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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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96年,建興元年,正月。
    張虞班師之際,正值歲首佳節,於是趁大勝之喜,借機與大將軍府屬吏好生慶賀一番。張虞興盡而歸,因王霽生孕不久,遂夜幸蔡琰。
    正月雖說已為初春,但寒氣依舊未消。屋內卻因獸鼎焚煤,空氣充斥著暖氣,而暖氣中又夾雜著些奶腥味。
    “夫君別鬧!”
    雲紋紗帳內傳出佳人的嬌羞聲,說道:“稍後還要喂養襲兒。”
    “怎麽了,有兒子不要夫君了?”
    “夫君說何胡話?”佳人怪嗔說道:“夫君遠征隴右,妾可是日夜思求,為保夫君安危,甚至去城外寺廟求佛庇佑!”
    張虞嘴被堵住,自是無法言語。
    蔡琰瞧著夫君的流氓樣子,嘴角揚起滿足的笑容。經多年的相處,蔡琰在張虞麵前幾乎端不起任何架子,甚至每次到了床榻上,知性的氣質都會被嬌媚色所取代,蓋是為悅己者容。
    玩鬧半響,張虞終於慢悠悠從床榻上起來,換了身幹淨內衣,而蔡琰則是臉頰粉膩,雲鬢散亂,趁侍女不在,匆忙穿上淺紫色的胸衣。
    “來人,寬衣!”
    “諾!”
    少許,兩名侍女端著熱水趨步入堂,為張虞、蔡琰二人洗漱服侍。
    “公子,早上可有何如?”蔡琰問道。
    “公子早上哭喊了幾下,仆見夫人尚未起身,便讓奶娘抱去喂養了!”侍女為蔡琰梳頭,說道:“夫人可要見見公子?”
    “暫讓奶娘帶著玩耍會,不必著急!”見孩子有人照料,蔡琰出了口氣,說道。
    “諾!”
    相比女子裝扮浪費時間,張虞很快便洗漱好,披上龍紋錦袍,腰掛鑲玉玄色腰帶,又是副衣冠楚楚模樣。
    “君侯,後廚已備好早膳!”侍女說道。
    “不必了!”
    張虞頓感飽腹,意味深長,說道:“剛剛已是用過早膳,你等服侍夫人便好!”
    望著張虞虎步而出房門的身影,侍女神情微呆愣下,她可記得屋裏僅有茶水,君侯所食早膳從何而來?
    此時,對鏡梳妝的蔡琰聽到張虞言語,臉頰頓時紅潤。若讓侍女知閨中密事,怕不會在背地裏議論死她,屆時她的顏麵恐會盡失。
    “太羞人了!”
    蔡琰暗暗下決心,下次絕不能任由夫君折騰,自己要大膽反抗下。
    已是離去的張虞自是不知蔡琰內心活躍的想法,然即便知道蔡琰的想法,張虞僅會好生打趣一番,之後享受佳人慢慢順從的滋味。
    從蔡琰屋中出來,張虞便前往王霽的屋子,看望了下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張渭。
    而今張虞兒女皆有,共有五子二女,長子、五子由王霽所生,阿剌海、酈素衣、蔡琰各生一子,紅娘、呼衍樂各生一女。如算上何晏這一便宜兒子,張虞共有六子二女。
    長子張洛出生於初平二年(191年),至今已有五周歲多。
    “父親!”
    “洛兒!”
    因自幼受王霽的教誨,張洛甚是乖巧,依照禮儀向問好。
    張虞摸著張洛的腦袋,笑道:“今日可要蒙學?”
    張洛搖頭說道:“今天我與何晏約好去城外習馬術。”
    “何家小子天資不錯,有讀經通義之能,夫君倒是認了個好兒子!”王霽揶揄道。
    張虞尷尬而笑,說道:“尹氏孤苦,何氏無人,不收何晏為假子,豈不讓尹氏傷心。”
    王霽白了眼張虞,隱有不滿,說道:“宅院可沒那麽多屋子,讓你心疼外麵的女子!”
    張虞打著哈哈,佯裝聽不懂,說道:“安邑非久居之所,往後必要搬到長安去!”
