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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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李務農他們勞累了一天都休息了,李倩和李昕在屋子裏做作業。李昕見媽媽的表情心裏很緊張,她已經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
    李誌強長年養成的習慣,晚上休息前都要到羊圈裏去看一看,添一些草料,因為天黑,田壯陪著她。
    田壯說:“如今單幹真好,勁頭足了,羊發展得也真快,已經二十三隻羊,在咱們屯快成養羊大戶了。”
    “這才剛開始,用不了幾年,咱們得趕上生產隊那時養的羊多了,不,要超過那些羊,”李誌強滿有信心地說。
    田壯笑著:“你的野心也太大了,那是三百來隻羊,你能忙得過來?”
    “沒有問題,一隻羊是趕,一群羊是放,我是看好了,在咱們大草原要致富,就得靠畜牧業發展。大草原是天然的牧場,如今我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火鍋涮羊肉的飯店多著呢,”李誌強高興地說。
    田壯:“聽你的,你說得對。從我跟著你來到大草原就相信你,那時,我相信跟著你就能活下去,現在跟著你,就能過上好日子。”
    李誌強沉默,心裏想,她跟著我能過上好日子嗎?他很內疚,他跟著自己這麽多年了,吃了那麽多的苦,災荒挨過餓,運動遭過罪。現在呢,自己的身子有病,拖累了她,想到這些她的心裏很是難過,覺得對不起她。
    田壯挽著她的胳膊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真圓。
    李誌強的心裏明白,她又在思念異國他鄉的親人了,
    “田壯,時間不早了,和誌強回家休息吧。”張傑走了過來,關心地對她們說。
    “媽媽,你先回去吧,我和誌強再給羊加點草料就回去,”田壯說,
    張傑看著她們養的羊,心裏很是高興。俺家的誌強啊,從小就喜歡養羊,看來,他這輩子離不開養羊了。
    她看著田壯說:“今天中午昕昕下學吃午飯回來晚了,是啥事兒?”
    田壯:“媽媽,是她貪玩,沒有完成作業,被老師罰。放心吧,媽媽,等她寫完作業我會說她的。”
    張傑:“好好地說,孩子小,貪玩是常有的事,孩子學習也夠累的。”
    李昕機靈得很,寫完作業就鑽進被窩裏睡覺去了,還不時地打著鼻鼾聲。
    田壯和李誌強回來準備批評昕昕時,見她仰麵睡得那可愛的樣子,她們的心軟了,田壯說:“明天再說吧。”
    這孩子不像她的兩個姐姐那樣的愛學習,甜甜的學習成績最好,盼盼的學習成績不如姐姐,可她肯下功夫。她的心裏想,昕昕不愛學習,她很聰明,她像誰呢?她想到了兩腦袋翟誌遠,心裏不安了起來。
    秋收,是農民最興奮的時刻,一春一夏的辛勤勞動,望著待收割的玉米,穀子,心裏喜歡的不得了,那是一年汗水換來的果實。李務農一家人起早貪裏地收割著莊稼,李誌強隻管放羊,田壯有時間也來幫她,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地裏忙活著。
    李誌剛用馬車忙著把收割下來的莊稼運回到家裏,於蓮像男人一樣地勞動著。
    張傑雖然上了年紀,但也是到地裏幹活,到了做飯的時間才回去。
    李倩和妹妹李昕放學後就來幫助家裏幹農活。總之,一家人沒有閑著的時候,土地承包人,糧食產量高於生產隊產量,家家戶戶糧滿倉,大部分的餘糧都拿到市場銷售去了。
    這次到城裏賣餘糧,李誌強搶著要去,她說:“想姐姐了。”
    張傑:“可不是麽,你姐姐好長時間也沒有回來了,我也想她了,這樣吧,等糧食賣得差不多了,在你姐姐家住上幾天。”
    於蓮:“媽媽,我看這樣吧,今天讓誌強和田壯進城去賣餘糧,我在家管羊,誌強趕馬車賣完餘糧同田壯在春花家待幾天。”
    張傑:“我看這樣安排行,要不,於蓮你也進城吧,羊我來放。”
    好長的時間沒有進城了,李誌強和田壯的心裏很高興,李誌剛趕著馬車,裝滿了一車玉米,小米。青鬃馬是生產隊分給的一匹壯年馬,拉起一車重載,一路小跑著,路遠無輕載,青鬃馬一會兒就跑不動了,渾身是汗。
    李誌剛心疼地下了馬車一路走著,於蓮,李誌強,田壯她們也都下車了。
    李誌剛說:“誌強你在馬車上坐著吧,不差你一個人。”
    李誌強搖了搖頭說:“走一會累不著,”他高興地和她們說笑地走著。
