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見到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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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銘已調整好體貌,披散著黑發,麵容滄桑,帶著胡茬,雙目如深潭,像是久經磨練的中年男子。
    他扛著骨棒安靜蟄伏,靜待神異麥田風雲動。
    漆黑、荒涼的地界,黑小麥接近成熟,夜風吹來,沉甸甸的麥穗蕩漾烏光,種子飽滿晶瑩,散發穀物特有的清香,內蘊濃鬱生機。
    “不說地下,單是地麵這些黑麥,若是常年吃,就能造就出絕頂宗師級稟賦,不用擔心後繼無人。”
    一位老者開口,他的淡金絡腮胡須連到脖子上,宛若獅鬃,其身材雄壯,很像是一頭猛獸化形為人。
    他名獅世勇,當然這是濃縮的名字,不然是一長串讚頌其英勇光輝的稱謂。
    一個滿頭火紅長發的中年男子眼神熱切,盯著麥田,露出一嘴雪白的犬牙,他是獒人族的宗師,名為獒盛,道:“我很需要這些神糧!”
    “誰不需要?”一名有銀色蝠翼的男子說道,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樣子,他名蝠報,寓意積累善行,獲得果報。
    唯一的女宗師鶴汐蘭開口:“可惜,除非所有神糧集中起來,給一個門徒吃上數年,不然效果沒那麽大。”
    她體態修長,青絲披散,舉止優雅,看著二十幾歲的樣子,她的祖上曾是一隻強大的仙鶴,固化為類人生靈,這一族血統很強。
    四大宗師聯袂到場,出產的神糧確實很難集中起來。
    滿頭赤發的獒盛道:“各位,打個商量,回去後我願以奇寶、典籍等和你們交換,我缺少一個挑大梁的後人,待百年後,我年老體衰時,一旦被宿敵欺辱,無子孫能站出來。”
    蝠報扇動銀翼,立身在半空中,眺望遠方,道:“你說這些太早了,這裏的消息已經走漏。”
    獅世勇滿臉淡金絡腮胡須抖動,像是在壓製著怒火,聲音低沉,道:“斷雲寨本來做的很好,封鎖了此地消息,可是一夜間,三百多人都死了,好殘暴與血腥的手段。還有我派出的門徒,共有三十幾人,包括我的兩名子嗣,也都被殺了個形神俱滅。”
    鶴汐蘭詢問:“到底是誰做的,有眉目了嗎?”
    獅世勇道:“我特意回了我族祖地一趟,請大祭司進行占卜,發現很難追溯,僅模糊地感應到,應該是一位宗師出手。”
    蝠報擔憂,道:“不會是大宗師吧?這種人物若是走出,那實在太危險了。”
    獅世勇搖頭道:“絕非大宗師,事實上,這次的占卜很異常,對方似乎還不是宗師,但實力卻不弱。”
    隨後,他眼神冰冷,道:“各位,神糧我可以不要,但是你們得答應我,若是尋出那個敵對宗師,要幫我除掉他。”
    四大宗師並非直接對話,而是暗中以意識交流。
    不過,秦銘動用共鳴手段,大致捕捉與感應到了。
    蝠報隨意地問道:“你們祖地的大祭司會走出來嗎?”
    那可是一位大宗師,道行高的嚇人,讓他們幾人都很忌憚,還好那位老人血氣枯竭,衰敗的不成樣子了。
    獅世勇歎息,道:“這見鬼的天地,大祭司這個層麵的人怎麽敢出來?出手一次,幾乎就要丟掉性命,沒人敢輕易出關。”
    遠處,夜霧爆開,像是有雷霆犁過天空,兩束烏光飛來,快到極致,眨眼間兩道身影到了近前,俯衝而下。
    這是兩名蟲人,背負著闊刀般的黑色翅膀,接近人形,從頭到腳,都流動著金屬光澤。
    他們的鐵翅震動時,鏗鏘震耳,迸發出電光,這明顯是一個強大的種族。
    獅世勇、蝠報幾人見到他們後,麵色都變了,對方雖然隻有兩人,但蟲人的大名誰不知道?
