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上山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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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沉香在小玉的陪伴下登上了靈台山,小玉跑得飛快,所以在前麵給劉沉香探路。
    隻見小玉運法力於雙足之上,在林間疾速飛奔,劉沉香被他遠遠甩在後麵。
    倒也不必擔心,這些年來方寸山上下山的路都被人修了石階,所以隻要沿著石階走就不會迷路。
    “這山裏靈氣好足呀。”小玉來到了一片山梁上,看著雲海千重,日照山川,不由發出一聲慨歎。
    此時一陣‘篤篤篤’的砍伐聲在林間響起,小玉循聲望去,卻不見人影,但伐木之聲卻清晰入耳。
    小玉有些好奇,循著聲音走進林中找了一會兒,終於被她看到了聲音的出處。
    隻見一個身穿青藍色道袍的人正手執一柄斧頭伐木,並將伐下的木柴用藤條打好,一捆一捆整齊地擺在那裏。
    小玉看著那道士,眼珠一轉,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壞笑。
    隻見她縱身一躍,身形矯健地跳到了一顆大鬆樹上麵,伸手摘下一枚鬆子,便朝下方那道士丟了下去。
    ‘啪’鬆子打在道士頭上,那道士隻是頓了頓,沒有理會,繼續捆綁幹柴。
    小玉見狀嘴角一撇,接著又摘下兩枚鬆子丟了下去,準確無誤地打在了道士背上,而她自己則藏身於茂密的鬆枝之中。
    但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反應,小玉探出頭來朝下方看了看,卻見那道士正在專心劈柴,心無旁騖。
    “我就不信了。”小玉暗道一聲,隨後抬手又擲出五、六枚鬆子,全都打在了那道士身上。
    然而盡管如此,那道士仍舊做著自己的事,絲毫不被外物所擾。
    小玉頓時泄氣了,“真無聊。”說罷就縱身從鬆樹上跳了下來。
    可就在她跳下的那一瞬間,鬆樹下方突然竄起一根藤條,‘啪’的一聲纏住她的雙腳。
    小玉驚呼一聲,隨後便被那藤條捆住雙腳,整個人直接倒吊在了鬆樹上麵。
    小玉急忙撐起身體去解藤條,卻不想她雙手剛一碰觸到藤條,體內的法力瞬間就被藤條抽空。
    “啊!”小玉隻感覺身體一陣虛弱,滿眼眩暈,上半身也無力地垂了下去,被吊在半空中晃悠。
    而那道士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隻是在那裏專心劈柴,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小玉,你在哪?”
    “小玉?你等等我呀”
    劉沉香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山路上傳了過來,此時正暈頭暈腦的小玉猛地驚醒了過來,趕緊扯著嗓子喊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快來救我.”
    小玉一邊喊,還一邊朝那道士的方向看,見道士沒有理會自己,便繼續高呼給劉沉香引路。
    很快劉沉香便找到了這邊,看到小玉被倒吊在樹上,趕緊跑過來問道:“你怎麽掛上去的?”
    小玉翻了一個白眼道:“你覺得是我自己掛上來的嗎?”
    “那不然呢?”劉沉香道:“這麽高的樹,誰能把你掛上去?”
    小玉一時語滯,隻能指著腳上的藤條道:“我剛剛爬樹,下來的時候腳掛藤條上了。”
    劉沉香恍然大悟,說道:“我說你沒事爬那麽高幹什麽?我看看能不能救你下來。”
    說完,劉沉香四處尋找工具,甚至還想著爬上鬆樹去解藤條。
    但那鬆樹又粗又高,劉沉香爬了半天沒爬上去,直到他看到了那正在砍樹的道士。
    劉沉香眼睛一亮,趕緊快步跑了過去,來到道士身後拜道:“道長,我朋友掛樹上了,您可以幫幫忙嗎?”
    那道士終於停下了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就在這道士轉身的那一刹,劉沉香先是一怔,隨後滿臉驚愕,“梁女姐姐?你.你怎麽在這裏?”
    梁女眼中也有些訝異,接著微微一笑道:“怎麽?你能來這裏,我就不能來嗎?”
    “不不不。”劉沉香連忙擺手,然後略顯局促地道:“梁女姐姐,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平平淡淡。”梁女笑著說道。
    劉沉香道:“平平淡淡,那就是不好了?梁女姐姐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梁女莞爾一笑,說道:“平平淡淡不是很好嗎?哪裏不好了?”
    劉沉香愣了一下,旋即撓撓頭道:“這樣啊那梁女姐姐說好就是好吧.”
