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辱大將,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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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黃河高唐段。
    黃河濤濤,高唐南北兩岸軍士列營對峙。其中北岸軍士相比南岸袁軍,士氣更高漲,兵甲配備更高,幾乎人人一甲胄。
    黑山軍營中,張虞在張燕的引領下,巡視營寨問道:“今軍中士氣何如?”
    “兵卒士氣高漲!”
    張燕亦步亦趨,說道:“自下冀州以來,黑山諸部陸續下山,搬至平原上居住,耕作肥沃之田。從軍兵卒每戶皆有肥沃田畝耕作,豈能不樂哉?況君侯大度,赦免兵卒賦稅,並賜發軍餉,上下無不盡心為君侯效力。”
    張虞降服冀州前後,一係列的變化不少。如張虞之前以黑山軍民眾為基本盤的上艾郡正式設立,由張燕的心腹葛鴻出任郡守。
    而因太行山肥沃的河穀少,不少黑山軍民眾生活在貧瘠的山穀中。張虞為了更好控製黑山民眾,特意下令準許山中民眾下山,搬至常山郡中居住,並會依戶分田。於是黑山軍民眾便被分化,大部分生活在上艾郡,一部分生活在常山郡。
    “如此便好!”
    張虞笑道:“我起兵征討天下,帳下兵將皆有出力,豈能你我得利,而讓兵卒居處饑寒之中。”
    “君侯大義!”張燕敬佩道。
    隨著麾下兵馬越來越多,各部成分愈發複雜,張虞元從不說,有董卓舊部、涼州叛軍、黑山軍、幽州與冀州兵將,可謂是五花八門。
    張虞為了不讓降將有差異心理,經常會巡視非嫡係兵馬,以來關注各部兵馬動向,今下格外關照冀州降人與黑山軍兵卒。
    巡視了圈,得知有軍報送至,張虞便回到了大帳。
    大帳內,幕僚見到張虞時,便在荀攸、郭圖的帶頭下,起身作揖問好。
    “言有軍報,不知何方軍情?”張虞問道。
    “稟君侯,酈嵩與孟寧之受命攻打東郡,經酈嵩使辛評勸降,焦觸獻東郡河北諸縣而降,袁熙本欲從倉亭渡河,今畏走東阿,欲憑堅城據守,以擊我軍半度之兵。”荀攸上報道。
    張虞滿意而笑,道:“東武陽為堅城,若焦觸有意固守,則數月不能下。今封焦觸列侯,暫聽酈嵩差遣。”
    “諾!”
    張虞翻閱信件,問道:“酈嵩可有上報進軍方略?”
    “有!”
    荀攸說道:“酈嵩遣孟寧之西進,欲從黎陽渡河,先取白馬、濮陽,之後聯絡呂布,欲共圍袁熙於東阿。如能擒殺袁熙,則濟北、濟陰、東平諸郡自降。”
    “孟寧之從黎陽渡河,若陳留張邈出兵,切斷退路,又當如何是好?”張虞皺了皺眉,問道:“傳信於酈嵩,讓他戒備張邈,不可急於用兵。若遇袁術大軍來援,可先稍退,固守黎陽與河北諸河津。”
    “諾!”
    酈嵩用兵依舊太激進,恨不得一口氣滅了袁熙,此是為兵家之忌,這讓張虞不得不敲打,省得再有兵敗發生。然若不成器,張虞往後隻能讓酈嵩守家了。
    “君侯,可要遣督軍至軍中,以來督輔酈將軍?”郭圖提議道。
    張虞沉吟了下,說道:“那便由公則代我西進,君任督軍,輔佐酈將軍,為其出謀劃策!”
    “領命!”
    見張虞點名自己,郭圖也不含糊,起身領命。
    “可有張遼軍情?”張虞問道。
    “稟君侯,張遼領兵兩萬重圍南皮城,袁紹命長子袁譚前去救援,至今未有勝負!”荀攸說道。
    張虞微皺了下眉,特意轉頭看向沮授,問道:“先生以為袁譚何如?”
    沮授自被擒獲,便一直沒有投降張虞。此番出征討袁,沮授稱病不願隨行。而張虞希望沮授歸降,於是強行將沮授帶出來。
    沮授神情不變,淡淡說道:“袁公子用兵神武,張遼兵馬雖多,但亦將敗於袁公子之手。”
    說著,沮授瞧了眼張虞,冷冷說道:“君侯連年動兵,不思安撫冀州,安敢用武?”
    張虞神情冷峻,直盯著沮授,說道:“我留先生一命,君不思恩德,而今故意胡言,是何居心?”
    沮授冷哼了聲,說道:“我無需君侯留我性命,大丈夫無畏生死!”
    “公與!”
    見沮授這麽倔強,田豐說道:“君擇臣,臣亦擇君。袁紹非明主,公與何須為其盡忠?”
    沮授硬著脖子,說道:“袁公對不起你,但卻未對不起授。臨陣背主,效張郃之所為,我死不瞑目!”
    此言一出,張郃臉色漲紅,地上若有條縫,他恨不得鑽進去。
    張虞眯眼直視,良久之後,揮手說道:“將沮授帶下,而後縊殺之。”
    “諾!”
