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風雨鳳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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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秋風蕭瑟,落葉飄零,愁雨瀝瀝,薄水淒涼。
    隔著簾子,沈蘭靜靜地看著外麵,就如同看著自己的命運。紅鯉已來了數月了。然而,不同就是不同了。再也找不回馨香苑談笑風生的歐陽紅鯉,更多的是發呆。蘭兒隻好從頭教起,讀書認字、針織女紅。此時的紅鯉沉悶了許多。沈蘭對著秋雨發呆,她就對著蘭兒發呆。
    無惜,從外麵進來,向沈蘭報雲:“稟姑娘,主人要去山南東道襄州處理一些事情,已經向老主人請示過,帶姑娘同行。姑娘收拾一下。辰正二刻主人在穀口等您。”蘭兒頷首,有些擔心紅鯉,凝眉不語。無惜雲:“姑娘放心,紅鯉屬下帶回主人處,由屬下照應。”蘭兒方含笑曰:“好。麻煩你了,帶她去吧。”無惜帶著紅鯉走了。蘭兒收拾日常用的。自己撐了傘到了穀口。來得似乎早了些。剛巧追魂和無命回來,無命收了好重的傷。
    蘭兒迎了上去,扶住無命,追魂取下了眼上黑布,看到沈蘭的樣子,問雲:“怎麽要出任務?”蘭兒雲:“師兄出任務,我隻是隨行。”追魂關切雲:“出去了,小心些。鳳麟閣的人再找我們的麻煩。”蘭兒不是江湖人,不曉得鳳麟閣為何物。問曰:“鳳麟閣是些什麽樣兒的人物?”追魂道:“女殺手。她們都穿紅衣,飾鳳釵。不知為什麽忽然轉壞我們的生意。”蘭兒點了點頭。早有幾個兄弟從她手上接過無命走了。追魂也走了。
    李暮青和奪命一起來了,三人一同上了馬車,出穀了。
    這一次,穀外有另一輛馬車在等著。李暮青等人冒雨上了另一輛馬車。依舊在陳堂主那裏接了任務,奪命和他們卻不是同一項任務。奪命戴著鬥笠、披著蓑衣要走了。臨別,蘭兒叫住他雲:“小心點兒,鳳麟閣的人在破壞我們的任務。” 奪命含笑點頭走了。
    李暮青卻沒有忙著動身,而是在堂口住下了。次日破曉,李暮青從外麵回來,蓑衣上全是血珠。李暮青脫了下來,命人拿去銷毀。自己又換了件新的,出去了。
    至午後方回,沈蘭穿了身靛藍色墨竹長衫,男人般紮了馬尾。耳上沒有飾品。見李暮青回來,遞了杯熱茶過去。李暮青摘了鬥笠,解了蓑衣交給屬下,方接了茶吃。沈蘭不想知道那些血淋淋的事情。隻淡淡雲:“今天我們動身麽?”李暮青曰:“不忙。”
    沈蘭坐在一邊品著茶不再說話了。李暮青吃著茶,想著事情。蘭兒也不去打擾他,取了塊帕子,靜靜地替他擦著護手雙鉤。李暮青放下茶杯,過來雲:“你今天話少了許多。”蘭兒手裏沒停,頭也沒抬曰:“該我知道的,你會告訴我。不與我相關的,我不想知道那些血淋淋的事情。”李暮青沒有說別的,臉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淡淡曰:“會下棋嗎?”蘭兒道:“會一點兒。”李暮青雲:“陪我對一局吧!”蘭兒將雙鉤放好了,去客房取了棋盒、棋盤來。
    局終,蘭兒竟比李暮青多出三子。李暮青曰:“看不出你竟是個高手!”蘭兒笑曰:“論棋局對弈,姐姐可是勝過我好多呢!不過也好些年沒見了。”李暮青雲:“是靖王妃周氏?”蘭兒點頭。李暮青的臉上浮出些許烏雲。
    許久,問雲:“你跟她很要好嗎?”蘭兒點頭。甜甜的回想著洛陽城外和姐姐相處的日子。她並不曉得當初的靖王妃,此時已削發為尼,青燈古佛了。李暮青歎了聲,雲:“你覺得靖王是個什麽樣兒的人?”蘭兒曰:“相貌英俊、文武兼備、講義氣的兄長。像你。”李暮青很陰沉雲:“我不想做你的兄長。”蘭兒卻笑雲:“那你也賴不掉,師傅已經認了我。而且你我不隻是師兄妹,你還是我的半個師傅呢!”李暮青懶得與她鬥嘴,轉了話題曰:“臘月十六是我爹六十整壽,我已經三年沒為他老人家賀壽了,所以會在洛陽呆一些日子,你去麽?”蘭兒曰:“去啊!伯父的壽辰,理當相賀。若沒記錯,伯母的壽辰該是正月十九吧?”李暮青頗為震驚道:“你怎麽知道?”