    獒盛道:“還好,不是六十三年前的老蟲子。”
    鶴汐蘭道:“不可小覷,他們兩人也非常難纏。”
    蟲人體型高大,像是金屬澆鑄,但說話倒是很溫和:“見過幾位宗師,和氣生財,這次我們能同行就是緣分,我等沒有必要廝殺,共同探尋最大的造化才是真。”
    獅世勇也笑著點頭,道:“道兄說的是,如今天地大環境對我等很不友好,應同舟共濟,合力摘取造化。”
    遠處,秦銘沒有記兩個蟲人一長串的名字,按照自己的理解,視之為:大蟲、二蟲。
    麥田中,穀穗搖動,像是發光的黑色海浪起伏,上麵那些小人最近兩日不再起舞,都垂垂老矣。
    他們像是進入了暮年,生命即將走到終點。
    有一點很奇怪,他們的壽數不遵從境界劃分,彼此的壽元似相差無幾,都即將結束這短暫而又奇特的一生。
    最為可怕的是,麥田深處那群小人中,一位宗師最終突破到了大宗師境,他曾抬起眼皮,向外望來,如兩道雷霆落下,虛空都在動蕩,似被巨力扭曲了。
    不過,他沒有出手的意願,而是坐等一個輪回的結束,靜待生命倒計時。
    那位三寸高的大宗師歎道:“人生可否重來,再回山河褪色,紅日消失時,意難平啊!”
    最後,他氣若遊絲,須發失去光澤,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萎靡,血氣迅速幹枯,要徹底消亡了。
    其他小人也都如此,一個個在麥穗上結跏趺坐,氣息漸停。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這些小人才出世多少天?這麽快就死去了,走完了一生的路。
    暗中,秦銘有些不理解,覺得他們可悲,但很快他又搖頭,他自身都是為了生存而遠走異域苦修,哪有資格說別人過得苦。
    況且,蜉蝣朝生而暮死,盡其樂。他們人生雖短,不見得不完滿。
    小人全部死去,算是壽終正寢,隨後竟化作黑色雲霧,並形成奇景,風雨雷電浮現,黑氣匯聚在一起,沿著麥稈通而下,通向地層中。
    恍惚間,那些黑氣化作了橋梁,連著日月虛影更迭之地。
    “就是現在。”
    在場的宗師都動了,收割黑麥,且密切注視著那座黑色橋梁。
    秦銘也立刻出擊,揮動劍煞,當作鐮刀,迅速搶神糧。
    他“和光同塵”,道行不可測,敢隻身來這裏,自然會被認為是宗師級人物。
    頓時,那些宗師都望了過來。
    不止秦銘一人突然闖入,還有另外三名宗師從不同方向衝進麥田中,似乎都是散修。
    一刹那,這片黑土地上麥穗消失幹淨,宗師收糧,快到一眨眼就完成。
    而且,在嗖嗖嗖聲中,他們衝向那神秘的橋梁。
    在他們接近的刹那,各自的身體都縮小了,都隻有三寸高,而麥稈看起來如參天古樹般高大。
    秦銘肩頭扛著白骨大棒,和那些宗師一起沿著陡峭的橋梁沒入地下,衝向神秘未知之地。
    像是貫穿大地數十上百裏那麽遠,橋梁開始變得平緩,黑色雲霧翻湧,托舉著眾人向前而行。
    秦銘用手摸了摸,橋梁雖然是黑氣化成,但較為真實,觸之冰涼,質地難損,最起碼宗師在這裏發力的話,難以打穿。
    隱約間可見,橋梁上刻著很多古老的符號,也有上古先民的圖案,都是祭祀的景象。
    一位散修宗師開口:“各位,大家都是同行者,沒有必要彼此內耗,此地造化甚大,容得下我們一起求取,希望能夠彼此和平相處。”
    “如此甚好!”大蟲點頭,其他人也都無意見。
    橋梁的盡頭不再黑暗,漸漸有微光傳來,不久後眾人眼前更是豁然開朗。
    一群宗師都有些出神,誰都沒有發聲,盯著前方紅光漫天的地界。
    本是漆黑的地下,他們看到了什麽?竟望到零星點綴的島嶼,以及火紅的海麵,這如同做夢似的。
    他們曾聽聞過,出產神糧的地下很離奇,但發生時代不同,地點不同,所見景物也不同。
    “這片地下居然……有海?”鶴汐蘭發呆。
    “諸位,我們邁上橋梁時,身體似乎跟著縮小了,前方那片發光的紅海也許沒有想象那麽壯闊。”
    “我覺得,這是地下岩漿。”獒盛開口。
    隨著臨近,他們感受到了一陣熱浪撲麵而來。
    噗通一聲,火紅海麵上,一條鱗甲森森的大魚看起來足有數十丈長,躍出水麵,濺起巨大的浪花。
    蝠報略微出神後,開口道:“岩漿中不至於有魚吧?”