    此時身後傳來一個近乎崩潰的聲音:“劉沉香,你還跟人聊起來了是吧?快救我。”
    劉沉香猛地反應過來,趕緊向梁女求助,“梁女姐姐,這是我朋友,她掛在樹上了,可以幫我救她下來嗎?”
    梁女朝小玉看了一眼,隨後朝劉沉香道:“你這朋友有些調皮。”
    說罷,隻見梁女抬手朝著小玉雙腳一指,隻見一道至清至靈的靈光閃過,下一刻那藤條瞬間縮回了地裏,而小玉則直接從高處掉了下來。
    ‘砰’
    一片灰塵和樹葉高高漸起,小玉發出一聲慘叫,摔得七葷八素。
    劉沉香趕緊上去扶起小玉,“你沒事吧?小玉。”
    小玉坐在那裏呻吟半天,過了許久才緩過勁來,“還好我是.修行中人,不然就被摔死了。”說完話鋒一轉,看著梁女朝劉沉香道:“她是你朋友?”
    劉沉香點點頭,道:“是,梁女姐姐曾經救過我。”
    “哦。”小玉在劉沉香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隨後二人來到了梁女麵前,小玉率先說道:“剛剛那藤條是不是你弄得?”
    梁女笑道:“你說呢?”
    小玉道:“我看就是你弄得,你這道姑不正經啊,那藤條怎麽瞬間吸幹了我的法力?你修了什麽邪法?”
    “小玉,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劉沉香連忙說道,道姑可是貶義詞。
    梁女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倒不是因為‘道姑’二字,而是她說自己修煉的是邪法。
    “我的道法由恩師所賜,我師乃天地至正之大德,豈容你在這裏詆毀?”梁女冷聲道。
    劉沉香見梁女發怒,趕緊走上前來朝梁女道歉,“對不起梁女姐姐,她不會說話。”
    小玉則將頭一扭,冷哼了一聲。
    梁女也不想與她計較,隻是朝劉沉香問道:“你來方寸山有什麽事嗎?”
    劉沉香聞言,連忙說道:“我來找齊天大聖。”
    “哦?”梁女問道:“你找他做什麽?”
    劉沉香便將自己的來意告知了梁女,梁女聽完後笑道:“原來你想拜師,那我倒是知道齊天大聖在哪裏。”
    劉沉香眼睛一亮,急忙道:“還請梁女姐姐告知。”
    梁女說道:“你沿著山路一直走,在遇到分岔路口之後,便往左走,然後一直走到底,就到齊天大聖的洞府了。”
    劉沉香聽完連連拜謝,“多謝梁女姐姐。”
    梁女擺了擺手,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快些去吧,我也要背柴回去了。”
    劉沉香好奇地問道:“梁女姐姐也在這山中修行?”
    “對。”梁女點頭道。
    劉沉香臉色一喜,說道:“太好了,那以後我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就可以請教梁女姐姐了。”
    梁女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此時劉沉香道:“梁女姐姐,我幫你把柴背回去吧。”
    一旁的小玉再次冷哼了一聲,說道:“天要黑了,你到底去不去拜師?”
    劉沉香有些尷尬,梁女直接拒絕了劉沉香,笑著說道:“這是我的修行,不勞旁人相助,你還是先去拜師吧。”
    劉沉香撓了撓頭,隨後說道:“那好,那我先告辭了。”
    梁女笑著點了點頭,小玉直接轉身便走,劉沉香急忙追了上去。
    看著劉沉香二人離去,梁女轉身背起一捆木柴,然後提著斧頭便回斜月三星洞去了。
    回到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師的眾弟子一見梁女回來,趕緊上前來接應。
    梁女笑道:“不勞煩諸位師兄,這一捆柴還難不倒我。”
    “誒,師妹想多了。”一名弟子一邊從梁女背上把柴接過去,一邊說道:“大家就等著你這捆柴生火開鍋呢。”
    梁女哈哈一笑,順勢將柴遞了過去,眾人先將柴送到了拆房,然後開始生火燒水煮飯。
    穎明這時走了過來,對眾人說道:“你們水燒好沒有?祖師要喝茶了。”
    “在燒了在燒了。”眾人嘻嘻哈哈地生活、摻水。
    梁女聽到這話,當即說道:“我去給祖師煮茶。”
    穎明聞言趕緊攔住梁女,道:“師妹,你今天砍了一天的柴,就休息休息吧,煮茶的事我去辦。”
    這個穎明便是菩提祖師座下輩份最老的弟子,比孫悟空還早幾年拜入菩提祖師門下。
    先前說過,菩提祖師座下弟子一批一批地學成出山,隻有這個穎明以自己愚笨為由,始終賴在這裏不肯出山。
    最後菩提祖師也就默許了他留下,幾百年過去,這穎明依舊是當年那個模樣,不曾蒼老半分。
    所以他對莊衍自然是十分熟悉,再加上如今莊衍是斜月三星洞的二祖師,故而他對梁女也是十分照顧。
    “我說穎明師兄,你還是讓梁師妹去吧,你那粗手粗腳的,能比梁師妹煮的茶好喝嗎?”旁邊的同門笑著說道。
    穎明道:“胡說,煮茶跟手腳粗細有什麽關係?”
