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柳暗花又明,諸侯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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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張虞付出的成本越多,則讓張虞愈發想擒殺韓遂。今更別說破敵在即,而韓遂卻又要馬上溜走,這讓張虞安能甘心?
    在混亂的戰場上,張虞策馬尋上趙雲,喊道:“子龍,今可有餘力追擊韓遂否?”
    趙雲大笑一聲,應道:“雲願隨君侯赴湯蹈火。”
    說話間,趙雲按轡而止,說道:“今重騎皆已疲憊,君侯欲追韓遂,非用輕騎不可,恐需用匈奴騎。”
    “子龍與孤意相同!”
    張虞喊下候騎,說道:“傳令呼廚泉,讓他率五百輕騎隨我追殺敵寇。”
    “諾!”
    不待張虞說完話,張虞忽感失重,從馬背上斜摔而下,連人帶甲砸到地上,摔得頭昏腦漲,兜鍪順勢滾了幾下。
    “君侯!”
    見張虞無故摔下馬,嚇得趙雲趕忙下馬查看,並伸手扶起張虞。
    “呸!”
    張虞吃了幾口沙土,指著艱難起身的愛馬,說道:“子龍,幫我看看烏蹄雲傷勢!”
    “君侯,烏蹄雲後腿筋將斷,肉幾可見白骨!”趙雲瞧了下烏蹄雲的傷勢,說道:“應是剛剛陷陣時,有人勾傷馬腿。”
    張虞拾起兜鍪,行蹲至烏蹄雲,望著力竭的愛馬,伸手撫摸馬頸,歎氣說道:“應是剛剛雜胡那一刀,讓它受了不小的傷,能撐這麽久已是不易,它救我一命爾!”
    剛剛烏蹄雲若在亂軍中撲倒,張虞必然深陷重圍,得虧烏蹄雲拚盡力量背負張虞廝殺,直至今下再撐不下去。
    “不止腿骨,連馬臀都深中一矛,鮮血直流而不能止。”趙雲沉吟了下,說道:“恐是要~”
    張虞望著跟隨自己起兵至今的愛馬即將走到生命盡頭,不舍說道:“安排人照顧下,今且先追擊韓遂!”
    “諾!”
    少許,呼廚泉率騎奔行至此,向張虞拱手說道:“君侯,今一千餘騎皆令追殺賊寇,而仆率五百騎於此。”
    說著,見張虞的烏蹄雲將亡,呼廚泉趕忙為張虞牽上駿馬,說道:“君侯且先上馬!”
    按住馬鞍,張虞利索起身,持鞭前指,說道:“隨孤追殺韓遂!”
    “遵命!”
    “嘚嘚!”
    混亂的戰場上,自具裝甲騎與許褚所率步卒內外並擊,擊潰羌、氐兵馬之後,阿貴、楊千萬二人招架不住,已是率部潰逃。
    宋建更是不堪,因閻行抽兵回援中軍,在張遼率下馬驍騎身先士卒衝殺下,不用具裝甲騎幫忙,宋建便扛不住張遼、高順的猛打猛攻,陣形直接被破。
    而今張虞率五百輕騎追擊韓遂時,先是見到前頭的‘宋’旗後撤搖曳,忽然不知被哪一部兵馬追上,張虞率騎追上‘宋’旗時,便見‘宋’旗伏倒。
    “將軍高順斬宋建!”
    甲士熱烈高喊,語氣中透露自豪之色。
    聞言,張虞謂左右從騎,笑道:“子循斬宋建,今再斬韓遂而歸,是謂全功爾!”
    “追!”
    蹄聲悠長間,五百騎繞過興國城,順著韓遂留下的蹤跡追擊。
    韓遂先是帶步騎混合撤離,很快被張虞追擊上,兩軍展開廝殺。恐張虞後續兵至,韓遂於是舍步卒而走,獨率騎卒北逃。
    韓遂策馬奔馳,回首而望重新冒頭追擊的張虞,心中情緒幾近崩潰。
    他帳下大軍都敗於張虞之手,按常理而言不應見好就收嗎?不懂張虞為何非要窮盡追擊,莫非自己以前得罪過張虞。
    “若知今日兵敗,與張虞談和時,我必獻兵歸降!”韓遂長歎口氣,說道。
    “將軍興兵十餘年,今雖兵敗,何來此窩囊之語。”
    成公英說道:“張虞遠追數百裏,實知將軍有綏會羌、胡之能,今將軍如能逃生,待張虞與袁紹交手,尚能有所作為。”
    韓遂鞭抽馬臀,問道:“我今兵馬盡喪,張虞窮追不舍,當如何是好?”
    成公英回望後方煙塵,說道:“今距金城三百餘裏,將軍熟知地理,兩日便能至金城。而張虞今雖追擊不舍,實因心有不甘。以英所料不差,張虞追擊數十裏,見不得獲將軍,便會因天色漸晚,馬疲人乏而歸。”
    “將軍至金城,裹挾老弱至羌中,休養數年生機,綏會羌、胡,當能重據金城。彼時張虞不領兵,凡將則難為將軍之敵。”
    “好!”
    在成公英的鼓舞下,韓遂放棄了歸降張虞的念頭,而是一門心思逃亡。
    追擊三十餘裏,見追不上韓遂,且天色已是漸晚,如成公英所料,眾人漸生撤軍之念。
    “君侯,我軍無糧奔襲,恐不能深追!”
