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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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克蘭德,皇後區,霍爾宅邸。
三隻大狗馱著少女的身體,悄無聲息將人送回房間,中途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所有行蹤都被“未知”湮沒。
陸克目送少女消失在視線之中,手裏的“打火匣”化作帶有夢幻色彩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神秘學家”的“神秘再現”是從自己掌握的不同神秘學知識裏汲取力量,創造出各種各樣的魔法或巫術,知道的人越少,威力越強。
而“秘術導師”的“分析”、“模仿”和“創造”,可以發現其他途徑能力的破綻,模仿出同樣的能力,並自由創造出獨屬於自己的能力。
兩種能力結合糅雜,再搭配陸克晉升序列4時使用的是來自本體的血液,不同世界的知識和舊日與靈界勾連獲得的知識,直接產生了質變。
“分析”和“模仿”正常情況下是無法媲美原版的威力,但現在這個上限被提高到隻要相關的神秘學知識足夠,甚至可以超越原版。
創造神奇法術和秘術方麵,切實發生、親眼見過,或者有足夠知識量描述的神秘學現象,陸克都可以重現當時場景,越詳細效果越好,如果花費時間進行編纂調整,再現還可以自由增加或者刪減其中一部分。
這也是陸克用“神秘再現”本體和“原初饑餓”星空下的追逐的場景,被再現的“原初饑餓”甚至可以傷害到“隱匿賢者”的原因。
一是因為他本身就是親身經曆者,二是因為“未知”讓除“原初饑餓”之外再沒有其他存在知道那個場景,使得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三是因為他本來就有著“萬物歸一”的象征,和“原初饑餓”極度吻合。
略微回味少女的柔軟纏綿和那陣克製隱忍的呻吟,陸克望了眼灰蒙蒙的天色,步行回到同樣在皇後區,距離這裏不算遠的宅邸內。
推開房間,他看到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填滿房間,奢侈的珠寶首飾堆砌在梳妝台上,書籍散亂分布在房間各處。
毫無形象的佛爾思躺在床上,濃密的發絲與被子糾纏,慵懶倦怠之感比往日更盛。
見到他突然回來,佛爾思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跳下床,笑容燦爛,像是菟絲花一樣纏過來。
“回來了啊,我馬上叫仆人來收拾房間。”
她熱切而溫柔的詢問:“餓不餓,讓廚房給你準備晚餐?”
接著將頭貼在男人胸脯上:“還是說我先去洗澡?”
陸克揉揉臉,掃了一眼已經積灰的打字機,沉聲問道:“你最近過得太頹廢了點,我看你好像幾天都沒有工作了。”
自從斯蒂亞諾過來之後,除去外出購物,佛爾思一直在吃飯、睡覺和跟他纏綿幾個步驟徘徊。
佛爾思格外溫馴,“你也知道我這是創作型工作,靈感不是說有就有的,我需要點放鬆的時間。”
工作是全世界最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
既然已經找了個和神靈有來往的大腿,錢多到花不完,她還努力工作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佛爾思湊到陸克的脖頸處嗅嗅,一股清淡好聞的幽香彌漫,她瞬間警惕起來。
好像不是我的,也不是休的……
沒關係,她聞不到!
陸克把鹹魚作家扒開放到床上,歎息一聲:“你去碼字吧,每天都寫點東西。”
“為什麽?”