    梁女則從一旁抱起幾根木頭笑道:“穎明師兄,還是我去吧。”
    說完,梁女抱著木柴便出了廚房,往洞府中去了。
    見到菩提祖師後,梁女便支起紅泥小爐,生火,添水、添茶,然後開始為菩提祖師煮茶。
    菩提祖師看著她道:“在山中待得還習慣嗎?”
    梁女聞言笑道:“習慣,這裏山青水明,朝有紫氣,暮看晚霞,清風入窗軒,靈氣常盈懷,此等逍遙,給個人間帝王之位也不換。”
    菩提祖師捋須笑道:“你不就是從那個位置上來的嗎?”
    梁女點點頭,說道:“弟子今已超脫紅塵,回頭一看,方覺人間種種皆為虛假,唯有在這世外方得全真。”
    菩提祖師微微頷首,說道:“你有這番領悟,將來仙路必然是一片坦蕩。”
    梁女道:“祖師謬讚了,弟子還是要多聽祖師教誨,這也是師父讓我過來的原因。”
    菩提祖師笑道:“你那師父倒不是個修行的種子,讓他教你修行,也是為難他了。”
    畢竟這麽多年的朋友,最了解莊衍的還是菩提祖師。
    莊衍自身便有無窮偉力,從來不重修行之功,他身上唯一的外來法門,就是太上老君給的《玉清神霄大道寶籙》,而這部道法莊衍自己都還在修煉呢。
    所以讓莊衍手把手來教梁女修行,這實在有點為難他了。
    若是別人這般議論莊衍,梁女隻怕當場就翻臉了,但菩提祖師這般說梁女卻隻是含笑不語。
    畢竟莊衍早就說過,菩提祖師與他感情非同一般,情如兄弟,所以這些話從菩提祖師口中說出來自然不同。
    說話間茶已經煮好了,梁女給菩提祖師沏了一杯。
    菩提祖師接過茶杯飲了一口,隨後翻手取出一隻小瓷瓶遞給了梁女,“明日將這隻瓷瓶送到你那位兄長處。”
    “兄長?”梁女有些好奇,問道:“祖師,我哪裏還有兄長?”
    菩提祖師笑道:“你可知你師父還有一個侄兒。”
    “這”梁女道:“我不知”
    菩提祖師歎了口氣,道:“我就說你這師父不適合帶徒弟,看來他除了傳你道法,給你法寶之外,什麽都沒跟你說。”
    梁女隻能撓頭,說道:“師父他老人家是天庭正神,應該很忙。”
    “他忙什麽?”菩提祖師莞爾笑道:“最閑的就是他了。”
    說罷,菩提祖師便告訴梁女道:“北山上的那位齊天大聖,便是你師父的侄兒,所以你要叫他一聲兄長。”
    “啊?!”梁女大驚失色,“可是祖師.那位齊天大聖他不是佛門的鬥戰勝佛嗎?怎麽還會是我師父的侄兒呢?”
