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天津的誕生,二征袁本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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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對天下最大的貢獻不是統一北方,而是修繕了黃河至海河的運河,此運河便是隋唐大運河與京杭大運河在河北段的前身。而後世天津之所以誕生,便是因河道匯集於此。
至於曹操為何修繕此運河,其原因很簡單,便是為了征討烏桓。
而今鮮於輔則是出於控製幽州及後續征討遼東,其與曹操所修繕運河的目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許攸捋須而思,說道:“君侯,昔袁本初在位時,便有人提議修繕運河,以便征討幽州。然因兵事之故,運河便就此作罷。以攸之見,君侯若欲以黃河舊道北連潞水,則需先引水灌舊道,而昔舊河道今名白溝。”
“而注白溝之水,無非漳、淇、洺及巨鹿澤之水。注經白溝,先東北而流,欲至幽州入海,需疏幽州一河水,以便白溝之水改向,如此方能讓中原舟舸直抵幽州。”
見許攸說得如此詳細,張虞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沒想到許攸具有水利之才。
“可有疏通運河水圖上呈?”張虞問道。
鮮於輔遲疑了下,說道:“河水繁多,輔不能盡報。然卻有滹沱河與泒水輿圖,如能令兩河疏通,再讓白溝至滹沱河,則河北運河成矣。其中滹沱河舊注黃河,是為黃河之支流,而今黃河改道,滹沱河自流入海。”
說完,鮮於輔便呈上水圖。
張虞瞧了幾眼,回想白溝的走向,說道:“白溝與滹沱河有河道,若是欲修運河,此處無需費力大修。讓滹沱河改道流經幽州,與泒、潞等水連通,便能直流入海。”
說話間,張虞用手指在輿圖上比劃,隱約二水連通的地點,感覺與後世的天津重合,便笑道:“二水如若連通,怕不是將有百姓至此聚集,蓋如中原之定陶。”
“大概如此!”
許攸甚是積極,指點輿圖上的水渠,說道:“河水相匯之所,便有商賈匯集。運河如若修成,幽州之民如欲冀州聯絡,皆需由諸水匯集於此,而後逆行白溝,可至安平,乃至鄴城。如能南與大河疏通,舟舸可直達兗州。”
荀攸補充說道:“若引黃河之水與白溝疏通,恐需讓淇水改道!”
“運河雖能令經濟流通,便於控製幽州,但恐調發徭役太甚,令河北百姓疲憊。”張虞略有心動,但卻猶豫道:“況我軍初下冀州,袁紹尚在海濱。”
“君侯若欲修繕運河,不如分段疏通。如先令白溝行舟,稍後疏通滹沱河與幽州河水,最後令幽州九河互通。運河成時,幽州諸郡畏服,冀州諸郡大興,遼東近在咫尺。”許攸不斷勸說道。
張虞看向左右,問道:“子遠之見,諸子以為何如?”
“水利在流通,通則能潤田,田肥則民富,民富則國強。今黃河故道尚在,君侯何須遲疑?”荀諶說道。
“詡不善水利,不敢妄言。運河如能成,有利君侯調兵征討天下,亦有利君侯控製河北。然運河修繕時機及所費民力值得商榷,若是花費巨大,則君侯宜當慎重。”
“長文可有見解?”張虞問道。
陳群作為外人不敢多言,僅含糊說道:“徐州之所以富庶在於泗水,若冀州有水能連通幽州則沿途必能富庶。但運河勞民,修繕需謹慎。”
見眾人在修繕運河上達成一致,張虞笑道:“且先依子遠所言,先令白溝行舟,看能否從白溝通行至滹沱河。而此事由子遠負責,讓杜使君調配物資、人力,盡量在農閑時候征調百姓。”
“諾!”
許攸欣喜而應,好似撿到寶貝。
“鮮於君不僅從征公孫有功,今更是有獻運河計策之功。”張虞故作思量,說道:“君可遷任虎牙將軍,輔劉刺史料理幽州郡軍務,整頓幽州邊防。”
“多謝君侯!”鮮於輔欣喜拜謝道。
為了深入控製幽州,張虞有意識進行軍、政二權拆封。之前劉和雖說無威望,但至少是名義上的幽州之主,具有調配諸郡兵權。而今張虞利用在軍中更具有名望的鮮於輔,用整頓邊防為名,慢慢剝奪劉和的軍權,讓其隻剩下人事與行政、司法等權。
又聊了幾句幽州事務,張虞終於來到正題。
“袁紹逃至臨淄,欲憑海濱複起,故渤海多有袁氏餘孽。今歲農閑之時,我欲再討袁紹,需調用諸部。”張虞笑眯眯問道:“不知遠征多時,山西兵將可堪用否?”