得知自己還要工作的佛爾思身體僵硬,如遭雷劈。
陸克理直氣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如果我養著一位作家,給她創造一個整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無需為生存發愁的環境,心裏就會不舒服。”
他加重語氣,“很不舒服。”
佛爾思:“……”
她還是不理解。
等佛爾思三步兩回頭的去工作,陸克將房門反鎖,創造出密閉的環境封鎖靈性,他走到梳妝鏡前伸出手掌。
夢幻般的光點亮起,原本映照著現實的鏡麵化作漆黑一片。
這是他用“神秘再現”的“魔鏡”,效果比一般的占卜手段強不少。
他要查找“颶風中將”齊林格斯的下落。
一個擁有“蠕動的饑餓”的序列6“風眷者”陸克不會在意,但齊林格斯的命運比之前發生了變化。
原本這位颶風中將應該在兩到三個月後才會前往貝克蘭德,刺殺試圖修改《濟貧法》的保守黨尼根公爵。
現在按照“倒吊人”阿爾傑的說法,他已經來到了貝克蘭德藏匿起來。
齊林格斯是受隱秘組織“黃昏隱士會”委托而來,而“黃昏隱士會”背後的那位正是繼承“遠古太陽神”神性一麵,擁有“觀眾”唯一性和兩份序列一“作家”的“空想天使”亞當。
實力還在其次,智謀才是亞當最恐怖的地方。
即使是真神也很難躲避這位設計安排,祂憑一己之力導致無數“觀眾ptsd”患者誕生,甚至引得不少“高維俯視者”都對其產生恐懼。
不過對陸克而言,亞當倒不算特別大的威脅,“未知”是比“隱秘”更難設計的存在,得不到足夠的信息自然就談不上設計。
而且現在的亞當連空想家都不是,剩餘的那份序列一還在廷根市的因斯·讚格威爾手中,成神儀式也還沒有準備好。
“魔鏡”的深黑正要映出畫麵,突然停滯,一個新的鏡子形象代替了原本的漆黑鏡麵。
那是一麵古老的銀鏡,鏡子的兩側各有一隻眼睛般的裝飾,它們以黑色的寶石為基底,看起來幽邃而迷人,隻是鏡麵出現一條深刻的裂縫,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偉大的存在,至高的殿下,魔鏡阿羅德斯為您服務!”
帶著明顯諂媚語氣的魯恩語浮現在鏡麵上,底下還出現一個賣萌的顏文字。
阿羅德斯:(˙▽˙
陸克怔了一下,發現自己“神秘再現”的“魔鏡”和“阿羅德斯”之間居然存在不算微弱的神秘學聯係。
他有所了悟,阿羅德斯應該就是地球曾經童話《白雪公主》裏“魔鏡”的原型,借著這樣的聯係這麵鏡子才“附身”到“魔鏡”上。
也行,“魔鏡”比尋常的鏡麵占卜強,“阿羅德斯”比“魔鏡”更強。
陸克來了些興趣的問,“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阿羅德斯:(
阿羅德斯:能用“神秘再現”創造出“魔鏡”的存在極少,而近期會用到的,看起來各方麵都正常沒有破綻,又不被我所知曉的,就一定是您了。
陸克沒有反駁,興趣盎然的盯了鏡子一陣,提出第二個問題:“告訴我齊林格斯的下落。”
阿羅德斯:殿下,我需要遵循一定的規則,你得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才能繼續下一個。
陸克坦然點頭,也有點好奇它會問什麽,“你問。”
阿羅德斯:“殿下,您……喜歡吃青椒嗎?
就這啊。
陸克輕“嘖”一聲,略有點失望,其實他也想知道什麽問題能讓他感覺尷尬和羞愧來著。
他微微頷首,“喜歡,能拌點肉絲兒就更好了。”
“完美的回答!”
阿羅德斯鏡麵上浮現出一片又一片耀眼奪目的煙火,好像在祝賀這場精彩的問答。
“接下來,回答您的問題。”
畫麵鏡表麵有奇異的水光閃現,匯聚出了一幕場景:
鏡頭先是對準標有希爾斯頓區的牌子,隨後快速轉移到一棟有著馬廄和花園的昏暗房屋內。
還算不錯裝潢的房間裏,一道身影躺在床上,靜悄悄的,無聲無息。
畫麵一點點推進,露出男人的模樣,獨特寬下巴、墨綠色眼眸、狹長的眉毛,和通緝令上的齊林格斯一模一樣。
男人的胸腹被打開,裏邊的內髒空無一物,本該帶著“蠕動的饑餓”的右手卻不翼而飛,傷口處有著撕裂的痕跡,血肉飛濺,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臉上還殘留著恐懼和憤怒。
他的身體已經僵硬,顯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齊林格斯已經死了?