    前方發光的紅色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波瀾壯闊,不止有巨魚,還有長著龍頭的金色大蝦隱現。
    更有不知名的海獸露出巨大的脊背,散發著危險的氣機。
    大蟲走路時,黑色金翅膀輕微碰撞,如同金屬板在摩擦,很有壓迫感,他開口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其實是地下的火泉?”
    在場的都是宗師,速度極快,縮地成寸,來到了海邊,發現它溫度很高,並沒有火泉的成分。
    有人試探,麵色難看,連異寶都被燒壞了,意味著這種“海水”或許也能傷到他們。
    “你等所為何求?”橋梁的盡頭,紅色海麵上空浮現金色的字跡,很突兀,但除了秦銘外,其他宗師都沒有覺得意外。
    傳言,初來者都會被問所求。
    不過,前賢麵對的應該不是這樣的海。
    那些文字很複雜,並不屬於宗師認知範圍內的文字,不過有烙印被激活,他們可以感應其意思。
    “長生!”獅世勇聲音嘶啞,有些激動,淡金絡腮胡須都在顫動,眼中有金色神芒射出。
    蝠報震動銀翼,立刻跟著附和,道:“對,我輩修行一世,最大的渴望不就是能夠不朽嗎?”
    顯然,他們溝通過,這四人小團體所求一致。
    “可以!”大蟲和二蟲也點頭,他們覺得這個目標很高遠,完全可以認同。
    海麵上空,金色文字很有質感,清晰浮現,道:“讚同者數過半,這就是你們一行人的所求,無法悔改,隻能沿著這條路前行。”
    秦銘與另外三名散修麵麵相覷,他們被代表了,還沒說出自己的想法。
    金霞落下,將他們覆蓋,像是在探測著什麽,過了片刻,海麵上的虛空中才有文字再次浮現:“欲長生,需跨海,登臨彼岸。”
    眾人一陣激動,真能求到長生嗎?
    不過,很快他們又冷靜下來,這海浩瀚無邊,且溫度駭人,可傷宗師,他們怎麽渡海遠去?
    金色文字流動,清晰可見:“可惜,你等道行不足,難登彼岸。從實際出發,你們目前最多可摘取半生歲月。”
    延壽半世。這是很大的機緣,外界一些絕代強者都求而不得。可是,與長生比起來,這就有些渺小了,眾人都如同被冷水潑頭。
    遠處,海浪中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由遠而近,快速駛來,那是一艘大船。
    鶴汐蘭道:“確切地說,是一個龜殼!”
    它長有五十丈,乘風破浪,帶著陣陣灼熱的氣流,眨眼到了海邊。
    所謂的海邊沒有沙灘,隻有死寂的黑土,黑色龜殼大船刹那間靠岸。
    秦銘皺眉,向後望去,黑色橋梁早已消失。
    “另有出口。”一位散修宗師好心地告知。
    一群人沒得選擇,都登上了龜船,它自動向著海中駛去。
    金色文字再現,寫著一行字:“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們十一人,最多不超過三人能達成所願。”
    什麽情況?大蟲、蝠報等人都瞳孔收縮,大部分人將一無所獲,而且,怎麽多出來了一人?
    登船者,分明是十位宗師才對。
    “有人隨身攜帶了一位老前輩?”二蟲冷幽幽地問道。
    一時間,眾人各自分開,戒備起來。
    當今這種大環境下,老前輩們出手不死也殘,可是架不住人家依舊有威懾力,萬一被逼到那一步,將極度危險。
    事實上,連他們這樣的宗師動手,也必然要咳血,會受創很重。
    一群人暗中互相提防,也就大蟲和二蟲敢背靠背。
    一位散修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聽聞,前賢所求,大多都能滿足,為何我等不如意十之八九?”