    城裏的變化太大了,樓房平地而起,而且還出現了高層大樓,市場繁榮,各種農付產品應有盡有,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還不到中午,她們已經賣完了餘糧,當然,留下了一些新下來的糧食。
    見到哥哥和弟弟她們來,李春花高興極了,說:“又能吃到家鄉的新糧了,”她抓了一把金黃色的小米,聞著真香,純綠色的。
    於蓮看著李春花說:“還是城裏養人,一點兒都沒有變,你比過去更漂亮了,不像我,快成黑臉婆了。”
    你瞎說啥!讓我看看你,說著,李春花拉著於蓮的雙手,像欣賞藝術品一樣地看著她:“你也沒咋變,隻是黑了點,不過,比以前更結實了,時間過的好快,本想回家看看,可是總也脫不開身,婆婆的歲數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實在離不開人。”
    李誌強說:“姐姐,姐夫好嗎?還在幹裝卸工作?那也不比我們種地輕鬆吧。”
    李春花的臉上流露出自豪的表情:“她現在好著呢,不幹裝卸工了,工作挺輕鬆,錢不少掙,在小鬼子賈樹林開辦的公司裏當供銷科長,還兼工程聯絡項目經理,對了,連生也到那裏工作去了,好著呢。”
    “我最關心的是你那草兒和花兒了,”於蓮笑著問李春花。
    李春花說:“草兒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到糖廠去上班了,幹得還挺好的,花兒學習還不錯,考上了大學,快畢業了。”
    田壯和李誌強的心裏很不好受,她們的甜甜和草兒,花兒同歲,幾乎是同日出生的,如果不出那種事,一定也會考上大學的,可如今已是孩子的媽媽了。
    李春花看出她們的心思,沉默了。
    “春花呀,別光顧說話,該吃午飯了,到飯店去吃吧,”杜玉芝說
    “那好吧,咱們就去飯店吃飯,李春花說”。
    午飯後,李誌剛和於蓮就回去了,李誌強和田壯在姐姐家中僅僅過了兩天,便無法繼續待下去,他們內心深處向往著無邊無際的大草原。
    李春花留不住她們,隻得讓威運來用公司的汽車把她們送回去。
    李倩在一個午休時間,終於鼓足了勇氣表白了自己對曲誌文的愛慕心情。
    曲誌文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往她那微妙的表情,他已領會到愛的信息,他很平靜地對她說:“李倩,我以前說過,你還小,不懂愛情,我不讚同一見鍾情就是愛情,愛情是要經過長時間的考驗,因此,對愛情要慎之又慎,否則會後悔的,因為,沒有愛情,那不是生活。”
    李倩執拗地:“不,曲老師,我這一生認定你,我對你是真正的愛,不管將來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後悔。
    曲誌文搖搖頭:“我們是師生,不談這個問題了,還是談談你姐姐的那部長篇小說《大草原的女兒》吧。我覺得總的來看,寫的還是不錯的,這說明你姐姐有生活,很有潛力的,我就寫不出這麽長的作品,一般人也是很難做到的,告訴你姐姐,她會成功的,這部作品很有發行價值,對於改革開放出現的問題要勇於批判,呼呼有關部門,反貪防腐,不抓不行,而且要長時期地抓下去,文學藝術是為社會,為人民服務的,我相信你姐姐一定能寫出好作品,把這部長篇小說按照編輯部的意見認真地修改,同時我有幾點建議,僅供你姐參考,總之,她會成功的。”
    李倩捧著姐姐的書稿,含情地看著曲誌文:“曲老師,不要急著回答我對你的求愛,我相信你一定會接受我的,”她含著眼淚離開了他。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曲誌文的心裏也很難過,他覺得自己不能傷害一個少女的初戀,但是,她不得不這麽做,因為,她真的還小,還不懂愛情,說心裏話,她也很喜歡她,但又不能接受她的求愛,因為,她是自己的學生。
    秋收後的莊稼院裏堆滿了小山似的玉米,高粱,穀子,等脫了糧食粒,那些玉米稈還能當柴燒,還是牲畜最好的草料。特別是黃豆稈,含油脂牲畜最喜歡吃,到冬天下大雪、各家喂養的牲畜,就不用到大草甸子,在自家的場院裏吃這些就夠了。
    浮化塘工程也竣工了,小河裏的汙水開始沿新設的管道向遠處低窪處排放汙水了。
    忙完了秋收,李誌強同田壯利用放羊的時間到蘆葦塘自家設的迷魂陣裏去撈小雜魚,蘆葦塘的小雜魚越來越少了,屯裏那麽多的人都在弄魚,能不少麽,小河被汙染,這裏的小雜魚金貴了起來,她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撈到一斤多的小雜魚,她們正準備回家時,見到於有財同她的老伴付鈺也來了。
    田壯迎了過去:“大叔大嬸,你們也來撈魚呀!”
