人跪著”。一個女人說。
另一個女人說:“。那還不是,咱們這裏的女人太少了。物以稀為貴嘛”。咯咯咯……!
朱玉才:“你們女同誌都靜一靜。看看誰能擔任婦女主任這一職務”。
“我選張傑嬸吧”。於蓮提名說。
“對,我同意。在咱們屯兒。她人緣兒好,孝敬老人”。有一位女人接著說
“同意”。
張傑連連擺手:“我可不行。一沒有文化,二沒有領導能力,再說了,俺家的事兒太多了,實在是忙不過來呀”。
最後還是一致通過了張傑擔任大隊婦女主任。同時大隊成立了文盲學習班。年輕人都來上學,學習文化。十歲以下的兒童,到公社小學上學。
草原屯沸騰了,人們忙著劃分土地。把所有的土地集中起來,劃分成三個生產大隊管理。牲畜,農具按生產隊分配。
李誌強、田壯都進了掃盲文化班,他們有基礎。因此學習進步的很快。每次上課前工作組成員趙有誌都先教大家學唱。《社會主義好》這首歌。工作組的領導。同社員們,同勞動。他們都很喜歡這裏的大草原。雖說這裏的生活條件很苦,但是這裏的人們勤勞、善良、好客。因此這裏的工作開展的很順利。
李務農他們一家被分配到第一生產隊。隊長陳林,三十歲,個子不高,胖胖的,人緣好,種地,養殖都有經驗。在他的帶領下,生產隊的工作搞得熱火朝天。
秋收到了,農民們更加忙碌了起來,一年四季在一秋。你看那金色的麥浪;火紅的高粱;搖鈴般的大豆;沉甸的玉米……。
田壯被眼前豐收的景象驚呆了,現實的生活。使他淡忘了過去的痛苦。懂得了人生,開始了新的生活。
李誌強為他的變化感到高興,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美麗的大草原。追求更加美好的未來!
這天下午,隊長陳林帶領社員們去收割玉米。這是田壯第一次用鐮刀割玉米。玉米杆兒一人多高!杆子粗壯。割起來很是吃力,李誌強。一再的提醒他割玉米杆兒的時候,刀頭要向外甩,不然容易傷著自己的腿。以前他割玉米的時候就傷過腿。右腿的膝蓋下劃了個大口子,至今。還留著傷疤呢。
李誌強見他割玉米很吃力,速度很慢。不時地幫助他。
田壯累的滿臉是汗,一不小心,把右膝蓋又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他害怕極了。長這麽大,他這裏又一次受傷。疼的他眼淚都流下來。李誌強慌忙用自己的背心兒緊緊裹住他腿上的傷口。背起他就往家跑。他要媽媽處理傷口。這方麵媽媽很有經驗。
李誌剛看在眼裏,氣在心上,心裏說。這點兒傷口流點兒血算什麽?莊稼人幹農活兒,不小心傷到哪兒,是常有的事兒。你看誌強那慌張的樣子,比對親爹還親呢,他用力割著玉米。這個壯小夥子。一氣就割了一大片玉米杆子。
張傑在家裏伺候公公。見誌強背著田壯滿頭大汗的跑來。就知道出事了。
“媽媽,快!快給田壯處理傷口,他把腿給割傷了”。李誌強焦急的說。
張傑看了看傷口:“還好,傷的不重,血已經止住了。這要是用咱們的土法子,上點灶坑裏的柴灰就好了。自打你崔叔來後,就用西藥治了。還好,你崔叔給咱家留下了一瓶消炎藥水兒。這是科學治療法”。說著。她用藥棉沾上藥水兒。擦到傷處。田壯疼的直咧嘴。張傑說:“孩子忍著點兒。你崔叔說了,這是消炎的”。她又用藥布帶把腿纏好:“沒事了,過幾天就好啦”。
晚飯後,李誌強又去崔誌偉家取來消炎藥。給田壯服用。
小黑狗已經長成大狗了。因為他小的時候尾巴的被田壯用刀剁下去。就叫它禿尾巴黑狗。後來人們都叫它禿尾巴黑。它是吃奶羊長大的。壯極了。渾身一抹黑。一根雜毛都沒有。黑亮亮的。它懂得報恩。經常圍著它吃那隻山羊奶長大的母山羊傳。田壯很喜歡它,他走到哪裏,它跟到哪兒。
於蓮閑著沒事兒,就來找李春花,她們從小就是好姐妹。
張傑高興地說:“,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於蓮,你今年十八歲了吧?該找婆家了吧”?
