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呼朋引伴,威震河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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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溫劭獻陽邑,並擒李峻歸降,太原內已無力量能抗衡張虞。
    八日,大軍下榆次;九日,張虞入晉陽;十二日,張遼據介休,控製河東出入太原要道。
    從九月十四日出兵,到十月十二日下太原,中途僅花了不到一月的時間,張虞便徹底掌握了太原郡,並降服本郡近四千步騎。
    晉陽,州府。
    “嘖嘖~”
    郝昭摸著州刺史府上的蜀錦門簾,不禁發出讚歎之聲,說道:“相比刺史府布置,那上黨郡府中的物件當真庸俗、樸素,其之差別類如駑馬與千裏馬之分。”
    郭圖倒是識貨,笑道:“伯道你可知手上那件錦簾,其價格多少?”
    “多少?”
    “至少值三金!”
    “三萬錢?”
    徐庶驚歎了下,說道:“夠尋常百姓一家花銷十幾年了!”
    郭圖指著主位後繡有鳥獸的屏風,說道:“此屏需費萬人之力,以市價料斷,至少需十金。”
    郝昭搖頭而歎,說道:“早些年販馬,一歲收入尚不足一金,區區屏風、錦簾便要花上數金,乃至十金,昭實不敢想象。”
    “太奢華了!”
    徐庶念及上黨受災的百姓,忍不住歎氣道。
    見郝、徐二人見識短淺,郭圖捋須而笑,說道:“並州貧瘠,如此布置談不上奢華。你二人若見鄴城中的冀州牧府,用宮宇形容,毫不為過。”
    張虞站在階上,將堂內陳設收入眼中,說道:“讓人將這些布置去掉。”
    “君侯,不可去啊!”
    郭圖趕忙阻止,說道:“州府陳設富麗,是為鼓壯氣勢。君侯今下令人去除,何以壯聲勢?”
    張虞倒不在意,手指向徐庶,問道:“元直,你為何隨我奔走?”
    徐庶拱手說道:“君侯施手救仆,並賞識於庶。庶深感君侯之恩,遂願為君侯奔走。”
    “伯道呢?”
    郝昭咧著嘴,說道:“君侯待昭,有再造之恩,故昭願為君侯奔走。”
    張虞手扶腰帶,望著富麗的陳設,沉聲說道:“壯聲威者,非奢靡之飾,而是願為虞奔走之士。”
    郭圖麵露難色,不知如何勸張虞。
    在此之際,鍾繇笑容滿麵,從堂外入內,向張虞拱手,說道:“恭賀君侯,並州及太原郡戶籍、輿圖悉數保全,另有各郡縣官吏名冊。”
    “有勞元常從壺關奔波而來,為我整理州郡政務!”
    張虞走下台階,握住鍾繇的手,笑道:“得有太原,今大事之基有矣!”
    說著,張虞指著周圍陳設,說道:“元常,州府布置奢華,我欲令人撤除,何如?”
    “君侯何出此言?”鍾繇問道。
    張虞沉吟少許,向左右親信透露心聲,說道:“州府陳設富麗雖能壯聲勢,但今時形勢非往昔之形勢。今需以馬上征戰廝殺為先,天下未安而享奢靡,弱了誌氣,軟了骨頭,何談匡扶社稷?”
    張虞讀了不少史,深知許多諸侯在創業時,意氣風發,不享奢華。但擁有了基業,被富貴軟了骨頭,後續的下場無不是成為別人的菜,其典型代表便是張士誠、陳友亮二人。
    故今在大業未成之前,張虞必須懂得自我約束,不能被物質腐蝕了心智。而將州府這些富貴的陳設撤去,其錢財用於花到軍隊上,豈不更好?
    聞言,鍾繇、郭圖、徐庶等人神情凜然,對張虞所為甚是欽佩。
    鍾繇說道:“君侯今欲撤下富麗陳設並非不可,但為美觀、實用而考慮,可用平常物件代替。”
    “好!”
    張虞說道:“此事便交由元直操辦,一切以節儉、實用考量。”
    “諾!”
    待徐庶退下,張虞念及眼下關鍵之事,問道:“元常,我軍已據太原,不知如何上報朝廷?”
    鍾繇微微蹙眉,問道:“君侯可是指如何處理與董卓關係?”
    “差不多!”
    張虞順勢坐在案幾上,說道:“我軍以討賊為由,率兵馬入太原。今李峻被擒,我軍需向朝廷求官,方能控製太原。且我妻族在長安,若得罪董卓,恐妻族~”
    張虞擔心會因他拿下太原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從而讓王允誅董的計劃流產,故張虞需要與董卓盡量維持友善的關係。
    鍾繇思慮少許,說道:“君侯,關東諸侯起兵討董,董卓深陷其害。今君侯如能遣使入朝,向朝廷獻馬上表,示以謙遜姿態。董卓出於安邊之念,當會安撫君侯。至於控製太原,君侯不如表親信之人,出任太原郡守。”
    “元常所言不無道理!”