    於有財:“莊稼收割完了,閑著沒事,來散散心,順便弄點小魚,晚上做個下酒菜。”
    付鈺說:“說得輕鬆,哪那麽容易弄到魚呀,這可不是像過去在小河裏弄魚那麽的容易。”
    “唉,別想吃到小河裏的魚嘍,”於有財歎息地說。
    李誌強:“於叔,別著急,會吃到小河裏的魚的,郝書記不是說了嗎,排除小河裏的汙水,辦養魚塘。”“那得猴年馬月,再說了,養殖的魚,比得上小河天然的水魚那鮮美的味道嗎?”於有財說。
    李誌強的心又涼了下來,是呀,於有財說得沒有錯,他更加懷念過去的小河了。
    星期日,李倩用自行車馱著姐姐的書稿去看姐姐,幾天沒見到姐姐,心裏感到很不安,不知姐姐現在生活得怎樣,書稿退回來了,她表麵上沒有說什麽,實際上對她的打擊是很大的,對於一個初學寫作的人,更是這樣,想到她不幸的命運,她又難過地流下了眼淚,見姐姐的心情就更加強烈,她加快了騎自行車的速度,秋天很涼,路兩旁的榆樹,楊樹飄灑著落葉,她覺得自己有些冷,有些害怕,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風聲和沙沙的落葉,正像她想象的那樣,姐姐呆坐在炕上看著熟睡的孩子流淚。
    她挽著她:“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出啥事了。
    李爍搖了搖頭:“沒啥大事,和你姐夫吵了幾句,她說得很輕鬆。”
    李倩急了,為什麽?,她不是對你挺好的嗎?怎麽會吵架呢?
    “以前是對我挺好的,最近聽了別人們閑話,是孩子,”李爍難過地說。
    姐姐,都是我不好,李倩嗚嗚地哭了。
    李爍:“啥都別說了,一切都讓它過去吧。我想,這一定是小鬼子賈樹林搞的鬼,她想到了她寫的上告信,這也怪我,不該不聽你姐夫的話,小鬼子人脈關係廣,上麵有人,是告不倒他的。”
    李倩瞪著眼睛說:“姐姐,我支持你,土地是國家的,你們屯管轄的土地是大家的,人人都有份,憑什麽他自己說了算,賣土地的錢憑什麽歸他自己所有。”
    話是這麽說,可誰來管這事,改革開放,城裏有錢人到農村炒地皮辦工廠多得去了,李爍歎了口氣說:“咱也別操心了,對了,曲誌師看我的書稿了嗎?”
    李倩把曲誌文老師對《大草原的女兒》讀後的評語,建議修改說了。
    李爍很高興:“謝謝曲老師能讀我的書稿,謝謝她對我的鼓勵,這幾天我的心情很不好,對今後的創作,對生活,都有些失望,有時在想,人為什麽活著。”
    李倩急了:“姐姐,你千萬不能這麽想,這是人生觀的問題,其實,我也不太懂,不過,活著,要好好的活著,老天造就了人,父母生養了我們,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幸運兒, 要珍惜生命,熱愛生活,從狹義上講,是的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廣義上說活著是為了國家,為了子孫代做出一番有益的事業,造福於人類。”
    李爍笑了:“妹妹,你長大了,懂事了,進步了,知道正確地對待人生觀了,”可那都是理性的東西,可是實際呢?她不就是個實實在在的農村婦女嗎?生孩子,種地,除此以外,還能做什麽呢?
