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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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科技大廈的地下二層是一個巨大的生化實驗室,在其中的一間房間裏,唐瑩挺著大肚子躺在手術台上一動不動,兩名穿著淺藍色衣服的職員在床邊忙碌著,手術台旁邊的幾台儀器正在閃爍著各種數字和波形,淩小妹和趙宇站在手術台的另一側。他們剛剛給唐瑩吸食了麻醉氣體,讓她陷入沉睡之中,職員按動操作麵板上的按鍵,一個機械手臂從牆壁邊移過來,停在唐瑩的肚皮上方,一個又尖又細又長的合金針頭伸出來,緩緩刺入她的身體。眾人的目光看向儀器上的顯示屏,顯示屏上的圖像追隨著針頭的移動同步放大,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唐瑩體內內已經成型的胎兒,針頭緩緩前進,速度更慢了。終於針頭刺入胎兒的身體,停頓兩秒鍾後,又徐徐抽離唐瑩的身體。職員操控著針頭插入一個圓孔中,稍傾顯示器上跳出一行行的數據,淩小妹開口道:“99.9%符合,這個男嬰就是我們所需要的。”趙宇麵露喜色地感歎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囑咐身旁的一名主管模樣的人說;“她現在是我們最重要的客人,要實施最高等級的護理,一定要確保她的健康和安全。”
淩小妹穿過走廊,走進盡頭的一個大房間,一路上的門禁對她形同虛設,在她還未接近的時候就會自動打開門。房間裏有一個巨大的玻璃櫃,櫃裏麵赫然是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骨,淩小妹獨自站在櫃前,她凝視著那具屍骨,右手在玻璃表麵輕輕撫摸,良久她開口道:“父親,好讓你知道,你就快要有個孫子了,真希望你能親眼看到他出生。”
淩小妹走出房間,趙宇正在門口等她,兩人在走廊裏左拐右拐,走進另外一個燈火通明的隔間。房間裏有一個中年男人被綁縛在實驗台上,一個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正在台麵上記錄著數據,他見二人進來,趕忙走過來說:“淩總,趙總。”趙宇點點頭,他看向實驗台上的男人,那男人的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滲出,他呼吸急促,扭動著身體,眼睛盯著他,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顯得極為痛苦。工作人員介紹說:“三天前給他注射了最新的IH-S瞬間愈合劑,剛開始一切正常,各種數據都顯示他的確有了快速愈合的能力,身體的各項生理指標都增強了不止一倍,包括體力和反應速度,但是從昨天開始出現排異現象。IH-S改造過的細胞被他身體內的免疫係統識別為外來的病毒細胞,這是典型的排異行為,此刻免疫係統正在努力抗爭,這導致他身體內的內髒器官開始衰竭,各項理化指標也到了危險的紅色區域。”
那個男人突然篩糠似地抖動起來,眼睛睜得極大,額頭青筋暴起,口中開始流出血跡,儀器上的數字閃動著紅光,僅僅過了一分鍾他就停止了掙紮,儀器顯示他的心跳已經停止,工作人員說:“這已經是第3次人體實驗了,瞬間愈合劑的應用還是老問題,排異反應無法解決,下一步我們的計劃是提取實驗對象的幹細胞,用幹細胞和IH-S混合進行改性培養,也許這樣改性後的藥劑不會引起排異反應。”淩小妹點頭說:“軟件模擬證明這樣是可行的,你就放手去做吧。”
526基地的會議室裏,FHA管理委員會的六位委員正在召開緊急會議。三天前市區裏的張文武通過秘密電台發來消息,據FHA在緊急委的內線報告說,緊急委正在花費大量的人力人力,盯住一名叫唐瑩的女子,他不知道為什麽,同時黃磊也緊急聯絡張文武,他證實唐瑩就是林越的前女友,雖然尚不清楚詳情,但是張文武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唐瑩對緊急委非常重要。時間緊迫,他來不及征得委員會的同意,便決定出動大量人手去救出唐瑩。但已經過去兩天,張文武沒有新的電報發過來,其他渠道也沒有任何消息,這次會議上各位委員紛紛發表自己的猜想和觀點,但並沒有討論出什麽結果來。
