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置牧伯,東討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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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劉宏見何進以袁紹所征徐、兗二州兵馬未至為由,不斷推遲出兵時間,隻得拜皇甫嵩為左將軍,都督前將軍董卓,各率兩萬步騎,以解陳倉之圍。
    同月,遣左校尉張虞討葛陂黃巾,命上軍別部司馬趙瑾討板楯蠻。
    月末,張虞奉詔率兵將東征之際,宗正劉虞命人請張虞議事。
    劉虞府內,仆人往來穿行,將衣物、書籍、用品依次放入漆箱中,一副將遠行的模樣。
    得見如此一幕,張虞問道:“劉君莫非將有調任?”
    劉虞邀請張虞入側堂,說道:“幽州胡亂多年,公孫瓚不能禦,陛下念我往昔治幽州時,恩信流著,諸胡畏服。故今拜為我為幽州牧,令我坐鎮幽州,盡快平息騷亂。”
    說著,劉虞將門合上,讓左右之人退下。
    張虞坐在席上,驚訝問道:“陛下可是已確定改刺史,置牧伯?我怎不見陛下所頒詔令?”
    “詔令尚未頒布。”
    劉虞坐到張虞對案,說道:“昨日陛下已召我與太常(劉焉)、少府(黃琬)策對,命我為幽州牧,劉太常為益州牧,黃少府為豫州牧。”
    “至於置牧伯,陛下依照諸卿之語,決議定點推行,以觀其成效何如?”
    張虞拱手道喜,說道:“虞恭賀劉君出任幽州牧!”
    劉虞苦笑而搖頭,說道:“幽州胡患猖獗,民不聊生,歲無休兵,府庫拮據。某上任幽州,職責重大,若理政有失,則虞有誤陛下期望,更讓幽州百姓失望!”
    去除被亂軍割據的涼州,幽州則屬於是東漢最難管理的地區,大規模叛亂雖被解決,但烏桓盤踞塞外,常年持續劫掠幽、冀、青三州。
    除此之外,因常年戰亂之故,幽州財政係統已是崩潰,每年需要幽、青二州轉移支付兩億錢。而劉虞受命上任,朝廷所給予的最關鍵的任務便是恢複財政係統運轉,擺脫幽州需要財政轉移支付的境遇。
    至於劉焉、黃琬二人所領任務估計與劉虞大小相近,需要盡快恢複本州財政,讓富庶的益、豫二州為朝廷提供稅收。
    張虞抿了抿嘴,他接觸這麽多人下來,在品德、才幹上最讓他佩服之人,莫過於劉虞、王允二人,二人可謂一心為國。
    “劉君心懷大義,是為幽州百姓之福!”
    張虞聲音一轉,歎氣說道:“僅是劉君離京,將無人與虞共謀大事。”
    劉虞沉吟了下,說道:“實不相瞞,我今日請濟安至府上,便是向濟安引薦一人,以便虞離京之後,濟安能與之協力興漢。”
    “莫非是袁本初乎?”張虞問道。
    劉虞搖了下頭,說道:“袁本初雖有名望,但其行事多詭,心有大念。我與其謀事,是為不得已之舉。”
    頓了頓,劉虞意味深長,提醒說道:“袁氏四世三公,於我漢室而言,可為助力,亦可為掣肘。濟安若真有誌匡扶漢室,切莫太過指望袁氏。”
    張虞瞞著袁術,與劉虞暗中交往。但並未向劉虞隱瞞,他與袁術協力,準備配合何進圖謀宦官。
    劉虞作為宗親士人,其態度既不親宦官,也不親外戚,對他來說正是因為宦官、外戚才導致大漢淪落到今下這一模樣。
    “諾!”張虞神情肅然,作出虛心納言樣貌。
    很快,屋外傳來劉虞侍從的聲音。
    “家主,蓋先生已至!”
    “速請!”
    聽聞‘蓋先生’二字,張虞神情略變了下,蓋姓屬實少見,朝廷姓蓋之人,並且有資格參與謀劃誅宦之人,僅有那劉宏心腹蓋勳了。
    果不如張虞所料,隨著屋門被推開,卻見蓋勳趨步入內。
    “見過蓋君!”張虞率先問好。
    蓋勳先向劉虞問好,在向張虞拱手時,說道:“許久不見校尉,今下安好?”
    “甚好!”