    “能,姐姐能,你能寫作,用你那支筆為社會服務,歌頌人世間的真善美,批判現實人類存在的醜,惡貪,弘揚正義,曲老師不是講過了嗎?文學創作,人類的道德力量是永恒的主題,人類的道德力量能改變人類,改變社會,讓社會變得更加美好”,李倩不知哪來的勇氣,哪來的語言,似乎在給姐她講課,講了這些讓人激動不已的話來。
    李爍激動了,她抓住李倩的手:“妹妹,有你在我的身邊真好,就像曲老師在我的身邊一樣,你說的對極了,我雖是農村普通的家庭婦女,但是女人也要有所作為,老天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是幸運兒,我們都要有所作為,無愧自己的一生,她看著眼前那厚厚的書稿,寫下去,一定要寫下去。”
    李倩孩子般地依偎在李爍的懷裏:“姐姐,在你的身邊真高興,好幸福,真的一刻都不想離開你,”她流淚了,幸福地淚。
    李爍給她擦去眼淚:“妹妹,姐姐也是一刻也不想離開你,姐姐在這裏好孤單呀夜深人靜時,也隻能同書中的人物對話,人物開心地笑,你笑,人物難過時哭,你陪著流淚,那不也是一種有意義,有價值的人生嗎?可有的時候,姐姐也信心不足,當我寫不下去的時候,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她搖著頭:“甚至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李倩急了:“姐姐,可不能有這種想法,要堅持,隻有堅持,一定會成功的,”她被姐姐的想法嚇著了,她又哭了起來。
    也許是她們時而的談話,時而的哭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平平,可他並沒有哭,而是瞪著不懂人世間生活的眼睛看著她們。
    李爍把她抱在懷裏,親了親她那紅撲撲的臉蛋,人生最幸福的就是童年,因為,那時她們不懂人生的一切麻煩事,你幫我看會兒平平,我該去做午飯,她們下地幹活也快回來了。
    “姐姐,現在不是秋收完了嗎?地裏的活還忙嗎,李倩說”。
    李爍:“農民哪有閑著的時候,咱爸說得對,‘人勤,地不懶,’咱媽也說‘隻要人勤快,活總是有的,’她們在忙著秋收後翻地呢,把地下的土翻到上麵見陽光,對來年種地有好處。
    她們一家人對李倩的到來很熱情,雖是鄉下,簡單的飯菜,但是一家人吃得很高興,李爍的婆婆謝玉華對李倩更是熱情,她每次來都是這樣,謝玉華是典型的鄉下女人,五十多出頭,瘦瘦的,背有點兒駝,那是勞累的,她不時地給李倩夾菜:“多吃點兒,也沒啥好吃的,別外道,俊傑呀,吃了午飯去買肉,晚上包餃子,高俊傑點頭。
    李倩說:“不用麻煩,嬸子,吃了午飯我還得趕回去,明天還上學呢!”
    李爍也說:“是的,媽媽,我妹妹明天去上學,不能耽誤課的。”
    謝玉華歎了口氣說:“每次來都是這樣,放假時一定來住些日子,好好陪陪你姐。”
    “我會的,嬸子,幾天見不到我姐姐都會想她,”李倩有些難過地說。
    你看人家姐妹相處得多麽好,盼盼這孩子是讓人喜歡,在咱們大樹屯我找不出來一個這麽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將來一定會找個好婆家,謝玉華笑著說”。
    李倩不好意思地:“嬸子說笑了,我可沒想過這方麵的問題。”
    李爍:“妹妹,回去吧,天黑前一定要趕到家,不然,媽媽不放心的。”
    每次來看姐姐,她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還沒有和姐姐親熱夠呢,就要分開了,她告別了姐姐,告別了姐夫她們一家子人上路了,天快黑了,李倩還沒有趕到家,李誌強和田壯坐不住了。
    張傑也在地上打轉轉。田壯:“媽媽,您別著急,我去迎迎她,”李誌強說:“我也陪著你去看看,”
    於蓮也很著急的對李誌剛說:“你套上馬車迎迎去,接盼盼,
    見哥哥嫂子她們趕馬車來,田壯很是高興,坐上了車去迎盼盼,天已經黑了,她們緊張了起來,盼盼是咋回事呢?
    於蓮說:“是不是盼盼在姐姐家住?”田壯:“不會的,明天她還上學呢,她很愛學習,不會耽誤課程的。”
    她們迎了好幾裏的路,才看到前麵有個人影朝她們走來。
    是盼盼回來了,田壯跳下了馬車向她跑了過去,李誌強也有些踉蹌地下了馬車,跑了過去。
    李倩推著自行車,滿臉是汗地向她們跑了過來:“媽媽,自行車沒有氣了,忘帶氣管子了,隻好推著走,讓你們擔心了。”
    田壯拉著女兒的手說:“媽媽擔心極了,你這孩子,你看,家裏的人都在惦記你,你大爺大娘她們都來了。”“大爺,大娘,讓你們惦記了,爸爸,你怎麽也來了,我都這麽大了,不會有事的。”
    李誌剛把自行車放在馬車上:“都上車吧,趕快回去,家裏人都在著急呢。”
    李誌強心疼地看著女兒說:“累壞了吧,就是不讓人省心。”
    田壯給李倩倩擦臉上的汗說:“你姐姐都好嗎?我和你爸總想去看她,可就是沒有時間。”
    我姐姐們都挺好的,我姐說了,過些日子會來看你的,李倩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有些不好受,她偎在媽媽的懷裏,感到幸福極了,是啊,無論活多麽的累,心情有多麽的不愉快,依偎在媽媽的懷裏,總是幸福的。
    張傑:“見到孫女平安地回來,總算鬆了口氣,忙著給李倩熱飯菜,她知道孫女到現在沒有吃晚飯呢。”
    “奶奶,我真的不餓,中午在姐姐家吃得很飽。”不過,有小魚,還是要吃的,李倩邊回答著她們的問話,邊吃著晚飯,當然,她對姐姐和丈夫吵架的事一字也不會提的,她吃完晚飯,就趕緊學習,快期末考試了,她一定要考上高中到城裏去讀書。
    小妹李昕也在學習,見到姐姐忽閃著大眼睛說:“姐,大樹屯好玩嗎,聽說離城裏很近,下次去看大姐,帶我去好嗎?”