    金色文字再現:“他們務實,所求沒那麽大,如補全真經,請教某種難以參悟的妙法,或詢問如何破開某種關卡等。”
    一群人感覺不妙,獅世勇道:“我們不求長生,現在能否改換其他?”
    金色文字發光:“晚了,你們已經走在長生路上,我亦不知其終點,你們隻有一次離開的機會,那便是到了延壽半世那處節點,可以遠去。”
    聽它的意思,它也不曾見過長生。
    海麵赤紅,波光粼粼,不時有巨大的怪物翻騰起浪花,露出的背鰭如同刀鋒般,看起來很是可怕。
    一群人麵色凝重,連他們身為宗師都不敢輕易觸碰那種溫度駭人的海水,這些怪物卻可以在此棲居,都在什麽層麵?
    這當真是一片極度危險的海域!
    幸虧黑色龜殼大船發光,形成光幕,擋住了偶爾湧動起來的紅色大浪,確保他們安然渡海遠行。
    大船速度越來越快,秦銘感覺已經航行上萬裏了,沿途見到一些光禿禿的島礁,偶爾能看到以一些趴著怪獸的巨大海島,但卻都沒有植物,缺少生機。
    “怎麽減速了?”
    大概前行了數萬裏後,大船漸漸停下。
    附近,紅色海麵無垠,一頭巨鯊大如山嶺,長著犄角,滿身五色鱗片,在遠處的海麵上浮現壓迫感十足的身影。
    “前路險阻重重,需減負上路,腐朽將沉的大船承載不住十一人。”金色文字很簡短,但這種提示卻很致命。
    頓時,一群人寒毛倒豎。
    大蟲忍不住了,問道:“前賢大多都可以平安而歸,遇險者隻占少數,為何我們要經曆這些?”
    金色文字顯化:“他們所求大多為補全真經,請教破關訣竅等,同時也在奉獻,送出自身典籍,你們求長生而來,不如意十之八九者自然要減壽。”
    霎時間,一群人麵色發僵,頭大如鬥。
    他們覺得,這是踩進深坑了,而且很難自主掙脫出去。
    秦銘也麻了,他早先看這群原住民自信滿滿地上路,他還以為沒有過大的風險,能夠跟著渾水摸魚,沒想到上了賊船。
    他回首,身後海麵已經沒有退路,眼前這些宗師一點也不靠譜!
    獅世勇開口:“各位道友,雖然我等無奈又苦澀,但我們似乎沒得選擇,還是恭請一位道友上路吧,為了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現在選出一人,隻能先對不起他了。”
    一群人的身體繃緊。
    秦銘主動向三位散修靠攏,現在報團取暖較為合適。
    顯然,最早的四人團體占據優勢。
    赤發披散的獒盛露出一嘴雪白的犬牙,道:“就他吧,兩位蟲族的道友你們覺得如何?”
    他伸手,指向正在後退的秦銘。
    在獒盛身邊,獅世勇、蝠報、鶴汐蘭都在點頭,四人站在一起,行動一致。
    秦銘的眼神刹那淩厲起來,不等蟲族兩人開口,直接喝道:“各位,先殺這四人團體,不然他們一家獨大,會威脅到所有人,散修道友們,一起出手!”
    說話間,他全身爆發天光,如同烈陽焚燒,向前殺去。
    在他身後,三位散修沒動,另一側大蟲與二蟲也穩如磐石,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秦銘獨自闖向四位宗師,他沒有後援,甚至可能會被身後的人偷襲與下死手。
    這一刻他身體繃緊,沒有一絲保留,血氣和精神攀升到最高峰,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多耽擱一瞬間,他的危險就會提升一大截。
    因為,他一旦稍微顯露弱勢,所有人都會視他為盤中餐,他將成為犧牲品。
    秦銘盯著四人,而他最想殺的目標自然是點他的名字的赤毛獒犬,敢首先針對他,就要第一個被殺。
    轟然一聲,他的內景開天斧祭出,刺眼的神霞綻放,璀璨的斧光讓通紅的汪洋都顯得暗淡了。
    巨斧從內景中騰空飛出,繚繞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轟殺向獒盛。
    四人組都心驚不已,這個軟柿子散修怎麽突然爆發出這種力量?極度危險,他們全力格擋,一起出手。
    與此同時,秦銘的九色劍煞也斬了出去,劍芒撕裂高空,純陽劍光無處不在,煞氣滾滾,覆蓋前方。
    他用內景開天斧劈殺獒盛,以九色劍煞無差別攻擊另外三人,進行阻擋。
    果然,在他這種瘋狂的進攻中,縱然是四位宗師都有些頭大,全都不得不專心對抗自己眼前的殺伐之光。
    “砰!”
