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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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先鋒對自己改任一個文職感到十分別扭,但事是他惹出來的,也沒臉去找火靈真仙申訴。
    不過這個結果對於虎先鋒來說倒也不錯了,沒有受罰,沒有被雪藏,隻是換了個職位而已。
    西嶽大帝回去之後,立刻就派尚書郅都與十名西嶽神府仙官,來不周山一起審問那一千神將。
    火靈真仙將這件事交給了赤綾,由她代表塵寰玉府,與西嶽神府的人一起審查一千神將。
    而這一次就不存在任何嚴刑拷打了,赤綾把不準其中脈絡,於是來問火靈真仙。
    火靈真仙說道:“照實審就行,有三聖母這個把柄在,可以還華嶽二郎一個清白。”
    “我明白了。”赤綾領命道。
    隨後火靈真仙便離開了不周山,前往北俱蘆洲去了,隻因北嶽神府已經將所有七千二百一十四名罪官全部抓捕到位,就等火靈真仙親臨懲治了。
    火靈真仙來到北嶽神府後,第一時間便前來麵見了北嶽大帝。
    北嶽大帝設宴款待,在宴席之上,北嶽大帝直言道:“大司命頒布的甲戌令,反對的人的確不少。”
    火靈真仙道:“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反複強調,反對甲戌令並沒有罪,這些人的罪是越級上報。他們越過五嶽神府,越過塵寰玉府,直接向不掌管人間事務的神霄玉府告狀,這才是主要的罪狀。”
    “朕也知道。”北嶽大帝點頭道:“其實大司命的這道甲戌令,朕也略有一些意見。”
    火靈真仙笑道:“請陛下明言。”
    北嶽大帝道:“如果朕的親族之中,有一些賢德有才的人,如果任用他們定然能造福眾生。可因為有甲戌令的存在,這些人才不就被埋沒了嗎?”
    火靈真仙卻道:“來不周山考試,既然真是賢德大才,必然是能通過考核的,又何必懼怕呢?”
    說到這裏,火靈真仙也直言道:“恕我直言,真有才德的人是不怕考核的。反倒是那些無能庸碌之輩才會害怕甲戌令,因為他們除了靠特權之外,沒有別的本事。”
    北嶽大帝笑道:“大司命言之有理。”
    這時北嶽靜明皇後也笑著說道:“說來有一件事倒也奇怪,咱們北嶽神府下麵就有一位神君,他是我的晚輩,靠著我的關係做了一方神君,但他卻在此次甲戌令風波中,選擇了支持大司命的法令。”
    火靈真仙問道:“皇後說的是嚴謝之吧?”
    靜明皇後點點頭,說道:“正是,他是我的侄兒,當時北俱蘆洲正是用人之際,因為我的關係,他便被征調為了灌靈州神君。”
    火靈真仙道:“此人我知道,能力出眾,將灌靈州治理的很好,可見皇後也是有識人之明的。而今他支持我的甲戌令,足以說明他德行高尚,足當此任。”
    聽到這話,靜明皇後和北嶽大帝都十分開心,這一場宴會自然也是其樂融融。
    到了第二天,火靈真仙以塵寰玉府的名義頒詔,將那七千二百一十四名罪官全部處以鐵杖一百,罰奉五年的刑罰,由北嶽神府負責行刑。
    行刑之後,這些仙官便被遣返,繼續回去任職,而火靈真仙又前往了東勝神洲。
    來到東嶽神府,情況倒比北嶽神府複雜一點,不過也沒有複雜到哪裏去。
    因為東嶽神府的官員,都是莊衍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折不扣地執行塵寰玉府的法令。
    所以雖然東嶽上下反對甲戌令的人也不少,但火靈真仙命令下達後,東嶽神府卻是第一個把所有罪官全部抓捕到位的。
    故而火靈真仙來到東嶽後,也頒布了塵寰玉府的處罰詔書,治了東勝神洲一萬兩千三百二十二名罪官的罪。
    其後東嶽大帝也設宴款待了火靈真仙,就在這次宴席之上,東嶽大帝提出了交還人事的事情。
    火靈真仙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東嶽大帝這是在此次甲戌令中感受到了危機,他要任用自己的人了。
    火靈真仙沒有反對,當場便對東嶽大帝說道:“陛下,等下臣回到塵寰玉府安排一番,最多一個月,劉堰他們便可以從東嶽卸任,前往不周山任職了。”
    東嶽大帝見火靈真仙很幹脆地便同意了這件事,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著應了一聲:“好。”
    於是火靈真仙又離開東勝神洲,返回了不周山。
    此時距離西嶽神府眾人來不周山會同審問那些神將已過去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的審查已經出了結果。
    這些神將是被靈台神府屈打成招的,華嶽二郎並沒有造反。
    等火靈真仙回到不周山時,赤綾和西嶽尚書郅都一起向火靈真仙稟報了此事。
    火靈真仙十分高興,當場為華嶽二郎洗刷了冤屈。
    郅都立刻提出要帶華嶽二郎返回西嶽,火靈真仙讓他等一等。
    郅都問道:“敢問大司命,要等多久?”