    李倩用手點了她一下額頭,“快寫作業吧,我帶你去,那麽遠的路馱著你,累死我呀,再說吧!”
    李昕有些不高興的說:“如今農村的生活條件好了,咱屯有好幾家都有電視機了,可咱們家什麽時候才能安上電視機呀?學習,學習,就知道學習,煩死了,她用筆敲著桌子,撅著小嘴,不高興地說”。
    李倩說:“小妹,這你就不懂了,咱們家不是沒有錢買電視機,是怕影響咱們的學習,知道不,對於咱們來說,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好了,啥也別說了,安下心來學習吧。”
    李昕不情願地歎了口氣:“沒辦法,學習吧。”夜深了,靜悄悄地,李誌強家的燈光還亮著。
    崔誌偉自從調到醫院工作,很少回到草原屯,草原屯的人們也聽不到她拉二胡聽小曲,因此,沒有電視機的人們都早早地安歇了,可李誌強和田壯卻沒有早睡的習慣,不是盯著孩子們學習,就是到羊圈看看,順便給羊添些草料。
    張傑更沒有睡意躺在炕上想著心事。
    李務農坐在炕上抽著煙,紅煙頭在黑夜裏一閃一閃的。
    張傑:“你少抽點煙,屋子裏烏煙瘴氣的,本來咱屯被汙染,空氣不好。”
    “睡不著,心裏悶得慌,”李務農不耐煩地說。
    “那你就抽吧,沒命地抽吧。”張傑轉過身,把被子蒙在頭上。
    李昕寫完了作業,打著哈欠睡覺去了。李倩仍然在學習,同時,她也在想著心事,想姐姐的命運,生活,想著曲誌文老師,她盼著時間過得快些,明天又要見到自己時刻想著的曲老師。
    李爍最近發現婆婆和賈樹林她們家走得很近,隔三岔五地到賈樹林家去吃喝,她們好像有什麽秘密,她弄不明白,不過她心裏清楚,她們之間的來往不會有什麽好事情,賈樹林的大兒子賈權在城裏掙不少的錢,二兒子賈超還在讀書,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次妹妹再來時告訴她,沒啥事還是少來吧。
    李倩好容易盼到了中午午休的時間,她急忙吃完了午飯來到了曲誌文的辦公室。
    曲誌文邊吃著午飯邊看書。
    李倩:“曲老師,您在看書呢!”她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曲誌文抬起了頭:“你吃過午飯了嗎?”他的視線仍然沒有離開那本書。
    “吃過了,”李倩站在她的辦公桌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怎麽吃得那麽快?”曲誌文說。
    “急著來看你”李倩不假思索地回答。曲誌文歎了口氣:“合上了書,我有什麽好看的,不是每天都在見麵嗎?”
