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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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月色如水,不久後輪值的弟子徹底走遠,天地重歸清靜。
    折騰了一宿,小貓困倦極了,不知不覺就窩起尾巴,在窗台上呼呼大睡起來。
    薛鏡辭卻睡不著,握著琥珀反複想著許忘帶回的消息。
    魔修在找人……
    上次見到裴荒時,他就察覺有魔修的味道,莫非是那小賊惹了什麽事?
    薛鏡辭仔細的看那枚琥珀,似乎要看出個什麽究竟。
    不知過了多久,屋簷上的冰淩融化,眼看要落到小貓頭頂,薛鏡辭伸手接住,掌心傳來滴答輕響。
    小貓毫無所覺,舒服地咕嚕一聲。
    薛鏡辭回過神,見天邊透出淡淡青光,才知自己在窗邊坐了一夜。
    他伸手將小貓抱起,又順手撿起了地上的桃花,插入屋內的花瓶裏。
    一時沒了睡意,薛鏡辭幹脆起身,繞去屋後的竹林,看蕭尋練劍。
    這段日子,蕭尋果然如先前承諾的那般,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去練劍,每日天沒亮就出了門。
    遠處傳來劍氣聲,薛鏡辭隱在一旁,也不出聲。
    他本無意現身,卻見蕭尋手中的劍忽然轟鳴震顫起來,劍身上驟然迸裂出幾道痕印。
    薛鏡辭一拂袖,身形翩然落至蕭尋身前,揮散了劍身上狂亂遊走的劍氣。
    “師父。”
    蕭尋驚詫道:“您怎麽來了?”
    薛鏡辭不語,隻專注盯著蕭尋的劍。
    此刻劍身上裂紋縱橫,分明是難以承載用劍者的靈氣才會如此。
    可蕭尋不過剛入門,修為也不高,這劍又是用玄鐵鑄成……
    見薛鏡辭一直盯著自己的劍,蕭尋眸色閃動,似乎有些緊張。
    他垂眸握住劍,眼角有些泛紅,歎息道:“此劍煉成時,我正被人追捕,未能及時用寒泉淬火,終是浪費了一柄好劍。”
    法劍若未及時淬火,韌度便會下降許多。
    薛鏡辭拿過劍,細細查看了一會兒,提議道:“此劍尚能補救。若你信得過我,可以替你重新鑄造。”
    蕭尋驚喜不已,連連道謝。
    薛鏡辭盯著蕭尋空蕩蕩的手心,見他沒了武器,轉身道:“隨我過來。”
    兩人進了屋,薛鏡辭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什麽,小貓跟著一起刨東西,傻裏傻氣的。
    蕭尋看得想笑。
    師父雖然清冷,但偶爾會藏不住,露出幾分可愛,也許他當初正是被這點傻氣吸引,好像窺見到了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薛鏡辭。
    對他而言,這是一種偏愛,薛鏡辭自己卻不知曉。
    找了許久,薛鏡辭才將幾個壓在最下麵的劍匣抱出來,鋪開到桌麵上。
    “這些是我這些年做任務得到的,我也用不上,品相不算太好,你先湊合用,挑一挑有沒有喜歡的。”
    他認真地逐一打開劍匣,未察覺道蕭尋眼中的陰鬱之色。
    蕭尋死死盯著花瓶裏的桃花枝和桌上的琥珀,心中知曉,那個神秘人又出現了。
    他一直都知道,薛鏡辭時常與一個神秘人聯係,卻從未見過那人真容。
    那人來時,總會折一隻枝桃花贈給他,想來是位愛花之人。
    而他上一世初次見到薛鏡辭時,就見他身上一直佩戴著一枚琥珀。
    ——裏麵封著雍容美豔的牡丹花,不知來路。
    能讓薛鏡辭貼身佩戴,想必意義非同尋常。
    如今琥珀與桃花同時出現,定是那人所贈。
    原來這麽早,那神秘人就已出現了。
    不會是謝爭,究竟是誰?
    蕭尋攏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攥住,麵上卻露出淺淺笑容,問道:“師父,這琥珀可真好看,是從哪來的啊?”
    薛鏡辭不知想起什麽,唇邊竟露出難得淺淡的笑意,說道:“一個小朋友送的。”
    蕭尋伸手拿起琥珀仔細端詳,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歎道:“這琥珀瑩潤剔透,封著的牡丹也栩栩如生,真是難得,雖說牡丹天香國色,但這一朵可不一樣。”
    往日對吃食之外皆無興趣的薛鏡辭,竟好奇的看過來,有些期待的問道:“怎麽不一樣了?”
    蕭尋垂眼道:“此花名喚洛陽錦,同株一花二色,環抱交錯,共生共死……”
    他話音減弱,而後抬頭莞爾一笑:“師父的這位小朋友,著實有心了。”
    昨夜昏暗,薛鏡辭還真沒瞧這麽仔細,現在放到陽光下看,果然如蕭尋所言,那花竟如陰陽太極,雙色交融難舍難分,是極少見的品種,花瓣肥碩雍容,想來價值不菲。
    薛鏡辭伸手拿過琥珀,越看越覺得喜歡,想著穿個孔洞戴在身上,應該會很漂亮。
    蕭尋見他笑容漸深,目光戀戀不舍地落在上麵,心底戾氣翻湧,麵上卻不顯,語氣輕快地誇讚:“我曾經也製過琥珀,卻不如這般精致。”
    薛鏡辭極少見蕭尋露出這般神態,便道:“若是喜歡琥珀,下次見到我買一塊給你。”
    蕭尋收回視線,意有所指道:“琥珀封著的是心意,哪裏是用錢能買來的。”
    這話令薛鏡辭微微愣住。
    蕭尋不再提琥珀的事,轉而拿起桌上的劍,問道:“師父,我能選這個嗎?”