於蓮笑著說:“我在等春花呢”。
李春花:“你可別管我,別誤了你的大好青春。我哪能和你比呀,你城裏有親戚,將來可是城裏的闊太太”。接著表情悲壯的說:“我就難了。就咱草原屯裏的那幾頭爛蒜……”。
李務農看著張傑:“看到沒?女大不中留。還小棉襖呢。我看連布衫兒都不如”!
“你們說啥呢?以為我聽不見呐”,李春花在外屋不高興的說。
“你說話小聲點兒,大嗓門,你爸在說你長大了,該找婆家了”,張傑笑著說。
李春花不耐煩的說:“你們該幹啥幹啥去。別影響我們說悄悄話”。
於蓮說:“我看咱們往後沒啥事兒,也去掃盲班學文化去吧”。她很認真的樣子。
“我不是不想去,可是我一看見那個小叫花子就心煩,還學啥文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了。還有那幾個爛蒜,把眼睛盯在你身上,好不自在”。李春花說。
於蓮咯咯地笑著:“誰讓你生的那麽俊。大草原上的喇叭花。哪個男人見了不想采?我要是男人,非把你采到手。聞個夠”!
李春花看著他:“你長得也很美呀!不就是胖了點嗎?男人還是喜歡胖點的女人,身體結實。我要是男人非娶你不可,我喜歡胖女人,抱著肉嘟嘟的,不擱身子”。
於蓮笑著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肚子:“好像你懂男人似的”。
她們咯咯的笑個沒完。
李春花說走吧:“到外麵散心去”。
說著她們手拉著手跑了出去。
“早點回來,別等黑燈瞎火的再回來”。張傑不放心的說。
“別瞎操心了,狼吃不了我。媽媽,看好你那個寶貝兒子吧!對了,是三個兒子呢?李春花沒好氣的說”。
張傑搖了搖頭:“這孩子,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
李務農:“咱們總是這樣的,輪換著伺候咱爸,也不是個事兒。如今合作化了,實行工分製,年終分紅。不出工,不記工分兒,到年底,是少分紅的。這和單幹時不一樣了”。
張傑:“那有啥法子,不能因為年終少分紅,就丟下老人沒有人照顧呀”!
李務農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得到掃盲班去看看,都這麽晚了,孩子們還沒有回來”。
張傑說:“你去吧,等你回來再給咱爸接尿,讓他多睡會兒”。
大草原的夜晚靜極了。星星眨著疲憊的眼睛,船兒似的月亮時而躲進雲層裏,時而露出笑臉。
李務農在崔誌偉家門前停了下來。屋子裏的煤油燈,一閃一閃的,發著微弱的亮光。掃盲班的學員們正在學習呢,朗朗的讀書聲讓人聽了心碎。是啊,變了!一切都在變化著。
“趙老師,俺得回家了。夜裏狼鬧的凶。回去晚了,媽媽不放心”。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是啊,老師,我們也該回家了”。學員們齊聲的說。
趙有誌:“好吧,今天晚上咱們就學到這裏。明天晚上繼續學習,下課了”。
趙有誌問崔誌偉:“咱們這大草原鬧狼嗎”?
崔誌偉說:“草原哪有不鬧狼的,養羊最招狼了,過去養羊戶夜裏都不敢睡覺。不過現在好啦,牲畜都歸生產隊集體管理。我覺得現在是新社會了。應該考慮到老百姓的人身安全問題,解決鬧狼,免得夜間出門不安全”。
趙有誌點頭:“你的這個想法很好,是該向上級反應解決這個問題”。
崔誌偉相信他說的話,共產黨是關心老百姓的疾苦的
“爸爸,你咋來了”?李誌強挽著李務農的胳膊說。
田壯也親熱的叫他爸爸。
李務農很高興:“是你媽不放心你們,讓我來接你們。對了,田壯,聽說你的腿傷著了。重不重啊”?
田壯笑著:“沒事兒的,爸爸,就碰破一點皮。好啦,媽媽給我處理好了”。說著。跑了幾步?