    張虞笑了笑,說道:“眼下籌備兵馬,不日將發兵出征。”
    劉虞讓蓋、張二人落座,說道:“二君多有相識,虞日後離京,還望二君齊心協力。”
    看著對坐的蓋勳,張虞心中已是哭笑不得,他沒想到之前害他入京的蓋勳,今下卻是政治盟友。
    蓋勳拱手說道:“之前勳不收濟安之禮,實因勳出於公心,而濟安又心為國家,何須以財物相贈,況勳不愛錢財。”
    張虞進京之後,為了表示自己無異心,不僅向劉宏表了忠心,還送禮與蓋勳,直言他考慮偏頗,忘記了為臣之法,幸蓋勳及時糾正。而蓋勳雖與張虞會麵,但卻沒收張虞禮品,僅是用官話敷衍。
    “蓋君高潔,虞不如君矣!”張虞說道。
    見二人聊了起來,劉虞笑吟吟,說道:“往昔因各種緣由,未能讓二君相見。今我將遠赴幽州上任,望二君能共謀大事,興複漢室。”
    蓋勳點了點頭,惆悵說道:“濟安今雖執掌禁軍,但宗正卻是離朝。眼下宦官勢力強盛,如欲將其鏟除,還需由何進出力。然何進為屠夫之輩,若讓他執掌大權,恐又另生禍患。”
    張虞沉吟說道:“何進雖無大略,但恩遇兵吏。若他上位執掌朝政,或會清除宦官之害,提拔賢士入朝,天下或能暫清。”
    “宦官之害大於外戚,今可暫聯何進,圖謀奸佞。”劉虞說道。
    說著,劉虞看向蓋勳,說道:“元固深受陛下信賴,然君言語剛直,望需留心閹宦構陷。”
    聞言,蓋勳自信滿滿,說道:“我觀陛下聰明,今下之所為實因宦官阻塞良言。而陛下深信於我,我若不能規勸,與閹宦有何區別!”
    劉虞性溫,不願與蓋勳爭執,拱手說道:“既然如此,京師之事有勞濟安與元固了!”
    “諾!”張、蓋二人拱手回應。
    三人又聊了些緊要之事,張虞便以軍務繁忙為由,先行歸營。
    因知曆史進程,張虞對劉虞離京出鎮幽州,其實並不意外。然出乎意外的是,劉虞竟將蓋勳引薦於他,蓋勳作為劉宏器重之人,今下能與之結為政治盟友,對張虞多少有些幫助。
    回到軍營後,張虞整軍兩日,便率八百餘眾步騎出發,征討葛陂賊。
    因朝廷提前有手書傳達於沿途縣邑,張虞所率步騎僅攜帶兵器、甲胄、帳篷等軍輜之物,至於口糧則由眾縣邑提供。
    在出征的路上,張虞則是抓緊時間,研究葛陂賊今下情況。
    與白波賊命名一樣,葛陂賊因其在葛陂反叛,故以葛陂賊稱之。
    葛陂所在何地呢?
    其位於淮水支流澺水(今洪河)畔,位於汝南郡下轄的鮦陽縣境內,曆史上石勒屯兵窺視壽春之所在。
    葛陂賊自起兵以來,本想西進直取郡治平輿,但畏懼平輿守備森嚴,故葛陂賊取道東進,劫掠汝南郡內的薄弱區域,如細陽、宋國、思善等縣,不斷壯大自身實力。
    而汝南郡兵馬進討時,因宋國、思善等縣臨近沛國的譙縣,葛陂賊流寇到沛國,汝南郡兵因無法越境征討,最終隻得撤軍。
    而會汝南郡兵撤退之後,葛陂賊便流寇到汝南境內,躲避沛國兵馬的征剿。汝南、沛二郡國兵馬聯合進剿時,葛陂賊向北流寇至陳國。
    近月以來,葛陂賊在陳、沛、汝南三郡國間流寇作戰,讓三郡兵馬苦不堪言,甚至還讓葛陂賊壯大起來,連續兩挫郡兵,今兵馬已發展至一、兩萬規模。
    至於葛陂賊的統帥,自是汝南黃巾餘黨,其中便有張虞的老熟人劉辟、何曼二人。
    途中午間休息,借著冬日暖陽,張虞召集部下露天議事,商討平葛陂賊的方略。
    張虞坐在交椅上,環視眾人,問道:“葛陂賊流寇三郡,三郡國不能齊心征討,賊寇愈發強盛,今諸君有何高見?”
    張豐微思了下,說道:“校尉,葛陂賊流寇三郡,其賊首生性狡詐,其部有數萬之眾,我軍恐需聯絡豫州兵馬,徐徐征討賊寇!”
    “不然!”
    張遼搖了搖頭,說道:“賊兵或雖有數萬,但除去老弱婦孺,其可戰之卒,或僅數千人。今徐徐征討,雖說穩妥,但若讓賊寇察覺,恐會向徐、兗二州逃亡。”
    “故以遼之見,今下看能否探得葛陂賊所在,以及其部兵馬虛實,如能得知其動向,我軍可奔之會戰,力求一戰破敵。”
    張虞微微點了下頭,看向張楊、高順,問道:“張君、子循有何見解?”
    張楊捋須而吟,說道:“校尉,流寇雖劫掠三郡,但三郡之中多豪族,而豪族據守塢堡,流寇往往難克。今欲探查賊寇動向,倒可命人詢問三郡交界之豪族。”
    高順思索少許,說道:“稟校尉,黃巾賊眾,而我軍兵少,欲成事難離豫州各部兵馬相助。且如按文遠所言討賊,或雖能擊破蛾賊,但餘部恐會四散,故欲討平葛陂賊,除征剿之外,還需安撫殘部。”
    “善!”
    張虞麵露深思之色,說道:“我部至豫州征討,實難全力清剿,故我欲剿撫兼施。然欲剿撫蛾賊,我軍還需得豫州牧相助,否則豫州諸郡恐難配合我軍。”
    “今先趕往潁川郡,與豫州牧會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