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大膽。
    而且操作起來並不困難。
    貪婪靈體本身便和它們的尤爾緹斯嗣主存在著聯係。
    每當信徒們將貪婪靈體消滅時，在它們徹底消散前，諾文都會借助最後一擊，將些許神力注入進去，嚐試影響尤爾緹斯，將其轉化為自己的眷屬！
    這個過程，原理上和曾經血牙幫裏那兩名無上真理教會邪教徒搞出的事情完全一致。
    通過邪神的眷屬為媒介，通過神力賜福轉化新的無辜存在成為自己的眷屬。
    諾文敢搞這種搶其他邪神眷屬的牛頭人操作，最大的依仗是他所身處的這片灰霧空間。
    誰要對他有意見，有本事穿過灰霧，親自過來把自己打一頓啊！
    灰霧困住了諾文，讓他無法離開，但這同時也是一種極度強大的保護，讓其他存在也沒法傷到諾文哪怕一星半點！
    因為祂們連摸都摸不到諾文。
    逐漸地，諾文有種感覺，他開始能夠將尤爾緹斯作為自己“視野”的一部分。
    這代表著他的轉化有了效果！
    但某種本來便盤踞在尤爾緹斯內部的“力量”也同時察覺到了諾文的到來。
    “呷%秅&兒##？”
    一道怪異的訊息很快被諾文所獲知。
    訊息來自於尤爾緹斯內部的那股“力量”！
    收到訊息的時候，諾文大為震驚：
    “這是向尤爾緹斯發號施令的那位邪神？！”
    “祂好像……可以交流？！”
    在此之前，諾文也試過用幽暗森林裏的那些魔物，甚至是石靈畸胎，通過他們“聯係”上其他邪神。
    結果都不怎麽理想。
    諾文可以確認的是：幽暗森林裏出現的魔物背後應該隻有一位邪神。
    對方相當強大。
    魔物赤潮爆發時，抽走自己神力的應該也是這一位。
    諾文是怎麽確認的？
    答案很簡單。
    他的每次“聯絡”，得到的回應都是一些瘋囂狂亂的淒厲呼嘯，或者是嗡鳴不停的詭異雜音。
    這些囂叫的類型如出一轍，感覺就像陷入了深度被迫害妄想的精神病患者正歇斯底裏地持續發出尖叫。
    這些訊息既沒有意義也沒有價值，除了給諾文造成嚴重的精神汙染，吵得他頭昏腦漲以外，完全無法與對方產生有效的溝通。
    那些石靈畸胎，諾文也做過嚐試，結果如出一轍。
    除了囂叫的“音調”有些細節差異之外，同樣完全無法交流。
    諾文當時甚至懷疑，虛空邪神除了他自己外，其他家夥是不是也全都是些毫無智慧理智的瘋子。
    但這回的牛頭人操作，給諾文帶來了意外驚喜！
    給尤爾緹斯發布指令的邪神，對方似乎可以進行交流！
    祂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並與自己建立了聯係！
    新的問題隨之出現。
    諾文十分無奈地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我跟祂語言不通啊！！！”
    雖然這回不再是狂亂的尖嘯與雜音，但對方的訊息諾文依然完全無法理解。
    “這是某種語言？”
    “還是說……對方想告訴我的信息遭到了虛空維度的扭曲和幹擾？”
    思索片刻，諾文更加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他以前嚐試調查各種與虛空維度有關的事情時，也會出現類似的現象。
    反饋回的信息裏隻有完全連不成句子的少數幾個單詞能夠閱讀，其他的大部分內容都會變成壓根沒法解讀的亂碼。
    “我……”
    諾文嚐試組織語言。
    他打算想一個合理的辦法，試試能不能和對方建立穩定的聯係！
    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如此之久，諾文對傳說中的虛空維度依然知之甚少，那裏是真正意義上的混亂無序未知之地，眼下好不容易遇上個看起來稍微正常點兒的，簡直就是奇跡！
    沒等諾文完善思路。
    他突然敏感地察覺到，原本盤踞於尤爾緹斯內部的那股“力量”開始快速消退！
    不，用消退來形容並不準確。
    應該說——對方的力量在察覺了諾文到來，並給他發來了這條訊息後，立馬選擇沿著尤爾緹斯降臨的那道蛛網狀虛空裂隙，跟逃難似得，一刻不帶停留地飛快竄回了虛空維度！
    甚至直接將尤爾緹斯拱手相讓！
    諾文有種感覺。
    他已經可以對尤爾緹斯發布諸如“擴張”、“待命”、“移動”之類的簡單命令了！
    “不是？！”
    諾文頓時哭笑不得。
    “你跑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諾文的預料。
    他考慮過可能跟對方為了爭奪尤爾緹斯的控製權而大打一場，較量神力，或是自己的嚐試失敗。
    唯獨沒考慮過，對方居然會望風而逃，直接跑了！
    ……
    好不容易遇到的疑似可以交流的邪神逃回了虛空維度。
    “算了，”諾文無語地歎了口氣：“至少，尤爾緹斯真的歸我了。”
    “這下真是邪神當到底，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把它當做一張最終底牌，用來毀滅文明的那種。”
    諾文第一時間向這隻對凡人而言完全無法抗衡的超階魔物下達了【待命】的指令。
    尤爾緹斯很聽話。
    戰場上空。
    本來還在翻滾不休，哪怕在巨龍吐息幹擾下依然能緩緩擴大覆蓋範圍的灰紫色霧團，忽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嗯？！”
    正和不斷逼近過來的貪婪靈體戰鬥，同時時刻關注著戰況的肯瑞丁國王愣了下神。
    “陛下，不要分心。”大法師及時揮動法杖，出聲提醒。
    一團臉盆大的火球在肯瑞丁身旁不遠處爆裂，威力被控製的極其精準，將貪婪靈體的霧團炸散開來，而且完全沒有傷害到肯瑞丁，隻留下了一股熱浪席卷！
    “我怎麽感覺……”
    肯瑞丁開口的同時。
    正保護著儀式的求知信徒們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肉眼可見。
    在戰場西側地平線盡頭的遠方，那道通天徹地的淡金色屏障終於閃亮起來！
    本來還在朝著西方湧去的大量魔物也開始漸漸出現迷茫、遊蕩、以及掉回頭攻擊國王軍的跡象。
    這與它們先前不顧一切衝入雷亞克王國內部的行為出現了鮮明的反差。
    肯瑞丁迅速反應過來。
    儀式成功！
    【往日榮光】屏障！
    它已經重新開始發揮作用了！
    ……