這時,林越的貼身守衛敲門進來了,他報告說基地的大門口進來三個人,他們自稱是緊急委派來的,有事一定要麵見林越,其中一人自稱叫朱兵,他說林越認識他。林越當即站起身說:“朱兵?我認得他,他們在哪裏?”守衛說:“他們被控製起來了,現在關在倉庫裏。”林越看向林誌宏,後者點頭說:“緊急委派朱兵來找你,應該是和唐瑩有關,我們都過去一起看看吧。”
一行六人離開會議室,來到倉庫,在那個臨時關押的房間外麵,門外有兩個持槍的守衛,林建宏吩咐他們打開門,裏麵站著三個人,林越看見其中一人就是朱兵。朱兵見到林越臉色有些尷尬,他叫了一聲:“林越,好久不見了。”林越還未開口,林誌宏就怒斥道:“朱兵,你這個沒骨氣的叛徒!出賣自己的夥伴和兄弟,居然還有臉跑到這裏來,你老實交代,究竟有何居心?”朱兵低下頭,臉有愧色,小聲說:“我也隻是為了活命,他們派我來是有一件重要的物品,一定要親手交給林越。”
他們三個人早已經被搜過身,身邊空無一物,林誌宏看向守衛,其中的一位守衛說:“他們確實帶過來一個小的金屬盒子,我們怕有問題,已經讓人拿去做X光掃描了。”正說話間,一個技術員拿著那個小盒子走進來,他報告說:“已經掃描過了,裏麵好像是一台類似平板電腦的裝置,我們沒有打開。”高小波仔細檢視著那台小盒子,上麵貼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開機密碼是你的生日’,林越說:“這裏麵很可能是對方留下了一些內容,想要給我看的,但是在這裏開啟電腦設備太危險了。”林誌宏說:“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用電腦,我們走。”
一行人跟著林誌宏穿過大院裏的地坪,繞到山崖的另一邊,這裏也是一間大倉庫,隻不過離主樓較遠,來往的人很少。他們進入倉庫,又往裏走了好一段路,前麵有微弱的燈光,走近來看,門口有三個全副武裝的人在守衛。林誌宏走上前吩咐了幾句,守衛打開了一道沉重的金屬門,人們走進去,裏麵居然還有一道門,那道門也是金屬門,林誌宏敲了敲門,裏麵的人應聲開了門。剛進入那裏麵,除了林誌宏之外,其他的人都驚訝莫名,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之下,他們看到裏麵是一間大型的機房,兩台大型機閃爍著紅綠相間的燈光正在運行,有五六個工作人員在終端上工作,萬文明叫出聲:“天哪,你們居然在基地裏用電腦!”林誌宏點頭說:“大家放心,這裏的電腦是絕對安全的,我們用的是軍方遺留的舊服務器,工程師也仔細檢查過程序和代碼,沒有問題。而且這裏的服務器和外麵的世界是完全隔絕的,你們看。”大家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這才發現天花板,牆壁和地麵上都鑲嵌著細密而閃亮的銅條,整個房間就是一個法拉第籠,高小波接口說:“這個法拉第籠可以屏蔽任何發出或者收到的電磁信號,而且房間外麵安裝有很多信號感應器,一旦檢測到有電磁信號外泄,電源係統會自動強製斷電,這裏是絕對安全的。這幾年以來我們有有十多名頂級的軟件工程師在這裏研究對付淩小妹的方法,可惜一直沒有進展。”
機房的角落裏有一個小小的會議室,六位委員進了會議室,關上門並拉上窗簾。他們圍坐在桌前,這個房間很小,六個人擠得滿滿當當的。林越剛要動手,林誌宏製止了他,他對高小波說:“你來打開吧,以防萬一。”高小波拿過那個金屬盒子放在自己的麵前,他打開盒子,裏麵確實是一台平板電腦,他掀開上蓋,屏幕上顯示著輸入密碼的窗口,林越告訴他自己的生日日期,密碼輸入後屏幕上出現了圖像。
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她微笑著說:“林越,你好,我是淩小妹。你應該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可惜我們隻能以這種方式讓你看到我。”高小波按下暫停鍵,這個房間裏的人都沒有見過淩小妹本人或者她的頭像,林誌宏說:“我們在緊急委裏麵的內線也沒有見過淩小妹本人,他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一些零碎的信息,根據描述來看,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她。”高小波繼續播放視頻,視頻裏的淩小妹說:“我知道你現在正在526基地,下麵我要說的內容和你本人密切相關,請你一定要仔細聽仔細看。”畫麵切換了,看起來像是一個生活起居的套間,布置得淡雅而舒適,沙發上坐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旁邊有兩個女性服務人員。
