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怡大姨媽來了。
    “你沒有姨媽巾？”
    她搖頭。
    魏子俊愣了愣。
    隨後醒悟過來。
    現在還是1992年。
    這年頭國內大部分婦女們。
    甚至連姨媽巾都還沒用上，還沒普及。
    許多城市裏的婦女們，甚至都還沒有用上姨媽巾。
    生理期怎麽辦？
    好點的用草紙，或者好一些的紙墊著。
    條件普通的一些的用破舊衣服。
    用剪刀剪成布條，用完再洗。
    林心怡屬於條件更差的，她用來墊的布條已經洗的都快有點爛了。
    隻有條件真正好一些的，才能在這年頭用上姨媽巾。
    不過魏子俊覺得。
    鎮上的商店應該還是有賣的。
    可能就是相對於這年頭的收入，估計會比較貴。
    “先吃飯，晚點去鎮上給你買。”
    魏子俊隻好這樣說道。
    她點頭。
    白天的燈光下，老實講她又黑又瘦，但不矮。
    魏子俊估了下，感覺她最少有一米六上。
    才十八歲，這還是虛歲。
    作孽啊。
    歎口氣，魏子俊招呼她喝白粥，吃雞蛋。
    排除掉她太瘦略有點黑外，那是真的長得很好看。
    吃完早飯準備帶她去鎮上，看她罩子都沒帶。
    魏子俊一問，沒有那東西。
    以前有，她堂嫂給她的舊的。
    隻有兩件，用了兩年多，補補縫縫。
    最後爛掉再不能穿。
    關鍵是……魏子俊低頭看了看。
    瘦成這樣，卻還是鼓鼓的。
    這要是營養充足。
    那該有多大啊。
    真TMD的操蛋。
    魏子俊有點想喊人把林俊森砍個半死的衝動。
    厚衣服也是沒有的，有也很舊。
    破的地方很多，雖然都被她補得好好的。
    天氣有點冷。
    魏子俊拿出自己的一件皮衣給她套上。
    又高又瘦，小小一隻。
    直接被他放在摩托車前方，靠在自己胸膛上。
    “把衣服拉好。今天沒那麽冷，帶你去鎮上買點東西。”
    林心怡沒說話，隻是很順從。
    魏子俊的車剛駛出巷子。
    五豐村前方的廣場上，馬上就有其他七八輛摩托轟油門跑過來。
    大部分還都是看起來很新的摩托。
    這年頭在鎮裏能開上二手破摩托的都不多。
    更不用說村裏。
    魏子俊一看就知道。
    這幫家夥們回來後，絕對是都跑去石碣鎮置辦“進口”摩托了。
    那地方是現在和以後，全國最大的水貨摩托和配件集散地。
    “叔公！”
    “阿叔！”
    “舅公！”
    自然又是一片尊稱奉上。
    他們見到了魏子俊胸前。那藏在他皮衣下麵，小小一隻的林心怡。
    最前方，騎著一輛“太子”摩托車的魏英鵬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阿嬸！”
    其他人也馬上跟著一起叫。
    “阿嬸”、“阿婆”、“妗婆”之聲不斷。
    林心怡明顯不知所措。
    直到魏子俊挺了挺身，低頭對她講，“他們都在叫你呢。”
    林心怡愣了愣，然後才緊張小聲，“你、你們好。”
    魏英鵬撓了撓頭。有點不知道阿叔怎麽就看上了這麽個阿嬸。
    明明在深市那邊，不知道多少長得漂亮的廠妹喜歡阿叔。
    阿叔也睡了好多漂亮廠妹來著。
    怎麽回家這麽短時間，就娶了這麽個阿嬸。
    正經結婚的流程雖然幾乎全部沒走，也沒有結婚證。
    可那麽多公親、彼此的族裏長輩都見證過了。
    在農村鄉下，這些比拿結婚證還有效。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願意喊林心怡阿嬸。
    那些被魏子俊睡過的廠妹，他們就沒有這樣喊過。
    想不通歸想不通，既然阿叔喜歡。
