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讓蹋頓洗好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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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未見,翁父精神愈發抖擻啊!”
    得知張虞巡視北疆,作為北疆貿易中心的平城愈發熱鬧,多了不少烏桓、鮮卑、匈奴人的身影。而這些人聚集平城,主要目的便是向北疆霸主張虞以示恭順,其次是順道做點生意。
    比如左南部首領呼衍賀雖是張虞的嶽父,但他可不敢效仿王宏,而是親自至平城參見張虞。即便代朔胡部首領不能親至,他們也會讓兒子前去拜謁,生怕被張虞記恨上。
    “君侯大破公孫瓚,名聲廣播北疆,代朔胡部無不畏服。縱某僻居參合陂,亦聞君侯之威名。”呼衍賀望著坐在椅上的張虞,說道:“僅是較北疆鮮卑分裂易治,恐幽州烏桓勢大,恐難驟為君侯所用!”
    鮮卑的衰弱與東漢的衰微幾乎同頻,隨著檀石槐、和連去世以來,鮮卑便爆發激烈的內鬥,先是魁頭繼位,中途騫曼殺魁頭,步度根、扶羅韓陸續全驅逐魁頭。
    隨著鮮卑王庭分裂,盤踞在幽州遼西、右北平、漁陽三郡塞外的東部鮮卑如素利、彌加、闕機部落首領,漸漸脫離了王庭的掌握,成為獨立的部落。不過幽州鮮卑談不上勢大,烏桓盤踞幽州數百年已為地頭蛇。
    “烏桓若離散於幽州諸郡,互相稱王,各自為政,我尚不足為憂!”張虞說道:“僅是遼西烏桓蹋頓代丘力居為王,總攝上穀、漁陽、遼西三郡烏桓,倒是讓我難以安心。”
    烏桓被霍去病擊敗之後,遷徙至幽州塞外,一直為西漢王朝護邊。至南匈奴強盛之時,烏桓或被東漢所用,或被南匈奴所用,長期是各自為政的狀態。東漢王朝衰弱之後,烏桓雖依舊各自為政,但卻有意識聯盟共掠幽州。
    尤其是張純聯合烏桓掀起的叛亂中,烏桓各部更是通力與漢軍作戰,漸漸誕生出具有威望的領導人如丘力居。丘力居為遼西烏桓,其部下轄五千餘落,個人武藝驍勇,為諸胡所畏。
    在丘力居去世之後,代他執掌兵馬的侄子蹋頓上位,並借丘力居的威望,以及比丘力居更傑出的能力,逐漸贏得諸部的信服,不僅成為實際意義上的遼西烏桓的首領,並能調度上穀、漁陽二郡烏桓,遼東、右北平烏桓亦受其號令。
    在張虞討伐公孫瓚一役中,劉和能召集到數萬漢、胡兵,其中便有上穀烏桓大人難樓的身影,其部近萬落,出兵六千。
    呼衍賀自表忠心,說道:“若君侯有意討伐蹋頓,我左南部願為前驅。”
    張虞笑了笑,說道:“翁父美意,我自知之。我今誌在中原,待我滅了袁紹,我將揮兵斬蹋頓首級。彼時我若將烏桓遷至朔方,恐需翁父為我監視烏桓。”
    “願為君侯守邊!”呼衍賀恭敬說道。
    自歸順張虞以來,呼衍賀憑借參合陂鹽池,背靠女婿張虞,左南部招攬離散胡部,漸漸發展壯大,人數已有七千餘帳,為雁門郡內最大的一股胡部。
    而對於呼衍賀的坐大,張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長期在中原爭霸,實在沒太多精力管控胡部。且左南部的強盛,反而利於張虞的維穩,代他監督邊塞惡胡。
    至於日後如何削弱左南部,張虞已漸有念頭。然今需用左南部維穩,還需視為依仗。
    張虞為呼衍賀倒了杯酒,笑眯眯問道:“中原幅員遼闊,我今征伐缺兵,欲從各部中揀選壯兒,不知翁父願助力否?”
    “豈敢不願!”
    呼衍賀微思少許,討好說道:“我左南部子弟,便是君侯兵卒,如欲征調,君侯下令便可!”
    “我今無意征調成丁,而是揀選各帳年幼壯兒。”張虞說道。
    呼衍賀懵逼了下,說道:“年幼壯兒需長成方能為君侯所用,今君侯急於爭霸天下,為何不用猛士獵人?”
    張虞不願解釋太多,僅含糊說道:“猛士能為我獵人,但卻不能護我。然壯兒受我養育之恩,不僅能為獵人,更能為庇護我之安危!”
    “不知君侯要多少年幼壯兒?”呼衍賀小心翼翼問道。
    張虞伸出三根手指在呼衍賀麵前晃悠。
    “三十人?”
    “三百人!”張虞說道:“九歲至十二歲之間壯兒,幼弱兒童不收,我隻選壯兒!”
    “若父母不願呢?”