林越一把把平板電腦挪到自己的麵前,他叫道:“是唐瑩,真的是唐瑩!她懷孕了。”畫麵上出現了唐瑩的檢查畫麵,顯示屏上放大的體內內嬰兒的照片,還有特意放大的胎兒心跳的聲音,然後就是針頭穿刺胎兒的圖像,屏幕上又出現了一大堆數據,淩小妹的聲音響起:“林越,你應該已經認出來了吧,她就是你的女友唐瑩,你和她分手的時候她剛剛懷上了你的孩子,那時候你們倆人都不知道。她懷上的是個男孩,我們做過DNA檢測,已經確定就是你的兒子,恭喜你,兩周後孩子就要出生了,你馬上就要當爸爸。”
林越哼聲了一聲,他的嘴唇咬得死死的,一聲不吭盯著屏幕,高小波伸手過來,按了暫停鍵。眾人也都驚呆了,許久沒有人出聲,常萍開口說:“林越,也許淩小妹在騙你呢,反正你現在也無法確定真假,千萬別上當。”林越沙啞著聲音說:“應該是真的,我和唐瑩分手的時間就在7個月前,日期正好對得上。”視頻又繼續播放,畫麵又切換回淩小妹的頭像,她正坐在辦公桌後麵,背後的大型顯示屏上反複播放著唐瑩和胎兒的圖像,她說:“林越,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麽要不遺餘力地尋找你,你的父親在我們的係統中留下了一段代碼,要清除這段代碼就需要他的身體掃描數據和語音作為密碼。你也知道,你父親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們更需要你,但是現在我們有你的兒子,你的兒子也可以解開密碼,當然那需要等到十幾年以後,你的兒子成年以後才可以奏效。”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林越的臉色尤其難看,他死死盯著屏幕,淩小妹繼續以她柔美的聲音說道:“我們雙方現在處於敵對的狀態,發生過戰爭,成千上萬的人死去,無數的人失去家人和親戚朋友,流離失所。”畫麵上顯示出半年前在市區西側入口的戰鬥的畫麵,殘垣斷壁,哭泣的孩童,街道上散落的屍體,衝天的火光。淩小妹真誠地說:“相信我,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正致力於建設一個更加公平、公正和高效的執政機構,比以往任何一屆政府都要更好,給人民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這並不是空洞的說教和許諾,我們可以做得到。現在我給你們一個和平的提議,讓我們休戰吧,隻要林越你隻身前來,幫我們解開密碼,我承諾絕不傷害你和你的家人。一旦密碼解開,我們可以發展出你們無法想象的科技,整個國家可以達到無與倫比的繁榮和富強。到那時候,那些不滿意我們執政的人員,可以自由地離開城市,我承諾給你們自由,你們可以擁有一塊保留區域,擁有絕對的自治權。”淩小妹停頓了一下,又說:“如果你們拒絕這個和平的提議,我們將不斷壓縮你們的生存空間,我有絕對的把握在三年之內完全解決你們,你們知道我們有這個能力。林越,我懇求你慎重考慮我的提議,和平是所有人的願望,你們可以實現它,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同時也可以挽救無數無辜的生命。”
六人回到主樓裏的大會議室裏,討論應對的策略,萬文明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他是軍人出身,脾氣暴躁,他怒目圓睜地說:“我們絕不能屈服!不管淩小妹說得有多麽誠懇,許諾有多麽誘人,我絕不相信!我們一定要抗爭到底,不然怎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還有那些無辜喪命的百姓。”說到氣憤之處,他重重地拍打桌麵,一旁的李清風連忙勸慰他冷靜下來。林越的態度也很堅決,他斬釘截鐵地說:“唐瑩和我的兒子在他們手裏,我一定要去救他們,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他自己就是在缺少父愛的環境下長大的,以己推人,現在他知道自己即將要有一個兒子,他寧死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重蹈他的覆轍。
