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兩個都不是啥好東西，狗咬狗還擱這兒勸上我了？”
    吳亡氣笑了。
    老村長明顯不是啥好人。
    天天擱這兒扒皮取代別人，心狠手辣毫無良知，為了自己的**可以不擇手段。
    這陰緣大神也好不到哪兒去。
    每年獻祭一個陰緣聖女，時至今日村子裏竟然隻欠了他一個？
    也就是說兩百年來，有這麽多無辜少女遭罪。
    如果說隻是陰緣村的村民來當陰緣聖女也就算了，畢竟他們也不是啥好東西，屬於是自作自受。
    可很明顯，陰緣聖女外人也能當，他們指不定幹過多少次拐騙外來的少女來進行祭祀這種事。
    兩條惡犬在互相撕咬。
    現在讓自己幫其中一條？
    “倒黴姐，你要是下次還做這種噩夢，幫我轉告那勞什子陰緣大神，有什麽事情當麵說，我會去見他的。”吳亡把手裏的飯菜遞過去安慰道。
    吳曉悠顫抖的身體慢慢平複下來，但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反駁對方那倒黴姐的稱謂。
    長籲一口氣後，接過吃食。
    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地埋頭苦幹。
    本來很喜歡美食的她，現在吃著村裏精心準備的佳肴如同嚼蠟，隻是機械式的上下合攏嘴巴然後艱難咽下去。
    吳亡從她那莫名其妙出現的黑眼圈，以及張嘴時厚白的舌苔能夠看出來這不僅僅是驚嚇過度。
    她的精神力被大量消耗了。
    看來陰緣大神的托夢副作用很大。
    話說對方怎麽不幹脆托夢自己？
    別的不說，在精神力這一塊。
    吳亡真是要數值有數值，要操作……還有數值！
    隻要死一次精神力瞬間補滿！
    他陪對方在夢裏跳支舞、聊聊目前的A股走勢都有時間。
    窸窸窣窣——
    小破屋內祥和一片時。
    外圍卻傳來莫名其妙的輕微動靜，就像是有人在走動導致高過膝蓋的雜草在摩拳擦掌。
    但卻沒有任何腳步聲。
    一股股詭異的陰風在拂過。
    “說起來……你怎麽又不跟我說悄悄話了？”吳亡問著手腕上的紅色豎瞳。
    現在自己看向它。
    那種古怪的囈語消失了。
    這種情況之前好像發生過。
    那是吳亡在逃學威龍裏進入藝術樓之後，紅色豎瞳就變成了給予吳亡看見那些學生的能力，讓自己用它的視角來看待一切，囈語便不會再出現了。
    現在這代表著什麽？
    淵神印記怎麽又開始和自己共享視野了？
    窸窸窣窣噠噠噠——
    外麵的動靜愈發明顯。
    這下子吳亡在屋內也聽見情況了，但看向旁邊的吳曉悠，她似乎還渾然不知道。
    又是特定情況下才能察覺的東西？難怪淵神突然和自己共享視野！
    “你怎麽了……”
    吳曉悠雖然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但她能看出來吳亡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在戒備著什麽。
    可話還沒說完，對方就二連跳消失在屋頂的窟窿處，僅僅隻有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下來。
    “食不言寢不語，吃你的飯別說話。”吳亡盡可能壓低自己的聲音。
    居高臨下，他看見了。
    外麵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並且還有更多的人影從屋子後麵的森林內源源不斷地走出來。
    就在剛才閑聊思考的那點時間內，幾乎已經將破屋堵得水泄不通了。
    可詭異的是她們的走動完全沒有任何聲音，甚至彼此之間也沒有交流，隻有偶爾牽動的雜草摩擦才能讓人察覺到這裏剛剛有東西過去了。
    看不清楚這些人影的臉。
    雙眼位置好像蒙著一層厚厚的迷霧，宛如眼罩般無法辨別全貌。
    隻能隱約從披散著的長發以及胸前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曲線判斷這些人影都是女性。
    【精神力：35——34】
    中途自殺恢複過精神力的吳亡突然發現自己又開始掉Sa了。
    猛然發現，所有人影不知何時都抬起頭來看向屋頂的自己。
    僅一眼，又低下頭看向破屋窗戶。
    從那個角度恰好能瞧得見坐在床上吃飯，麵無血色的吳曉悠。
    凝視片刻，她們突然裂開嘴。
    就像是鱷魚張開了血盆大口，一直蔓延至耳根位置，直到整個下巴都張開，露出其中尖銳得仿佛吸血鬼似的尖牙。
    她們笑得如此詭異。
    吳亡也有些不解。
    “這是什麽逼東西？寂靜嶺的無臉護士？製服是不是不太對啊！”
    “而且，你們多久沒刷過牙了，我怎麽聞到一股味兒呢？”
    ————
    “嗝～李叔～你說我今年能結得起陰緣不喲？我要是有陰緣，必須給村裏每個人都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此前吳亡在村口見過的那個漢子喝得滿臉紅潤，嘴裏打著臭氣熏天的酒嗝將手搭在李叔肩膀上問道。
    對方也隻是微微搖頭回答：“說不準咯，陰緣這個東西哪個有標準嘛。”
    一個幾歲大的小男孩手裏拿著糖葫蘆恰好從旁邊跑過去。
    聽到大人們說的話，他有些感興趣地上前搭腔。
    “刀叔，李爺爺，你們說嘞哪個陰緣是啥子東西喲？能吃不誒？”
    村口漢子揉了揉小男孩的頭。
    嘴裏樂嗬嗬地解釋道：“我跟你說，每年大祭三天之內都會有個幸運娃遭選中結陰緣，那是往年的聖女看上你咯。”
    說罷，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羨慕。
    端起桌上的酒又滿滿灌了一大口，醉醺醺道：“結了陰緣的娃兒才好哦，聽說能看到陰緣大神，對方也會承諾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金錢、美女、房子要啥子有啥子！我就能找個最好嘞媳婦兒咯嘿嘿嘿……”
    說著說著，他就開始傻笑起來。
    酒勁上頭趴在桌子上漸漸睡了過去，旁邊的小孩見狀也跑開，去找自己的小夥伴分享這個結陰緣的秘密。
    這一幕被李叔看見默默地歎了口氣，獨自走到廣場邊緣抽起了煙。
    結陰緣這種東西村裏每個人都很向往，這其中甚至包括了自己。
    雖然說的是娃兒才會被選中。
    可實際上也有選中成年人的情況出現過，並且次數還不少。
    目前家裏經濟狀況在村裏不算特別優渥，甚至因為去年陰緣大祭缺了聖女，自己家莊稼鬧災導致顆粒無收。
    幾乎一整年都在各種倒黴。
    要麽是李嬸上山的時候摔斷了腿，要麽是車子莫名爆胎滾下山溝報廢了，甚至白天還有個怪人從天而降把自家屋子也砸壞了。
    這零零碎碎的東西都需要錢啊！
    聽說往年的聖女找人結陰緣的時候，都喜歡找那些落單的人。
    真希望自己被選中啊。
    說起來，村子前前後後有過兩百多任聖女，為什麽每次結陰緣都隻有一個聖女出來呢？
    要是她們能一並出現該多好啊！
    這樣村子肯定能更加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