    蘭兒陷入了深深地哀思,曰:“正月十九是我娘的祭日。”淚水也打濕了雙眸。李暮青看著她淒涼的樣子,雲:“聽說是趙王李若鬆。”逸然微微點頭,李暮青長出了口氣曰:“別難過了,你不也報了仇了麽?”逸然雲:“可是,我卻一次也沒有在她老人家的日子裏給她磕過頭,焚過香。”李暮青雲:“明年,我陪你去。”蘭兒卻搖頭曰:“不去了。我也做了殺手,還有什麽臉去見自己的先人?”
    李暮青卻淺淺一笑曰:“不是的,你雖然也在鬼穀學了東西,也住在鬼穀,也替鬼穀出任務,但你並沒有殺手印,不是鬼穀殺手。”蘭兒淡淡曰:“那又如何?”李暮青雲:“你我隻是師父的徒弟,並非殺人工具。出任務,不過是幫師傅做一些事情。回報師恩而已。”蘭兒盯著他,終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否則,奪命就不會有上次的任務了。李暮青看著她的神色,凝眉曰:“你不信我?”
    蘭兒微微一笑曰:“不是。隻是想到了紅鯉,她會有什麽樣的結局?會和奪命哥哥成親麽?女人一輩子也隻為一個名節活著,若她這一生隻這麽不清不楚的和奪命在一起,那她又算什麽呢?”李暮青有些不悅轉身走了。
    這日,天氣不錯。官道上來了一輛馬車,經過一片樹林。樹上跳下幾名紅衣女子,每人頭上一支銀鳳釵,個個手持利刃衝向了馬車……
    馬車裏,穿出一人,瘦高身材,一身黑錦如意紋箭袖,頭上勒著嵌寶金絲發帶,麵上帶著金銀相間的麵具。當然是李暮青了。
    纏鬥正酣,從馬車後繞過一名女子。此女子,雖也是鳳釵、紅衣,在鳳釵上卻有著三鳳尾;而與李暮青纏鬥的卻隻是銀打的鳳頭釵。看來這姑娘是高她們一階的。卻見她繞過馬車前,掀簾就是一劍。馬車上的人從容的躲開了攻擊,卻含笑曰:“姑娘找我麽?”
    那姑娘定睛細看,這車上坐的並不是她要找的人,卻是一個很陽光的俊朗青年。那姑娘見了吃了一驚失口道:“奪命……”接著她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哨,展輕功飛快的逃了。而她帶來的那些手下卻沒能回應她的哨聲跟著離開。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倒下了。
    襄州,那名紅衣女子,來到一處莊院。進入內堂,有人接應曰:“大當家的在裏麵等你呢!”紅衣姑娘入內院進了一處閣樓。裏麵坐的所謂的大當家的卻不是個女人,血紅的束發巾,上麵嵌著美玉。墜角上繡著金絲彩鳳、火雲紋。由字形臉膛,川流眉,單眼皮,瘦長堅挺的鼻梁,暗紅色厚厚的雙唇。看上去並不難看,可是也不知道是哪裏叫人看了不太舒服。
    紅衣姑娘向他抱拳曰:“屬下賀靈珠見過閣主。”那位閣主淡淡的嗯了一聲。賀靈珠道:“屬下未能完成任務。”紅衣閣主似乎有些意外,側目凝視著這個叫賀靈珠的女人。靈珠繼續雲:“赤羽鳳沒在車內,鬼穀堂口也沒見到她,倒是林爍在堂口坐鎮;所以……也沒能挑了他們的分堂。屬下有些懷疑——真的有這麽個人嗎?”
