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遣將討賊,今助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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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天亮了,莫要折騰!”
阿剌海緩和呼吸起身,嗔怪道。
作為匈奴單於之女,阿剌海今時不複端正之色,秀發散亂,白嫩的身軀若隱若現,臉上潮紅一片。而今地上到處是掉落的衣裳,以及一麵繡了一半的鴛鴦圖繡。
張虞懶洋洋而起,說道:“繡鴛鴦,不如試鴛鴦之樂!”
今晨起來,見阿剌海在繡鴛鴦,張虞一時興起,自然抱到床上嬉鬧一番。
阿剌海臉色羞紅,將張虞衣服扔到榻上,說道:“快些起身,我今日尚有事。”
在阿剌海的服侍下,張虞穿上衣袍,說道:“我今日想喝羊湯!”
阿剌海幫張虞穿好外袍,說道:“我稍後叮囑庖丁!”
“好!”
家中還是不能缺女人,之前左右沒有妻妾服侍,張虞活得雖說自在,但很多事顧及不上。自阿剌海嫁入府上,雖說單於之女脾氣驕縱了些,但為人頗是細心。
長久的接觸下來,對於政治聯姻的阿剌海,張虞算是滿意。人長得漂亮,皮膚好,沒有草原女子的粗糙感,有雙大長腿,也挺會照顧人。唯有一點,脾氣太急,凡有不滿意便會生氣。
不過對張虞而言自是爽點,沒有什麽事比調教脾氣差的妻妾更有趣了,酈素衣因關係太深,不好調教。但調教政治聯姻的阿剌海,張虞還是下得了手。
念及於此,張虞愈發想念身在參合塢的王霽、酈素衣、紅娘、呼衍玉四人。待他取了太原,吞了雁門,便能將妻妾與家中老小接至晉陽。
早膳享用完,張虞便往郡府批閱公文。
上黨的軍政事務集中至郡府,辦事人員約有三十幾人,之前尚有前任劉太守班底的老人。隨著張虞征辟郡中大族子弟,以及篩選原先官吏,所能留下之人,幾乎是張虞以為可用之人。
上黨目前工作的重心大體有兩項,分別有揀選軍士,以及開墾上黨荒田。
一到郡府,郭圖拿著公文便來找張虞,說道:“君侯,今度遼軍有六千步騎,高順、許褚分領陷陣左右營,孟寧之、張君、徐晃分領固山左中右三營,張遼、柯比、郝昭統率雲中騎千人。”
“今下兵馬漸多,而君侯仍以步騎分統編排,恐不利於各校統兵。且據沾縣長來報,黑山賊劫掠周邊鄉野,被掠民百餘戶,不知君侯欲遣誰出討?”
張虞先行拿過沾縣的軍報,之後走至上黨輿圖前,說道:“沾縣(今昔陽縣)往東北便是常山郡上艾縣,是為上黨與常山聯絡之井陘道要衝。”
井陘道的起點為常山郡,往西入太行山之後,井陘道分為兩條道,向西行穿行山嶺,可直抵晉陽;而向南行經上百裏山道,則能至上黨郡內。
戰國名將趙奢擊敗秦軍的閼與之戰,則是發生在沾縣境內,且還是沾縣所轄的鄉亭,足可見沾縣的地理位置之重。
郭圖指著輿圖,說道:“我上黨與幽州聯絡,皆需經井陘而行。今井陘道若被黑山賊所堵,我軍與幽州聯絡將絕,眼下需遣軍士征討,以確保井陘道之順暢。”
“可知賊軍詳細人數?”張虞問道。
“約數千人,賊首名王當,具體情況尚不知曉!”郭圖說道。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讓張遼率郝昭、孟寧之二將,都督一千五百步騎,前往征討王當。若兵力不足,可讓張遼上報。”
“張遼僅二十出頭,是否遣張君前往!”郭圖遲疑道。
張虞不以為然,說道:“打仗若靠歲數,我早敗於郭泰之手。張遼年歲雖小,但從軍經驗豐富,我深知其能,今可讓他率兵討賊。”
開玩笑,打仗如果靠資曆、年齡,別說張遼不成,張虞也該早點放棄爭霸了!
說著,張虞將軍報擱下,說道:“今兵馬雖多,但今僅一郡之所,步騎分開統率,尚能來得及調配出征。及西並太原,屆時可再議步騎混編一事。”
“諾!”
郭圖拱手說道:“圖今下便去拜會張校尉,向其傳達君侯軍令。”
“可!”
待郭圖告辭而退,鍾繇在通報後,趨步入堂,說道:“君侯,今有士人通過考課,繇與之交談,深感其才華出眾,特引薦於君侯。”
張虞所設的考課內容其實不難,無非是儒學經典考核。通過考察的士人需先與鍾繇問答,經由鍾繇篩選,再上薦於張虞。
一般來說通過考課的人,即便不能讓鍾繇滿意,還可以到縣中、軍中出任筆吏。能讓鍾繇上舉至張虞眼前之人,保底能至郡中為吏,上限可為縣長,或是在張虞左右為幕僚。
“何人?”
“常林,字伯槐,河內溫縣人。今因避王匡迫害,故與族人遷至上黨,暫在高都定居。其家甚貧,至今以耕作為生,為人多才善謀。”鍾繇將有關常林的文書遞上,說道。
“常伯槐?”