“破易京之後,遼見諸部思鄉心切,故讓諸部輪番歸鄉。而今漸有兵馬歸隊,諸子士氣正盛,豈敢不聽君侯差遣!”張遼沉聲說道。
張虞說道:“文遠兵馬今屯安平、河間諸縣,及我南征平原時,文遠督領高覽所部率萬人步騎,並由幽州諸郡調配萬人聽候差遣,合計兩萬精銳,足以討平渤海。”
“末將領命!”張遼振奮說道。
“伯寧何在?”
“末將在!”
張虞吩咐說道:“君率本部兵馬五千,渡河征討濟北郡,切斷濟水,阻止齊魯兵馬西援袁熙。”
“東郡呢?”滿寵問道。
張虞說道:“酈嵩率兵萬人出征,將會先控黎陽,之後再平東郡。而我另書信於呂布,讓他出兵東平郡以為策應。”
說著,張虞看向陳群,問道:“先生此番回歸兗州,不知能否讓奉先出兵?”
“願從君侯之令!”
“善!”
張虞露出欣賞之色,說道:“先生出使有功,先生可暫任城相,往後如有功績,我將另有封賞。”
“多謝君侯!”
張虞環顧眾人,說道:“本次用兵先討河北袁氏餘孽,而後控據河、濟二水,徐徐蠶食袁紹諸部。此番出兵縱不能覆沒袁紹,但卻能讓袁紹再無複起之希冀。”
“諾!”諸將沉聲而應。
見無任命,張燕頓時著急,從人群中出列,問道:“君侯,燕為青州刺史,此番豈能無委任?”
“將軍隨我出征平原。”張虞笑道:“待取了平原,將軍便有駐地。”
“領命!”
與眾文武寒暄幾句,張虞便讓眾人退下,而陳群因有事留了下來。
“君侯!”
見陳群有事需稟,張虞問道:“文長可有事務?”
陳群作揖而拜,說道:“君侯將伐袁紹,而群需先回兗州,上稟出使情況於呂將軍。”
“長文不多留幾日,與我共回鄴城?”張虞問道。
“軍事緊急,不好耽擱!”
說著,陳群玩笑道:“況經幾日侍奉,我已知君侯為何許人。”
“哦?”
張虞饒有興趣,問道:“我何許人也?”
陳群麵露鄭重之色,說道:“君侯果斷勇略,非人所能比。豁達好學,無所隱匿,則有明君之風。群回兗州,必勸呂將軍遣送家眷,以酬君侯厚待之情。”
“長文,中原之俊傑,望能與君再會!”張虞說道。
張虞與陳群接觸的半月裏,雖知陳群天性善變,無國士之才,然陳群身上依舊有不少優點值得他欣賞,如學識非凡,通古知今,尤其陳群深諳漢律,在律法上別有番見識,要不然豈能被曹丕所器重。
“君侯,鮮於輔在營外未走,言有要事需稟!”
趁著陳群出帳之時,侍從稟報道。
“請!”
少許,去而複返的鮮於輔再拜張虞。
“君有何事?”張虞和顏悅色問道。
鮮於輔上報道:“君侯,修繕河北運河之事,非輔一人之見,而是輔有賢人輔佐,今願舉薦於君侯。”
“何人能得卿賞識?”
“漁陽田豫,現為輔帳下長史!”
鮮於輔吐露實情,說道:“其有遠見,在君侯與袁紹交兵時,便料斷君侯必勝,勸輔投靠君侯,以得君侯器重。今得知君侯接見在下,知君侯必問幽州,遂讓輔獻河北運河之策,以便讓君侯深知幽州。”
“田豫有國才,在輔帳下為官,當明珠暗用。若能被君侯賞識,則田豫恰得其主爾!……”
田豫經曆複雜,年少時追隨劉備。劉備隨張虞征討關中時,田豫在劉備軍中任職,而劉備至雒陽任職時,田豫因母親年老,不忍離鄉太遠,遂回到幽州,追隨公孫瓚。
公孫瓚殺劉虞,田豫不憤公孫瓚所為,於是在鄉人鮮於輔的招攬下,田豫便追隨鮮於輔,參與了張虞遠征公孫瓚之役。
故嚴格意義上說,田豫一直為張虞間接效力,屬於是張虞集團的外包員工。因長時間為張虞效力,見識張虞的兵略,他便篤信張虞必勝,不斷勸鮮於輔投降張虞。
當然了,田豫之所以不斷變化君主,倒不是他多變,而是田豫屬於典型的地方性士族。他們不是特別在乎為誰效力,而是在乎誰是他們家鄉的君主。
因此這類地方性士族具有鮮明的特征,即忠誠度雖說不高,但職業精神很好,能為君王盡力工作,如三國中的陳登、陸遜等。
得知田豫與自己淵源,張虞忍不住笑道:“田國讓為我效力多時,而今方知田國讓之名,實令人惋惜!”
說著,張虞問道:“不知田國讓何在?”
“今在仆帳中!”
“命他速至大帳!”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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