    那他們認她這個阿嬸就是了。
    一幫人出發。
    五豐村去鎮上大約四公裏左右。
    以前全是土路。
    後來縣裏靠“進口”生意賺到錢的人多起來。
    這條路又是通往“進口”生意最主要的重鎮石碣的主幹道。
    可以說很重要。
    前年就在縣政府主持下。
    一幫鄉紳、老板們集資，修起一條六米寬的水泥縣道。
    這年頭放眼全國，絕對是豪華大路。
    去鎮上摩托車開個來回，開快點十分鍾。
    一幫人七八輛摩托，這年頭豪橫的很。
    又全都是看著就很混的年輕人。
    路上躲在路邊的飛車黨，倒也不敢出來捋虎須。
    到了鎮上，去打桌球的打桌球，打電動遊戲的打電動遊戲。
    但都是幾個人，兩輛摩托車一起走。
    不隻是路上，鎮裏搶劫和偷車也多的很。
    魏子俊後麵跟著魏英鵬和魏英華，找商店給林心怡買了幾件衣服，買姨媽巾，買胸罩……
    還好已經是初三。換成昨天初二，估計很多店鋪還沒開門。
    又由於處在縣裏的交通要道上。
    鎮上的商品經濟還是很活躍的。
    基本上花錢大部分東西都能買到。
    比國內此時內陸許多地區的縣裏還要強一點。
    “無稅進口”生意是真賺錢。
    簡直可以說帶旺了此時的整個海陸安。
    可也正因如此。
    等後來國家開始嚴厲打擊走私後。
    本地經濟直轉而下。
    從最強勢的全國百強縣之一。
    變成沒有貧困縣之名的真正貧困縣。
    中午在鎮上的牛肉店吃。
    魏子俊直接要求林心怡多吃一點。
    下午回村子前，還去了菜市場買了些好菜。
    雞鴨魚牛肉，全都是有營養的。
    林心怡真的是太瘦太虛了。
    不補實在不行。
    不過魏子俊不會做，林心怡雖然從小自己煮飯吃。
    可她哪裏煮過這些好東西。
    最後魏子俊喊來蘭伯母。
    也就是魏英鵬的媽媽過來幫忙煮飯。
    順便把幾個姓魏的核心小弟，又喊過來吃喝一頓。
    林心怡很勤奮。
    她從開始做飯開始就一直幫忙。
    到收拾餐桌，到後來打掃屋子。
    又瘦又高又小的身子，幾乎就沒停過。
    一直等到十一點多。
    她把整屋都收拾幹淨，自己也洗完澡，墊上那軟綿綿舒服至極，一包賣一塊五的姨媽巾——
    這差不多是她平時兩天到三天的夥食費。
    原來這個這麽舒服的。
    她想。
    到了床上，魏子俊已經躺著。
    她又緊張的要命。
    “過來，睡覺了。明天早上就要去鵬城。”
    說罷，床上的魏子俊一把將林心怡摟了過來，然後伸手略作撫摸。
    這麽瘦，這點年紀。
    都有這種程度。
    再養養，絕對可觀的很！
    魏子俊心滿意足，順勢吻了一下她。
    林心怡再次渾身僵住，超級緊張，不過卻有一點點刺激…
    頭腦空空，感覺手足無措。
    林心怡以前其實也有過幹脆跳水死掉好了的想法。
    但始終忘不了母親臨死前，要她好好活著的請求。
    她一直像小動物一樣活著。
    唯一的陽光是族人們不多的憐憫和幫助。
    他們也窮，他們也有心無力。
    更何況林俊森那個濫人。
    族人幫她多了，也會被他找麻煩——賴著要錢！
    今天她第一次吃到那麽好吃的東西，第一次穿到新衣服，第一次帶上新的胸罩，第一次用上全村都不知道有幾個人用得起的姨媽巾。
    她第一次感到晦澀灰暗的餘生，終於有了方向。
    即便她並不知道這個方向究竟是哪裏。
    “要、要不……”
    她聲音顫抖，抓他的手回來繼續摸。
    “我、我們做……”
    “傻子，你來大姨媽做什麽做？”
    “我、我不怕痛。”
    “屁，會感染的。還血不拉嘰的。而且你現在太瘦太小。好好吃飯，養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