    薛鏡辭點點頭。
    他行事向來利落,沒多耽擱就抱起係統,去替蕭尋重新煉製法劍,再回來時,已是兩日後。
    剛一進入屋子,就見蕭尋正跪在地上,努力撿拾地上的琥珀碎片。
    碎片散落在地麵各處,裏麵封著的牡丹也四分五裂,那原本永生無法分割色彩的洛陽錦,就這樣零散地分開,滾落到塵土裏。
    係統扒著薛鏡辭的手臂探頭去看,才看一眼就喵喵叫道:“那小鬼送的琥珀怎麽碎掉了!”
    薛鏡辭凝視著地上的碎片,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心裏像是被什麽給堵住了,悶悶的不舒服。
    聽到響動,蕭尋握著碎片慌亂抬頭。
    碎片的邊緣極為鋒利,割裂了他的掌紋,留下無數細碎的血口。
    蕭尋卻渾然不覺,任憑鮮血順著指縫滾落下來,惶恐道:“對不起,師父您罰我吧。”
    “是我不好,整理書卷時,見到這精美絕倫的琥珀,一時好奇便拿起研究,想仔細看看是如何樣製作的。卻不想竟失手將這孤品打碎了。”
    他身軀簌簌發抖,跪在地上不停地認錯:“我知道這琥珀封著的情誼,是什麽都抵不過的,弟子萬死難辭,請師父責罰。”
    薛鏡辭沉默不言,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細看許久,道:“算了,你起來吧。”
    蕭尋還欲道歉,薛鏡辭將鑄好的劍遞給他。
    “去練劍吧。”
    蕭尋隻好告退。
    薛鏡辭這才歎了口氣,將琥珀碎片捧在手心看了又看,忍不住小聲說:“可惜了。”
    小貓咪蹭過去,用尾巴掃了掃他的手。
    轉眼一年過去,上界終於又迎來了十年一度的仙門大會。
    大會由上界宗門共同舉辦,每個宗門派出十名弟子進入秘境曆練,根據表現進行排名,分配修煉資源。
    今年的曆練之地,定在了一處上古戰場。
    那戰場地處凡界,曾是上古修士與妖族大戰之地,留下了大量身具煞氣的亡魂,難以超度,隻能用禁製困在原處。
    每隔一段時間,上界便要派人進去殺一殺,防止亡魂煞氣過重,衝破禁製。
    裏麵極為凶險,卻也遺留下許多古修士的靈寶,十分適合弟子進去曆練。
    這一年來,薛鏡辭的任務進度增長極快,隻可惜他還不是長老,無法真正收蕭尋為弟子。
    好在幾日前係統發布了一個新任務,讓他帶著蕭尋前往一處上古秘境。
    進入秘境後可以憑著貢獻值換取信物,上交宗門後便足以讓他升至長老的位置。
    “師父!”
    蕭尋自屋外跑來,笑著將一張紙放在桌上,赫然是此番淩虛宗前往仙門大會曆練的弟子名單。
    “這還是我第一次下凡界。待試煉結束後,我們去下界城池走一走吧?”
    蕭尋緊緊盯著薛鏡辭,神色緊張又期待。
    薛鏡辭想到各種美食,點頭應下。
    上界陽光明媚,而此時下界卻是梅雨時節。
    天邊隱隱傳來悶雷聲,電光撕裂烏雲,在暗空中劃下一道長線,雨水將翻滾的黃沙澆滅。
    大漠荒無人煙,唯獨一家客棧還點著燈。
    內裏昏暗,燈油在大漠也是稀罕物,裴荒歪歪斜斜地坐在櫃台上,盯著門口,似乎在等誰來。
    若人看到會覺得荒謬,這荒漠裏有誰會來?
    可偏偏在大雨傾盆之下,那門竟然開了。
    狂風卷入屋內,吹得桌上燭火明明滅滅,勉強能看清台子上浸著血色的紙頁。
    來人全身都被黑布蒙著,隻露出一雙眼睛。
    裴荒終於坐直了身,伸手點了點麵前的紙頁,抬眼看向黑袍人。
    “你們是想讓我去這秘境?”
    他年紀不大,這一眼卻藏著機鋒,仿佛能看穿旁人心底的一切陰私。
    黑袍人抖落滿身雨水,開口道:“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您想要的東西就在這秘境之內,隻是我們的人進不去,您隻能自己去看。”
    他似乎想要走近,裴荒眼色微變,一直靜靜窩在旁邊的瘦弱少年突然發作,眨眼間閃身而出。
    未等黑袍人看清,脖頸上已經被割去一層血皮。
    冰冷的刀刃貼在他脖頸上,但凡他再向前一步,整顆腦袋都會被切下來。
    “說話就說話,離這麽近幹嘛?”
    裴荒仍舊坐在原處,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勾唇道:“我弟弟脾氣可不太好,見諒。”
    黑袍人喉結滾動,強行忍下怒氣,朝後退了一步。
    裴荒低頭去看桌上的紙頁。那人說得不錯,他想要的答案也許就藏在裏麵,隻有靠他自己去印證。
    “這秘境的確凶險,但……”
    黑袍人頓了頓,幹枯的手指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朝裴荒拋擲過去。
    “那個人這次也會進去,去不去就請您自己斟酌了。”
    裴荒抬手握住卷軸,一打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名字,視線掃過“薛鏡辭”三個字時,瞬間正色,眼神銳利的看向黑袍人。
    良久,他神情鬆懈下來,將卷軸收進懷裏。
    “你可以回去複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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