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雪臉色又白了幾分，她顫著唇問道：“你一定要和我分手？”
    傅初霽語氣依然冷漠：“我想我昨天已經和你說得夠清楚了。”
    蘇沐雪眼睛一瞬間就紅了，她咬著牙道：“我沒有答應你。”
    他冷眼看著她，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眼裏的含義已經十分明顯。
    他想要做的事還不需要她同意。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我對吧？”蘇沐雪冷笑著看他。
    他神色平靜：“你不是知道？”
    早在一開始他就將自己的目的告訴過她。
    蘇沐雪確實知道，但當時她一直認為，隻要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那他的心就算再硬也會被她動容的。
    誰知道他根本不是心硬，他完全就是沒有心。
    蘇沐雪深吸了一口氣，眼裏布滿了血絲，她強壓著情緒問道：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分開？”
    沈諾：“……？”
    不是，她以為蘇沐雪想要拚命是因為家裏的事，結果竟然還是戀愛腦嗎？
    她仗著其他人看不見她，光明正大地坐在了桌子上，懸著的兩條腿晃啊晃，可惜少了一包瓜子。
    傅初霽神色冷漠，語氣透著幾分涼薄：“何必明知故問。”
    蘇沐雪得到答案，身體明顯踉蹌了一下。
    她笑了起來，笑容透著幾分淒涼和癲狂：“傅初霽，你還真是冷心冷情，怪我之前沒有看出你的真麵目！”
    他眉眼冷峻，直接拿出手機打電話，讓人來將蘇沐雪帶走。
    也是在這時候，蘇沐雪臉色陰狠地道：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
    說完她就拿出身上的刀，朝著傅初霽捅去。
    沈諾看著這個場麵，不知道怎麽想起了那天在車庫，沈華鎮拿著刀追她的畫麵。
    隻不過那次傅初霽為了替她擋刀沒躲過去，而這一次他直接躲開，並且動作利落地從蘇沐雪手中將刀奪了下來。
    蘇沐雪跌坐在地上，臉如死灰。
    剛好在這時候，方斯越帶著安保人員打開門。
    傅初霽將手裏的刀遞給方斯越，看也沒看地上的蘇沐雪一眼。
    方斯越低聲詢問他要怎麽辦，他冷聲道：
    “她瘋了，送她去醫院。”
    方斯越明白了他的意思，給身後的安保人員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刻上前將地上的蘇沐雪架了起來。
    沈諾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的時候，就看見蘇沐雪突然看向了自己。
    她心頭頓時一跳，她應該不是在看她吧？她不是看不見她嗎？
    但她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見周圍還有什麽，唯一一個傅初霽也不在她這個方向。
    蘇沐雪發出一聲莫名其妙的笑聲，她直勾勾地盯著沈諾，語氣古怪：
    “看見了嗎？這才是他真正的麵目，你以為你是那個例外？恐怕到頭來，隻會落得比我還慘的下場。”
    沈諾皺起了眉，她走到蘇沐雪身邊，指了指自己問道：“你看得見我？”
    可惜說了那句話後，蘇沐雪就不出聲了，雙眼呆滯無神。
    “你說……”
    沈諾伸手想要去碰她，手卻直接從她身上穿過，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身體像是迅速墜地一般，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下一瞬，躺在床上的她陡然睜開了眼睛。
    身上的睡衣幾乎都被冷汗浸透，而她的頭依然很疼，零零散散地閃過先前夢裏的那些片段。
    剛醒來，她下意識去尋找傅初霽的身影，但他已經不在房裏。
    “傅初霽？”
    沈諾試著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她忍著頭疼從床上下來，眼角的餘光瞥到桌上似乎有一遝文件，隱隱約約寫著什麽收購計劃幾個字。
    應該是她睡著之後，傅初霽在這邊工作留下來的。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翻開了那份收購計劃書。
    她囫圇地看了一遍，這上麵大概就是標注了一下近五年內傅氏集團已經收購，或者有意向收購的公司。
    好巧不巧，她還在上麵看見好幾個沈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還有一些她不太清楚的品牌。
    “嘶。”
    頭上又傳來一陣刺痛，揉了揉眉心，她走到床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對著那些公司的名字開始搜索起來。
    不查不知道，這裏麵除了沈氏的子公司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寧城天恒集團的子公司。
    而天恒集團，就是蘇沐雪家的。
    沈諾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有些發涼。
    門外響起腳步聲，她手忙腳亂地將文件合上，卻又不小心將桌上的水杯打翻了，水剛好灑在她衣服上。
    門也在這時候打開，傅初霽看見她衣服上的水漬，又看了一眼桌上打翻的水杯。
    他沒說什麽，走到衣櫃前，從裏麵重新拿了一套衣服遞給她。
    沈諾接過衣服，有心想要問他這份計劃書是怎麽回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傅初霽處理著桌上的狼藉，輕聲問道：“怎麽不再睡會兒？”
    沈諾猶豫著道：“做了個夢，睡不著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但上次那個夢的經驗告訴她，夢裏的那些事，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
    傅初霽從抽屜裏拿出感冒藥，又倒了杯水遞給她。
    沈諾接過來，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前幾天去寧城出差，去過蘇家嗎？”
    他動作溫柔地替她將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聞言卻是一頓。
    “怎麽突然問這個？還在想蘇沐雪？”
    沈諾手裏捏著藥片，她搖了搖頭：“沒有，隨便一問。”
    她吃了藥，將水杯還給他，就又上了床。
    她蓋上被子，閉著眼道：“晚飯的時候再叫我。”
    察覺到她的異樣，傅初霽握緊了手裏的杯子，垂下眸子輕聲應道：
    “好。”
    他離開房間，關上門後，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他拿出手機，給方斯越打了個電話，聲音冷得嚇人：“查查蘇沐雪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懷疑是蘇沐雪對沈諾說了什麽。
    方斯越聽出他語氣裏的寒意，連忙應道：“是，我現在就去查。”
    也不知道這位蘇小姐是怎麽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