    張虞微微頷首,說道:“今讓邵然攜李峻出使長安,向董卓陳述征討太原緣由,並獻上駿馬毛皮,以示順服之姿態。”
    “君侯以征討定襄賊張安為由過境,今向長安上疏還需表明招降張安之功,不可落人口舌。”鍾繇提醒道。
    “善!”
    張虞點了點頭,吩咐說道:“伯道,你率騎卒五百北上,迎酈嵩於武州。屆時我便向朝廷上書,言張安聞我率兵征討,率兵歸降我部。”
    “諾!”
    與妻妾分別這麽久,今打下晉陽,是時候將妻妾接到身邊。
    “向外界士民言,張安歸降君侯之舉甚好!”
    郭圖笑道:“君侯先是擒獲李峻,下太原;今遣人招降張安,便複定襄郡。月餘之內,君侯便據兩郡,如此事跡傳播於天下,豈不令士人敬畏?”
    說著,郭圖向張虞拱手,說道:“君侯之名威震河朔,料想士人無不敬服。圖已向鄉族賢士去信,讓諸子勿要疑君侯,速來投奔歸降。”
    “繇與公則意同,今已去信於族人,言君侯威懾河朔之名。”鍾繇說道。
    前些年,張虞名聲微弱,尋覓賢才需要靠自己遊說;而今,隨著張虞地盤的擴大,人才不用張虞去找,通過周圍人的引薦,或是受名聲吸引,人才都會主動前來投奔張虞。
    張虞笑眯眯問道:“不知二位請邀何人入晉?”
    郭圖沉吟少許,說道:“圖族弟郭嘉,友人辛評、辛毗兄弟。另族弟郭援為鍾君外甥,今在韓冀州帳下,已由鍾君去信相邀。”
    或許帳下賢才不少,張虞對郭嘉、辛毗等人沒有太多感覺,反而對郭圖與鍾繇二人存在姻親關係而驚訝。
    “公則與元常有姻親關係?”
    “然也!”
    鍾繇倒不避諱,說道:“繇有一妹嫁於郭氏,其家與公則有遠親關係,郭援為繇外甥,其雖有才幹,但年少成名,剛愎好勝。他性情若是不變,君侯可以用之,但不能大用。”
    “那郭嘉呢?”張虞問道。
    郭圖沉吟道:“郭嘉誌向遠大,自弱冠起便隱姓埋名,結交世間俊傑,不與俗人結交,其智謀驚奇,可謂少年英傑。今初從韓馥帳下離開,受辛評相邀,至袁紹帳下暫居。”
    張虞有所意動,笑道:“望郭援、郭嘉等賢士能受二位相邀,入晉陽一遊,以容我盡地主之誼。”
    話雖這麽說,但張虞心中已有想法,以上這些人不敢說能否全來,單說來一半,他帳下的潁川士人數量就不少,往後需多提拔並州內部士人,以免讓潁川籍貫士人獨大。
    “君侯,今太原已下,定襄、上黨二郡在手,不知如何處理西河、雁門二郡?”郭圖問道。
    張虞思考半響,說道:“西河郡僅存平周一縣,其郡守崔鈞,我與之有幾麵之緣,其才能出眾,為博陵崔氏子弟。今可以恢複西河郡事宜,邀他至晉陽商議。”
    “而雁門太守郭縕,我與他關係深厚,其族為太原望門,宜當講禮,明以恩威,而不可動武。”
    在並州諸郡裏,最不好對付之人,或許便是雁門郭縕。李峻、劉博二人都是外來人,用計謀、用刀兵,便能將其吞並下來。而郭縕與張虞關係深厚,張虞實在不好強行吞並雁門,僅能暫時安撫郭縕,讓他站在自己這邊。
    至於西河太守崔鈞,張虞暫時不打算動他。畢竟西河郡人少,僅平周一縣,其郡守與縣長已無區別。後續恢複西河郡縣,還需崔鈞為他治理西河郡。
    見張虞自有安排,郭圖拱手說道:“君侯為度遼將軍,今暫無官職,兼治並州諸郡。今下看能否向董卓求官,以度遼將軍職都督並州諸郡。”
    張虞笑了笑,說道:“恐董卓忌憚我軍,不願封授都督並州諸郡之權於我。然董卓若是不封,我書信於劉幽州,讓他表授並州諸郡之權於我。”
    天下雖說亂了,但該要有的程序還是要有。在河北地區,漢室宗親的劉虞,其名聲比韓馥來得高;在邊疆地區不用多說,劉虞的名頭不亞擁有朝廷的董卓。
    “今太原初安,軍政之事有勞二位操勞了。”張虞拱手說道。
    “不敢!”
    “願為君侯效力!”
    既有了布置,眾人便抓緊時間,爭取在入冬前,初安太原、定襄二郡。
    十月二十日,郝昭率五百騎卒至武州,勒令定襄賊‘張安’投降,否則張虞將親率兵馬討之。得聞張虞威名,張安納酈嵩之言,遂舉郡歸降。
    如郭圖所言,張虞僅憑月餘時間,便擒獲李峻,降服張安,連下太原、定襄二郡,並州士民無不敬服,其名遠播天下!
    在中平元年的冬天,張虞之名威震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