    紅衣閣主聽了這樣的回報卻沒有動氣:“確有其人。而且有兄弟在壽州城外見過她,聽說是一個冷豔的女人,小小年紀就做了鬼穀的嵌寶尊者,專攻機房。她布的機關除了她能控製,無人能從她的機關陣裏逃出來。”
    賀靈珠頗為吃驚曰:“那麽厲害!為什麽不把她擒來,收為己用?”
    紅衣閣主搖了搖頭道:“鬼穀殺手沒有記憶,不通人性,我們永遠收不過來。隻好毀了她。”賀靈珠惋惜的搖了搖頭曰:“那麽她一定是一個頗有心計的人。”紅衣閣主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曰:“一定要找到她消滅她!”
    “是。”賀靈珠應聲,出去了。
    赤羽鳳嗎?此時的沈蘭就在襄州的一家小店裏坐著,吃著點心,品著香茶,悠閑地看著樓下,街上的來來往往。身邊多了一個人,灰色的長衫,一道長長的刀疤;那就是剛出功精房的軒轅劭佶。他二人初涉江湖又都是尋常打扮,有誰會在意他們是幹什麽的?
    或許是太順暢了,不免生出了些小麻煩。樓裏來了一對賣唱的孿生姐妹。長的嗎?還算可以,姐倆都穿著粗布衣裙,各戴了一支銀打的鳳頭釵。姐姐穿著藏藍色,妹妹穿的蓮青色。正挨著桌的討賞,眼睛卻溜著樓裏的女客。
    軒轅劭佶向沈蘭靠了靠想要說什麽;蘭兒端起了茶杯緩緩地吹了吹,示意別動。二人繼續悠閑地品著茶,吃著點心。
    姐倆走過來了。蘭兒微微含笑雲:“哥,我身上沒帶碎銀子,她們也怪不容易的,賞她們幾個吧!”軒轅劭佶從懷裏摸出兩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蓮青色衣服的姑娘伸手來取,雲:“謝謝姑娘,謝謝公子。”
    蘭兒卻抓住了她的手戲曰:“唉——姑娘長得不錯,嫁給我哥哥做媳婦兒唄?”蓮青色衣裙的姑娘微微帶著笑,卻低低的聲音道:“別找事兒。”袖中寒光一閃,應該是匕首。蘭兒忙佯裝驚怕,連聲曰:“不敢,不敢。”姐倆拿了銀子,走向了別的桌子。
    這時,有位姑娘走進來,一身俠客打扮,手中一柄長劍,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火紅的箭袖,頭上也插著一支玉鳳釵。走向了一個雅間,邊走,便雲:“一壺上好的鐵觀音,兩盤點心。”小二應著聲兒,去辦了。
    那姐倆便奔著她去了。口中雲:“姑娘是赤羽鳳嗎?”
    紅衣姑娘似乎沒聽明白曰:“什麽?”姐倆抽出匕首衝了上去。她們的打鬥波及了其他的位置。會功夫的要麽被打了出去,要麽加入了戰鬥。茶樓裏的人們大多躲了出去,蘭兒和軒轅劭佶也隨著人群出來了。
    街角裏,幾個小孩兒在玩摸人兒。蘭兒就坐在那裏看他們玩。軒轅劭佶不理解雲:“姑娘為什麽出來?”蘭兒曰:“她們是一夥兒的。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看看誰更有可能是她們要找的人。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不怕事,也別生事。與我們無關的,別理它。等少主人才是要緊的。”
    軒轅劭佶應聲“是。”,請示曰:“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蘭兒雲:“去城外租一個小院種地織錦。”“啊!”雖然不解,軒轅劭佶還是要照辦的。他走了幾步,發覺蘭兒坐著沒動,回頭曰:“姑娘不一起去嗎?”
