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袁紹崩潰,人人自疑
字數:5490 加入書籤
昔陽亭,並軍營寨。
大帳內,辛評為使拜見酈嵩,表明張郃的歸降之心。
酈嵩沉吟少許,笑道:“張、蔣二位將軍既有歸正之心,我豈會不願收容。勞君回稟張將軍,今他如能率軍依約歸降,我必向君侯表諸君功績。”
“多謝將軍!”
聊了幾句歸降事宜,酈嵩便讓辛評退下。
待辛評退下,張燕疑慮說道:“張郃、蔣奇為袁軍大將,今驟率大軍歸降,不知真假如何?”
“君侯襲下信都,令河北震恐,先是高覽率精騎歸降,而今張郃、蔣奇二人為何不能率眾歸降?”
酈嵩在帳中踱步,分析說道:“袁紹雖說名聲高崇,四世三公,河北英豪無不為其效力。然觀今之種種,可知袁紹能聚人而不用人,帳下文武矛盾重重。張郃善機變,是為聰明之士,豈會不知袁紹之弊?”
“大勢在前,張郃順勢而為,有何疑慮?”酈嵩說道。
兩軍對峙大半年,山西高層文武已是熟知袁紹陣營的情況,今袁紹看似手握大軍,但因冀州形勢與自身性情緣故,袁紹所部岌岌可危,故今酈嵩選擇相信張郃是為真心歸降。
“僅恐是張郃詐降,欲趁我軍不備而襲營。”張燕擔憂道。
聞言,酈嵩心中頓生遲疑,猶豫了下,說道:“將軍所言不無道理,張郃既欲歸降,需觀其是否誠心,是否敢隻身入營軍議。”
“今不如遣一使回見張郃,若張郃有意歸降,則能消張郃疑慮之心;若張郃意在謀我,則能知兵馬異動。”張燕建議道。
“可依張君之言!”
點了點頭,張燕笑道:“張郃若是誠心歸降,則將軍能揮兵東進,與君侯呼應,令袁紹難圖信都。”
酈嵩捋須而笑,說道:“袁紹回軍如不能下信都,進不能取勝,退又無去處。形勢之下,軍心渙散,人思叛走,則不戰自潰矣!”
張郃所部的任務是為抵禦酈嵩、張燕二軍,而今張郃若率軍歸降,動搖人心的政治效果不說,更關鍵是讓酈嵩能聯絡上張虞。孤軍深入的張虞,一旦有了酈嵩兵馬支援,袁紹百分百無法拿下信都。
彼時袁紹無法第一時間收複信都,其將會對軍心造成極大的影響。參考呂蒙襲取荊州,關羽回軍之後破不了江陵,最終導致了帳下兵馬的集體叛逃。
在使者的奔走下,酈嵩知張郃乃真心歸降,遂大膽接受了張郃、蔣奇二將的歸降。
為了不耽擱用兵,酈嵩讓張郃、蔣奇二將統領各自原先兵馬,其中為分化二將,蔣奇隨張燕留守常山,張郃隨酈嵩前往信都。
張郃、蔣奇率萬人投降的消息,隨著時間迅速傳到張虞與袁紹手上。
信都,府衙。
張虞正與荀衍坐而論事,笑道:“昔潁川一別,已是十餘年未見,休若兄風采依舊!”
荀衍字休若,為荀彧、荀諶之兄。昔在荀彧的勸說下,投靠了曹操,但因曹操敗走江淮之故,受袁紹征召,至河北任職。袁紹出征時,荀衍留在信都,張虞破城時,遂被張虞所獲。
漢末時期,荀氏可謂是人才輩出,甚至比諸葛氏還略勝一籌,令人熟知便有荀彧、荀攸二人,名聲稍次者,如荀諶、荀悅、荀衍三人,其才能皆有可稱道之處。
荀衍恭敬說道:“潁川之時,君侯年歲正少,而今時再見,君侯雄姿英發,將禦中原,是令衍心敬服之。”
張虞笑道:“信都初下,袁軍將至,人心多有浮動,不知君願任安平郡守,為我暫安城中之民否?”
荀衍謙讓道:“恐衍才疏學淺,難擔此重任!”
張虞為荀衍倒酒,說道:“公達多有盛讚休若之才,言君才學不弱文若,故今君不能為我分憂,恐信都無人矣!”
說著,張虞盯著荀衍,似笑非笑道:“莫非卿以為我不能敵袁紹,故不願為我效力?”
張虞的眼神銳利,似乎直透人心。荀衍不敢與之對視,低頭說道:“君侯用兵如鬼神,忽襲信都,威震河北,世人莫測。衍豈敢不為君侯效力,僅恐才能不及。今君侯既欲托大任於衍,仆豈敢不為君侯效力。”
“善!”
“再飲一樽!”
在張虞倒酒之際,卻見侍從快步入堂,欣喜說道:“稟君侯,酈嵩將軍傳來捷報,言張郃、蔣奇二將率步騎萬人歸降,今酈嵩將軍率萬人東進,以便聽候君侯差遣。”
張虞心中驟喜,然臉上卻克製喜色,淡笑道:“張郃降我如韓信歸漢,袁紹所部不足為懼,信都可安矣!”