林誌宏抬起雙手製止他們兩人的爭論,他說:“按道理來講,事關林越的孩子,他完全有權決定。但話又說回來了,他的決定不僅牽涉到他自己,也牽涉到無數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我們需要慎重從事。你們其他人的意見呢?”常萍自己也是一位母親,她顯然理解林越的心,歎口氣道:“這也是兩難的選擇啊,不過我認為還是讓林越自己來決定吧,無論他的最終選擇是怎樣的,我都支持。”大家議論紛紛,吵得臉紅耳赤,不可開交,互不相讓,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也沒有吵出結果來,他們來到食堂匆匆吃完飯,又回到會議室裏繼續開會。
剛才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高小波一直在和林誌宏小聲說著話,這時候他在會議上提出了一個想法,他說:“如果林越真的接受淩小妹的提議前往四方科技,我倒有一個想法說出來,供大家參考。淩小妹解開密碼後,必須要重啟服務器,這樣大規模的重新加載,我估計至少要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裏,淩小妹所控製的所有機器人和監控係統應該都無法工作,隻有警備區的部隊來執行警戒任務。我們現在在市區內可以動用的人手應該超過800人吧,而且這些人都已經有過兩個月的強化軍事訓練,可以組織他們對四方科技大廈進行強攻。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報,淩小妹的服務器核心就在大廈的四樓,隻要我們組織得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認為很有希望將其一舉摧毀。”林誌宏讚許地點頭說:“小波,你的計劃很大膽,給我們提供了新的思路,那大家一起討論討論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吧。不過我需要先向各位提醒一個事實,淩小妹有一點說得很對,我們目前的形勢比較被動,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生存空間正在不斷被他們壓縮。其實目前淩小妹沒有解開密碼,我們知道他們的技術水平也在不斷進步,聽說緊急委正在製定計劃,他們很快就會逐步在城市外圍的鎮區建立據點,逐步推進。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時候也許我們真的需要更為激進和大膽的策略。”
大家一直吵到深夜都不相上下,誰也不能說服對方,最後他們隻得舉手表決,林誌宏、常萍和高小波三人都支持林越,萬文明和李清風持反對態度,4:2的結果不言而喻,萬文明雖然忿忿不平,但也最終表態服從委員會的決議。會議上還通過了高小波的進攻計劃,具體的行動方案,由高小波,萬文明和李清風三人共同擬定。
四天以後的早上,在526基地的大門口,林越準備出發去市區,陪同他去的是高小波和兩名貼身守衛,幾位管理委員會的委員在旁邊送別,萬文明沒有到場,林越心想他一定還在為此心懷不滿吧。林誌宏和他擁抱了一下,對他說:“到了四方科技,就隻能靠你自己了,萬事小心。這幾天我們又陸續派了300人去市區,這幾乎是我們剩下的所有精銳力量啊,張文武那邊的人員和武器已經安排到位,生死存亡在此一搏。有一點你要牢記,張文武計劃在中午12點左右發動攻擊,你在四方科技那裏想辦法配合他的攻擊時刻。”林越點點頭,他的鼻子有些酸,其實他也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這大半年以來的變故讓他迅速變得成熟起來,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為了自己即將出生的兒子,他隻能義無反顧地前行。林誌宏有些傷感,拍拍自己這個外甥的肩膀說:“那你去吧。”他側過頭,不讓林越看見自己眼中隱含的淚光。