    蘭兒雲:“少主人不日即到,你去吧,我在這裏等會。辦妥了還來這裏找我。”軒轅劭佶應聲走了。
    蘭兒看著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站起來走進了茶樓對麵的一家銀樓。邊看首飾,邊等著李暮青。等了許久了,沒等來李暮青,卻等來了徐峰、蘇俊兩個。他們也進了那家茶樓。不消一盞茶的時間,那夥人被丟了下來。那三個女人爬起來逃了。
    海音和靜軒也坐在靠窗戶的桌邊邊品茶,邊小歇著。無意間,海音看到了對麵銀樓裏挑首飾的沈蘭。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眼就認出了東方曉。急忙忙跑下了茶樓,去了對麵,可是卻沒有再看到他想見的人。
    蘇俊並沒有看到沈蘭,卻也跟了下來。看著海音沮喪的神情問曰:“怎麽了?”海音很低落雲:“剛剛看到逸然了。”蘇俊神情異常緊張道:“是蘭兒,蘭兒。”
    海音沒工夫和他掰扯這些,順著他的話道:“對。是蘭兒!可是現在不見了。”蘇俊歎了一聲,陪著他去了銀樓詢問,果然有一位這樣的姑娘來過。二人出了銀樓卻詢問不到了蘭兒的蹤跡。他們繼續查問著走了。
    他們走後不久,角落裏轉出了沈蘭。望著他們的影子,蘭兒獨自興歎。身後奪命的聲音響起:“為什麽不見他們?”蘭兒曰:“他們不會同意我再回到穀裏,而我卻不能丟下紅鯉。也許,這都是命吧!”奪命凝眸曰:“紅鯉……對你那麽重要?”蘭兒淺淺一笑曰:“和你一樣重要。”奪命的眉皺的更緊了:“那少主呢?”蘭兒緩緩雲:“他?有時感覺很難接近;有時像個哥哥,教我東西、關心我;有時又覺得很難琢磨,很可怕。”
    奪命不再言語了。看著她思雲:或許那隻是因為他觸及了你那道傷,被隔離了。
    大約半個時辰,軒轅劭佶回來了。說是租下了三間茅屋的小院兒,帶他們一起去了。
    在城外官道旁的一個小村子裏。老幼相攜,雞犬相聞。屋外還有幾株菊花,遠遠地能看到一條小河,景色還不錯。
    沈蘭繞過籬牆,屋後是一排排小樹。她轉了一圈回來。李暮青、奪命、軒轅劭佶已經在屋裏了。李暮青淡淡道:“我住左手屋,奪命和軒轅劭佶住右手屋;你住中間,有什麽事,出個聲兒,我們都聽得見。”蘭兒卻雲:“你們三個一人一間,鳳麟閣的人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找來。我不想拖累你們任何一個。”
    李暮青沒有反對,似乎也認同她的說法。奪命道:“那你住哪裏?”蘭兒笑了笑沒有回答。卻雲:“今晚夥食怎麽辦?”軒轅劭佶道:“廚下有米、糧、油、鹽等菜蔬。”蘭兒戲雲:“可是,我不會做飯啊!”