說著,張虞看向趙雲,說道:“子龍,傳我敕令,冊封張郃、蔣奇二人為偏將軍,皆封都亭侯。”
“諾!”
荀衍內心浪潮翻湧,他剛剛答應受領安平郡守,並非純粹自願,而是有被張虞半脅迫。畢竟兩軍勝負未分,他實在不參與其中紛爭。而今他不得不慶幸自己答應了張虞所授的官爵。
“二將率兵歸義,河北人心背袁。”
荀衍說道:“恭賀君侯,今離覆沒袁紹大軍不遠矣!”
張虞輕抿酒水,從容說道:“袁紹有數萬精兵,卿可觀我破敵。”
“君侯!”
趙雲趁機說道:“酈嵩、張楊各率兵馬趕赴信都,而袁紹帳下人心渙散,故以雲之見,君侯不妨令諸軍據不與之交手。彼時袁紹進退不能,人心必然渙散,我軍將能兵不血刃而破袁紹。”
張虞點了點頭,笑道:“子龍頗有見地,今可依子龍所言傳令。”
“遵命!”趙雲喜色而退。
望著趙雲的背影,張虞露出一抹笑意。隨著常年的曆練,趙雲軍事素養越來越高,往後或能出鎮一方。
在張虞為張郃歸降欣喜之時,袁紹的反應則與之相反。
袁紹行軍至南宮城(今南宮市),距信都城六十裏下營。
“信都城池堅固,張虞帳下兵馬過萬,若是據城固守,我軍難以驟破!”袁紹說道:“今需尋計,將張虞引誘而出。”
麴義說道:“信都無屯糧,今可重圍信都,斷城中之糧逼張虞出戰。”
“有理~”
在袁紹與諸將議事之際,忽見候騎快步入帳,單膝而跪。
“稟明公,緊急軍情。張郃、蔣奇二人受辛評蠱惑,今二人率部叛降張虞。”
“你說什麽?”
袁紹從馬紮上驚起,滿臉的不敢置信,說道:“張郃豈會叛我?”
候騎呆愣說道:“蔣奇率軍叛投張虞,仆豈敢虛言!”
“滾出去!”
袁紹不知為何暴怒,大聲嗬斥道。
候騎生怕袁紹要宰自己,急忙逃出大帳。而眾文武知曉張郃、蔣奇叛變,各懷心思,皆沉默下來。
袁紹滿臉沮喪,不能理解道:“先是許攸、高覽,再是張郃、蔣奇,眾皆背我而走,莫非天欲助張而不助我哉!”
“明公!”
逢紀硬著頭皮,安慰道:“事已至此,明公還需振作,早思計策,以解今下之困!”
袁紹攤手而歎,低沉說道:“信都城堅,不能驟破。而今張郃、蔣奇歸降,信都外有援軍,軍中人心渙散,又何談恢複信都。”
逢紀勸道:“明公虎踞四州,今冀州艱難,青州可為基業,況明公帳下尚有數萬步騎,故明公不宜自棄。”
袁紹嘴角泛苦,說道:“冀州為根本之地,今冀州若被張虞所取,我軍又如何與之抗衡!”
“這~”
見袁紹今下充滿悲觀,逢紀無可奈何,僅能說道:“明公,張虞令舊吏投奔明公,傳播信都淪陷,家眷安危之消息,其意是乃禍亂軍心。眼下人心惶惶,而明公若暫無計策破敵,還需尋計穩固人心。若兵將叛逃張虞,則我軍必敗矣!”
聽到‘叛逃’二字,袁紹憂憤交加,說道:“孟岱何在?”
“仆在!”
“我今命你為督軍,率兵巡視各營,如有擾亂軍心、叛逃敵營者,一律依軍法處置!”
說著,袁紹重捶案幾,厲聲說道:“督查軍中文武,若有親屬為張虞效力,一律羈押於獄中。若家眷在信都者,遣人監視之。我看還有何人敢叛逃張虞!”
聞言,麴義翻起白眼,大歎袁紹在張虞的壓力下,竟下達了這麽不理智的政策。此策若下,怕不是人人自疑。
麴義能知袁紹軍令之弊,眾人如何不知。僅是見袁紹昏了頭,眾人不敢勸說,生怕惹禍上身。
然袁譚作為大兒子,豈能見袁紹胡來,遂趨步出列,拱手勸道:“明公,二將先後叛逃,張虞又據信都,今下人心惶恐,人人猜忌,若行厲法,恐眾心離散啊!”
“小子怎知大事?”
袁紹瞪大眼睛,怒聲說道:“我待眾寬厚,然眾背我投張,可見唯嚴法治軍,方能令眾人畏服!”
“明公~”
見袁紹惱怒上頭,孟岱怕會袁譚會被治罪,急忙打斷說道:“形勢危急,大公子關心軍事,還望明公見諒!”
說著,孟岱向袁譚瘋狂使眼色。
見狀,袁譚已無再勸之意,在心中暗歎了口氣,致歉說道:“兒言語有失,望父親恕罪!”
“好生巡視本部,勿要縱然賊人作亂!”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