陸克驚訝的挑挑眉,“該你問問題了。”
“殿下,您……喜歡吃肉絲嗎?”
陸克點頭:“喜歡,最好加點青椒一起炒。”
阿羅德斯再次炸出煙花:“無可挑剔的回答!”
陸克無視阿羅德斯的討好,緊跟著問出第三個問題,“告訴我齊林格斯的死因。”
畫麵像是按下後退鍵飛速變化。
似乎奔波許久覺得疲憊的齊林格斯隨意挑選一個目標,那是希爾頓區的格拉米爾男爵,他潛入房間殺死格拉米爾男爵,將屍體喂給“蠕動的饑餓”,利用“無麵人”變成原主人的模樣。
和拉米爾男爵有不正常關係,頗有姿色的女仆走進房間,冒充原主人的齊林格斯沒有拒絕,與之親熱一番,事後喝下原主人每天都會喝的助眠紅茶。
半夜,一隻散發著邪惡氣息,形似犬狀的野獸無聲無息來到希爾斯頓區,他似乎也在挑選目標,正好選在齊林格斯所在的房間。
處於疲憊狀態和藥物助眠下的齊林格斯靈性預警慢了太多,本身隻是“風眷者”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野獸偷襲,破開胸腹取走內髒,失去反擊的機會。
哢嚓——
野獸看向“蠕動的饑餓”,露出貪婪之色,一口連帶著手臂咬斷,叼著跑開。
鏡麵的畫麵逐漸變灰,陸克抵著下巴陷入沉思。
一場巧合,一場明顯不正常的巧合。
讓齊林格斯來,偏偏又安排他去死…
他的食指輕輕敲擊桌麵,若有所思,片刻後笑著搖搖頭,嗓音平和的對阿羅德斯開口:
“該你問了。”
阿羅德斯這次忸怩了一下,隨後顯露出一長串魯恩語。
“殿下,您是否需要一位謙卑的、乖巧的、懂事的、有一絲絲用處的仆人跟隨?隻要您把我從蒸汽教會帶出來,我就可以更好的為您服務!”
問完後,阿羅德斯的鏡麵浮現出一隻品相極佳,有著蔚藍色眼眸和雪白皮毛的貓咪,還露出軟乎乎的肚皮和毛茸茸的肉球爪子。
陸克嘴角勾了勾,“貓咪嬌弱,我喜歡狗。”
貓咪飛速變化,化作一隻憨態可掬,蠢萌可愛的淡黃色幼犬。
“不,其實我更喜歡蘿莉。”
這次鏡麵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做出妥協,化作穿著公主裙,打扮得閃閃發光的小公主。
“更喜歡正太。”
小公主的裙子順便變成合適的西裝,臉蛋變得深邃立體一些,神氣十足的小王子。
“更喜歡變形金剛。”
小王子抹了把汗水,全身的線條化作鋼鐵與機械的混雜,威風凜凜的“擎天柱”躍然鏡麵之上。
“更喜歡禦阪美琴。”
“擎天柱”被一束電光擊飛,胸口如同磚石,有著茶發色短發,打扮颯爽的少女走了過來。
陸克來了興致,開始一遍遍嚐試。
“更喜歡4090……”
“更喜歡粉色漫畫……”
“更喜歡核聚變原理……”
“更喜歡大宇宙統一模型……”
“更喜歡《全職獵人》的結局……”
“更喜歡《絲之歌》……”
等各種嚐試滿足過後,陸克緩緩舒了一口氣。
“可以,很快就會帶你出去。”
被玩壞的鏡子浮現的線條痙攣一陣,好一會才平複,最後可憐巴巴的浮現出一行有氣無力的字。
“感謝您的……仁慈,偉大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