    呼廚泉策馬行至張虞身側,說道:“且今天色漸晚,韓遂熟悉隴右地理,如連夜遁逃,我軍恐難追尋其蹤跡。”
    隴右地形複雜,可不是大平原,或是單純的河穀地帶,而是河穀、丘陵、溝壑縱橫其中。如呼廚泉所言,等黑夜降臨,韓遂隱匿入黑夜,張虞找不到蹤跡,僅能失意而歸。
    “子龍何如?”張虞問道。
    趙雲迎風而奔,頭上纓羽飛揚,大聲說道:“君侯大破隴人,威震胡羌,遠近已是畏服,今追擊至此,已是建立殊功。韓遂兵喪而走,無心腹驅使,或可休兵矣!”
    聞言,張虞環顧左右,見眾人皆露疲憊之色,不願深追擊韓遂,咬牙說道:“再追片刻,至黃昏不能擒殺韓遂,我與諸子回軍。”
    “諾!”
    眾人不想追擊的心情,張虞其實能夠理解,廝殺大半天不說,更重要是看不見追擊擒殺韓遂的希望。
    然對張虞而言,他為何繼續追擊,無非是心存不甘而已。如能擒殺韓遂,則能徹平隴右;若不能擒殺韓遂,憑韓遂招引羌人之能又將生亂。
    太陽懸於西邊,天色漸漸已晚,兩隊人馬沿著河穀奔馳,前逃而後追。
    見天色將被黑夜所代,韓遂回頭而望,笑道:“如伯傑所言,今天色昏暗,張虞難以遠追!”
    沒讓韓遂笑多久,卻見一將率騎從山上橫行而下,聲勢浩大,直接攔在韓遂的路前。
    韓遂臉上的笑容由是凝固,他可沒安排兵馬於此,莫非張虞提前遣兵劫抄至此。
    “在下烏孫什翼,率兵於此等候貴軍久矣!”
    什翼駐馬立於路中,手中握著弓箭,神情嚴肅,見至韓遂兵馬逼近,直接抬手便是一箭射落韓遂部曲。
    見什翼箭術如此精湛,韓遂與眾人下意識勒馬撤上小幾步。
    “伯傑,今當如何是好?”
    韓遂滿臉惶恐,不知所措而問成公英。
    從天堂到地獄,從地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到地獄,近日跌宕起伏的變化將韓遂折磨得渾身無力,而今更不知如何應付堵截於此的什翼。
    成公英緊握手中韁繩,臉上盡是苦澀。在他眼裏張虞兵略雖說很強,但卻不能掌控一切,料斷未來發生的兵事。而今什翼的出現打了他的臉,張虞真能料斷未來。
    今時因什翼率兵攔截,不止韓遂、成公英為之驚慌,緊隨其後的張虞兵馬,見到什翼率兵攔截到韓遂,這讓打算放棄追擊的眾人無不驚喜。
    “君侯追擊韓遂不舍,原是遣人知會什翼!”
    見狀,呼廚泉先入為主,同樣以為是什翼奉張虞之命率兵於此阻擊,於是大為驚歎,說道:“君侯未而能知敵敗走,遣兵於要道上伏擊,仆敬佩萬分。”
    “君侯善料兵事,雲不甚敬佩!”趙雲恭維道。
    實際上,什翼所部能出現攔截韓遂,根本不是張虞提前安排。而今眾人的盛讚,倒讓張虞不好多解釋,僅能應了下來,打算稍後詢問什翼經過。
    今前有什翼所部,後有張虞兵馬,韓遂幾乎是無路可走!
    韓遂歎了口氣,謂眾部曲說道:“敵寇重圍於此,而今之計僅有下馬歸降張虞。”
    眾部曲默然無聲,今不歸降張虞,他們已是沒有生路。
    少頃,韓遂在張虞派人的招降下,思慮半響,便率部下馬投降張虞。
    “叛人韓遂率兵馬頑抗,今懇請大將軍恕罪。”
    韓遂既打算歸降,故在今見張虞時,行以大禮,雙手奉上佩劍,向張虞表以敬服。
    張虞伸手接過長劍,指著西邊夕陽,笑道:“若知什翼率兵堵截,君可願早降否?”
    “明公神威,遂舊時膽敢拒兵,實有大罪,請君侯責罰!”韓遂麵露慚愧,說道。
    “責罰不必了!”
    張虞將佩劍交還於韓遂,沉聲說道:“你我皆為邊疆武人,場麵話不多說。韓君今既降我,我不僅不會殺君,更會向天子表以官爵,善待韓君及其屬下。但韓君必須助我軍平息隴右,降金城、河湟。而君行事如若不一,休怪我不留情麵!”
    聞言,韓遂神情微斂,長揖說道:“君侯不計舊事,遂慚愧不已。今既歸降君侯,遂不敢生二心,必輔君侯安定隴右。”
    “善!”
    張虞其實可以不用接受韓遂的歸降,但考慮到韓遂在羌、氐人的中名聲,張虞最終是有意讓韓遂歸降,以便幫他快速安撫隴右。至於韓遂後續是否會再叛,張虞已打算將韓遂及其家眷遷至安邑,避免給韓遂再叛的機會。
    當然了,招降韓遂的作用不限於此,更重要的是張虞有意給其他天下眾諸侯樹立榜樣。連反抗到最後的韓遂,張虞都能善待,更別說今後獻土歸降的眾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