    奪命啼笑皆非“啊?”了一聲。軒轅劭佶瞪著眼睛,抿了抿嘴,沒說什麽。李暮青哼也沒哼去了廚下。不一會兒,端了幾素碗麵進來。
    蘭兒看著素麵,心下對李暮青另眼相瞧:他也是豪門富貴,嬌生慣養的,怎麽就會做飯了?李暮青給每人分了一碗,自個兒也端了一碗。奪命兩個已經開動了。李暮青看著發呆的沈蘭曰:“怎麽?你隻要看的就能飽?”蘭兒收了神色,端起來嚐了一口,居然還不錯。不禁雲:“師兄在哪兒學的這一手?”李暮青卻沒有回答。等吃完了最後一口,擦了嘴,方雲:“在府裏跟廚娘學的。”
    吃了飯,沈蘭去廚下洗了碗,在柴堆邊坐著。李暮青卻抱了一捆幹草進來,挨著牆根勻勻的鋪開,又去屋裏抱了一床被子曰:“夜涼了,蓋嚴些。晚上別點燈。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別出來。”蘭兒點了點頭。
    李暮青看了眼沈蘭,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
    一夜安定,清晨起來,蘭兒的發間卻多了一支墨玉鳳釵,還是那隻跟了她多年的鳳釵。而她卻不知道。
    李暮青等人起來,廚下沒了沈蘭,卻多了一桌小菜還有幾樣點心。奪命雲:“蘭姑娘呢?”李暮青微微搖頭,卻不是很著急。他隻盯著桌上的飯菜,思索著事情的由來。
    身後有人雲:“怎麽不滿意嗎?”眾人回收——是沈蘭。
    奪命不太相信,雲:“你做的?”蘭兒很調皮地點了點頭,曰:“試試感覺啊!”眾人坐下來。奪命嚐了口雲:“不會是買來的吧?”蘭兒道:“鍋還沒洗呢,要不要你去收拾啊?”奪命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吃飯。
    李暮青一聲不吭,用過飯後,無意間抬頭,看到了蘭兒發間的鳳釵,冷冷曰:“你見過徐峰了?”
    蘭兒大惑“啊?”了一聲,雲:“沒有啊!”李暮青凝眸相視,臉色難看的很。蘭兒見他那嚇人的目光盯著自己的發髻,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摸下了那支鳳釵,失語曰:“海音?他來過了!”李暮青無語站起來走了。軒轅劭佶自然是閑事不理,跟著李暮青走了。
    奪命湊了上來:“你是說徐峰來過了,而你卻不知道?”蘭兒頷首。奪命覺得後脖根發涼,自語:“也就是說他要動手,我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了。”蘭兒瞟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二人一同來到李暮青屋中,李暮青和軒轅劭佶已經不知去向了。桌上放著一張字條。
    蘭兒拿起來看時,見上麵曰:字喻奪命,爾今後,長隨蘭兒身側,不得令之絲毫損傷。沈蘭將字條給了奪命。奪命看罷將子條焚毀雲:“這下,我算賣給你了。”蘭兒不解“嗯?”了一聲。
    奪命道:“是主人的字,他把我給了你。”奪命的表情看上去並不難過,還有些開心。蘭兒將信將疑:“真的?”奪命微微一笑,曰:“屬下見過主人!”說著他還真的見了禮。
    蘭兒仍不敢相信:這個跟了鬼穀主人十餘年的貼身使者,會這麽輕易地就給了人?他太愛開玩笑了,會不會也隻是他設的一個局,隻是個玩笑?想到此蘭兒笑著雲:“懶得理你。”說完笑著走了。
    待她梳洗了回來,奪命仍在那兒鞠著禮。始信之曰:“你玩真的啊!”奪命苦笑曰:“這玩笑,誰敢開?”蘭兒忙端端正正受了他的禮,攙住道:“妹妹以為,你有開玩笑呢,叫你受苦了。”
    奪命又好氣又好笑雲:“你不是見了主人的字條了,還不信?”
    蘭兒不好意思雲:“我以為師傅還像上次一樣,是給你個任務,借我幾天呢!”
    奪命歎了聲,拍著肩膀,活動著雙臂,仍取笑曰:“這威立的……”
    蘭兒笑了笑,正色曰:“是不是今後你的地位,就不及追魂了?”