    滿頭赤發的壯漢獒盛,被斧光劈得全身戰氣暗淡,那已經是他的最強防禦,卻擋不住,且神道力量也在巨斧下崩開。
    他低吼,血發飄舞,眼睛瞪大,滿嘴犬牙都在滲血,他全身肌肉線條繃緊,血氣瘋狂鼓蕩出來。
    秦銘心驚,這個獒盛確實很強,居然硬扛他的絕殺之式。
    不過,那顯然一刹那的血勇,獒盛隻是短暫的擋住了,斧光繚繞著符文,巨斧沉重的像是一座山體壓落,獒盛的身體開始崩血,體表出現裂痕。
    他堅持不住了。
    秦銘瘋狂催動九色劍煞,攔阻另外三人,他的肉身動了,拎著白骨大棒,向著獒盛衝了過去。
    “敢謀害我,打爆你的狗頭!”
    秦銘掄大棒,混元天光綻放,砰的一聲,轟碎了獒盛匆忙祭出的異寶,接著第二棒砸下,擊碎了對方格擋的手臂。
    噗的一聲,獒盛的腦袋被秦銘用骨棒打爆了。
    秦銘殺紅眼睛,準備和另外三人也血拚。
    此時,金色文字照耀:“減負成功!”
    大蟲喊道:“道友,夠了,路途漫長,不知道是否還要以生命鋪前路,你悠著點。”
    他與二蟲一起勸告。
    秦銘主要是怕他們聯手,聽聞後果斷倒退,不想夾在兩個團夥中間。
    不過,他順手將獒盛的儲物手串摘走了,裏麵有神糧,不容錯過。
    獒盛腦袋沒了,意識雖破碎,但還能重新聚集,然而,海中那頭巨大的五色巨鯊張口一吸,將他殘破的肉身和精神都收走了,吞進腹中。
    獅世勇、蝠報、鶴汐蘭的臉色都無比難看,在那間不容發間,這個直立猿魔人居然殺了他們一位盟友,實在凶狂,可惡當誅!
    誰都沒想到,獒盛點名他人,自己卻第一個上路。
    秦銘吐了一口濁氣,感覺心中痛快無比,敢當麵點名要殺他,立刻送此人上路,果然後退一步的話會滿腔鬱氣,而激情前進一步則海闊天空。
    “道友怎麽稱呼?”二蟲問道。
    秦銘肩頭扛著染血的白骨大棒,沉聲回應:“齊天大聖!”
    名字中帶大聖二字?獅世勇、蝠報、鶴汐蘭都覺得這個直立猿魔人太狂了,他們憋了一肚子鬱火。
    “那是……”一位散修滿臉震驚之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他指著海麵,整隻手都在顫抖。
    所有人都向前望去,龜殼大船在飛速航行,在海的盡頭竟有一輪大日露出水麵,正在冉冉升起。
    “消失的太陽在這裏?”一時間所有人都頭大,耳畔轟鳴,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都呆住了。
    隨著他們臨近,那輪大日擠壓滿了他們的視野,占據滿整片蒼穹,他們與之比起來渺小如塵埃。
    巨大的太陽,金霞普照,讓這裏徹底成為白晝世界,沒有一絲夜霧,更無黑暗可言。
    此時,烈陽在上,成為唯一,占據滿天地,一滴金色的液體從無盡高空中落下,劃出金色軌跡,帶來濃鬱的芬芳氣味。
    “一滴延壽神藥?”
    “我們在哪裏?竟看到了太陽!”
    這壯觀的景象,比他們見到稀世寶藥還要吸引目光。
    “那一天,太陽落下再也沒有升起,原來它躲在這裏!”一位宗師喃喃低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