    “人家想你了嗎?”李倩的臉倏地一下紅了。
    曲誌文有些難為情地說:“你也太直白太大膽了吧!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心裏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喜歡就喜歡,”李倩說。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還小,不懂愛情。
    她們兩人都笑了。
    曲誌文很喜歡她的樸實,坦率,也許這就是草原女兒的性格,他平靜地對她說:“我們現在還不能考慮這個問題,我在複習,準備考大學,你要更加努力學習,考高中,考大學,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管,我想你:“就想和你在一起”李倩上前擁抱他。
    曲誌文輕推開她的手:“不許這樣,這是在學校,注意影咱,快上課了,我們都要冷靜下來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我們的路還很長、很遠。
    上課的鈴聲響了,李倩不情願地鬆開了他。
    李誌強和田壯把羊趕到了蘆葦塘那邊,在那裏一春,一夏的牧羊,羊糞已經積了許多,李誌強說:“現在還沒有下雪,咱們趕緊把羊糞集中起來,這活歸我了,你就看羊吧。”
    田壯說:“看把你能的,咱們倆一起收集羊糞吧!羊不用管它,有黑子呢,”說著,她們一起高興地收集起羊糞來。
    這時,李誌剛和於蓮她們也來了,李誌剛趕來了馬車說:“咱們直接往車上裝羊糞。”
    於蓮看著不遠處那潔白的羊群:“咱們家的羊發展得可真快,在咱們屯快成養羊大戶了。
    田壯笑著:“這都是誌強的功勞,別看她的身體不太好,可養起羊,老上心了。
    於蓮感慨地說:“是啊,真的難為誌強了,別看他的身體不太好,他是怎麽放羊的呢,農民典型的吃苦耐勞的大草原人。”
    李誌強默默地收集著零散的羊糞,他知道這個家裏的每一個成員都在關心著他,照顧著他,因此,他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力所能及的事,他對自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生活是美好的,因為,他對小河的改變充滿了希望,
    小河裏的汙水已經快排盡了,郝書記說:“排掉汙水後,盡快地清理河底,放江水養魚。”
    李倩放學回來,嘴裏哼著小曲兒,家裏的人都很奇怪,這是甜甜出事後,她第一次這樣地高興過。
    是的,她很高興,因為,她大膽地向曲誌文老師表白了對她的愛慕之情。
    田壯說:“盼盼,你今天怎麽這麽高興,是不是又受到老師的表揚了。
    李倩:“算是吧。”
    田壯說:“看你這孩子,怎麽算是呢?
    是啊,曲老師雖然沒有答應自己對他的求愛,那是對自己的關愛,怕影響咱自己的學習,但是,從他那眼神不難看出,他是喜歡自己的。
    李爍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這天,婆婆謝玉華對她說:“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十八多,李爍不悅地說”。
    謝玉華笑著:“正是花季年齡,處對象結婚的時候,若是在我們那個年代早已經出嫁生子了。”
    李爍:“還是新社會好,像我妹妹正是讀書,升學深造的年華。”
    謝玉華說:“女孩子家讀那些書有啥用,不如早點找個好男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像你這麽做就對了。
    聽了婆婆說的話,李爍的心裏難過極了,如果不是遇到那種事,她才走到這一步,也許她大學夢早都實現了,她恨死那個壞男人,是她毀了自己的一生,她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謝玉華說:“等你妹妹下次來時,給她透個底兒,賈大村長的二小子看上她了。”
    “什麽?那是不可能的,我妹妹還小,還在讀書,再說她已有心上人,”李爍說,
    謝玉華不悅地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人家是啥家庭,在咱們屯,在十裏八村的找不到第二戶了。賈大村長在屯子裏抓錢,又在城裏辦公司,大兒子在他公司任重要職位,掙大錢。二兒子沒考上大學,在讀電視大學,準備在鄉學校當老師,那也是不錯的工作啊,憑她爸爸的本事,將來會有發展前途的。”
    你妹妹嫁過去就等著享福吧,樓房住著,小車開著,這麽好的機會把不住,就再也找不到了。
    李爍急了:“媽媽,那是不可能的,盼盼真的有心上人,再說了,她還在讀書,準備考大學呢。”
    “什麽有心上人,你是在誆我吧?如今這女孩子的心也太野了,她有心上人也不行,賈樹林那小鬼子想要辦的事,沒有辦不成的,你掂量著辦吧,”謝玉華不高興地說。
    李爍的心裏慌亂極了,怕極了,她說得沒錯,小鬼子賈樹林沒有辦不到的事。她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認準的事是不會回頭的,特別是在愛情方麵,她覺得妹妹的選擇是對的,她很喜歡曲老師,她在各方麵都很優秀,她該怎麽辦?這件事不能告訴她,她在學習,在升學,不能讓她有壓力,更不能受到打擊。
    午休下課前,曲誌文說:“李倩,吃午飯後到我辦公室去,我給你姐姐的書稿再補充一些修改意見,
    李倩的心裏高興極了,她急忙吃完了午飯來到曲誌文的辦公室,曲老師:“謝謝你二次為我姐姐的書稿提出修改意見,”
    曲誌文笑著說:“能拜讀你姐姐的書稿,我很高興,因為,那也是我學習的機會,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我可能不擔任你們的語文代課老師了,
    李倩吃驚地說:“你再說什麽,不擔任我們的語文代課老師了?這是為什麽呀?