林越和其餘三人上了一輛老舊的吉普車。這倆深綠色的軍用吉普有些年頭了,但是保養得很好,車開起來有些顛簸,舒適性欠佳,但加速很快,吉普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飛馳,很快就出了大湖鎮的範圍。高小波從座位下麵拿出一個金屬工具箱,打開以後居然掏出一隻手機,他遞給林越。林越打開手機的電源,然後撥打了一個號碼,這是四方科技大廈前台的號碼,鈴聲響了好幾響,幾秒鍾後電話接通了,手機裏傳來前台小姐甜美悅耳的聲音:“您好,四方科技,您要找哪位?”林越開口說:“我找淩小妹,淩總,我叫林越,重複一遍。我是林越,這通電話非常重要!”前台小姐來不及說話,手機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又過了兩秒鍾,手機的屏幕上出現了淩小妹的畫麵,她微笑說:“林越,你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提議,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林越說:“我們現在正在趕往市區的路上,預計兩個小時以後抵達市區北側入口,請提前安排人員接應,我乘坐的是一輛深綠色吉普車。”淩小妹說:“我可以看到你們的實時軌跡,請注意安全,兩架直升機將在市區入口處等你們。”
拐過前麵的一段山路就要上高速了,正前方是一個緩坡,昨夜有大風大雨,有一棵樹幹歪倒在路邊,枝丫和樹葉占了半邊路麵,另外一輛舊車停在一邊,占據了另外的半邊路,看起來似乎那輛車發生爆胎,司機背對著他們在輪胎上忙碌著。林越的司機停下車,另一個貼身守衛跳下去,走向路麵上的司機,邊走邊問:“是爆胎了嗎?需要幫忙嗎?”他已經走到離司機十米遠的地方,司機沒有回答,迅速地轉身,他的手中握著一隻手槍,槍聲響了,林越的司機應聲倒地。路邊草叢中躍出來兩個人,他們手持半自動步槍,臉上蒙著黑布,彎腰向吉普車包抄過來,邊走邊開槍,子彈呼嘯著飛過,有幾顆子彈擊中車身,發出清脆的砰砰聲。
林越的守衛本來就是由李清風親自挑選的職業軍人,反應極為迅速,他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這時他端起了身旁的槍,扣動扳機,幾發子彈就撂倒了馬路上的那個司機。路邊衝出來的兩人朝他開槍,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肩頭,他忍痛掉轉槍口,開始還擊。他的槍法極好,一槍就擊中了一個蒙麵人,但是另外那個蒙麵人射出的子彈卻擊中他的頭部,他的頭一歪沒了氣息。高小波的反應也算很快,他坐在後座,槍聲一響,他把林越死死壓在身下,大吼道:“別亂動!”他拔出手槍從另一側下了車,他趴在車的後尾部,瞄準後開了兩槍,擊中蒙麵人的腿部,那人一下子摔倒在地,高小波衝上前去,蒙麵人費力地抬起槍口還想射擊,高小波連開兩槍都打在他的胸口處,鮮紅的血流出來。高小波把他手中的步槍踢開,俯下身扯下麵罩,麵罩下麵赫然是一張熟悉的臉,他正是萬文明,高小波叫道:“是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萬文明喘著氣艱難地說:“林越至關重要,我不允許淩小妹得到密碼。無所謂了,不管怎樣,我盡力了。”他的眼神暗淡下來,已然停止了呼吸。
高小波想起林越,他轉身奔回吉普車,這才發現林越半躺在後座上,手捂住腹部,腹部有血在緩慢流出,他抬頭看著高小波苦笑了一下:“有一發子彈穿過車身,射中了我的肚子。”高小波仔細查看傷口,他曾經受過急救的訓練,他脫下上衣,用一把匕首劃成小條包紮住傷口,但鮮血還是不斷滲出,他簡單處理後把林越平放在後座躺好,囑咐他用力按壓傷口。高小波拿過手機,再次撥通四方科技的號碼,號碼剛一接通他就大聲重複:“林越中槍受傷了!重複!林越受傷了,請緊急聯係!”淩小妹又出現在屏幕上,她問了一下情況,就說:“你繼續往市區開,我派直升機前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