    菩提祖師笑道:“等你見到他親自問一問就知道了,對了,你們此前應該見過一麵的。”
    梁女滿臉疑惑,她對唐僧師徒印象並不是很深,因為女兒國劫難剛一開始,她就被莊衍與另一個世界的人調換了。
    最後她隻是回來給唐僧師徒辦了通關文牒,所以對唐僧師徒確實很陌生。
    梁女接過了小瓷瓶,隨後朝菩提祖師拜道:“是,弟子明日就送過去。”
    而梁女之所以對孫悟空那邊熟悉,並不是她去過,而是牛魔王經常過去,回來跟她一說,她自然就知道了。
    卻說劉沉香和小玉按著梁女指的路一路走,走到黃昏時分,終於看到了前方山坳處有一篇空地,並且山坳深處還有一座洞府。
    “想來就是這裏了。”劉沉香一臉欣喜地說道。
    小玉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要有禮貌一點。”
    “我知道了。”劉沉香點了點頭,隨後整理了一下儀容,快步走到了洞府外。
    劉沉香抬頭一看,隻見洞府兩側各掛著一張木牌,上麵寫著一副對聯。
    上聯是:見性誌誠,回首處即是靈山。
    下聯是:持真守正,反動時方見真佛。
    “好深奧”劉沉香念完這副對聯,“完全看不懂。”
    小玉也是一頭霧水,思考了半天沒有參悟其中道理,隻能搖頭道:“我也不懂。”
    就在此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在洞中響起:“是誰在外麵喧嘩?”
    聽到這個聲音,劉沉香和小玉渾身一凜,尤其是小玉,臉上更是帶上了一絲崇敬之色。
    齊天大聖,這個名字可是所有妖怪的榜樣,開天辟地後唯一一個大鬧天宮的妖怪,這含金量不言而喻。
    隻見劉沉香跪了下來,朝洞中拜道:“三聖母與劉彥昌之子劉沉香,特來求見齊天大聖。”
    “哦?原來是故人之子,且進來說話。”孫悟空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聽到這話,劉沉香應了一聲,然後便與小玉走進了洞府中。
    來到洞廳之內,隻見這裏麵十分亮堂,洞室十分寬闊,但隻有一座石台,兩張石桌,八張石凳,還有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廚具。
    而在那洞室石台之上,竟盤坐著兩個人。
    左邊那人身穿金光袈裟,頭戴佛帽,一身金色猴毛,端身盤坐,威靈有神,腦後一輪佛光十分耀眼。
    而在右邊,則隨意坐著一個身穿布衣的壯漢,身形高大,十分雄壯,一雙目光炯炯有神,極具威懾力。
    劉沉香自然不會認錯,齊天大聖也是鬥戰勝佛,定然是穿袈裟戴佛帽的那個。
    隻見他快步上前,在孫悟空麵前跪下拜道:“小子劉沉香,拜見齊天大聖。”
    小玉懷著激動的心情,趕緊跟著叩拜道:“小妖拜見齊天大聖。”
    孫悟空伸手虛扶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大聖。”小玉拜謝一聲站了起來,然後恭敬地立在那裏,目光不時地瞟向孫悟空。
    而劉沉香則繼續拜道:“小子劉沉香,有一事求齊天大聖成全。”
    孫悟空麵帶微笑,問道:“你想拜我為師?是嗎?”
    劉沉香心中一驚,急忙回道:“大聖料事如神,小子的確想要拜大聖為師,修仙學道。”
    孫悟空笑道:“若你是一般人,我當打發你下山去也,但你是三聖母的兒子,老孫我正好欠她一個人情.”
    “也罷,眼下既然你來拜師,也是天意讓我還了這個人情。”說到這裏,孫悟空道:“老孫就收下你這個徒弟吧。”
    劉沉香聞言喜不自勝,本來以為拜師會十分困難,定要經過重重考驗,沒想到竟然這麽容易就成功了,到底還是人情好用呀!
    於是劉沉香當即對孫悟空行了拜師大禮,孫悟空道:“有一句話我要說到前麵,收你為徒不過是還你母親的人情。在你未出師之前,我是你的師父。但你出師之後,你我師徒緣分便當斷絕。”
    聽到這話,劉沉香自然沒有異議,他本來就是找孫悟空學藝然後去救母親以及找佛門報仇的,故而立馬應道:“謹遵師父之言。”
    孫悟空點了點頭,道:“這洞中已無空處,你就在洞外自己搭建房屋吧,從明天開始我便教你法術。”
    “是。”劉沉香躬身拜道。
    小玉此時開口問道:“大聖,我可以拜師學藝嗎?”
    孫悟空看了小玉一眼,隨後笑著說道:“狐狸俺老孫可不會教,這裏倒有個經常和狐狸打交道的,你問問他收不收徒。”說完看向了一旁的牛魔王。
    牛魔王翻了一個白眼,小玉則朝牛魔王看了一眼,見牛魔王隨意而坐,舉止粗獷,一點也沒有高人形象,便說道:“既然大聖不收徒,那就算了。”
    孫悟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牛魔王卻氣得鼻孔冒煙,瞥了一眼小玉,心中暗怒:‘好個小狐狸精,還看不起老牛,你想拜師我老牛還不想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