    奪命也不再玩笑了,雲:“那倒不是,隻是以後我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和盛思雲的情形一樣。我的任務也由你指令。這其實是件好事,在你這位新主人麵前,我至少可以隨意些。我的任務也應該不像先前那麽難了。”
    蘭兒聞言曰:“哦——這麽說……”蘭兒詭異的笑著。奪命看著蘭兒的表情,卻皺了眉,他似乎猜錯了。
    連著幾天,李暮青都沒有回來,軒轅劭佶也不知蹤影可能去完成他們的任務了吧!沈蘭主仆閑得無聊,真的過起了柴米油鹽的普通人生活。
    這個時候再去河邊洗衣,已經有點冷了。蘭兒在院子裏洗著衣服,奪命在不遠處的河邊給她提著水。
    一夥不速之客闖進了院子。為首的正是那位鳳麟閣的紅衣閣主,身後跟著十餘名鳳麟殺手找來了。看著他們的裝束,蘭兒隱約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抬手抿了抿秀發,向遠處正欲衝過來的奪命發出了指令。奪命不再妄動了,靜靜地關注著院中的發展。就在攏發的同時她摘下了她的墨玉鳳。
    紅衣男子看著沈蘭,心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就像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紅衣男子上下打量著這位穿著普通的美麗姑娘。一揚手身後的幾名殺手同時闖進了各個屋子查看。
    稍傾,回來報曰:“屋裏無人。”蘭兒在隨身的帕子上擦了擦手,站了起來,問曰:“各位客人,不知在寒舍尋找些什麽?”紅衣閣主審視著蘭兒,曰:“敢問姑娘姓名、原籍。”蘭兒雲:“沈蘭,江西,臨江府人士。”
    那閣主聞言皺了皺眉,有些懷疑手下的探子。繼續道:“這屋子是你一個人租下的嗎?”蘭兒搖了搖頭雲:“我哥哥租的。”
    鬼穀的人沒有記憶,沒有感情會,存在哥哥這個概念嗎?閣主更疑惑了:“那你哥哥呢?”
    “進城找活幹了。”蘭兒從容地回答,她幾乎無懈可擊。
    “等等。你叫沈蘭?”紅衣閣主似乎想起了什麽?“是。”蘭兒很肯定的回答。紅衣閣主雲:“認得蘇俊?”“是。”一個簡單的回答。紅衣閣主冷冷一笑曰:“那,就對不住了。”說著向手下示意誅殺。原來,他忽的想起了當年蘇俊拒絕他父王的那次提親,就是為了一個叫沈蘭的女人。
    賀靈珠拔出了長劍直刺過去。奪命已悄悄地靠向他們靠近了。眼見賀靈珠向沈蘭下手剛要衝過去;卻有一個女人擋下了賀靈珠的劍,是紅鯉。原來不知何時林爍帶著歐陽紅鯉來了。
    看身手,歐陽紅鯉似乎不及賀靈珠。奪命跳進了院子幫忙。見情形,鳳麟閣的人都上了手。奪命招呼賀靈珠,已然占了上風,他太愛玩兒了,並沒有立時結果賀靈珠。紅鯉和其他幾個殺手對戰,她隻是憑著身體對兵器的記憶和臨機應變能力,自然屈居下風。林爍也插手了。眼見得十餘女殺手隻剩下了兩、三個。
    那閣主把劍直取沈蘭要害。奪命急了忙撇了賀靈珠去救蘭兒。方磕開紅衣閣主一劍,賀靈珠的劍就到了。就在那一刻,紅鯉橫在了中間,長劍貫胸正中心室。紅鯉深情的望著奪命,“走了”。
    奪命震怒,他開始悔恨自己的貪玩。他想把賀靈珠剁碎了。此時的林爍已經了結了那剩下的幾名紅衣殺手,接手了鳳麟閣閣主。可是,他太強了,林爍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奪命卻向著賀靈珠微笑著:“姑娘,你殺了我的娘子哦!”賀靈珠仍在招架著奪命的招數,身上已吃了好幾刀。看來,奪命真的要下手了,臉上的笑意也親切濃厚了起來,雲:“我是不是該替她報仇啊!”“仇”字出口,賀靈珠的人頭已飛了出去。
    沈蘭跑過去,抱起了紅鯉的屍身。心痛的閉上了眼睛。這次她卻沒有哭。奪命斂了笑容去幫林爍,那閣主漸漸不敵,抽身走了。
    沈蘭、奪命、林爍就在不遠處葬了紅鯉。奪命隻在紅鯉的墳頭坐了一會兒,默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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