    “我隻要壯兒!”張虞強調道。
    身體素質是種天賦,不是說人人都是身體健壯之人。尤其是在資源匱乏的農業、遊牧社會中,身體健壯的兒郎非常吃香。張虞將健壯的男丁挑走,實際也是削弱胡部的手段之一。而健壯孩童稍經訓練,待長大之後便會成為武力矯健之士。
    呼衍賀沉默半響,說道:“三百壯兒憑某無力負擔,君侯需依照各部帳數多少,讓各部首領受領名額。”
    “善!”
    張虞笑眯眯說道:“我意如此,僅是揀選壯兒時,需翁父遣人協助。”
    因遊牧民族的特殊性,曆代中原王朝控製胡部的手段更多是通過管理首領,繼而征調胡部兵馬,類似周朝的封建製。而所謂的耶尼切裏(蘇丹親兵)製度,本質是以外族人才的遴選,僅是從少年孩童入手,將其從小異化成山竹人。
    而張虞打算先挑選三百胡兒培養,如果第一期成功,張虞下次會招收更多胡兒培養,並形成周期性製度,如每五年揀選壯兒,並依照人口比例挑選。甚至不僅可以用到北疆胡部,還可以使用在南蠻、高句麗、羌人上。
    與便宜丈人呼衍賀聊完,張虞在三日之後,便召開胡部大會。
    時隔多年,張虞重啟平城大會。相比上次平城大會,此番平城大會多了代郡烏桓首領,上穀烏桓遣使獻禮參加。但因二部烏桓初附之故,張虞批準二部烏桓放寬執行賦稅標準。
    張虞作為公認的統治者,先是聽取各胡部首領的反饋,調解胡部首領之間的矛盾,細化相關漢胡之間的法規,並為各部微調草場。各部胡人首領則是宣示效忠張虞,並承諾履行賦稅義務。而在‘血稅’上,各部首領雖有異議,但依舊是同意執行。
    平城大會後不久,出乎張虞的意料,蹋頓遣使者千裏迢迢前來拜見張虞。
    “仆拜見君侯!”
    使者奉上禮單,神情談不上恭敬,說道:“我主得聞君侯威名,早有交好之意,今特命我拜見君侯。”
    張虞瞧了眼禮單上的內容,見蹋頓僅獻駿馬五十匹,鹿皮百張、羊皮兩百張,其所獻之禮談不上豐厚,心中由是不喜,淡淡說道:“不知蹋頓命你前來所為何事?”
    使者說道:“自君侯離幽之後,公孫瓚率兵攻伐幽州,我主願出兵助幽。”
    “幽州牧為劉和,尋劉幽州便可,今何須問我意見?”張虞問道。
    使者尷尬而笑,說道:“劉幽州不能答應,遂讓我前來拜見君侯。”
    “是何出兵條件,竟讓劉幽州不能答應?”張虞問道。
    使者拱手說道:“我主欲與君侯和親,希望並、幽二州能依舊製,每歲賜予錢糧,並能開邊貿易。如出兵破公孫,則是另付錢糧。”
    “舊製為多少?”張虞漫不經心問道。
    “漢時每歲予一億錢!”
    張虞冷笑說道:“昔漢歲予匈奴一億九十餘萬錢,你可知我今治匈奴是何賞賜?”
    “是何賞賜?”使者愣愣問道。
    張虞抽出腰刀,橫放在案幾上,沉聲說道:“匈奴王女為小妻,單於受我差遣,朔上胡部兵卒由我自取。欲得我賞賜之物,非為我殺敵不可。”
    張虞可不是劉秀,為了所謂的與民休息,便每年賜五億錢於匈奴、鮮卑、烏桓、西域諸胡,彼時東漢開國初期一年賦稅才二、三十億。
    今對張虞而言,為了爭霸天下暫向胡人讓利可以,但讓他花大價錢賜錢於胡人,他實在做不到,不如用這些錢打仗。況北疆中鮮卑四分五裂,匈奴不值一提,今烏桓尚不值他付大價錢討好。
    “君侯不願出錢,倒是莫怪我主用武!”見張虞態度生硬,使者威脅道。
    張虞冷笑說道:“蹋頓若敢越燕山擊我,我願與他率兵決戰。”
    說著,張虞不願與使者多聊,揮手說道:“將其拖下斬首,將首級送於蹋頓,言我在晉陽恭候。”
    “諾!”
    “張虞怎敢?”
    不待使者說話,甲士便上前堵住使者的嘴巴,之後拖到帳外斬首。
    “君侯,蹋頓統領幽州烏桓數萬落,今殺使得罪蹋頓,恐蹋頓將會資助公孫瓚!”閻柔擔憂說道。
    “區區烏桓,何愁為大患!”
    柯比沉聲說道:“蹋頓若敢率兵來擊,比願為君侯領兵。”
    張虞從榻上起身,冷笑說道:“蹋頓若是安分,我尚能多留幾日性命。他若不知死活,待我平了袁紹,便取他性命。”
    烏桓在邊胡中排不上名號,其之發音來自胡語中的蠕蠕,而能被匈奴、鮮卑人蔑稱為蠕蠕,便知烏桓的戰鬥力不算強。而烏桓在漢末之所以雄起一波,無非是出了領導人蹋頓,具有號令諸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