    曲誌文歎了口氣:“還能為什麽,有上層關係的人來接任我了,如今社會就是這樣,什麽事都要找關係。”
    李倩對曲誌文說的那些話似乎沒有聽清楚,她隻是知道心裏很難過,她流淚了,多麽好的老師,同學們都很喜歡她,都舍不得讓她離開。
    曲誌文說:“不過這樣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集中精力複習課程準備考大學了。”
    “曲老師,誰來接替你的工作呢?”李倩難過地說。。
    “聽說是赫赫有名的大樹屯村村長賈樹林的二公子賈超。她去年沒考上大學,不準備再考了,她很明智,知道自己分數考大學差得太多。”
    是她主動要求當你們的語文代課老師。
    李倩默默不語,她去姐姐家的時候見過賈超,她覺得當時他看自己的眼神火辣辣的,雖然看不出他的歹意,但是讓她覺得心裏很不安。
    她離開了曲老師的辦公室,她步子好慢,好沉,這無疑是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是那樣的喜歡他,在他的麵前聽他講課,他的眼睛溫柔,明亮,語言似春風,流水,離開他的講堂,離開他的身影,她的課堂生活會失去色彩。
    張傑和於蓮做好了晚飯,就等著李倩放學回來。今天李倩回來得很晚,進屋放下書包,一句話也沒有說。
    張傑:“我的寶貝孫女怎麽啦,是誰欺負你了。”
    “別提了,奶奶,曲老師不教我了,”李倩帶著哭腔說。
    張傑:“我當是啥大事,誰教不是一樣,快吃飯去吧。”她又愣了一下神說:“不能這麽說,曲老師那人是個好老師,關心學生,對了,她本想說:“對你姐姐做了那麽多的思想工作,怕盼盼聽心裏難過。
    田壯說:“曲老師那人是不錯,人品好,長得又帥氣。”
    李誌強:“誰替曲老師教你們。”
    李倩:“聽說是小鬼子賈樹林的二兒子賈超,憑他爸爸的關係弄上來的。”
    李務農嘿嘿的笑著說:”要不人們都叫賈樹林小鬼子呢,能人,鬼心眼兒多,有權,有錢,在鄉下當村長,在城裏辦什麽公司,大兒子在公司掙大錢,二兒子當老師,好事都讓他們一家人攤上了。”
    “那還用說,聽說人家都在城裏買樓房了,倆兒子都有小車了,”李誌剛說。
    於蓮:“人家可是先富起來的,這人那,不服不行,人家那腦袋可不是土包子腦袋,小鬼子在鄉下撈足了錢,拿到城裏開公司,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看著吧,將來呀,這人與人們生活差別呀,越來越大了,有錢人富得流油,窮人那,能吃上飯就不錯了。”
    李倩:“這沒有什麽難理解的,社會就是這樣,自從有了人類,就是不平等的。”
    張傑:“別說那些沒有用的話了,快吃飯吧,知足者常樂,我看現在挺好的,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
    吃完了晚飯,李倩坐在屋子裏,心裏很亂,連作業都寫不下去了,滿腦子裏都是曲誌文的影子,可以說,他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終於懂得了什麽是愛情,什麽是愛情的力量,她盼著星期天回去看姐姐,把賈超代替曲誌文做她們的代課老師告訴姐姐。
    吃了早飯,李倩把自行車打足了氣,帶上了氣管子,昕昕非要和她看大姐,她太想念大姐了,田壯:“昕昕,聽媽媽的話,那麽遠的路,她騎自行車能馱動你嗎?等過幾天不忙咱全家坐著馬車去看你大姐去。”
    昕昕:“媽媽說話算數!”
    田壯笑著:“好,媽媽說話一定算數,啥時候騙過你的呀?”
    “好,昕昕昕媽媽的話,”她戀戀不舍地看著二姐騎著自行車遠去。
    李倩還沒有到姐姐的家門口,謝玉華就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盼盼,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看你姐姐。你姐夫早早就到市場買肉去了,你喜歡吃餃子還是喜歡吃炒菜?”