    火靈真仙笑道:“一個時辰,我要先與金明侯談一談。”
    “好。”郅都聽到隻是一個時辰,便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與眾人坐在三才殿上等候。
    隨後火靈真仙來到了折衝府監禁華嶽二郎的地方,這兩個月華嶽二郎被照顧的很好,再加上他本身是個神仙,所以當初癡傻的情況已經減輕了許多。
    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不對勁,現在的華嶽二郎就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人,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火靈真仙從袖中取出一方玉匣,打開玉匣後,一枚靈光澈澈,仙氣氤氳的仙果出現在了眼前。
    火靈真仙拿起仙果,將其遞給了華嶽二郎,說道:“吃了它。”
    隻見華嶽二郎目光呆滯,木然地伸出雙手接住仙果,然後又木然地吃了起來。
    這仙果正是那‘梭羅仙果’,準提菩薩當年所贈,此仙果服用後不僅可以增長道行,還可以蘊養神魂,修複精氣神智。
    隨著華嶽二郎將一整顆梭羅仙果都吃下肚,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恢複了精氣神。
    僅僅十息過後,華嶽二郎便一個激靈,然後目光朝四周看去,“這是哪裏?”
    隨後他又看到了火靈真仙,臉色一變,連忙拱手拜道:“華嶽二郎拜見火靈大司命。”
    火靈真仙將他扶起,然後把他失去神智後發生的所有事告訴了他。
    說完之後,火靈真仙看著華嶽二郎道:“這件事你自己應有主張,如果你選擇追究虎先鋒,我不會阻攔,但塵寰玉府也會追究三聖母的事情。”
    華嶽二郎聽完後默然片刻,隨後忽然大笑一聲道:“哈哈哈,大司命言重了,我與虎山君不打不相識,哪有什麽仇怨?都是誤會,誤會。”
    火靈真仙笑道:“原來是這樣,好,是誤會就好。”
    但火靈真仙話鋒一轉道:“不過虎先鋒已經不是靈台山神了。”
    “啊?”華嶽二郎愣了一下,道:“這”
    火靈真仙道:“我已將他調回不周山,任考功司主事一職。”
    華嶽二郎瞬間明白了過來,火靈真仙罰了虎先鋒,但也沒完全罰,這樣的處置完全就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但他西嶽神府也不是什麽聖賢神府,在這次衝突中也不幹淨,所以他馬上拱手表態道:“大司命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郅都他們在三才殿等你一起回西嶽神府。”火靈真仙說道。
    華嶽二郎再次朝火靈真仙拜謝一聲,然後便與火靈真仙一起離開了折衝府,返回了三才殿。
    回到三才殿後,郅都等人立刻迎上來查看華嶽二郎的情形,見華嶽二郎神智、身體並無不妥後,便紛紛向火靈真仙告辭,然後返回西嶽神府去了。
    至於那一千神將,就算西嶽神府還收,他們也不敢再回去了。
    所以就由火靈真仙做主,將那一千神將遣散,並放回了人間。
    但這樣一番折騰後,赤綾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說道:“大司命,現在情況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的確,折騰了這一圈,那些西牛賀洲的罪官還是沒有抓捕。
    火靈真仙淡淡一笑,說道:“並非回到原點。”
    說完,火靈真仙叫來了陸菡芝,敕發了一道詔令,讓陸菡芝發送給西嶽神府:“限西嶽神府三個月內將所有罪官捉拿歸案,否則塵寰玉府便有權暫時接管西牛賀洲一切事務,勿謂言之不預也。”
    回到西嶽神府的尚書郅都以及華嶽二郎收到這封詔令後,也是完全沒了主意,雖說火靈真仙是管不了西嶽大帝,但她作為塵寰玉府從攝大司命,是有絕對的權力管轄西嶽大帝以外的所有人、事的。
    而‘暫時’這個詞說著好聽,一天是暫時,一百年也是暫時,請神容易送神難,全憑火靈真仙怎麽說。
    可見這次火靈真仙已經對西嶽神府沒耐心了,你要是還不按塵寰玉府的詔令辦事,就是誠心和塵寰玉府作對,那就別怪她火靈真仙不給西嶽大帝麵子了。
    火靈真仙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我塵寰玉府放下身段給你西嶽大帝敬酒,你不喝?那可就別怪我掀你桌子了,到時候看誰更臉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