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裏芬甚至都有些不放心。
    這要價太低了。
    這個價位的報酬，真的能挖出有有價值的罪證證據嗎？
    可別到時候黑鍋背了，錢沒花完。
    那他肯定得後悔死。
    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亞安先是愣了半天，上下打量了格裏芬一番，這才恍然道：
    “你想加錢的話，當然也可以。”
    “不過看在金幣的份上，還是告訴你吧。”
    “其實——就算閣下你不出這筆懸賞，亨利·特朗主教應該也幹不了多久了！”
    “你要找對方的黑料罪證，我還以為是打算借機……”
    “反正，如果你有想法，或許可以考慮在合適的時候搭上一趟‘順風車’。”
    ……
    亞安說的是實話。
    他還以為對方是知道亨利·特朗主教要完蛋了，打算借機上位，這才在提前收集證據，準備到時候靠舉報立功。
    合著這家夥啥也不知道啊！
    外人不清楚。
    直接參與了阻止女伯爵戰鬥的求知信徒們還能不知道嗎？
    那兩位誘惑引導著女伯爵的神秘黑袍人。
    眼見抵抗不過，二話不說就自爆了。
    屍骨無存那種。
    線索近乎直接斷掉。
    這是最讓人頭大的情況。
    想追查都沒法追查。
    這些黑袍人背後明顯有著巨大的秘密。
    光是那些奇特的六邊形寶石，就讓諾文有了指引信徒們去找到他們的理由。
    回回見到他們都得跟寶石扯上關係！
    諾文為此直接編輯了條任務發放下去。
    安排信徒們調查搜集與黑袍人有關的線索。
    根據妮可曾經提供的線索，她看到過亨利·特朗主教與這些黑袍人秘密碰頭過。
    當然，碰頭的說法並不準確。
    妮可描述的實際情況是：
    她無意間看到了身形相似的兩名黑袍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錫蘭城外輝光教堂的救濟所。
    救濟所是輝光神教所開設的機構。
    每天會在裏麵提供食物和住宿，有布道教士向接受救濟的人們傳教。
    食物和住宿並不是完全免費的。
    一般是要進行勞動，比如漿洗衣物、整理教會的各種儀式用品之類。
    完成這些事情後才能領取到救濟所發放的食物。
    說是食物。
    實際上就是稀粥配醃菜。
    整鍋粥裏撈不出幾粒米，醃菜更是隻有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兒。
    隻能保證餓不死。
    住的地方更別提了。
    薄薄一張竹席就是床，一個房間裏塞下幾十個人，擁擠到頭挨著腳，腳踩著頭，還要共用便盆和尿壺。
    錫蘭城外的難民們是救濟所裏的常客，但也不是所有難民都能進去。
    大部分時候，要給負責管理救濟所的執事教士塞點兒好處，才能獲得一個寶貴的名額，還是限時的那種。
    這種地方，正常人平日裏幾乎不會靠近。
    妮可偏偏在無意間看到了兩位黑袍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進了救濟所。
    然後就沒再出來過。
    至少在妮可觀察的那段時間，直到半夜，她都沒見到有黑袍人離開。
    妮可後來得知，那天剛好是一月一度的慈善日。
    亨利·特朗主教會前往救濟所，親自為接受救濟的人們盛粥、治病、布道。
    不僅是亨利·特朗主教，其他有善心的貴族、商人、市民等等，也會在這天前往救濟所，慷慨解囊進行捐獻。
    再後來。
    妮可又特意關注了幾次。
    每月的這一天，她都能看到有黑袍身影進入救濟所。
    沒法完全確定對方跟亨利·特朗主教有關。
    但對方這詭異的行動規律，至少可以說明他們肯定跟輝光神教有什麽聯係。
    隻要能找到切實證據，再拉個主教下來，輕輕鬆鬆。
    ……
    培特這邊，等到女伯爵返回城堡後，帶著米蘭達和蓋爾兩人再一次進入城堡，在書房與女伯爵進行了會麵交談。
    沒帶布蘭登的原因是，這種需要腦子的事他做不來。
    布蘭登負責和同伴們一起把那些陣亡者的屍體帶走，等人回來認領。
    這活兒他比較擅長。
    培特他們則繼續收集有關黑袍人的線索。
    “那兩位黑袍人，夫人，你還知道什麽關於他們的信息嗎？”
    培特十分認真地詢問道。
    “這件事很重要，實際上，錫蘭地區蒙受的災難跟他們絕對脫不開幹係。”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隱患的話，他們說不定還會繼續在暗中蠱惑其他人。”
    錫蘭女伯爵沒有再隱瞞什麽。
    她回憶著，緩緩道：
    “他們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我當時選擇相信他們的原因是，他們拿出的那件神器。”
    “在瑟普消失後，我嚐試過用種種方法複現但都失敗了，除了那件神器。”
    “隻要按照他們的教給我的辦法，手握神器，我就能再度使用幻象神術，讓瑟普回到我的麵前。”
    “有關他們的身份，我知道的不多。”
    “因為……他們好像不止兩個人……”
    培特皺起了眉頭。
    “不止兩個人？”
    “你還見過更多的黑袍人？”
    女伯爵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每次隻有兩個人來見我，但回回來的都是不一樣的人。”
    “我提出過要看到他們黑袍下的真麵目才能相信他們。”
    “但是每一次見到他們都會是與之前不一樣的新麵孔。”
    “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其中有一位是個臉上長滿濃密紅棕色胡須的矮人，另一位是個獨眼，戴著個布質的眼罩。”
    “第二次有黑袍人找上門來，大胡子矮人和獨眼矮人都沒來，雖然依然是矮人，但卻變成了一個光頭，一個地中海發型。”
    “我問過他們，為什麽上次的兩個人沒來，他們拒絕回答。”
    培特眉頭皺得更緊了。
    情況比預想的更複雜。
    按照女伯爵的描述，黑袍人不止兩個，而是有規模的組織！
    “還有其他你覺得有價值的信息嗎？”培特追問道。
    女伯爵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
    “有！”
    她抬手招了下。
    冒著淡淡藍光的法師之手飛出，在書架上麵取下了一個小巧的保險箱。
    保險箱上遍布著複雜的符文紋路和能量回路。
    “哢噠。”
    秘法鎖的白色光芒漸漸淡去，女伯爵親手將其解開。
    從裏麵取出了一塊已經有些陳舊的木牌。
    木牌上有用刻刀畫出的文字，但並非通用語。
    培特一時沒辨認出它是個什麽東西。
    倒是米蘭達認了出來：
    “這是石堡矮人們特有的族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