    許褚興奮上前,直接帶人製服沮授。他看沮授不爽很久了,明明是降人,卻故作高冷,有膽子就自殺,唧唧歪歪作甚?而今有了張虞的吩咐,許褚自然要自己上手。
    “君侯!”
    見張虞欲殺沮授,田豐弓腰作揖,說道:“沮公與在河北素有賢名,君侯不如饒恕一命,將其流放至邊郡。”
    張虞扶起田豐,說道:“我知沮授於先生有救命之恩,故我先前饒恕一命,便是看在先生份上。而今沮授不念恩德,肆意誹謗大將,我今赦免外人,豈不令內人心寒?”
    “這~”
    田豐頓時語塞,暗中瞄了眼張郃,無奈隻得退下。
    沮授不願為他效力,張虞可以容忍。但他不能容忍沮授胡言亂語,先是妄言張遼兵敗,後續汙蔑張郃。如果不殺沮授,豈不讓張郃難以做人?
    況且不能為他所用的人,並在不斷搗亂,殺就殺了,何須值得惋惜?
    張虞走至張郃身側,按住欲起身的張郃,說道:“高祖與項羽爭霸時,韓信、陳平因項羽不能重用,遂奔投高祖,成就一番功績。而今將軍投我,蓋如陳、韓爾!”
    “多謝君侯!”
    心中暖流上湧,張郃由衷拜道。
    少許,許褚興高采烈入帳,問道:“沮授已被縊殺,今屍首如何處置?”
    “元皓?”
    沮授屍體的處置問題,張虞還是願意賣給田豐一個人情。
    田豐臉露苦澀,說道:“公與以袁紹為主,今君侯胸襟大度,望能將公與屍體移交於袁紹,以全公與之心意。”
    “準!”
    張虞說道:“將沮授屍首移交於袁紹,以全沮授之忠義!”
    “諾!”
    “多謝君侯!”
    田豐拱手說道:“袁譚非名將,僅有小慧。憑張遼將軍之能,料想足以抵禦。君侯若是擔憂,不妨書信提醒。”
    “且依先生之見!”
    話語稍落,郝昭從馬紮上起身,拱手說道:“黃河寬敞,大軍渡河不易。昭願趁機渡河,於南岸修築營壘,以便大軍渡河。”
    聞言,張虞挑了挑眉,說道:“渡河列陣便已不易,何況於岸邊修築營壘。伯道膽氣可佳,但恐空傷將士性命,而不能成事。”
    郝昭肅聲說道:“君侯與之對峙十餘日,欲待張遼、酈嵩有所建功,而以昭之見,形勢變化難料,我軍之所以艱難,實因於南岸無落腳之地。昭率兵渡河立營,君侯修繕浮橋,彼時南北連通,縱袁紹舉強兵進犯,昭有君侯為後援,將無懼袁紹爾!”
    作為追隨張虞起兵的元從,郝昭見張遼、酈嵩已為一方之大將,滿寵而今還後來居上,而他卻仍為雜號將軍。今為了建功,更為了助張虞破敵,郝昭決意行艱難之事。
    張虞踱步思量,環顧左右問道:“諸子有何見解?”
    田豐說道:“如若能在南岸立營修壘,則必讓袁紹日夜憂懼。僅是此行艱難,恐會被袁營兵馬所敗。”
    荀攸點頭讚同,說道:“黃河是為險要,袁紹以此而據我。若君如能修築南營,並以浮橋貫通南北,袁紹必然驚恐。縱我軍是役不能覆沒袁紹,但憑夾河營壘,足以月月襲擾袁氏,令其不得安寧!”
    “可行矣!”賈詡簡潔說道。
    “嘉以為可行,僅是如何能在南岸立營,是為眼下關鍵之事!”郭嘉說道。
    見眾人無反對,張虞看向郝昭,問道:“君可有方略?”
    郝昭沉聲說道:“高唐河段水流平緩,勞煩君侯遣將從東渡河,佯稱欲渡河截斷青州軍糧,以吸引袁紹兵馬。而昭從上遊三十裏光裏亭渡河,趁袁軍不備之際立營,之後君侯遣將於北岸搭設浮橋,如此昭便能於南岸立足。”
    張虞考慮半響,問道:“除本部兵馬外,君可另需何物?”
    “勞君侯多備箭矢,並在昭立足之後,令人急送物料。”郝昭說道。
    張虞說道:“事若不成,勞伯道及時撤軍!”
    聞言,郝昭以為張虞不信任,肅然說道:“若君侯不信,昭願立軍令狀。此番如不能於南岸立營,昭將提頭來見!”
    張虞安撫道:“非我不願,而是恐傷大將。伯道自我起兵起,便追隨我左右,與我關係深厚,我豈能見君赴死哉?然今君既出豪言,我豈會不信將軍!”
    “高順何在?”
    “末將在!”
    “命你營為郝昭後援,若郝昭於南岸立營,立即修繕浮橋。”張虞吩咐道。
    “諾!”
    “張燕何在?”
    張燕出列應道:“在!”
    “命你部東行,多樹旗幟,從寧丘渡河,佯斷袁紹軍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