李務農:“沒事兒就好,往後幹活兒一定要小心點兒,和你誌強哥學著點兒。莊稼活兒不是誰都能幹好的,這裏麵的學問多著呢。幹活兒光靠蠻幹還不行。是要學會巧幹”。
田壯笑著點了點頭。
夜深了,李誌強沒有睡意。田壯那次對他的吻讓他心慌意亂,屋子裏雖然很黑,但是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還能看清田壯那俊美的臉龐。他睡得很沉,呼出的氣息是溫馨醉人的。他聽到媽媽和爸爸輕輕的腳步聲,那一定是給爺爺翻身接尿去了,他們也太辛苦了。李誌強籲了一口氣兒,下決心啥也不能想,趕快睡覺。估計現在已經是下半夜了,明天還得起早出工呢。
早晨出工前,隊長陳林嚴肅地召開社員大會:“昨天夜裏咱們生產隊裏的羊被狼給禍害了五隻,五隻啊!值夜班的幹啥去了?硬是不知道,酒醉睡大覺!大家說。該咋辦?生產隊才成立不長的時間,就損失這麽大”。
“值夜班的失職該罰”。他狠吸了一口煙。生氣的說。
值夜班兒的丁旺瞪著紅眼睛看著李務農:“那麽長的夜。能不一點兒眼睛都不眨一下嗎?我看值夜班的,不該留我一個人。”
陳林:“就你這樣的不稱職的羊倌,沒有下次了”。
丁旺急了:“就我這50多歲的身板兒。不管羊。還能去幹啥”?
於有財說:“依俺看那,就不該成立生產隊。還是過去單幹的好。自己管理自己的羊。哪出過這種事兒”。
“可不是咋的?自己管理自家的羊,心裏誠心。大夥兒的財產,哪有那麽大的責任心呢”?有人說。
這時,李務農發現自己家的那條大黃狗不見了。“大黃,大黃呢”?
“別瞎叫了,昨晚讓狼群給咬死了”。丁旺不經意的說了。
李務農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子:“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丁旺不示弱地:“再說十遍也沒用,大黃狗昨天夜裏被群狼咬死了。不信你到羊糞堆那裏去看看”。
李務農氣急了,狠狠的給了他一拳:“我x,你咋就沒被狼群給吃了呢”?罵完他就向羊糞那裏跑去。
陳林:“對於丁旺夜間失職給生產隊造成的損失,隊委會研究後再做處理決定。對於咱們生產隊那百十隻羊的管理,大家看看誰來負責,才能讓我們放心”。
我看還是讓李務農來管吧,他們家可是咱們屯養羊最多,最有經驗的戶了。一位社員提議說。
“我同意就選他了”,大家齊聲說。
李務農:“讓我管理羊,我沒有意見,我也能管理好,可是我還得伺候我老爹呢”。
“那不是還有你老婆嗎?全屯兒誰不知道伺候你老爹。可比你強多了”。
女社員們讚不絕口的說:“那還用說嗎!那才是孝順兒媳婦兒呢!”
這時,有一位年輕的女人看著張傑說:“聽說你給公公端屎端尿。接尿那事兒你也能做”?
張傑笑了笑,笑的很坦然,很美:“你給我聽好了,伺候老人,無論做什麽,心裏都是幹淨的”。
“回答的好,這樣的女人多賢惠,眾人讚不絕口”。
陳林向大家擺了擺手:“大家靜一靜。我看就這麽決定了,這百十隻羊靠你一個人管理也有些吃力。考慮到丁旺的身體也確實幹不了啥農活,就幫助李務農管理羊吧。不過,丁旺咱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再不能犯喝酒誤事的錯誤了”。
丁旺不住地點頭:“一定,一定的。不然也對不起死去的大黃狗啊,它可是護羊的一條好狗”。
陳林:“另外,還有一件事兒,咱們生產隊選舉一名計工員。是兼職的”。
“我選田壯,咱們隊裏就數他識字多”。李誌強說。
陳林:“那就是他了。今天咱們出工,男人收割玉米,女人在場院掰玉米棒子。好了,都幹活兒去吧”。
這時,李誌強來到了陳林麵前。陳隊長:“田壯身體比較弱。前天割玉米杆子的時候,腿也受了傷。能不能讓他和女人們一起去幹活兒”。
“行,讓他和婦女們一起去幹活兒吧”,陳林很爽快的答應了。
“謝謝你了,陳叔”。李誌強高興的把田壯領到婦女那邊說:“去和他們一起幹活兒,別累著”。
田壯很想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想離開他。無奈地向李誌強擺了擺手,幹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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