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達眉頭緊皺，目不轉睛地盯著伊芙琳。
    值得一提的是。
    這個“凡人”得到輝光之神認可的範圍裏不包括諾文的信徒。
    諾文的信徒們無需經過洗禮儀式便能使用輝光神術。
    他們隻需要按照諾文給予的指引，嚐試著感受到那些源自輝光之神的力量。
    準備材料，吟誦禱詞，即可借助神明的力量構建起對應的神術。
    神術力量的源泉來自神明。
    在這一點上。
    諾文更加有發言權。
    整個過程裏最關鍵的一環是“許可”。
    不管信徒們用哪位神明的神術，他們都會通過諾文獲取到許可，方可借助那些獨特的力量。
    倘若沒有許可這個前置條件，那些力量根本就不會回應凡人的呼喚和感召。
    這一過程是能被諾文直接觀測到的，他能察覺到，凡人的呼喚先經過了他，然後才流向了更遠方大概是其他神明的神國所在。
    幻象女神瑞斯蒂也確認了這一點。
    神明的“權柄”源自祂們的神權，當一位神明被錨定時，就代表著這份力量有了它的創造者和掌管者。
    舊日時代的時候，諸神之間互相借用權柄的現象並不少見。
    瑞斯蒂曾經跟諾文聊過這個話題。
    凡人可以在隻信仰一名神明的狀態下，使用另一位神明的力量。
    原因不是這位凡人足夠特殊或者足夠強大。
    單純隻是兩位神明關係不錯。
    祂們願意將自己的力量借給另一位神明的信徒使用。
    比如當時掌管猛獸之靈的神明和矮人三神的關係不錯，祂把力量借給了矮人三神的信徒，讓舊日時代的矮人們可以使用祂的力量，與荒野中的飛禽走獸溝通交流，為它們加持力量，讓它們變得更加勇猛、靈活、堅實。
    反正受到虛空汙染的是對方，又不是自己。
    那個時候的諸神不缺神力，祂們的信徒數量都足夠多，祂們缺的是消除虛空汙染積累的辦法。
    但在新輝曆時代。
    這種神明借用權柄的現象沒有再出現過。
    新輝眾神簡直神均自閉症，都隻願意管好自己的信徒，不再將力量分享給其他神明的信徒。
    罕見的雙神或多神賜福的凡人，真的是他本人很特殊，能夠得到數位神明的青睞，才能同時使用祂們賜予的力量。
    ……
    嚴格意義上來說。
    伊芙琳選擇的這個洗禮儀式的地點並不算太好。
    因為這裏的“輝光力量”不夠強盛。
    高懸於天際的璀璨太陽；
    聖潔火焰中散發的光輝；
    這些東西都會被視為是輝光之神力量的象征。
    因此在越是明亮的地方，輝光的力量就會越強大，構建出的神術效果會更好。
    就跟當初蕾娜在酒館的地下室裏練習著感召暗影之神墨菲的力量一樣的道理。
    那裏足夠昏暗，“暗影”的力量足夠強盛，適合潛行者的行動。
    輝光神教舉行洗禮儀式時，都會挑選合適的日期，在教堂裏最為明亮的房間進行。
    而且如果合適的日期剛好陰天或者下雨的話，他們會直接取消儀式，改等下一次儀式日期。
    伊芙琳弄得就很草率。
    隨便在一家餐館的私密房間裏，沒有特意準備什麽增強儀式效果的輔助手段，仿佛就是臨時興起一樣。
    但在她的禱詞吟誦過後。
    一道耀眼而璀璨的輝光自伊芙琳的頭頂上方緩緩灑落！
    她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身上開始散發出輝光牧師才有的那種獨特神聖氣息。
    人們往往認為這是輝光之神賜福外溢的表現，代表著她得到了輝光的庇護，擁有使用輝光神術的能力！
    換句話說。
    她現在是牧師職業者了！
    米蘭達看得眉頭緊蹙。
    在她看來，伊芙琳此舉絕對屬於瀆神！
    雖然諾文的信徒們無需信仰輝光之神也同樣能夠使用納瓦爾的神術。
    但不管怎麽說，直到現在，諾文的信徒群體以人類居多，而這些人都是從小就在輝光神教耳濡目染下成長的。
    他們其實本就屬於輝光之神納瓦爾的“偽信徒”，也就是那種“我覺得我是”的類型。
    比如米蘭達的父母，萬斯·沃倫先生和和他的妻子維姬就是這樣的人。
    他們會在日常生活裏在家中擺放納瓦爾的雕像，向祂禱告，祈求獲得祂的庇護，盡可能地遵照著輝光的教義約束自己的言行，諸如此類。
    所以，當他們成為諾文的信徒，使用輝光神術時，其實他們也可以算是輝光之神的信徒，對神明抱有足夠的尊重和感激。
    伊芙琳則是另一種情況。
    米蘭達敢百分百肯定，對方絕對沒有一絲一毫信仰輝光的意思！
    她可是個魔鬼！
    在進行這場洗禮儀式前，她的話語裏同樣對輝光之神納瓦爾毫無尊重之意。
    結果這家夥卻借著求知之神的庇護，去使用來自輝光的力量？
    “不是哦，米蘭達小姐~”
    伊芙琳仿佛能猜到米蘭達心中的想法。
    在洗禮儀式結束後，掩嘴輕笑，用著輕佻的語氣，輕聲解釋道：
    “我可以在偉大的諾文的見證下發誓。”
    “這場你們人類所謂的洗禮儀式裏，我完全沒有借助求知之神的庇護，哪怕一丁點兒都沒有。”
    “我用得是我自己的辦法，讓你們所謂的納瓦爾認可了我，將我納入了它的庇護範圍，僅此而已。”
    第二次聽到“它”這個稱呼方式。
    米蘭達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次她沒再糾正伊芙琳的用詞。
    因為情況明顯大有問題！
    伊芙琳既沒有信仰輝光之神，也沒有借助諾文的庇護，更不是什麽出生就能受到神明賜福和寵愛的神選者。
    她儼然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方式，製造假象瞞過了神明，讓輝光之神認為她是一位符合要求的信徒，這才讓神明為她降下了賜福！
    “你做了什麽？”
    米蘭達冷聲道。
    現在看來，對方的“秘密”顯然跟她瞞過神明的辦法有關！
    “嗬嗬嗬嗬……”
    伊芙琳又一次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輕笑。
    “在獲知這個秘密前，我可以提前給你們透露一點細節。”
    “無論在哪個維度——認知和思想也是一種力量。”
    “因此。”
    “當你們得知了某些『極其特別』的事情時，你們的認知就會被徹底改變。”
    “最壞結果，你們可能會像盧恩·蒙格那樣，從今以後無法再使用任何源自神明的力量，更不會有任何神明‘願意’再庇護你們。”
    “你們考慮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