    李倩說:“大娘,吃啥都行,讓您破費了,我來就是想看姐姐,她把水果從自行車後座上取了下來,大娘,順便買了一些水果孝敬您老人家。”
    謝玉華接走水果:“這孩子真懂事,將來一定能找到一個好婆家,甜甜,盼盼來看你了,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取出一個香蕉剝了皮遞給了平平,謝謝小姨給你買的香蕉。
    平平已經三歲多了,高興地說:“謝謝小姨。
    李倩抱起平平,親了她一口小臉蛋:“平平真乖,來吃香蕉。”
    李爍不悅地說:“大老遠的路,沒什麽事就別往這裏跑了,姐姐挺好的,告訴媽媽她們別惦記我,你也是的,不把時間用在學習上,快要考高中了。”
    姐姐,曲老師又給你的書稿提出兒點修改意見,供你參考,李倩說著把稿紙上曲誌文寫的幾點對作品修改建議遞給了李爍
    李爍歎了口氣:“不知為什麽,這些日子心裏總也靜不下來,更沒有心情修改作品了。”
    李倩:“姐姐,曲老師不是說了嗎,搞創作: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寫不下去,不要硬寫,要放鬆,要到生活中去學,放遠視野,觀察生活,了解人們的生活疾苦和心靈深處的願望。”
    她見謝玉華出去,對姐姐說:“你婆婆為啥對我這麽熱情?弄得我好不自在,有些受寵若驚。”
    李爍用鼻音哼了一聲,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以後沒什麽大事就別來了,我知道你不放心姐姐,沒事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記住我說的話,姐姐是為了你好。
    李倩看著她:“姐姐,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她的話裏有話,表情也怪怪的。
    李爍歎了一口氣:“我婆婆為了討好賈村長,為她兒子說媒給你。”
    給我說媒?天方夜譚,這也太荒唐了吧。
    李倩氣得有些坐不住了,在地上來回走著。
    “妹妹你坐下,我回絕了她,說你已經有意中人,再說你還小,還在讀書,”李爍安慰著她說。
    李倩:“對了,姐姐,怪不得賈樹林的二兒子賈超當我們的語文代課老師。
    李爍:“我婆婆說了,那個賈超早就看中你了,她擔任你們代課老師的目的也是為了你。”
    看來他的鬼心眼兒也不比她的爸爸差到哪去。
    李倩笑著:“他看中我,他怎麽能和曲老師比呢?同學們對他來當我們的語文代課老師都很失望,姐姐說的對,他來給我們當語文代課老師就是為了多接觸我,加深了解對方,增加雙方之間的感情,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對曲老師的感情是不會變的。”
    “妹妹,我支持你,他怎麽能和曲老師相提並論呢,論人品,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李爍不假思索地說。
    這時,謝玉華走了進來,盼盼:“你喜歡吃什麽餡的餃子,是芹菜肉的,還是蔥花肉的?”
    李爍:“媽媽,什麽餡的都行,包餃子太麻煩了,不如炒幾個菜吧。”
    謝玉華:“那可不行,你妹大老遠地來一趟不容易,那麽遠的路,不吃好可不行,你陪著你妹嘮嗑。”
    廚房咱起了交響曲,午飯吃得很開心,高俊傑喝了點兒白酒,他醉意朦朧地對他爸爸高偉說:“你跟賈村長說說,我也到他公司幹活去行不?聽說他那公司可掙錢了。”
    高偉抿了一口酒,看著謝玉華說:“這事兒還得讓你媽出頭,才有希望。”
    謝玉華笑眯眯地給李倩夾餃子:“好說好說,等有機會我和賈大村長提一嘴,保準成!”
    李爍不悅地看著男人:“到他那打什麽工?好好的種地算了,錢是那麽好掙的?掙錢的是他們,打工的能掙到幾個錢?”
    提到了錢,謝玉華來了精神:“那得看是誰了,人家賈大村長可發大了,城裏有樓房,大兒子開奔馳,二兒子開奧迪,都是名牌車。
    高偉生氣地說:“提起他們富了,我氣就不打一處來,那是咋富的?小鬼子賈樹林就是靠賣土地,賣草原,拿那錢到城裏開公司,他發了,錢都不是好道來的,你沒聽咱屯人都說小鬼子賈樹林已經把咱們屯的荒土地,草原賣得差不多了,就差賣人口了,咱們得小心點兒,不定啥時候把咱們給賣了。”
    李倩忍不住笑出聲來,李爍和高俊傑也忍不住地笑了。
    謝玉華狠狠瞪了她男人一眼:“我就不愛聽你說話,那人家大兒子在城裏開公司掙的錢你咋說?”
    高偉不服氣地說:“兒子開公司那得需要多少資金?還不都是她小鬼子賈樹林賣土地,賣草原的錢,再說名義上是他兒子開公司,實際上是他賈樹林說了算,他是公司的董事長誰不知道?他歎了口氣:“行,吃咱的飯吧,咱別眼紅人家了,別管咋說:“咱們心裏不慌,夜裏睡覺安穩,不提心吊膽的。
    李倩在回家的路上,李爍送她很遠,並且一再的囑咐地,以後不要來得太勤。
    李倩說:“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是有思想,有主意的。”她含著眼淚離開了姐姐。
    一路上,她想得很多,很遠,同時也對自己的命運有些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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