張虞露出玩味之色,他探訪民情的路上,偶然遇見常林。在張虞與之到壺關後,便以有事與常林分別。今下常林果不出張虞所料,通過考課,及鍾繇的麵試。
“讓他入堂!”
“諾!”
少許,常林便趨步入堂,抬頭欲向張虞行禮時,見到熟悉的麵孔坐在榻上,不由是呆住了。
“於君?”常林失聲道。
張虞示意常林坐下,笑眯眯道:“故人相見,伯槐怎不問好!”
聞言,常林很快反應過來,作揖說道:“仆拜見君侯,林之前不知君侯身份,如有得罪,莫要見怪!”
張虞笑道:“有何見怪?倒是虞未能提前表明身份。”
在與張虞交際過程中,其實常林已猜到張虞的身份不一般。而他之所以沒猜‘虞張’就是張虞,而是他覺得張虞太年輕了,不像是度遼將軍本尊。
今下常林見到張虞,有種不可思議之感,張虞憑二旬有餘之齡,便據有上黨,擁兵五千步騎,果真是年少有為。
常林麵露敬佩之色,說道:“君侯躬身下鄉,探明鄉邑民生,林敬佩之至。”
張虞笑了幾下,說道:“伯槐之前有言,若我讓你出任縣長,你當會為我大治百姓,可是如此乎?”
常林神情尷尬,說道:“林一時得意之言,今不敢奢求縣長。”
“有何不敢?”
說著,張虞看向鍾繇,問道:“若我沒記錯,潞縣長行事多有懈怠,今可表伯槐為潞縣長。”
見張虞二話不說,便表自己為縣長,常林遲疑少許,問道:“君侯不麵談嗎?”
張虞挑了挑眉,笑道:“我與君一路交流,已知伯槐胸中才能,何須疑之?今讓你出任縣長,便是欲觀君之所為,能否為我大治潞縣。”
常林心中頓生感慨,休說張虞年輕,但雷厲風行,用人果斷,毫無遲疑,果有主君之模樣,非常人也!
常林拱手作揖,感激道:“林莫不敢忘君侯賞識之恩,今後必殫精竭慮,大治潞縣。”
“善!”
上午,張虞與鍾繇、常林談及潞縣治理問題,中午便與二人用膳。下午理事之時,張虞便得收到袁紹所寫書信,遂邀身側親信商討此事。
“君侯,袁紹看是畏懼我軍,竟主動來信示好。”呂範讀著官方書信,笑道。
“君侯大破白波賊,威震晉代,袁紹受製於我,今安敢不和我軍交好!”郭圖笑嗬嗬道。
在投靠張虞之前,郭圖受荀諶勸說,還心生投靠袁紹的念頭。從今下來看,郭圖自認為他選擇對了。畢竟袁紹雖說名聲顯赫,但今屯兵於河內,先是討賊無功,而後受限製於張虞、韓馥,實際境遇談不上太好。
張虞瀏覽袁紹所寫密信,說道:“袁紹在信中,欲邀我軍助他征討冀州韓馥,其言待事成之後,他將會讓我軍進駐河內。”
“征討韓馥?”
徐庶神情震驚,說道:“袁紹與韓馥今為同盟關係,袁紹怎會來信邀我軍征討韓馥。”
鍾繇冷笑了下,說道:“冀州強盛,而韓馥無能,豈不惹袁紹窺探!”
說著,鍾繇看向張虞,說道:“君侯,關東諸雄暗藏私心,以袁紹書信觀之,聯軍不久便將自行瓦解。”
“那今助袁否?”徐庶問道。
“我倒以為今可助韓馥!”
呂範捋須而思,說道:“袁紹胸有大誌,名聲顯赫海內,於君侯而言,袁紹據河北,如有猛虎臥於榻側。今不如將袁紹書信轉送與韓馥,讓韓馥有所戒備。”
張虞沉思半響,看向鍾繇、郭圖二人,說道:“元常、公則,二位有何見解?”
郭圖不知如何回答,遂陷入沉思。
鍾繇分析說道:“韓馥為袁氏故吏,而今袁紹敢圖謀韓馥,韓馥身側大體有親和袁氏之人。若君侯將書信轉於韓馥,袁紹知君侯所為,必與君侯結怨爾!”
“然韓馥如能製衡袁紹,今將書信交於韓馥,未嚐不可!”
徐庶明白關鍵點,說道:“鍾君所言極是,韓馥能否製衡袁紹,為關鍵之所在。若能製衡袁紹,可將書信交於韓馥;若不能製衡袁紹,相助韓馥無用爾!”
張虞手指敲擊案幾,說道:“若我所料不差,袁紹不僅聯絡我軍,估摸還聯絡他人。”
“那以君侯之見?”呂範問道。
張虞意味深長,說道:“天助自救之人,韓馥怯弱膽小,我軍將信交於韓馥,恐多半無用,今何必救他!”
韓馥會不知道袁紹有意圖謀他嗎?
韓馥怎麽會可能不知道袁紹心思,否則不會克扣袁紹的糧草。
既然知道為什麽韓馥不下手?
僅是韓馥性情釋然,做不出率兵攻殺袁紹之事。這般怯弱之人,在亂世中遲早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縱張虞有心相救,也無從下手。
但凡類似劉璋、劉表之類的割據諸侯,張虞都會毫不猶豫將書信交於對方,以便讓他鉗製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