    張洛拽著張虞的下裳,睜著大眼睛,好奇問道:“長安可是京都,莫非長安也歸父親所有?”
    “當然了!”
    張虞雙手抱起張洛,驕傲說道:“自太行以西之疆域,皆歸父親所有。”
    “那有多大?”
    “東西有四千裏之遙,南北有三千裏之遠。”
    “安邑才周長二十裏餘裏,父親治下豈不是有數百上千座城池?”張洛的小臉上滿是震驚,說道。
    “對!”
    王霽笑眯眯說道:“父親治下不僅有數百上千座城池,更有數以百萬的百姓。洛兒需好生蒙學,以後繼承父親之業。”
    聞言,張虞神情微正,說道:“洛兒,父親治下雖有數千裏河山,但卻是受百姓之托,治理山西之地。”
    “哦?”
    張洛若有所思,說道:“那豈不是我要繼承父親治下疆域,豈不是也要受百姓之托?”
    “好了!”
    見時間不早,王霽催促說道:“練騎術的時辰將至,洛兒快些前往,莫要讓何晏久等了!”
    “諾!”
    作揖行禮,張洛趨步而出堂。
    待張洛離開,張虞看向王霽,擔憂說道:“殊嵐,洛兒年紀尚小,不宜多言繼任之語,及統禦萬民等言語,恐洛兒因此而驕縱。打天下與治天下不同,昔秦滅六國,卻二代而亡,當令你我為鑒。”
    “況袁紹未滅,袁術勢大,我能否定鼎天下,猶未可知!”
    “嗯!”
    見張虞少有流露這般神情,王霽神色收斂,輕聲應道:“我當好生教誨洛兒!”
    頓了頓,王霽笑道:“夫君所送《高山流水》琴曲,霽近來多有彈練,不知今夜可有興趣一聽。”
    “既是夫人相互邀,我豈會不願?”張虞笑道。
    昔張虞與王霽初識時,便答應為其尋覓已經流傳的《高山流水》《陽春白雪》《廣陵散》三首琴曲。
    雖說至今已有十餘年時間,但張虞仍記得答應妻子的諾言,故起兵以來,張虞每至下一地便會遣人詢問。今西征隴右時,張虞便從天水趙氏手中獲得《高山流水》,遂遣人送與王霽。
    在後宅待了大半天,張虞才慢悠悠至大將軍府。因班師後處理了波公務,今歲後倒無要事需由張虞料理。
    “君侯,隴上多鐵礦,今或能在天水、渭中二郡設冶鐵工坊,鑄造甲兵,冶煉農具。”見張虞到了府堂,庾嶷持公文至案前,請求張虞批複,說道。
    張虞持筆屬名,在蓋印之際,問道:“隴上水草豐茂,昔前漢於隴右飼養軍馬數十萬匹,今可有打算在隴右設立官營牧苑?”
    庾嶷遲疑了下,說道:“下隴時間倉促,嶷尚來不及規劃,今下料理好冶煉工坊之事,仆便著手營建牧苑!”
    張虞點了點頭,說道:“自伐隴右以來,軍中馬匹傷亡不少,憑朔方、關中之馬有所不足。如欲填補軍中缺額,需多從隴右下手。”
    別看張虞治下有並、雍二州,但張虞的主要戰馬來源多是依靠北疆貿易與治下胡部進貢。而按常理來說,北疆貿易與胡部進貢的戰馬應該能夠滿足張虞的騎兵騎乘需求。然由於張虞人人配騎的裝備標準,反而讓張虞治下諸軍缺馬,唯有嫡係中的嫡係的護國軍能做到步卒配馬的情況。
    況且此番張虞西征隴右,在追擊隴右諸軍時因不惜馬力,導致了不少馬匹死傷,進而加劇了了軍中的缺馬的情況。
    庾嶷說道:“嶷盡快挑選官吏至隴,為我軍尋覓牧苑選址。”
    “善!”
    張虞說道:“袁術來信求馬,今先抽千匹馬賣於袁術。憑荊南市價,千匹馬價值兩千匹,我軍將能從中取利,而後再向鮮卑買馬。”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